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岛里天下
贺小秋点点头。
吃罢了午食,母子俩便家了去。
至家,同在家里的贺爹说谈了一番今朝的生意,贺爹听闻十只鹅已是卖尽,不免也吃了一惊。
原想着这些如何都够两日卖的,还愁天气大,经不得一夜放,哪想生意能好成这般。
贺小秋便将今日见着康和如何生意吆喝的学给了贺爹听,惹得贺老爹也是笑,自愧不如人会买卖。
晚些时候,康和跟范景也收拾了摊子打烊家去。
一家子都忍不得问今朝卤味的生意好不好干,新弄了摊子,陈三芳本是说要去帮忙的,但听了贺家母子俩要在摊子上看看,也就没撵着说去。
人手多倒是好帮忙,只铺子就那般大,四五个看铺子的,未免也忒挤了些。
到时一间铺子里卖东西的比来买东西的人还多,惹人笑不说,只怕小娘子小哥儿都不敢进门咧。
康和同家里说:“生意好着咧,都夸说咱家的卤水鹅味道好,预备下的卤味全都卖了个干净。”
陈三芳听得欢喜,道:“还是你主意多,去请了贺家与咱一同干,他们家的手艺了得。”
康和点头:“也是大景有面子,他与贺家哥儿好,要不然人握着手艺,哪会与咱家一起干买卖。”
一家子说谈了好一会儿,都欢喜呐。
康和说了好一晌话,觉着口渴去倒水吃,一转背发觉范景竟不见了影儿。
他寻着去,瞅着人不知甚么时候竟回了屋子,这会儿脱下了白日里卖猪肉时穿的衣裳,就只着了件中衣,正躺在凉席上。
康和看人合着眸子,徐步过去想捏他一下,心想这人不陪着他在堂屋一道儿说话,竟自个儿偷溜到了屋里躲清闲。
不想走得近了,人呼吸平稳,还真睡着了。
范景精力充沛,鲜少这般,康和倒是有些生了奇。他打床边上坐下,轻轻摸了摸人的额头,不见烫手,瞅着人没生病才松了口气。
康和看着安然睡着的范景,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面颊。
白日里头生意忙,经营买卖并非是人往那铺子上一杵就能有生意的。眼、耳、嘴、心都得同时运转着,俗话说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不比在山里头猎捕轻松多少。
如今两人年轻,他总想着趁现在多经营些,攒下点儿家资,到时日子好过点。
不过现下看着范景吃累,他琢磨着等生意稳固下来,手头宽松了,届时还是赁工来帮着点做事。
康和看范景睡得香,索性是也蹬了鞋,挨着人躺下一同睡了会儿。
第71章
两人一觉睡了醒来,天已经黑了,家里晓得两人累,吃晚食也便没唤人起来吃。
康和见着饭菜温在锅里头,端出来跟范景一块儿用了些。
吃罢,没甚么睡意,便一块儿又弄了些时辰的药烛。
春月里头上山去采了回蜜,八箱蜂得了十斤蜂蜜,外还有两三斤蜂蜡,蜜给放在了铺子里头,隔三差五的能卖出去些。
散卖蜂蜜的价格比送去邹夫郎那处一斤要高个三五十文,但倒也不是为着多赚这几十个铜子才不送去那边,只铺子里头总要有些东西摆着,凑个样数才成。
客来买物,问这没有,问那也无,久了人就不爱来了。
这阵子里白日忙,遇着杀猪的时候弄到夜里才至家的日子也多得很,康和都没得多少空来做烛。
他弄了三对烛出来,外头的一轮圆月都爬得老高了。
范景去打了些水进屋来,绞了帕子教他洗脸。
康和接下温热的帕子,问:“锅里还有水麽?”
范景挽起裤脚将一双脚泡进了盆里,这人一张口他就晓得打了甚么歪主意。
他不答他的话。
康和笑着戳了他的腰一下:“先前才睡了个多时辰,这厢你睡得着?”
范景道:“明早还要去城里开铺子。”
“开铺子难不成就不过日子了?”
康和道:“要这般那倒是还不如以前了,往前三两日间都来,打做起生意,你瞅瞅七八日间有没有一回的。”
范景看了康和一眼,道:“洗脚。”
康和心领神会,顿时嘴角翘了起来,蹬了草鞋把一双脚泡进盆里,矮下身把范景的脚给搓洗了,自匆匆两脚互搓了一下,便是将人给横抱去了床上。
屋里灭了灯,外头的圆月都教一团黑云给挡住了,夏月夜里一下子便暗了下去。
不见光亮,范景自在些,便自脱了衣裳。
康和瞅人这样配合,凑上去想亲一亲人,忽得一只手却将他的嘴给蒙住了。
康和索性便亲了下范景的手,正是想问他想哪般,范景却蹙起眉头,轻虚了一声。
意识到不对,康和也静了下来。
两人默声坐在床榻上,听得外头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儿不似风吹动发出的声响,时有时无的。
康和轻轻拨下范景的手,低声道:“是不是野猫又来吓唬兔子了?”
