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岛里天下
“范老弟,今儿你这做大伯爷的欢喜咧。咋没见着你家小先生,又上书塾去了?二姐儿也没家来?”
“劳里正挂记,大小子回书塾读书了,这不是眼瞅着就要童考,学业紧咧。湘秀也想家来吃酒,主家里头忙,不得空回来。”
“你是好福气,儿女都这样能干。往后大鑫读书出人头地了,咱村里头也出个像样的举子大老爷来。”
康和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位一乡之长,个儿算不得高,约莫同范景差不多,人多抖擞,精神气头足。
他先前听了两嘴这里正的事儿,觉他为人算不得好,与他映象有些差。
今儿见着了本尊,也没将他白冤枉去,人明眼儿是不多瞧得起他们这一房。
康和倒是没什麽,范爹跟陈氏也似乎习惯了里正这般态度,都还是欢欢喜喜的。
当初孙大生那烂人盯着了范景,陈雨顺还有做媒的意思,范景自是不应承,话说得不中听,里正面上不得光,还见了气。
那日去请好日子,范爹怕去奉承不成,反又还惹恼里正不大敢去,还是大房范守山随他一块儿去的。这厢看在大房的面子上还肯来吃酒,夫妇俩已是很满意了。
到了时辰,康和便跟范景在里正尊长的面前过了礼,院子外头响了一串鞭炮,礼便算成了,弄得简单。
这般礼过,外头的桌子上也摆好了碗筷,相帮的人唱了团坐,上菜。
热热闹闹的,就开始预备吃席了。
陈氏预计的十二张桌子,结果人落座时,还余下了三张桌儿没坐,后头陆续又来了三五个人,再占了一张桌,却也还是空下了两桌酒席。
康和跟范景端着酒,挨着桌子相敬。
两人同吃罢了一杯,因他是上门的,许多男子觉着好欺,便刁着要他再吃。
大喜的日子上与人红不得脸,康和便吃下,一两桌子下来且还好,人多了便是水酒也将人撑得慌。
这厢一个甚么远房叔叔,怪是赖皮,要教康和单敬他一碗。
康和敬罢了,却也还不满意,非是说难得吃上范家一顿酒席,下回不晓得甚么时候还能再见着,这回得与侄婿吃尽兴,于是自倒了一碗水酒,并不满,与康和却满了整碗。
“来,侄婿,你可得给叔叔这个面子,今儿咱尽了兴,往后俺也与你爹范老二这个面儿。”
康和见这叔叔把人架着,好赖话都不听,只认自个儿的理,无言与他再多说。
正预是接下酒,没碰着酒碗,却教身侧的一只手给接了去。
康和偏头,便见着范景仰头咕咕把酒给吃了个干净,罢了,倒扣酒碗与人瞧未落下一滴。
“外头的规矩是男子代女子哥儿的酒需得三碗,时下反过来,我代酒,表叔吃三碗尽兴。”
桌子上的人听范景此言,立是拍手喝起彩来,哄笑着教那表叔吃三碗。
这男子本就是个酒癞子,自酒量不多好专使诈,爱灌人吃醉来取乐,不想这厢也教架起来了。
男子想躲,却教旁头的人一把薅了回来:“赖三儿,你可别丢咱男子的丑,跟景哥儿吃一个!”
人教扣着,范景吃一碗他吃三碗,范景还没再吃第二碗时那人便告饶说不成了。
这般打了个样,再是没男子敢壮气压康和吃酒了。
康和敬罢了几张桌子,偷瞧了范景一眼,瞅着人面颊上起了些薄红,他微眯了眯眼,接着踉跄了两步。
范景连忙扶住了人,他眉头紧了紧:“没事吧?”
康和道:“像是喝的有些多了,咱回屋里去歇会儿罢。”
范景瞧着天色不早了,已是黑了下来,觉着这头也是差不多了,便点了点头,将康和扶着回了屋去。
康和依着范景,慢悠悠的走着,当真是一副醉酒得多厉害的模样。
然踏进屋子,他眸子立便清明了起来,反手便将屋门给上了门闩。
范景瞧着人麻利的动作,眉心动了下,松开了扶着的手:“你没醉。”
康和道:“水酒如何吃得醉人,只再是不醉人,教他们那样没完没了的缠着,甚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范景没言,他确也不喜那般痴缠着喝酒。
康和看着面前的人,不知是吃了酒的缘故,还是因着什麽,没来头得有些发热。
他徐声道:“我抱你吧。”
范景闻言,不解的看了康和一眼:“你抱……”
话还没说完,忽得两脚一轻,他竟真教康和拦腰给抱了起来。
范景的眸子不由得微微睁大了些。
“这可是你应的。”
康和看着怀里的人,面颊似乎比将才在外头看着得还要红了些。
他凑过去了些:“你不好意思了?”
