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茶泡泡机
卫长昀低笑一声,“给你吹吹?”
姜宁脸发热,推了他一下。
“你——”
“宁哥哥,是二哥——”
卫小小从房间里跑出来,还揉着眼睛,话说一半,看到卫长昀抱着姜宁,立即捂住眼睛。
“哎呀,我什么都没看到。”
姜宁扭头看去,“我们都还没害羞,你看看就害羞了?”
卫小小嘿嘿笑起来,歪了歪头。
姜宁推开卫长昀胳膊,“那你们小时候,我们还抱你们、给你们换衣服,现在知道,害羞吗?”
“嗳,差点忘了,不能揭小孩的短,”
卫小小努嘴,“宁哥哥,你都说完了才想起来啊。”
姜宁走过去,“那我跟你道歉,保证下不为例,你能原谅我吗?”
卫小小笑着走过去,歪着头,轻轻摸了下姜宁的肚子,“当然可以了,抱我们、换衣服又不是说哥哥尿裤子的事。”
“宁哥哥,你和小宝宝都一定会平安的。”
“当然了,再等几个月,等他出生,就给你们俩玩。”姜宁揉了一把她脑袋,“现在去玩你的。”
瞥向身边的卫长昀,“你二哥胡茬都冒出来,得先补觉。”
卫小小一听,好奇地瞪大眼,往卫长昀下巴看去。
卫长昀对上他们一大一小的揶揄目光,无奈叹了声。
“我去洗把脸,顺道把胡子刮了。”
姜宁没忍住笑了,等他去打水洗脸时,往天边看了看。
瞧着是个大晴天,可怎么觉得闷热、潮湿,怕是要下暴雨了。
-
赶上雨季,连着好几天都在下雨,秦淮河的水都涨了不少。
酒楼那边弄得差不多,就等着六月十二开业。
大家没什么事,除了平时去盯一趟外,别的时候要么自己在家里,要么就是互相串门。
姜宁坐在客堂,剥了一把瓜子在手里,往外面瞟了一眼。
“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下四天了。”
“不知道,再下下去,河水都要没过平时那片玩水、放灯的河坝了。”赵秋看他面前瓜子皮一堆,立即把盘子挪开,把水果挪到他面前。
“别嗑瓜子了,再嗑就上火。”
姜宁笑呵呵点头,半点不介意被管着,又剥了一个橘子,“随他下吧,多下几天,等酒楼开业那天,就没雨下了。”
顾苗喝完茶,又往杯子里添了点。
“下雨也没事,有一句古话叫遇水则发。”
“那就大发特发!”
姜宁赞同地点头,看向进来的王子书,手里还拿了一本书,“嗳,秋哥儿,你不管管吗?子书是不是有点走火入魔了?”
闻言赵秋看眼王子书,悄声道:“别管他了,他现在一心都是进国子监、州府官学的事。”
“不是还有半年吗?”
姜宁好奇问:“虽说提前了一个月,也不至于这样,压力太大反而会影响状态。”
“他应该是怕舞弊案的事一出,不管结果如何,今年的进学考试都一定会变得更难。”
顾苗从沈明尧那儿听了几句,“我看他埋头苦读,也不全是坏事,至少不受外面的人影响。”
距离舞弊案过去,已经半个月。
案情尚未完全查明,从金陵一路查到了鄂州、金陵府两地州府,还有其他州府监考官。
牵扯出的官吏,不说上千,那也有一二百。
考生积怨已久,流传在外的话也越来越离谱。
不听是好事,听了反而会影响自己。
姜宁若有所感地点头,拍了拍手,发现雨下得更大,落在地上的水花,都已经溅过门槛。
“半个月,应该也查得差不多了。”
姜宁心里有点不安,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不管查出来是什么样,都该给考生一个交代。”
既是肃清朝政,亦是立威的机会。
不管是太子,还是大皇子,或者其他什么人,这场戏,该谢幕了。
顾苗和赵秋对视一眼,想起这段时间的听闻,亦是有些感慨。
哪怕卫长昀和沈明尧、聂丛文并未受到牵连,但他们认识的人里有,更别说因此落榜的。
就是见过寒门士子的辛苦,才知道舞弊意味着什么。
“周庚是不是要回来了?”
