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家的财迷小夫郎 第291章

作者:红茶泡泡机 标签: 生子 田园 种田文 甜文 日常 穿越重生

当初赵珏在太白楼召见他们,并未明言,但已经是投出橄榄枝。

“不用,此事——”卫长昀想了想,“朝中与三位皇子皆保持距离的人并非没有,不急一时,尚有时间去分辨。”

姜宁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他有主意了。

笑了笑,“那你心里有数即可,我只有一个要求。”

卫长昀问道:“什么?”

姜宁定定地看他,“不可伤人性命,亦不能以官职行方便之事,最后,若能为百姓、为冤假错案出一分力,便尽力而为。”

卫长昀点头,郑重答应,“我答应你。”

“那我便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姜宁呼出一口气,“这几日看你那样,我总担心你一时想岔了。”

人要维持善意,是一件需要克制力的事。

但走错路,往往只在那一瞬间。

俩人正说着话,忽地听到外面有敲门声,跟着传来王子书的声音。

“聂大哥和温大人来了。”

姜宁和卫长昀对视一眼,姜宁先开了口,“我有些困了,你引他们到客堂说话便是。”

卫长昀嗯了声,起身时,把支起透气的窗户又关小了一点,还看了眼熟睡中的孩子。

“我去看看。”

聂丛文和温安臣一起来,那定不是单纯探望姜宁了,怕是为了别的事来的。

卫长昀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前,又望向床上的姜宁,见他当真闭了眼睡觉,神色微松,这才拉开门。

门外王子书指了一下撑着伞站在院子里的两人,“是去客堂坐吗?那我去倒茶。”

卫长昀把门关上,向二人点头,而后道:“你把茶放到桌上,便在房里温书,不可耽误学业。”

王子书愣住,下意识想看卫长昀表情,却见他已经侧过身朝客堂走去。

不知为何,这几日他总觉得卫长昀越来越像个长辈。

并非是言谈举止老成,而是会不时督促他的学业,比以往更勤。

卫长昀无暇去分析他的心思,进了客堂,抬手邀聂丛文和温安臣坐下。

对着他们,脸上表情少见的有几分冷然。

“他才睡下不久,需要修养,我替他谢过你们探望。”卫长昀先开了口。

聂丛文挠了挠头,看看卫长昀,又看看温安臣,“是安臣不对,应该在太子把姜宁带走时,就立即告诉你。”

卫长昀不接话,只是看向温安臣。

温安臣垂了垂眼,道:“这件事我不知情,但确有错处,幸好姜宁无碍,否则——”

他有何颜面再自称朋友相交。

第237章

“聂大哥,我前些天写了篇策论,总觉得有些不对,你能否帮我看一下,如何会更清晰一些。”

王子书放下茶盘,问了聂丛文。

聂丛文怔住,诧异地指了下自己,“你是在问我?”

王子书点点头,拱手施礼,“聂大哥之才,子书不及,故而向你请教。”

闻言聂丛文挠了下头,觉得有些稀罕。

不过客堂里的气氛不对劲,飞快瞥了瞥卫长昀和温安臣,“他俩一个状元,一个探花,你向我请教学问,当真是——”

“有眼光!”

“那我去给他看看,你们俩聊聊。”聂丛文不是没眼色的人,尤其此事他横在中间,的确不大好。

两边都是好友,帮谁说话都不是。

临了出门,还回头叮嘱了一句,“你们可千万别打起来,有事好好说。”

王子书在门外等着,听到这话,不由佩服起来。

像这样的人,实属不多见。

雨声越来越响,砸在瓦面,噼啪的声音仿佛要把屋顶砸穿。

卫长昀放下手里的茶,抬眼看向温安臣,“只有你我二人,我只要一句实话,是否是他所为。”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踩着外面忽然刮起的风声落下。

温安臣知道卫长昀所说之人是谁,在这时候,他们谁都骗不过谁,更遑论此事若要再说谎,那便站在了对立面。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温安臣顿了顿,垂下眼,“是他身边之人所为。”

卫长昀缄默地看他,过了半晌才道:“我信你。”

“你们如今已经引起他的注意,哪怕他不是冲着要姜宁的命去,也是要孩子给你们一个警醒,别再多管闲事。”

温安臣皱起眉,“你们怎么会——”

“看来,在他那里,你也并未受到全部的信任。”卫长昀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道:“还记得聂大哥常去的牙行吗?”

