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北逐风
明霆醉意尚在,周梦勋半扶半抱把他带进了房间,明霆不肯洗澡睡觉,拉着周梦勋要出门去网吧打游戏。喝多了,倒是不嫌弃周梦勋菜了。周梦勋被明霆这模样逗笑,问他多大了还要半夜跑出去上网,明霆竖起手指说自己十八岁了。
少年对于“长大”最真实的憧憬就是去做以前不能做的、一件又一件具体的事。可到这一刻,他却没什么兴奋之感,因为他经历的成长已经超出了这个年纪应有的负重,当那些喜欢的事情真的可以肆无忌惮去做时,又觉得索然无味,这叫他有些失落。
明霆见周梦勋不信,很认真地重复:“真的是十八岁!”
“好好好,明总永远十八岁。”周梦勋哄他。
明霆看着周梦勋,很多画面与眼前的人交替挤占着明霆的视线,令他分不清哪一个是现实,哪个一个是虚妄。唯有身体痛苦的记忆令他深刻,仿佛埋藏着某个开关,一旦触及,他将会掉入轮回深渊。
为什么与“生日”有关的感触都是狰狞的?他十七岁的生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时那个三十岁的生日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一睁眼躺倒在一地的文件上?而现在,他的十八岁生日——亦或是说三十一岁生日,是某一种时间节点的提醒吗?
一向无畏的少年从未像此刻这样迷茫惶恐,他不知道以后要走向哪儿,亦无法一腔孤勇,因为他还牵着一个人的手。
他去吻周梦勋,和周梦勋在一起这么久,接吻是家常便饭,可是他还是不太会吻,胡乱不得章法。这一次他很用力,扑着周梦勋滚到了床上,自暴自弃地什么都不想思考,只希望能永远和周梦勋在一起。
倘若做不到永远,那就把眼下的每时每刻都无限延长好了。
“周梦勋,我真的不会谈恋爱。”明霆沮丧说:“我分配不好自己的时间,好多事情做的很笨。你对我那么好,送我那么贵的跑车,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对你再好一点,我没什么能给你的,我……我没跟人谈过恋爱,我骗你的!”接下来的话隐没在唇齿缝隙之中,周梦勋没那么温柔,他翻身把明霆压下来,吻够了,在明霆的下巴上咬了一口,问道:“为什么要骗我?”
明霆不知道,无助地望着周梦勋。他只知道现在向周梦勋和盘托出,是作为真正的自己面对周梦勋,而不是一个成熟的幻影。
看了周梦勋一阵,明霆双手捂脸歪向一边:“我好像真是一个笨蛋。”
周梦勋忍俊不禁,他拥上明霆,低声道:“真没跟别人好过吗?那太好了……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我们就像小时候那样,有什么不会的,就一起学吧。”他拨开明霆的衣襟,明霆有点痒,却没有再躲。
明霆一直以为周梦勋是一个自我管理能力超过阈值的变态,他会想是不是成熟的大人都这样。其实不然,周梦勋只是会把他放在高于自己的位置,珍惜他,从来不强迫他罢了。
窥探到对方的良苦用心后,明霆自责自己实在是粗神经,其实他可以主动一点的。
即便有了很长的心理铺垫,当异样的触感抵达明霆的神经末梢时,他还是会忍不住地想要挣扎,周梦勋说自己慢一点轻一点,当然,这只是嘴上说说,那双强有力的手臂变成了钢骨牢笼,把明霆死死圈在其中。
周梦勋不住地叫着明霆的名字,爱人的呢喃不具有实际意义,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自己没有在梦里,他所触摸的、拥抱的都是真实的。明霆抓着他问,周梦勋我们可不可以永远在一起。他不知道有什么不可以,若是没有明霆,不论过去还是将来的一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明霆……”周梦勋的双臂从明霆的腋下穿过,胸口与明霆的紧密摩擦像是要把彼此捏实揉匀合二为一才行。他与明霆深吻,直到最后一口气都被消耗一空时都不愿松开,明霆亦没有推拒他,而是双臂环着周梦勋的脖子,搂得更紧,直到那濒死那一刻,没过顶端的刺激将二人彻底归于天地。
明霆急急喘气,嘴唇在周梦勋左侧眉弓上婆娑:“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爱你,我最爱你。”
第74章 疤痕
期末考试临近,学生们都在紧张地准备复习,明霆不住地打瞌睡,眼皮的重量超过承受,脑袋小鸡吃米一样点头,最终掉在了书桌上,发出“咚”的声响,在安静教室内格外突出,惹得同学们笑出来。
明霆睡眼惺忪,抓抓头发,干脆完全趴倒,装都不装。
放学的铃声终于舍得开口歌唱,明霆收拾书包要跑路,腿还没迈出去,桌面上就丢过来一个笔记本。明霆抬眼看周梦勋,周梦勋说:“这是我写的考试题型总结,你看完再走。”
“我晚上回宿舍看。”
“你从来不看。”周梦勋的手按在本子上,“在这里看。”
明霆面露狠相,嘴巴里叽里咕噜,无奈却早已经习惯了周梦勋的不讲道理,很不情愿地坐下,对着笔记本开始念经。几门学科里,明霆物理学得尚可,毕竟里面很多知识点他是有实践应用相结合的,所以现在看周梦勋的笔记并不晦涩难懂。
至于别的,被人按头学总比不学强,明霆的成绩每次提升一点点,老师们都要烧香拜佛,并且将周梦勋对明霆的细心辅导引为美谈,在年级中大肆传播。因此产生的舆论效应对两个学生起到了截然相反的作用。
周梦勋看到明霆月考成绩在变好,那种内心的正向激励效应自然强劲,他觉得自己做得对,便在这个方向上越走越远。这体现在明霆身上就是周梦勋对他越来越严苛,恨不得一双眼睛二十四小时锁死在他身上。而他呢,被周梦勋的“暴政”制裁得没脾气的事迹在学校内外广泛传播,自己那如侠大侠一般潇洒勇武的形象荡然无存,就连街边遇到找茬的,对方都有可能问他,如果动手的话,周梦勋知不知道。
周梦勋怎么好像借由他的实力变成了“大哥”级的人物?自己成马仔了?成何体统!