先前摊子上开卖鸡兔,兔儿肉卖得还不差,家里头便多育了些,这兔子繁殖快,一侍弄就产了好几窝出来,如今大兔小兔都快三十只了。
“不肖担心,前些日子爹请了王木匠过来做了新的兔棚,又大又结实,小兔儿隔置在中间,野猫来也伤不着。”
范景却摇头:“听着声音不像。”
康和听此,眉头紧蹙:“你的意思是……”
范景轻轻嗯了一声。
康和顿时谨慎起来,他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去,迅速穿上了衣裤。
范景也跟着起身,他打墙上取了弓,又拿了一把长刀递给康和。
康和接下,但又另拿了根棍棒,两人未点灯,小心的开了门走出去。
月光灰朦朦的,只见后院儿的墙根处摸过去一道黑影,开了兔儿棚的门。
范景见此,脸上立凶了起来,人就要冲上去,康和一把将人逮住。
这黑灯瞎火的,胆敢翻墙来偷东西,身子上八成是带着利器,要是人受惊动刀子伤着了如何得了。
瞅着人将手伸进了笼子里头,康和大呵了一声:“甚么人在这处偷摸!”
听得呵斥,那蹲在兔儿棚前的黑影立马蹿了出去,不过须臾,人就徒手爬墙翻出了院子,活似个壁虎一般。
康和跟范景也是大吃了一惊,头回见着这样擅扒墙的人。
范景举起了弓,但犹豫了一瞬没放,再眨眼,贼人就跑出去了。
夜里看不清,他射不准人手脚,怕来偷盗的是自村人,要一箭过去给射死了,得惹上更大的麻烦。
“起贼了!起贼了!”
康和见此,大声嚷喊了几句,赶紧去扯了个铜盆,一边敲一边和范景开了门追了出去。
屋里一阵骚动,亮起了灯,范守林操着家伙跑了出来,陈三芳披了衣裳,先去了两个丫头的屋子。
“哪里有贼!”
范守林大呵了声,跑去院子上,见着康和跟范景已经跑去了外头。
康和远回了他一声:“爹,有贼,往林子里去了!”
陈三芳打后头出屋来,又惊又怕的喊:“大景,三郎!回来,甭追,当心贼娃使歹力呐!”
静悄悄的村子,听得呼声,一家连着一家的亮了灯,男人都匆匆披了件衣裳出门来看。
不肖一炷香的时间,村子里头便炸开了锅,几户人家拍着大腿嚷着丢了东西。
有人家灶上熏着腊肉的没了,有丢了新扯来还没来得及做衣裳的细布,还有甚么米面粮油的。
这贼娃当真是甚么都拿,又还机警,不偷那般惊叫的鸡鸭,只拿不出声响的。
陈三芳惊惶了一场:“料是看咱家的兔儿肥,又不似鸡鸭受惊那般叫唤得厉害,想给咱偷了去。”
人听得康和跟范景见了贼,来问他瞅着了是几人,闻听就看着一个,都觉不止这一个。
能偷恁多户人家,估摸是组了个贼队伍,没三四个人,如何偷得过几户的。
大伙儿都惊怕了一场,城里城外都常有贼窃,只乡野间多是过年和秋后才起贼,这时候各家里都有东西,贼才惦记。
谁曾想今年竟是在这平寒时节里也来偷。
人都道贼机灵了,晓得过年秋后家家都把东西看得紧,警惕也高,不易得手,这厢便在人松懈的时候来偷,得些甚也就算甚。
“可惜了俺才打地里掏起来的一筐子嫩姜咧,白日里洗得干干净净,晾干了预备着明儿拿去城里头卖。”
“这没心的贼娃,竟是连筐都没给俺留下!”
“方婶子,你丢的是姜,俺装在葫芦里的一葫青椒子都跟俺顺走了咧。”
村里的人又骂又哭的。
闹腾了好半晌,陈雨顺才赶着打人多的位置来,宽慰了一阵村里丢了东西的人家。
“可瞧见人模样了?”
陈雨顺听得康和跟范景看着了贼人,前来问。
康和摇了摇头: “乌漆嘛黑的,人又蒙着脸,瞧不清。教咱发觉了,一溜烟儿就扒墙爬了出去,瞧那动作快得像是专练过。”
陈雨顺紧着眉头: “你俩体健,如何都没把人给追上,村里丢了这样多东西,又还没秋收,这如何过。”
“范景会箭,咋得没将那贼娃给定住。”
康和听陈雨顺这话,心头有些不大痛快。
话里话外的意思,贼跑了倒是还埋怨起他们俩了。
他一个做乡长的,村里头起了事这大半晌了才来,反还怪人没把贼给扣住,他怎不自个儿去捉,这放箭过去弄死了人算谁的,算他陈雨顺的嚒。
康和心头不愉这人,但自也不会在这当上说这些气话出来。
教村里丢了东西的人家听了,反怪起他们的不是,便将职责反推回陈雨顺身上,他道:
“里正说的是,出了这事,我跟大景也是受了吓,没头苍蝇似的把人瞎追着。和该先来寻里正的,要有里正号召着大家伙儿,说不得能把那贼给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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