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茶泡泡机
姜大志板起脸,怒道:“你个不孝子,我今天先收拾你!”
姜大志举起手,卯足了劲儿打下来。
谁知姜宁反应快,拿手里的棍子挡了下,他手打在木棍上,疼得“哎哟”一声,龇牙咧嘴地瞪着姜宁。
卫长昀放下抬起的手,环顾一圈,没发现朱氏的身影。
“燕朝律法对殴打他人、私囚他人治罪,最重可处凌迟极刑。”
他顿了一下,“姜叔,你还是莫要有侥幸之心。”
姜大志脸色极差,往旁边唾了几口,大声嚷嚷起来,“谁打人了?老子打谁了?你们两个兔崽子别在这儿拿官府吓唬我!”
油盐不进,比嗓门大是吧?
姜宁“呸”了声,正要说话,就见朱氏披着外衣从里屋出来。
“宁哥儿?二郎?你们怎么来了?”
朱氏头发有些松散,眼睛瞧着有些肿。
她匆匆走来,微垂着眼,抬头时又看不出什么异常,只问:“你们都没回家吧?饿着了吧?”
姜宁和卫长昀愣住,对视一眼。
这怎么回事?
姜大志转性了?不可能,一定有什么猫腻。
第45章
灶房里堆了不少柴火,箩筐乱七八糟地堆在角落,掉在地上用来引火的玉米杆和干稻草也没人扫。
锅冒着热气,往上看去,悬挂在梁上的熏肉在一片烟雾缭绕里。
“阿娘,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姜宁坐在灶房的小凳子上,捧着碗,压着声音问:“他拿我威胁你,还是那两个混、没出息的要挟你?”
朱氏摇了摇头,催促他再喝点米粥。
“阿娘!”姜宁急道:“你不能忍气吞声,哪怕是为了我,为了谁都不行,你——”
“难道要任由他这样作恶下去吗?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姜宁想不明白姜大志能拿什么威胁朱氏,除了他就是那两兄弟。
母亲更容易受到感情和血缘的绑架,很多人就是这么忍气吞声一辈子,对方死了才算解脱。
可也仅仅是解脱,造成的伤害是弥补不了的。
“阿娘,你听我说,不管姜大志他怎么威胁你,你都不要担心,出了小河村、坎子村,这十里八乡谁都不认识谁,别说我这名声,连杀了人过个半年也都淡了。”
卫长昀从门口走来,正好听到这句,只是略微诧异,而后坐在姜宁旁边。
“他们都在堂屋,没过来。”
在姜宁那儿待了半个月,朱氏听到姜宁这一句句话,动容地抬起头,却还是开不了口。
姜宁把剩饭煮的米粥喝见底,碗往旁边一搁,放软了语气,“阿娘,你想不想和离?”
朱氏脸上的欲言又止凝固一般,倏地变成震惊,“宁哥儿,不可胡说!”
“阿娘,唯有离开才是破局。”
姜宁耐心解释,轻眨了一下眼,“您想想,这一阵跟我们住在一起,是不是挺开心的?”
朱氏垂眼,看着被姜宁握住的手,“宁哥儿,和离……哪有这回事的,两口子的日子,得过下去。”
“这不是过不下去了吗?今次他不打你,日后呢?”姜宁问道:“所以他到底要挟你什么了?”
“……”
姜宁有些无奈,没招了。
他朝卫长昀看去,视线对上,略有几分求助的意思。
劝解人的事,也要看劝谁,谁来劝。
不一定一招鲜吃遍天下。
朱氏深受礼教影响,从小受到的就是相夫教子、出嫁从夫的教育,哪能一下就想明白的。
更何况,堂屋里还坐着两块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婶子,你愿意听我说几句吗?”卫长昀声音放低后,变得微哑,听在耳中就多了几分安抚的意味。
朱氏看向卫长昀,显然是愿意听。
“礼法纲常虽重要,却不及性命来得珍贵。”卫长昀顿了一下,“既知并非良人,又何苦受累?”
