作者:午夜漫步
只是, 陆重瀛有一点让他很不满意。身为储君,怎么在一个女人身上浪费如此多的心力。丞相府嫡女虽对他巩固皇位有助力,但更重要的还是广纳妾室, 充实子嗣。
或许……皇帝抿了口茶掩去眼底的不虞。
该找个时间敲打敲打他这个儿子了。
待宾客散尽, 陆重瀛挥退寝宫内所有侍候的人, 他抱着怀中的华裙美人, 单手撩开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幔, 将新娘放在精心布置过的床榻上。
三交六椀菱花窗上贴着囍字窗花, 错落的红烛摇曳着橙红色的烛火, 黑漆云母石雕花案上摆放着洒着金粉的红果, 新婚的气氛被渲染到了极致。
陆重瀛执起那对用绛红绸带连接着的犀角杯递到尤安手边,向来威严肃穆的太子殿下俊脸上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
瓷白手指接过,那根绸带随之缠绕在了他的手背, 清澈酒液溢洒出一滴落在了华袍上。
“昭熙。”陆重瀛唤了他一声。
意识到了自己的心不在焉,尤安回神,面若春花的脸上漾开一抹浅笑, 仰头饮下了那杯酒。
被推倒在床塌上的时候,他的手下意识抵在男人即将落下来的唇边。
“等等!……太子殿下。”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
依照在这个世界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其实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知晓他真实性别的陆重瀛无疑是最佳人选。
他明明早就知道这个事实的。可是为什么……依然觉得不安呢?
陆重瀛眉眼沉沉,攥住他的手把人拉入怀中,语气危险,“你已是太子妃,不要再在孤面前想其他男人。”
“我没有,夫君……”
尤安听得心惊胆战,连忙矢口否认,拖长了尾音反倒带着点委屈撒娇的意味。
陆重瀛闻言神色稍霁,骨节分明的手掌一层层脱下小妻子的衣服,精致繁复的衣裙逶迤落地。
在绛红色金丝鸳鸯纹锦被的映衬下,那身美丽皮囊似玉似雪,白的晃眼,一头青丝散落,长发及腰,像是话本里勾魂摄魄的艳鬼。
自尤安及笄后,陆重瀛就早已明里暗里把小妻子玩了个遍,但他知晓小妻子脸皮薄,故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如今已不需要再忍,陆重瀛终于褪下在他面前伪装的温和假面。
近乎要把他整个人吞吃入腹的汹涌欲念有如实质,让感受到了的尤安忍不住在他的目光的侵略下微微发抖。
下一刻,男人一只手勾住他的后脑,另一只手肆无忌惮地游移在温软柔腻的皮肤上。
“夫君……不要了!夫君……”
春夜雨急,在淤积的水面溅起了一朵朵水花。
守在宫殿外的侍卫打着哈欠,宽大雨衣的帽檐遮盖了他的视线,故而没有注意到那个绕到寝宫背面的身影。
在烛火的映照下,透过菱花窗上囍字窗花的缝隙,依稀可见一道暧昧缠绵的剪影。
那道漆黑的孤影静默地矗立着,连绵不断的雨滴从里到外把他整个人都浸湿。
少年依然脊背僵直,恍若未觉般,近乎自虐般地任由微弱黏糊的泣音隔着雨幕钻入耳中。甚至有一刻,他在幻想自己就是那个被他唤作夫君的陆重瀛。
不知过了多久,烛火熄灭,春雨停歇,万籁归于俱寂。
陆重行喉结微滚,那双异色瞳孔空洞到只剩一片死寂。他面色阴郁地摊开掌心,那节精巧的口笛已然断成两截。
……
魔教据点,万岐山
感受到那股异样的波动时,顾培风面色大变,瞬时睁开眼睛。
男人的步法相当玄妙,只是两三步便横跨了整个大殿的距离,他捉住一个来往的教徒。
“快说!你可知少主在何处?”
那人愣了一会儿,而后磕磕巴巴道,“在……在断崖洞修炼……”
不待他把话说完,顾培风已然发动轻功远去了。
崖洞中的少年紧闭双眼,冷汗浸湿了后背。
凶险霸道的内力在经脉处流窜,仿佛有无数只密密麻麻的毒虫在啃噬神经。一直高强度紧绷着的大脑却突然闪过那个人凤冠霞帔和陆重瀛夫妻对拜的画面。
仅仅一念之差,瞬间被心魔占据心神,手边那把一直被他带在身上的剑铮鸣作响,陆重行毫不犹豫在手背上刺下一刀,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袍,凭剧痛获得一丝清明。
顾培风急火攻心,在看到洞崖里打坐的少年时,却强行压抑住怒火。
待陆重行结束一个循环睁开眼睛时,顾培风挥袖拍在旁边的石墙上,带着内力的一掌炸开了一个洞,碎石瓦砾散落满地。
“你怎么敢修炼噬魂经?!”噬魂经,顾名思义是邪门秘籍。
“你知不知道,这邪法及其凶险霸道,稍有不慎,轻则内力反噬,重则走火入魔!修习这种邪功无异于饮鸩止渴!”
不料听了他的话,陆重行神态自若,没有分毫变化。
他冷淡抬眼,原本纯净的真气因为沾染了噬魂经隐隐有些发黑,平添一抹戾气,“我知道。”
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让顾培风眉心拧紧,“重行,为父承诺过你,会倾其所有助你夺得皇位,你为何如此心急?”