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周梦勋非要坐在明霆身边,明霆那怨念劲儿怎么都压藏不住。周梦勋看他已经开始胡乱写,忍不住说了两句,明霆嫌他烦,让他闭嘴。周梦勋隔了一会儿问明霆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明霆觉得周梦勋这人很双标,合着自己出去打球就是浪费时间,陪他吃饭就不浪费时间了吗?
他周梦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周梦勋你能不能少管我?”明霆大声说:“天天跟个跟屁虫一样烦不烦?你就这么喜欢折磨我吗?就会让我写这些没毛用的题,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周梦勋说:“可是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谁跟你说好!我是自愿的吗?”明霆被周梦勋这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气得上火,“要不是你威胁我,我他妈,我……”
“我不懂。”周梦勋对明霆的情绪无动于衷,平静说道:“你逃课,打架,什么无法无天的事都做,骑摩托车只是多添一笔,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为什么你会怕这件事暴露?如果你真的不想……天天看到我的话。”
“这能一样吗?”在明霆看来,其他事情的作案主体都是他本人,他自己认罚就能搪塞过去。摩托车是一个物品,要是被发现,他有可能会失去这个物品,且以他现在的能力而言,想要再重新获得一台摩托车难如登天。所以他小心翼翼,绝不想冒任何风险。
命脉在别人手上死死捏着,明霆同样抱怨自己还是不够谨慎,怎么就被周梦勋发现了呢?
明霆越想越气,等周梦勋凑过来跟他讲话时忍不住动手拂开,只听“嘶”一声,周梦勋捂住了左眼。明霆看向自己手中的笔,气急败坏地问:“你凑那么近干嘛?”他声音越大,心里就越害怕,怕把周梦勋戳瞎了,撩开周梦勋的手时心情忐忑到了极限。
有血,明霆凉了,抓着周梦勋就往医务室跑,把人腿打断时也不见这样紧张。
好在检查过后确认眼睛没有受伤,只是伤口有点深,所以出血多一些,并无大碍。医务室的老师对明霆的光辉战绩了如指掌,很严肃地问周梦勋怎么受得伤,周梦勋说是自己不小心划的,明霆只是好心带他来医务室。
老师走后,明霆坐在周梦勋面前一言不发,纠结犹豫许久,最后硬着头皮说了声“对不起”。
周梦勋笑了笑。
“你笑什么?”明霆疑惑,难道是笑自己的行为很愚蠢吗?
“没有,我……”一向张牙舞爪的明霆竟然会为这么件小事向他低头,周梦勋的心里像是被猫舔一样,既然不能显得太开心,他只好说:“这么包扎,我看不太清楚黑板,你能帮我做笔记吗?”
这不是什么出格的要求,祸是自己闯的,承担责任理所应当,于是明霆点了点头:“还有什么别的让我做的吗?”他怕周梦勋狮子大开口,特别强调只是在周梦勋伤好之前。周梦勋没什么想法,以后想到再说。
周梦勋只注意到“伤好”这个时间节点,那么反过来,只要伤不好,明霆就会对他好点。
后来的后来,明霆从未想过为什么一点皮外伤能拖拖拉拉那么久,以及笔划的伤口,最后为什么能在周梦勋的脸上留下那么清晰的伤痕。
他不知道那段时间里,周梦勋回家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快要愈合的伤口时,都会用刀重新割开。一次又一次,直到永远无法磨灭。
明霆和周梦勋不知厮混到几点才偃旗息鼓,明霆睡觉爱挤人,把周梦勋挤到了床边,两人那姿势歪歪斜斜,周梦勋但凡再动一下就能从床上滚过去。
清晨时分半梦半醒之际,周梦勋的生物钟告诉他,他得起床了。
破天荒的,他没有遵从自己数十年养成的习惯驱使,伸手抱起还在熟睡的明霆向里挪了挪。明霆人没醒,身体反应却很自然,脸在周梦勋胸前猫一样轻蹭,重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周梦勋被他蹭得起了兴致,非要把人弄醒,叫明霆架起一条腿,而后一路坦途。
明霆被晃得只好紧紧搂着周梦勋,虽然醒得不情愿,但后面的事也不能把锅都甩出去。身体疼归疼,隐埋在人性本能里那纯粹的快乐是怎样都无法回避的。那么问题来了,他既喜欢周梦勋,何须回避呢?
