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岛里天下
康和丢下手上的活儿赶紧去接下。
一瞧,他多高兴,是只没有受伤的好兔。
范景却说是只蠢笨的兔子,为着躲避他的箭,自蹿进了灌木丛里头,结果却教树藤子把自个儿套住了。
康和却不管是蠢笨还是机灵的,是没吃伤的好兔就成。
连忙将兔子提起来瞧了瞧,结果又叹了口气:“母兔。”
他将兔子关去兔儿棚里,先前那只白兔子正窝在厚实的草堆上打盹儿,肉眼瞧着比来的时候肥了一圈。
刚来的时候还存着野兔的性子,精力旺盛整日在棚子里跑蹿撞笼,时日长了,新鲜的嫩草嫩叶每日都送到嘴边上,如今已绝计不跑了。
终日里不是吃便是睡,冬时好养膘,教它长得肥。
康和总盼着能弄得一只公兔,如此一来就能繁育了,也好教这母兔子不闲着。
谁晓得好不易再得只好兔,又是只母的。
“得,甭管公母,两只养在一处,也教它们暖和些,冬里不那样冷。”
范景见康和蹲在兔儿棚边上,又给兔子扫屎,把尿湿了的干草给换出来。
隔三差五的还得去割新鲜的草晾干了才喂给兔儿吃,照顾得多细致周道。
他本以为康和伺候两日就嫌烦了,不想倒是越养越起劲儿。
看这模样,当真是铁了心要养兔子繁育。
范景没言,又一日,提了只教箭头刺伤了的兔子回来拿给康和。
“是公兔,拿去配种。”
康和瞅着眼睛都打旋儿了的兔子,道:“都这模样了,还能行么?”
“一时半会儿逮不着公的,猎的也拿去试试,不成下回再试新猎的。”
康和心想还是他法子多。
于是把兔子抱去兔儿棚里头,那公兔子也是神了,进了笼瞧有母兔,眼睛立又精神了起来。
康和跟范景并头在兔儿棚外守了好一会儿,却只见那公兔伏在地上,并不动弹。
范景摇头,瞧是不中用了。
康和却不死心,寻了根绳出来,逮了一只母兔,用绳将尾巴栓起,绕过身子教尾巴抬高,撅了兔儿屁股给送进棚里。
范景在一头瞅着,心想这样抱着母兔,偌大个人杵在这头那公兔肯来配种才怪。
谁想思绪未敛,康和大叫起来:“大景你快看,能成!”
那公兔还真爬了起来,骑到了母兔身上。
范景眉头紧了一下,他没见过人工授种。见两只兔子叠在一起,康和还给捧着一只,有些没眼看,默着声儿回屋里去了。
“诶,你别走啊,很快就好。”
“去,去,还不下去。大景你快来帮我一把,这公兔不肯下去,还有一只没配呢。”
康和嚷个不停,范景在屋里坐不安生,只好又出去。
“轻些,别捏重了。”
“你自弄,我弄不好。”
“我手都麻了,端不住,你便帮帮我吧。”
晌午太阳从云层里露出了个头来,林子里难得有一分暖意。
立在院门外头的张石力几回举起手想敲门,听得里头的声音又给收了回来。
他望着明晃晃的天色,心想年轻人便是精神。
默了会儿,还是打算改天再过来。
真是预备走,却又听得里头传来声儿:“可算是好了,这回定然能怀上。”
张石力摸了摸鼻子,在外头又蹲了会儿,到底是大老远的过来一趟,也是懒得空跑。
倒是没等他去叩门,这厢门自打开了。
“张大哥,你蹲外头作甚,如何不进来?!”
张石力看着有些面红的康和,更有些不好张口了。
康和道:“赶紧进来坐!好些日子没得见你了。”
张石力挠着后脑勺进了屋,瞧见范景坐在灶边上,正在烧火。
他倒是面色如常,还是那派谁也不爱搭理人的模样。瞅见他进来,破天荒的同他点了个头。
张石力一贯是直爽的,这厢也有些不晓得如何说话了。
康和见张石力有些怪,问他道:“咋的了,可是出了甚么事?”
