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岛里天下
范景觉得有些怪,但还是回到了床边,被子掀开,果真在上头寻见了钥匙。
康和瞅着人拿着钥匙发呆,他心中哼哼了两声。
“昨晚你吃醉了酒,你可晓得?”
范景这当儿是彻底清醒了,他没再不认,嗯了一声。
“那你可还记得你做了什么?”
范景看向康和。
“我说要去外头睡了,有些人却拽着非不让,还将门给锁上藏了钥匙,要我一同睡床上。”
害得他生等着人睡熟了才偷出钥匙来开了门去打水,小心将他的脸和脚擦了。
康和起了心思要臊范景,道:“也不知有的人是吃醉了就有爱锁人在屋的怪好,还是偏偏就舍不得我走。”
范景听罢了一通自己吃醉了的糊涂事,倒也没觉得害臊。
他看着康和,拿了钥匙也不去开门了,反倒是在床边坐了下来。
康和见人不喜不恼的模样,并不接茬,忽而住了滑嘴。
他有些怕了范景认真起来的样子,只怕一张口就要说出教他心头受不住的话来。
“你昨日里说的话,我听着了。”
康和闻言,心想果然来了。
不过又微微有些发懵。
“什麽话?”
范景径直望着康和的眼睛:“你说你喜欢我。”
康和眉心一跳,没曾想他说的是这个。
昨儿说这的时候又没吃酒,说得好似他先前没听见似的。
范景见康和没言,自接着道:“你可认?”
“我如何会不认!我又不是那般朝三暮四,专说花言巧语来哄人的浪子。”
范景默了默,道:“你要乐意,便依你说的。”
康和怔住:“你……你说这话是什嚒意思?”
“我说了,照你先前说的,你要乐意,便依你。”
康和心头紧跳了一下,急忙道:“既是我说的,我自然是乐意的,要紧是你肯还是不肯!”
范景看着康和十分认真的模样,嗯了一声。
“你当真愿意同我在一起?”
说罢,怕太武断教范景反悔,他又补充道:“我是说愿意试一试。”
范景道:“你是这意思我便应了,若是旁的意思,便当我没说。”
“我就是这意思,想和你一同过日子的意思!”
康和一时间惊喜的无复言说,语气间难掩急切。
他一下从地铺上翻起来:“范景,你可别是还醉着。不成,不成,便是还醉着说的酒话,那也得作数!”
范景昨日里乍得听康和与他说了那样一番话,一时间没能回乎过来。
晚些时候,心里头才有了数。
可上了大房那头,康和教一家子人围着团着,并不与他搭腔。他怕人先前与他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急话,夜里桌子上便多吃了两碗酒,不想给吃醉了。
本觉着把心头的话说出来也便说出来了,也没甚么不好意思的。
可见着康和这般高兴,又那嚒反复的问自己,倒是教他有些不好张口了。
“怎又不答我话了?你是诚心要急死我么!”
