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不语 第15章

作者:岛里天下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范景见此,挪开了碗,到底是老实重新拿起了筷子。

由康和盯着,足吃了三碗肉粥才罢。

饭罢,康和捡了碗筷,这才取出药膏重新给范景做包扎。

昨儿的药确是不如何好,伤口不见有愈合的趋势,张着口子怪是渗人。

“还是得缝合才成。”

康和如是说道,取了新买的针线出来。

范景只由着他侍弄。

针针扎过,他都没言,但缝好伤口时,额头上还是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疼不疼?”

康和问他。

范景没应答,只从床底下取出了个葫芦。

揭开葫嘴儿,往嘴里倒了口。

康和闻到了一股酒味儿。

“我睡了。”

范景说完,钻到了他的小床上,拉了帘子。

康和见此,晓得了他的心思,没再多吵他。

只他看着帘子那头安静躺着的影子,心里有些怪不是滋味。

这世间,竟当真是有人痛都不肯喊出口的。

第13章

翌日,两人都醒了个大早。

今儿外头透亮,天气瞧着很是不错。

热了昨儿剩下的粥吃了,范景要带康和在山里转转,顺道看看下得陷阱里有没有货。

他现在伤了右手,拉不得弓弦,只有指着做的陷阱能有收获。

否则这趟上山来,要打空手了。

山林里早间空气沁凉,透得鼻腔有些难受,不过倒是教人头脑格外清明。

一场秋雨一场寒。

今儿虽是放晴了,可康和还是觉得天气似乎比上来时要冷了些。

他有些后悔没多加件衣裳在身上,出门时见范景衣得单薄,他身形比他宽大许多,裹得比他本就厚实些,要再多加些衣裳,未免显得太过虚弱了。

可出了门约莫半个时辰,康和便庆幸衣得不多。

这山里路不平,爬上爬下的,不仅靠脚力,遇到荒地还得砍出路来。

范景包着手,康和自不可能教他开路,便代劳了砍草砍树藤子的活儿。

谁晓得上山那日在范景手里快得能削铁似的柴刀,碰甚甚倒,落在他手里却钝得跟没开过刃似的。

他背心很快便生了汗,哪里还觉得出冷。

“像是有货。”

伸着脖子左右观望的范景呼了一声,连忙就越过康和去了前头。

康和也是稀奇,赶忙跟了上去。

只见一丛结着指头大小的红野果边上,挖得个半丈深的大坑。

坑面用细脆得枝丫做了盖,上头铺了层腐败的落叶,又置得几颗带泥得杂草,把陷阱做得好似平地一般。

范景远远觉出有货是因粉饰好的坑面被踩塌了。

然则康和后脚追上来时,却并没见着插满了尖锐竹树枝的坑底有货。

独只余着几根长长得羽毛。

“这是跑脱了?”

范景一双眼睛锐利得四处搜寻了一番,道:“许是跑了,许是教人捡了。”

这样的事情大概时有发生,范景说得淡淡的。

康和疑道:“山里还有别的猎户?”

范景像看痴儿一样瞅了康和一眼,道:“这百里绵延的山,怎会只我一个打猎的。”

说罢,他半蹲下身,重新把陷阱给恢复了。

康和见着一头树上缠着根布条,他问范景:“这是防记不住陷阱位置做得记号?”

“常年在山中走,自下得陷阱如何会记不得。这是为着防那些从山里走的人误入了陷阱。”

康和闻言道:“这么一来岂不是教旁得猎户也晓得了这处下了陷阱。”

他想这般也忒容易教别的猎户捡了便宜。

范景站起身,道:“便是如此,也不能害了旁人性命。”

“这是学猎时,老猎户教下得规矩。”

康和心中起了敬佩。

问道:“那你师傅可也在这片林子猎?”

“早死了好几年了。”

康和意外道:“怎回事?!”

“一回冬里进了山就再没见出来,过了两年在山崖下头教人瞧见了尸骨。”

山里头出事寻常,可范景说起这事儿,语气还是有些凝滞。

康和也没曾想竟是如此,一时间没了话。

两人从这处离开,继续往林子里去。

途中又看了四个陷阱,其中两个有猎物经过的痕迹,但是并没有货,还有两个甚至还是好生生的。

一上午过去,一点收获也没得到。

路上倒是撞见树上有两只灰扑扑,麻啾啾的鸟,范景说叫大笨鸟,滋味很好,拿去县里能卖五十个钱一只。

这种鸟不爱在地上,几乎不进陷阱,平素都是范景拿弓箭打得。

平日里不好撞见,今儿撞见了也拿它没法子,他怪有些可惜。

晌午时,两人走到了悬崖边,爬到了一块平坦得大石头上歇歇脚,晒着太阳吃了粗粮馒头。

崖边上向阳,草木茂盛,一眼能望出去老远。

康和瞧着远处有一条河溪,道:“那就是你说得有野鸭子窝的那条溪吧,溪里可有鱼?”

范景咬着干粮,点了下头。

康和自信道:“那咱们一会儿就去溪边上,我捉两尾鱼回去,晚上给你炖汤吃。”

范景眸子里似是闪过一分不看好的笑,但语气还是平平:“你既想去看看,回去便走那边。”

康和应了一声,崖边上来了一丈风,教午间的太阳收拾得暖烘烘的,不似早时那样沁冷。

他忽得放下手里的馒头,狠狠吸了口气:“你闻见没,好香。”

范景瞅了他一眼。

康和从石头上站起身:“是兰花的香气。”

接着他跳下来:“山里的兰花香得很,寻寻看在哪处。”

范景看见人嗅着香气在山崖边上转悠了会儿,连根带土得挖了两株兰草回来。

那兰草生得细秀,花的香气却足,只开了一朵也香气清幽怡人。

“花鸟行里收。”

康和问:“能卖个甚么价?”

“许十几个钱。”

康和拍了拍袖子上的土,笑道:“那今儿也不算白出来一趟了。”

说罢,他摘了两张野芋叶,小心给包了起来。

下午,两人便沿着溪回去。

山溪水有的从石头里冒出来,有的从高处流下,清冽的很。

水深和缓处能见着几尾青鱼静静滞在一块儿,小尾的两寸左右,大尾的竟然能赶上成年男子手掌大小。

两人一走近,几只觅食的长脚灰鸥鹭立时扑着翅飞去了高处。

范景看着个头不小飞走的鸥,颇有些可惜。

也是怪,往时能使弓的时候跑上一日的山都不一定能撞见笨鸟和鸥鹭,使不得弓时一茬一茬的往跟前撞。

若把瞧见的笨鸟鸥鹭都给弄到手,这一趟上山都不算白来了。

“咚。”

范景教一声响唤回了神,只见将才还在岸边上的康和早已按捺不住,挽起裤管下到了溪里。

他紧着石抢,一个猛子便往伏在河里的青鱼插去。

一串冰石似的水珠溅在了脸上。

康和自觉十分有把握的一枪,然则提起石抢时,却打了个空。

康和傻了眼:“不应当啊。”

他将才还算了太阳光的折射,在村里的时候他捉鱼可也是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