朱氏鼻尖一酸,垂下头。
她活了这大半辈子,到头来竟然还要两个孩子苦口婆心地劝她,只为让她逃离姜大志。
“宁哥儿……”
朱氏忽地俯身,抱住姜宁,“宁哥儿,你爹他、他——”
姜宁探身抱住她,拍着背问道:“阿娘,你别哭呀,你跟我说,我替你出头。”
朱氏咬着下唇,眼泪掉成了珠串似的,“姜大志那个不是东西的,在外面有人了,还倒打一耙,说是我在外边……是邻村的一个寡妇,去年冬天死了丈夫。”
今天傍晚,朱氏正在家里做饭等姜宁和卫长昀,灶上的饭才蒸好,端着盆出来洗菜,就被闯进来的姜大志父子三人强行带走。
盆砸在地上,菜洒了一地。
她挣扎不过,只能被带了回来。
回来后,姜大志就把她关在屋里,问她是不是在小河村跟谁好上了,这么不愿意回家来。
朱氏一听,气得从地上爬起来挠他,却被姜大志打了一巴掌,跌了回去。
一直到姜宁和卫长昀来闹,守着房门的姜万贯离开,她才能从屋里出来。
姜宁猛地瞪大眼,扶着朱氏肩膀往后挪了挪,“等一等,阿娘你是说姜大志在外面有人?可有什么证据?”
卫长昀瞥见姜宁看来的目光,立即道:“若婶子有证据,那姜大志至少也要挨二十脊杖,或者入狱两年。”
姜宁听后面上露出喜色,“阿娘,你是何时得知的?”
朱氏眼泪还挂在脸上,怔然道:“是有一次他说去地里干活,自个带了馒头,说晚饭才回。”
“晌午时,我想起家里的菜不够,便去地里摘,还给他带了一壶水,谁知他不在地里。”
她以为姜大志是去哪儿歇着了,便问了其他人,却说今天没见到人来,是不是去别的地里了。
朱氏知道姜大志就是来的这儿,道谢后揣着一肚子疑惑回家,却等到天黑姜大志都未归,一直到她都迷迷糊糊快睡着,才听到姜大志抹黑回来的动静。
身上带着外边的寒气,还有一股胭脂水粉的香味。
朱氏心里一下凉了半截,后来寻了个机会,在姜大志鞋底放了东西,悄悄跟去,才知道姜大志真在外面和人好上了。
“去年……那我岂不是还未离家?”姜宁怔然,那原来的他知道这件事吗?
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能捉奸在床,或者旁人作证,官府才懒得断这些官司。
朱氏泣道:“是我瞒着你,哪想到你心思细腻,猜到一些竟去问那混账,他打了你一顿,这才急着把你嫁出去。”
嫁到外边去了,还是嫁给一个快死的人,丧门星的话谁会信?
姜宁听得后牙都咬紧了,这人也蔫坏了,心都是黑的。
“老东西,可让我抓着你的把柄了。”姜宁飞快琢磨起来。
能察觉到姜大志在外面有人,那一定是有蛛丝马迹。
衣服、手绢、鞋袜,还是……
有了!
脑子里的记忆碎片,竟然真给姜宁想起来了。
是一个荷包和腰带。
内侧还绣有字样,就是那个寡妇的闺名。
绣迹可不好模仿,尤其是这村子里,出自谁手,多找几个人辨认就知道是谁做的了。
多亏了当时的他留了个心眼,没把线索说出来,不然肯定被销毁了。
姜宁拍拍朱氏的肩,挑了下眉起身往外走。
不是在堂屋坐着当大爷吗?
他这就去把东西翻出来,证据到手,看姜大志还怎么抵赖。
姜家屋子就那么几间,姜宁直接贴着墙边摸进了里屋,凭着记忆从一件脏衣服里翻出了有毛边的荷包。
扯出内侧看了看,虽然看不清楚,但能摸出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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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志——!”
卫长昀听到这一道清亮又震耳的声音,立即起身走出灶房,就见堂屋里侧身站着的姜大志一脸惊讶。
朱氏愣了一下,生怕姜宁吃亏,连忙也跟了上去。
姜宁心里可有底气了,一脚踢开里屋去堂屋那扇门,“姜大志,你藏得真深啊,那么着急把我送出去,是因为心虚吧?”
姜大志:“?”
“你发什么疯,还踹门,越来越没规矩!”
“你还知道规矩啊?得,正好我今天带来了正儿八经的读书人,给你普普法。”
姜宁看向堂屋门口,对上进来的卫长昀视线,“与人那什么,通奸,如何治罪?”
卫长昀:“……”
“按燕朝律,若与人通奸经官府审判确凿,则判入狱两年,或脊杖二十。”
他思忖片刻,“将通奸之人打死,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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