温安臣一怔,表情变换后,不确定道:“所以他一早就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了?包括丛文。”

卫长昀未直接回答,“你确定他还信你?”

温安臣脸色一变,而后恢复镇定,“什么意思?”

卫长昀往外看去,“温大哥,今日只有我们,我才多说一句,那人心狠手辣,又猜疑心重,太子这边的消息,一旦你少传了一条,或是有一点疏忽,那他识破你身份是迟早的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有一日他知道你被太子策反,你的境地只会陷入两难,比如今更危险。”

只要确定是谁做的就好,那他心中便有数了。

卫长昀收回视线,“那日在揽月楼你跟姜宁说的事,我今日再替他跟你答复一次。”

“夺位之争,我们从头到尾都不曾想过参与其中,事到如今,他动了姜宁,起了杀心,即便他们无事,我也不可能当作不知道。”

温安臣才从卫长昀的话里缓过劲来,手不自觉掐进掌心,起了一片泛白的月牙痕迹。

“你既已知道他的做事风格,不可轻举妄动,否则那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动手。”

朝堂上的局势,说不上绝对明朗,但连明德帝都能看出,膝下三个儿子都不是安分守己,愿意做个闲散王爷的人。

知子莫若父,若是不知道,明德帝便不会暗中用他们互相制衡。

“我何时要轻举妄动,不过是——”卫长昀笑了声,“难道查命案不可吗?”

温安臣劝道:“太冒险了,这样一来,你把自己放到明处。”

卫长昀重新端起凉了的茶,“与其在晦暗难辨的边界游走,不如把自己放到明处,引人注意些。”

兵行险着,只能如此。

“太子那边不日也会查出是谁所做,到时你可请一个人情,留到日后,哪一日说不定便用上。”

温安臣自知劝不动卫长昀,尤其事情牵扯到姜宁。

要不是姜宁福大命大,可就真的手上染血。

卫长昀明白他的意思,“太子对你如今尚且信任,只是有一日知晓过去之事,那会是一根刺。”

拔不掉、吞不下,卡在那里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此人曾是他人的左膀右臂。

温安臣笑了笑,不甚在意道:“我心中无愧即可,江山社稷下白骨累累,忠臣良将、无辜百姓不在少数,我又算得了什么?”

他起身,负手而立,一身风流恣意,有了几分当年金榜夺魁时的潇洒。

卫长昀看着他,忽地想起一事,问道:“我有一事不解,你与老师也曾师生一场,为何——”

选了太子。

傅易安对太子和萧家的态度,连他都能知晓一二,温安臣不可能不知道。

尽管为官者,不该被私情所困,太子是储君,拥护太子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但他仍旧好奇,因为温安臣并非不在乎的样子。

“你知道了?”温安臣回头看他,“你可知道,老师当年也被朝中之人称一声国舅。”

卫长昀惊讶道:“你是说——”

“傅家当年有女眷入宫为妃?”

温安臣点头,叹了一声,“先皇后与皇上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

但再深的感情,总会有消磨殆尽的一日。

先皇后萧氏,母家是清流世家,虽不强势,但随着明德帝登基,萧氏为后,自然也出了一些仗势欺人之辈。

明德帝心中不满,对萧氏自然也冷淡下来。

傅家女便是这个时候入宫,短短一年时间,从才人一路升至嫔位。

第三年便凭着孩子,升为妃位。

萧皇后受到冷落,家族自然也没了往日的风光。

然而萧皇后是个清高的性子,心中生怨,却不敢与明德帝起争执,便逐渐与傅家女不和,后宫里自是也分了派别。

她不得宠,但有太子在,又有后宫大权,身边拥护之人不少。

只是在太子六岁那年出了一件事,先是萧皇后处置了傅家女宫中的一个宫女。

傅家女把此事告到明德帝那里,萧皇后受了禁足。

原本只是后宫之争,谁知就在萧皇后即将解除禁足的前一日,太子失足落水,命悬一线。

萧皇后膝下只有这一个孩子,自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立即调查,得知是傅家女所为,便寻上去,直接趁着明德帝出宫时,将傅家女赐死。

那之后,太子捡回一条命,萧皇后也因受罚一病不起,不久撒手人寰。

尽管之后明德帝让人彻查此事,但牵连甚广,又隐隐与萧家、傅家有关,最后揪出一个人,自称到是他陷害傅家女,随后死在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