范景微侧开了些头:“我喝醉了。”
康和心想他喝多少才醉他会不晓得,却还是道:“不妨事,后头的事不教你使力。”
“什麽意思?”
康和没言,将人抱去了床上,把他的鞋袜给脱了下来,接着在红烛前取了两杯酒来。
他把酒端给范景:“瞧,这不是不让你使力。”
范景接下酒杯,两人交腕将酒给吃了。
屋子里的酒比外头的水酒要烈性得多,吞下去身子都滚烫了一下。
吃罢了酒,康和也脱了鞋袜坐到了床上。
范景隐隐晓得接着两人有事要做,不过他确实不曾见过人跟人是如何行事的。自打先前康和同他说像兔子配种一般,也是叠在一块儿,他便暗暗去瞧过兔儿棚里的兔子是如何的。
瞧着了两回,但却没看仔细。总之,都是公兔子在忙活。
他便看向范景,有些不自然道:“今晚行不行事。”
康和抿了下嘴:“谁家正头夫妻成亲夜里不行事的。不过也事无完全,要紧还是看你肯不肯。”
范景不知道如何答他的,索性自躺了下去:“试试看罢。”
康和听得他这一言,附身上前道:“这事儿可不比旁的事,要是试了不成,可没得反悔。”
范景听此,指头下意识的曲动了一下,他看着康和:“若不试,怎会晓得不成。”
康和见范景说得认真,心头不由得咯噔:“这事儿我也是头一回,此前也不晓得小哥儿是甚么样,倘若是我做得不好,你可要包涵包涵,毕竟,我年纪比你小。”
范景听罢,默着没言。
他倒不是担心康和做得不好,而是有些怕他介怀自己。
想先事前同他说个明白,以免半道上教他突然发觉了扫兴,可又不晓得如何说。
最后,他只道:“先试,届时再说罢。”
康和当真是教他一句话给弄得心中惴惴,只愈发的谨慎起来。
衣裤从床榻上落下,床帘儿上映出两道影子来。
范景看着自己熟麦子一样颜色的胳膊,他止住康和要继续下去的动作,央他把灯给灭了。
“你不想好好看看我?”
康和有些不大乐意,屋里就两根红烛的光亮,本便不大亮堂。
范景抬手挡住眼:“太晃眼了。”
康和见他坚持,只好光着膀子下床去把灯给灭了。
屋里头这厢便彻底暗了下来,又不见月光,黑黢黢的,独只听得见喘息的声音。
后头,康和方才晓得范景作何坚持要灭了灯。
他的胸口上有好几条齐平的疤痕,大腿内侧也有一道很深的伤疤。
便是他不问,也可猜出,这便是当初险些教他丢了性命的伤。
两人试探着折腾了挺久,不知甚么时间,只晓得外头的宾客散了,范家又从热闹之中恢复了寂静。
晚间没吃几口菜,光吃了水酒,这晌便饿了。
康和披了衣裳溜去灶屋里头,升了火,热了俩菜端回屋子里头,两人吃了个饱。
填饱肚子,回到床上也没歇,康和问范景先前的成还是不成。
范景没答他的话,却也没拒又解了他衣裳的手。
翌日,葛家送得那只大公鸡扯着嗓子打了三回鸣,范景才醒过来。
他睡眠不是那般很深的人,在山里习惯了保持警惕,久而久之都睡得浅。
昨儿实是累着了,竟这般能睡。
这厢便是醒了,他也并不大想动弹,稍稍挪动一下身子,腰和腿便酸软得厉害。
他腰上且还搭着只胳膊。
“醒啦?”
康和察觉怀里的人呼吸不似先前那般平稳了,他在范景的后脖颈上蹭了蹭,上头还余着两个发红的牙印。
范景被他蹭得有一些痛,他没说话,心头还想着昨儿夜里弄了那样久,康和不仅没说他身上的疤,摸了又还亲了,想来是并不嫌。
如此,他心头便好似落下了一块石头。
“怎也不答我。”
康和半晌都没得回应,不由得撅起身翻过去看背对着他的人究竟在作甚。
四目相对,范景道:“醒了。”
“那你方才不答我。”
康和道:“我让你不满意了?昨儿夜里试的不成?”
范景看着康和仍有些发红的嘴,想到这嘴哪儿都敢去亲,一时有些没眼相对。
“不晓得,下回再试试看。”
康和笑了起来,扑上去想再亲范景,外头响起了叩门声:“大哥哥,哥夫,起来吃早食了咧!”
两人听得声音,都没好意思再赖在床上,连忙起身穿好了衣裤。
往日里康和跟范景都起得多早,这厢外头不说日晒三竿,总之是家家户户都吃了早食,该下地下地,该出门出门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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