姜宁问:“这么大的雨,从酒楼回来,可能要比平时晚点。”
“那我去厨房看看,帮朱婶婶打个下手。”赵秋起身,把桌上的瓜子皮收到篓子里。
“这个我比较在行。”
顾苗原本还想跟一句,和他一块去。
听了他这句话,才抬起来的屁股立即坐回去。
姜宁看见这一幕,笑着打趣他,“苗哥儿,你一开酒楼的,半点不学做菜啊。”
顾苗大方点头,“我会吃不就成了。”
姜宁一怔,发现顾苗的脑回路,大概真的和自己差不多。
“有道理。”
赵秋才撑着伞进了厨房,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周庚就举着伞匆匆走了进来。
原本正在客堂里闲聊的姜宁、顾苗、王子书,听到声响,下意识看了过去。
“表哥。”
周庚喊了声姜宁,跟其他人点头示意,“我回来路上,听到有人在旁议论,说是——”
他顿了顿,“有考生投河自尽。”
话音一落,姜宁猛地站起来,“什么?”
其他两人脸上表情皆是一变,心往下沉了沉。
客堂里陷入死寂,雨声哗哗,变得愈发明显。
姜宁扶着桌沿,脸色几乎是在一瞬间变了,比卫长昀被留在宫里一夜那次还要难看。
“投河的考生,可知道是——”
姜宁抿唇,定了定心神,“人现在如何?”
“连日下雨,河水变得又浑又急……”周庚在他们身边这么长时间,自然长了心眼,一听说就停下打听,“还未寻到。”
完了。
一旦牵扯上人命,只会让案子越来越棘手。
现在的舞弊案,已经不是烫手山芋那么简单,是要让朝堂受一记雷霆重击了。
“先、先吃饭,吃过饭你和子书分头去打听,务必要知道投河考生的情况,还有对方身份。”
姜宁缓缓坐下,抬眼望向房檐。
大串大串的水珠落下,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阴云里,看不真切。
第210章
“打听到什么了吗?”
姜宁看到周庚和王子书回来,一边地上干的帕子,一边问:“可知道是哪里的考生?”
周庚拿着帕子擦脸,雨太大,打伞根本没用。
他穿着蓑衣都还是一身水。
“那名考生是江陵府的,听说家里只有年迈的父母,和一个年纪小但瞎眼的妹妹。”
周庚顿了顿,观察着姜宁的表情,“这是他第四次参加科举,原本——”
姜宁表情微怔,抬眼看他,“原本什么?”
“我来说吧。”王子书接过话,“这考生家里情况差,全靠他一个人撑着,好在父母和妹妹都支持他考科举,所以去年的乡试他准备得还挺好,认识的人里,都猜他的名次应该靠前,结果险些没办法参加会试。”
信心满满地参加乡试,等着放榜。
结果名次差点掉出,对他的打击很大,以至于在会试里发挥失常,连上一科的排名都不如,更别说进殿试了。
为此,一直待在金陵不敢回乡。
住的也是城里最便宜的民宅,给人家一点钱,就分了一个小房间,白日里连光都看不到,成日郁郁寡欢的。
“舞弊案的消息一出,他立即觉得有希望,想要申请重考,或者是名次顺延,想要看看能不能进殿试,若能进殿试,那就说明能在金陵谋个一官半职。”
王子书说着,见赵秋伸手过来,便把帕子递过去,“但案情一直未公布调查结果,他又喝了一点酒,所以……”
姜宁皱眉,“所以你们打听到的是,他投河是因为酒后情绪失控,所以才以死明志?”
王子书和周庚同时点头,他们打听来的事,听下来就是这样。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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