张石力连忙摆摆手:“没有的事。便是从这头过,说来寻你唠嗑两句。”
康和笑着道:“张大哥没早一会儿来,将才我俩给兔子配了种,这只公兔可厉害,就是吃了伤,我要把他包扎治好了留作种兔。”
他抱出那只公兔,拿给张石力看。
张石力干咳了一声,意识到方才自己想去了麦子地里,有些头脑发昏。
“配种,你俩将才是配种啊。”
康和听这话觉着有些不对味儿,把兔子转到范景的怀里给他抱着,自给张石力倒了碗热茶汤。
他纠正道:“给兔子配种,我俩配啥种。”
“俺便是说你俩帮着给配呐。”
“捉不得健康的公兔,大景猎着了这只公的,只好将就着使。”
康和道:“伤兔追不上母兔,不帮着配不成。”
张石力吃了一口茶汤,道:“你俩倒怪有闲心的。”
这日子里头,便是天晴也冷得很。
人在家时,灶上的火便没教他灭过。
幸得是山上不缺柴火烧,否则冬日还真不晓得如何过。
他吃了口热茶,感觉要结冰的喉咙也舒坦了不少。
康和道:“我不会打猎,一个壮劳力在山里头成日闲散着怎成,总得寻些事儿来干。”
“范景的箭术是出了名的好,你让他教教你得了。”
一直默着没说话的范景这茬上张口道:“他弓都拉不开。”
张石力稀奇范景竟也搭他的腔,忍不得与他玩笑道:“你要嫌他笨,懒得教,俺来教。”
范景一只手按着兔子,一只手往灶里丢了块柴:“他不学。”
张石力大笑起来:“康三弟,你瞅瞅范景多霸道,不肯教你箭就罢了,也还不准你跟旁人学咧。”
康和在一头将药箱子寻了出来,他听着两人说话,道:“你俩便揪着我笑吧,欺个外行人。”
说着,他坐下来给兔子治伤。
灰毛公兔的前腿教范景的箭射伤了,伤口周遭的毛都教血给染做一缕一缕的。
他小心着手脚先将伤口处的毛给刮了,露出了一个箭眼子,用了药效最是温和的止血凝伤膏药给包了起来。
“你还会这个?”
张石力瞅着康和处理伤口,包扎上药手法怪是熟练,有些稀奇。
“我不如何会治这些山禽的病症,外伤也只能依着消炎止血的与它用来看。”
能治好固然是好,还能留着自养,若是不能,那就只有送去县里卖了。
“那你是医得来人了?”
“也只懂些皮毛。”
康和道:“寻常小病小痛的倒是能看一眼。”
张石力听罢,心头更对康和又佩服了几分:“山里伤了病了,要想寻回医麻烦得很。病痛不重尚且还能撑着去县里看,要是伤病得厉害了,又没人帮着请大夫,就这样丢了命的都有。”
“下回要俺不痛快,就来寻你。”
康和道:“我这就是半吊子功夫,大哥要是信得过,有不痛快了尽管过来寻我便是。我若看得出病症弄了药吃也能早些解你不快,要是弄不来,也好快着去县里帮你寻大夫。”
张石力乐着答应,过来康和这边,如何都比上城里一趟要快得多啊。
眼瞅着快午,康和把兔子收拾好,送去了兔儿棚里养着。
他留张石力在这头吃饭。
张石力推了一回,康和又留,他便答应了。
康和取了上回张石力送他的那一只大猪蹄子,拿火烧了刷洗干净。
他瞅着像黑炭似的,还以为是给张石力熏坏了,不想竟然是黑猪,肉本就不似家猪白花花的。
砍做大骨头块,剥了山里掏的冬笋来炖。
那腊猪蹄子,没煨两刻钟便飘出咸香味道来。
张石力竟还不晓得自个儿糟腌的猪肉能这样香。
热腾腾的香气在屋里团着,屋子好似都更暖和了些,把人的心也给拉得更近了。
张石力趁着这当儿说道:“康和,你跟俺说,你咋不去葛有全那边弄山货了?”
拴着裙儿正在灶台上切菜的康和闻言一顿,旋即笑道:“弄得差不多了就没去了,合该跟大哥说一声的,只前几日里落雨,我便没走这一趟,也是我躲懒。”
“你不老实,不同俺说实话。”
张石力并不信康和说的,他道:“是那两口子作怪,不许你去了吧。”
范景听得这话,眉头紧了紧,不由得看向康和。
康和见此,有些难为情的把先前对范景说的那套说辞又与张石力说了一遍。
“要不是昨儿俺去城里卖活物撞见那两口子,就信了你这话了。”
上一篇:关于穿越后活了不到一秒的修真故事
下一篇:幽魂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