范景看了看康和:“没再醉着了。我既说了的事,轻易不作毁。”
康和得到如此肯定的答复,一时觉着自己快要飘了起来。
原是以为要教扫地出门了,这厢竟又柳暗花明了起来。
他很是想晓得范景答应了他,究竟是因为也和他的心意一样,还是只是迫于形势而跟他搭伙过日子。
不过不论如何都好,是前者他欢喜,是后者他也不灰心,只要他许自己留下,来日方长的,总有更多机会。
清早,范家人都觉着康和今儿似乎有些格外的高兴,嘴里还哼着没听过的调儿,也不晓得怎的了。
倒是范景,还是老面孔,他是个能藏得住事儿的性子。
这回下山来,康和跟范景住了两夜,是隔日再上的山。
走前,范景问家里可缴了赋税钱,又拿了五百个钱与陈氏。
陈氏见着范景这回恁大方,拿了这样多出来,一时间有些意外,问是不是拿的做席面儿的钱。
范守林跟陈氏一直都惦记着这事儿,但在范景拿钱出来前,也都不敢先去找人看日子和定下鸡鸭菜肉,怕到时候范景做毁,没得银子来用。
“弄了新屋,也要钱使。”
范景拿得是置办新房的钱,先时他以为康和要走,陷在个两难的境地上,不好说,与陈氏摆了脸子。
这厢拿钱出来,便算是认了那新房的事情。
陈氏听得这话,心里很欢喜。
“那也亏得你爹费了些心,倒是没用几个钱。”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把钱给收了起来,又问范景,还缺什麽,她去给置齐了,下回两人再下山来,也就能舒舒坦坦的住进去。
范景让陈氏看着添便是,陈氏一口答应下来。
“那酒席的……”
范爹还愁着办席的事儿,他跟几个老兄弟吃酒的时候,海口都给夸出去了,只怕范景不拿钱做席,忍不得发问,话没说完,却挨了陈氏一肘。
范景晓得他爹的意思,淡着一张面孔道:“下回回来再谈。”
陈氏瞪了范守林一眼,心说置新房的钱都给这样多,还会不给置席的钱么。
“俺就是问问。要是做席,也得早些预备着。待着年关上了甚么都涨价咧。”
陈氏道:“到时候置席就把咱家圈里的猪给宰了吃肉便是,外头再涨价也不怕。”
范爹没了话,左右是要置席那便成。
范景出了屋,康和在外头等着他。
瞧着人出来,问:“可好生说了?”
范景点了点头。
康和见此便松了口气,他劝范景去跟陈氏和范爹说一嘴新房的事。
虽说是一家子人,相互考虑是应当,但有些事儿不说开,长此以往的,难免积怨。
他跟范景都觉得家里人给他们弄的新房费了心,既是如此,同他们表示一番心头的满意,他们得了肯定,也高兴。
隔日一早,两人回山里去。
落了两天的雨,上山的小道儿尽数是稀泥,不过好在雨天上山的人不多,没教踩得太烂。
康和跟范景一人驮着个背篓,这回两人带了不少的干粮,预备着吃到山里下雪了再下山,如此回去后今年就不再进山了。
两人一道进山,能互相照应着,不似以前范景一个人在山里头,家里也放心他在山里多待些日子。
“等咱有钱使了,就买头骡子赶着进山,进出都能驮东西,能松快不少。”
康和如此盘算着。
范景道:“往后再谈吧。”
家里其实早就想买大牲口了,牛驴骡子都好,耕地驮物,能省下许多人力。
其实也不是他们家想,村野农户人家,都是干着下苦力的活儿,谁人会不想要牲口来分些劳累。
只手头上都没有足余的钱来使。
他听着康和盘计着将来,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大抵上便是踏实吧。
康和默着没说话,他也晓得现在没有钱能买这些,年底的时候还有一项大开销,他这厢上山可一点都懒怠不得。
不过两人把劲儿往一处使,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第23章
至了山中木屋,康和把屋子里外打扫了一番,两日没回来,就似生了一头般。
他将带上来的干粮一一腾出,东一趟西一趟,不比上山松快。
山里本就潮湿,又雨了几日,这些日子都没开火,乍然进来,湿冷得厉害。
范景升起了火,过了个把时辰,屋里才见有了些暖意。
他在灶前坐着,将胳膊上的纱布取了下来,看了自个儿的伤口,瞅见已经愈合了。
这两日动弹都不觉得痛,取了弓来,虚拉了两回,也没有拉扯的暗痛感,心头满意起来。
“我出去转转。”
康和晓得他胳膊好了待不住,也不预备再拦着他不教人出去,那么些日子没得弓耍,只怕是手早就痒得不成了,便道:“饭吃了再出门罢。”
“珍儿烙了饼,我拿着出去吃。”
说罢,捡了两张饼,提着上山准备的还没吃完的水囊,戴了斗笠就出去了。
“真是没情致,一道儿吃饭都不肯。改明儿把饼都给你吃咯,看你还拿什嚒出去吃。”
康和歪嘴嘀咕了句,心头不大欢喜,人却还是巴巴儿撵到院子门口,冲着已经在雨雾中远去了的背影道:“早些着回来,雨天见黑得早。”
回去到屋子里,康和觉着孤零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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