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不不不!”马匪一连串摇头,脑袋几乎变成了拨浪鼓,汗水噼噼啪啪掉入炉火,颤抖的说:“我我我、我当真知晓!大、大哥见东主的时候,我……我偷看到的!”
“什么!?”马匪头子是万没有料到的,但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梁苒只说了一个字:“讲。”
马匪毫无保留,迫不及待的说:“具体叫什么名儿,我并不知晓,但我听他自称是……是大宗伯的孙子!”
大宗伯的孙子?
还真是冤家路窄,梁苒的嘴角划开凉丝丝的笑容,他们在冯宅便遇到了一个自称大宗伯干孙子的人,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马匪背后的东主,怕就是他了。
“胡说!”马匪头子激动的否认:“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你根本就是瞎编的,瞎编的!东主根本、根本不是……”
梁苒一脸玩味:“既然你家东主不是大宗伯的孙子,你为何如此紧张?”
马匪头子脸色惨白,哆嗦的说:“我、我,我……”
他我了三声,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梁苒眼下更加笃定,那马匪说的是真的,背地里坑害他们的黑手,果然是大宗伯的孙子。
梁苒动了动手指,虎贲军将马匪从半空放下来,马匪咕咚一声瘫软在地上,吓得翻白眼,已然是一滩烂泥,哆哆嗦嗦飘出一股腥臊的味道,竟被吓得失禁了!
梁苒嫌弃的蹙眉,吩咐说:“押解起来。”
“是!”苏木拱手。
梁苒侧目看向马匪头子,幽幽的说:“至于他——”
马匪头子后脊梁的汗毛瞬间张开,一阵阵的打颤,梁苒分明生得迤逦清秀,那一双眼目却像是毒蛇般,透露着危险。
“既然他这么不老实,谁知会不会逃跑,往后与背后的东主对峙,也用不上双腿。”梁苒淡淡的说:“断了他的双腿。”
苏木一个磕巴也不打,拱手说:“敬诺,君上。”
“不——不……”马匪头子这个时候知晓怕了,害怕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会被梁苒丢弃,连声大喊:“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要……”
不等他说完,求饶的嗓音已经变成了惨叫。
梁苒没有回头,施施然的越过那些马匪,往回走去,他的背影清冷而绝然,仿佛一个冷酷无情的君王。梁苒知晓,这些马匪并非什么义士善茬儿,平日里没少坑害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上一次险些害了冯老的性命,在梁苒看不到的背后,又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害了多少百姓民家破人亡,若是放过他们,才是真正的冷酷……
梁苒离开营帐,亲自去审问马匪,赵悲雪老老实实的呆在帐中养伤。
嘟!
他将空掉的药碗放在条案上,低垂的眼眸慢慢抬起,那双忠诚的小狗眼已经变回了素来的冷漠与厌世,黑暗的眸子,仿佛漆黑的炼狱,幽深而阴鸷。
赵悲雪低沉的开口:“出来罢。”
沙沙……
是轻微的响动声,与此同时两个黑衣人打起帐帘子,从外面矮身入内。
那两个黑衣人跪在地上,拱手说:“拜见主上!”
其中一个黑衣人焦急的说:“主上,身子为重啊!便算是为了取信于大梁的人主,也不必以性命相搏罢?”
另外一个稳重一些的黑衣人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说。
赵悲雪的目光没有投注过去,而是凝视着那空掉的药碗,幽幽的说:“谁说我是为了取信于他,才这样做的?”
黑衣人迷茫的说:“主上?”
赵悲雪却没有解释过多,而是转变了话题,面无表情的问:“梁氏大宗伯那面,如何了?”
稳重一些的黑衣人回禀说:“卑职一直派人暗中盯住梁氏大宗伯,他们果然有所异动。”
其实赵悲雪与梁苒落难之时,赵悲雪暗中培养的势力就在附近,只不过赵悲雪没有让他们贸然出手,只是暗中跟随在他们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赵悲雪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黑衣人说:“大宗伯很快得到了梁主遇刺的消息,好似早有准备,他们盯上了菰泽的兵马,以天子遇刺失踪为借口,准备派人去接应菰泽的二十万大军。”
梁苒遇刺,距离上京那么远,飞马也要好几日的路程,更不要说还是跑个来回,大宗伯却在短短几日之内得到了消息,甚至安排人手,准备接应菰泽大军,这说明什么?
赵悲雪冷笑一声:“大宗伯果然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思索片刻,问:“大宗伯派了什么人去接应菰泽大军?”
第一个黑衣人立刻说:“回禀主上,听说是他一个干儿子的孙子,最近调任在这附近,做地方的掌官。”
黑衣人这么一说,赵悲雪立刻便会意,不正是在冯家见到的那个孙子么?
他也是挺忙的,先是帮助大宗伯构陷冯家,从冯家身上咔嗤油水,如今又要去接应菰泽的兵马。想来那个孙子如此着急的搜刮财币,也是为了接应大军,要知晓二十万铁骑,别说接回来,就是这一路上也是需要吃饭使钱的,依照大宗伯那个一毛不拔的性子,绝对要把钱财从其他地方捞回来。
赵悲雪说:“大宗伯是个草包,他派遣的人,同样也是个草包。”
第一个黑衣人说:“主上只要一句话,卑职这就去杀了那人,管他是谁的亲孙子,还是干孙子!”
赵悲雪却抬起手,说:“不可。”
“为何?”黑衣人奇怪,若是按照主子往日里的性子,想杀谁便杀谁,何必隐忍克制?