陆重行站起身,顾培风才发现他这个儿子的身量比自己还高了。
少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父亲难道不想尽快杀了皇帝吗。”
顾培风沉默,狗皇帝横刀夺爱,他比任何人都想。
良久,顾培风挥袖离去,步履生风,“你既执意如此,我派人送些丹药给你。”
“对了,”男人脚步微顿,“近日为父得到了一把绝世名剑,你手里这把破剑就扔了吧。”
就在他以为陆重行不会回答的时候,少年俯身执起那柄平平无奇的长剑,注视着它的神色偏执又阴鸷。
“它不是破剑,我也不会扔。”
顾培风从他的语气中嗅到了孤注一掷的气息,他隐隐感受到了那种重蹈覆辙的不祥预兆。
第37章 被强取豪夺的宫妃16
自太子新婚一连数日, 赵玄都心情烦闷。下朝后往往也是去茶楼找人对弈排解心情。
但他今日甫一下马车,便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
“怎么了?”他拾阶而上,对着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的管家问道。
“今早收到了一封太子殿下的信件, ”管家躬身双手奉上那封书信。
赵玄接过一看, 又是什么有意为他和吏部尚书之女牵线的事。二十年来修来的好涵养也藏不住心中无尽怒火。
管家看着他阴云密布的神色,说话声越来越低,“沈小姐已经到了。”
赵玄闭了闭眼, 攥紧的右手把昂贵的宣纸握成一团。
他已经看出来了,太子殿下这是非要他死心不可。
一想到是昭熙小姐把这件事告知陆重瀛的,除了无法向旁人诉说的苦闷外还夹杂着一丝委屈。
明明在给她的回信里自己已经明确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再抬眼时, 赵玄已恢复了往日翩翩君子的模样,只是声音冷沉,“沈小姐在何处?”
沈疏桐身着一身鹅黄色儒裙, 尽显少女的活泼俏皮。
因着是客人的缘故, 比起在自己家里要拘谨了不少, 迈步间小心了许多, 只是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虽说出身尚书府, 沈疏桐见识不少了, 但这宣王府的景致却依旧让她眼前一亮。
园林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水榭回廊婉转曲折。淙淙流水穿堂而过, 草木茂盛,绿竹丛生,一步一景, 皆如诗如画。
她虽不懂,但也能从一砖一瓦间窥见府邸的主人审美超凡,想到这里, 心底对那位宣王的好感又上升了几分。
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卵石道,沈疏桐看到了一座六角亭。
“临月湖心亭……”
照着牌匾念出名字,想必夜晚在这里便可以在月下观赏湖景。
亭内斗拱绘有景泰蓝浮雕,与周围景致相得益彰。梨花木桌案叠放着纷乱的纸页,旁边砚台上的毛笔末端已然干涸,沈疏桐脑海中勾勒出似芝兰玉树的宣王在月夜下提笔写字的模样。
忽地一阵疾风略掠过,平滑如镜的湖面漾开层层涟漪,连带着镇纸都被吹倒,雪白纸页被吹落在地。
沈疏桐担心被它们吹到湖里,连忙俯身去捡,无意间却看见了纸面上的画像。
巨大的荒谬感击中了她,以至于沈疏桐的眼睛完全无法从那张宣纸上移开。
画中人美人推开棂窗,眼尾微翘,眉间点着朱红色的梅花钿,她的视线似乎看向画外,过于秾丽的脸蛋上微微带着点流转的笑意。
她再熟悉不过了,这画上的人……是表姐……
“沈小姐在做什么?”
赵玄远远看到那道湖心亭上鹅黄色的身影时便皱了皱眉,挥退了所有随从后方才快步走过去。
沈疏桐对上男人隐隐带着怒意的眼睛,她身体僵硬了片刻,而后把那些画像递还给了对方。
赵玄垂首,把它们悉数整理好,语气森寒,“你都看见了?”
“……小女并非有意而为,但确实看见了。”沈疏桐看着他如数家珍的动作道。
“表姐已是太子殿下的妃子……”
“那又如何?本王非昭熙小姐不娶。”
少女攥紧了衣袖,目光灼灼地盯着赵玄,“我既已知晓王爷的心意,自然不会纠缠不清!”
她眉心紧皱,“表姐与太子殿下恩爱有加,”她难得不顾大家闺秀的教诲,也不顾地位尊卑厉声道,“还请宣王藏好您的心意——不要因为您单方面的爱慕牵连到表姐才好!”
认出画上之人是表姐的瞬间,沈疏桐心底产生的感情并非是嫉妒也并非是不甘,而是担忧。
担忧这样的事情被传出去会引来什么风言风语败坏表姐的名声,也担忧向来善妒的太子殿下会因此责罚表姐。
赵玄微顿,他勉力扯了扯唇角,“不劳烦沈小姐费心,”说话时感受到了心脏被握住的疼痛。
“这件事本王自会带进坟墓里。”
……
自尤安与陆重瀛成婚已四个月有余,这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再加上他有意躲避,竟真的没再见过陆重行。
但从大涨的进度条上能看出来,陆重行背后一直有所动作。
就在一个月前,年仅十六的陆重行因平定叛乱有功被立为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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