赵悲雪却说:“大宗伯的势力在北梁盘根错节,倘或贸然杀了他的人,大宗伯一定会借机对梁苒发难。”
大宗伯一定不管是谁杀了干孙子,通通扣在梁苒的头上,届时梁苒百口莫辩,大宗伯就会挑拨朝局,再架空天子的实权,对梁苒十足不利。
赵悲雪自从来了梁地之后,渐渐也将朝廷内外摸了一个透彻,大宗伯之所以那么专横跋扈,不是因为他一个人厉害,而是因为他背后的宗族厉害。
大宗伯出身世家,他的家族乃是大梁第一贵胄,当年跟随大梁的开国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劳,可说是战功卓著,为后世打下了如此坚实的基础。
别看大宗伯只是伯爵,没有封侯,没有封王,但他的实权,比任何一个侯爵和王爷还要巨大。
黑衣人更加不解,主子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杀了大宗伯的干孙子,大宗伯会借机对大梁的年轻天子发难,岂不是正好儿?叫他们北梁内部乱去罢,这对于主子是好事儿啊!
赵悲雪沉思之后说:“你们暗中盯着这支队伍,不要打草惊蛇,不要让他们发现,然……亦不能叫他们好过,拖垮他们的脚程。”
黑衣人虽然不解,但没有任何违逆,立刻恭敬的说:“是,主上。”
赵悲雪目光一动,挥手说:“有人来了,你们且去。”
“是。”
黑衣人身形迅捷,快如闪电,瞬间掠出营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赵悲雪整理衣襟,翻身上榻,将被子盖上,轻轻闭合双目,装作沉睡酣然的模样。
哗啦——
是帐帘子打起的声音。
踏踏踏……
是轻微的跫音。
有人走入漆黑的营帐,是梁苒。
梁苒离开之时让赵悲雪好生歇息,还以为他如此粘人,会执拗的跟在自己身边,哪知赵悲雪当真老老实实的歇息。
卧在榻上,仿佛熟睡了,双眉舒展,面色虽然缺乏血色,但意外的安详,沉浸在酣梦之中。
“看来……”梁苒自言自语的说:“受伤是真的严重。”
梁苒走到软榻边,静静的凝视着赵悲雪,这一路上赵悲雪从来不喊苦,也不叫累,梁苒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多余一个字儿也不说,若不是突然晕倒,旁人还以为他受的只是皮外伤。
倒是好用。梁苒心中思忖,不得不说,的确是条好狗,身强体壮,武艺了得,又忠心耿耿,只可惜……那方面不中用,生个孩子三番两次怀不上。
一想到这里,梁苒眯了眯眼睛。
他处理完马匪之时,已然是深夜,本打算回去安歇的,却想起了那张“神交卡”。孕期进度只差9点便可以刷满,长子即将降世。若叫梁苒此时与赵悲雪交#合,其实多少有些勉强,但有了这张“神交卡”则不然。
梁苒打算趁着今夜,将卡片使用,刷满最后的孕期进度。
梁苒一直没说话,他也没有任何动作,眼皮轻轻一撩,系统面板自动打开,随着他的目光,背包中唯一一张卡片“神交卡”弹出。
【是否使用‘神交卡’?】
【是】【否】
梁苒的目光在【是】上略作停顿。
叮——
【“神交卡”生效!】
【生效对象:赵悲雪】
赵悲雪躺在软榻之上,他在假寐,尽量放缓吐息,让呼吸显得绵长,这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再平常不过,十足简单便宜。
经过漫长的等待,梁苒只是站着,也不说话,也不动作,赵悲雪唯一能听到的,便是他的吐息声,从起初的平静,变的略微有些急促,那是……兴奋的急促。
一股困倦,毫无征兆的席卷而来,好像浪潮,将赵悲雪一点点吞噬,即使他的定力十足,仍然被拉下万丈深渊,跌入一个神奇的梦境之中。
卡片生效之后,梁苒也感觉困意袭来,他的身子微微打晃,头重脚轻,眼皮酸重,强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倒在榻上,枕着赵悲雪的胸膛沉沉的睡了过去……
是梦。
梁苒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里是梦境,有一种不同于真实的虚无缥缈。
嗖——
是冷风,咧咧的北风,夹杂着寒气席卷而来。
“好冷……”梁苒缩了缩肩膀。
既然是梦境,又如何会感觉寒冷,五官是如此的灵敏。
“敬告天地——”
“拜——”
嘹亮的嗓音从远处传来,透入梁苒的耳朵,将梁苒缥缈的思绪牵引回来。
他穿着黑色的龙袍,头戴着象征着天子尊贵的冕旒,腰夸佩剑,衬托的整个人高挑而坚韧。梁苒发现,自己穿着祭祀的朝服,这是天子最隆重,最尊贵,最繁琐的服饰。
恍然抬头,梁苒站在高高的筑台之上,那筑台高耸,几乎入了云端,四周是绵延而下的阶梯,正方形的筑台,供奉着条案、香烛,以及食鼎祭器。
从筑台往下望去,台下跪拜着密密麻麻的臣子,他们以头抢地,行大礼。
筑台的中轴以东,是大梁臣子的服饰,筑台的中轴以西,竟然是北赵臣子的服饰。
梁苒瞬间记起来,他梦到的场景,正是大梁与北赵会盟和谈的场面。
大梁与北赵曾有一次和谈,双方的首脑会盟在一个商定的地点,订立盟约。可是那一次,北赵的皇帝根本没有赴约,而是派出了在国中不受宠的四皇子前来会盟。
上辈子的梁苒被北赵皇帝放了鸽子,气得大病一场,会盟自然也是无疾而终,双方不欢而散。
而那个不受宠,不受重视的北赵皇子,正是赵悲雪。
梁苒抬起头来,果然看到高耸的筑台之上,除了自己还有旁人,是赵悲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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