两人就这样保持默契,肆无忌惮的享乐,卧室的窗帘把阳光全挡住,根本无法分辨时间。在凉爽的室温下,明霆大汗淋漓,拍着周梦勋的后背叫暂停。周梦勋搂着明霆休息,两人都没有说话,明霆的指腹轻扫着周梦勋的皮肤,那些起伏的疤痕带来的触感格外明显。
这个人穿上衣服是很高挑美好惹人肖想的身形,脱掉衣服,身体因为这些疤痕的存在而显得狰狞,与美妙绝不相关。
明霆想要摸遍每一道伤痕,弄清楚它们的来历:“你这些年……”
周梦勋知道明霆想问什么,便说:“职业车手哪个不是这样?换成是你,你也不会把这当回事的。好了,别摸了,再摸……”他的声音渐低,带着警告的意味。明霆收回了手,肚子饿的咕咕叫,身上污秽粘腻,想要起床去洗个澡。周梦勋抱他去,结果还是没耐住性子,擦枪走火,当中还怨念浴缸不够大,影响发挥,完全不提明霆的膝盖手肘被嗝得青青紫紫的事。
剧情走向变成“洗了也是白洗”,两个人滚回床上去补觉,下午才睁眼。明霆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人麻了”,五脏六腑都被掏光,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唯有灵魂在饫甘餍肥后躲了起来,拒绝承认这样荒唐的行为自己要负很大责任,留宿主一人双眼空空地瞪着天花板发呆。
明霆心想,自己不是那种说话算话的人也就罢了,怎么周梦勋还带反悔的?他从来没见周梦勋在床上赖着过,这个一贯自律到变态的男人如今还躺在他的身边,苦修十年敌不过一招破戒,明霆既觉得意,又觉可惜。
外卖到时,明霆使唤周梦勋去开门。他饿得前心贴后背,抱怨周梦勋平时管他吃喝上心,这会儿宁愿把他饿死也不放他下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愿意动弹,要在床上吃饭,周梦勋不光容忍他,居然和他一起吃。
明霆目瞪口呆,周梦勋难得说他也饿了。
这不怪周梦勋放弃自我管理,而是荒淫无度肉池酒林的滋味实在是太过美妙。
“周梦勋,我连个生日蛋糕都没有。”明霆吃饱喝足,有了调侃周梦勋的闲心,“你生日我还给你买过呢。”
“是吗?你当时不是说自己要吃,不是给我买的吗?”记忆力好的人显得很小肚鸡肠。
“那你给我吐出来!”明霆说:“一个自我要求严格的车手就不应该吃高热量的东西!以后也别惦记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周梦勋起身,攥着明霆的小腿把人拖倒。明霆跑都来不及,周梦勋说:“今天吃得太多了,热量过剩,得消耗掉。”
明霆哭喊:“那你去撸铁啊!别撸我!周——”
周梦勋捏着明霆的下巴吻了上去,齿缝间流出只言片语:“明霆,我不比蛋糕好吃吗?你说呀。”
转眼间,那反抗的喊叫便成了断断续续的呜鸣,仿佛时间在不断循环着。
这一日两人几乎没离开床,入夜睡了个颠倒,直到第二天好不容易才恢复“时差”——当然这仅限于明霆,周梦勋的身体素质非常人可比,照样该几点醒几点醒。他只是想找个由头自我放纵,和明霆一起赖着而已。
明霆不想休息日像个绝症患者一样闷在家里,等傍晚没那么热后,他拉着周梦勋和自己出门逛超市。周梦勋问他走不走得动,明霆立刻红着脸跳脚,叫周梦勋别小瞧自己。哪怕走得慢,他也暗自坚持,绝不露出马脚。
比起买大件昂贵物品的挥霍,少年更喜欢在超市里看到喜欢的零食一股脑往购物车里塞的快感,不一会儿就塞得满满当当。
他和周梦勋各提着两大袋子,到家后开心地挑兵挑将,决定到底该先吃什么。周梦勋见他一个人玩得起劲儿,自己把买来的蔬菜水果处理好,明霆好奇问道:“你怎么买这么多?咱俩吃不完。”
“我把这些都处理好,放在冰箱里,你随时都可以吃,但是不要耽误太久。”周梦勋说:“我明天就飞了,比赛全都在欧洲,估计得九月底的日本站才能回来。”
一切不想面对的消息都来得太突然,把热恋的情侣硬生生分开实在是上天不公。
“我……”明霆上半年计划的是可以跟着车队周游世界,可惜这个计划随着事业的发展只能搁置,如今什么都保证不了,一番冲动全按了下去,说道:“我尽量抽时间去看你。”
周梦勋说:“飞欧洲太累了,你要是有时间,不如好好在家里休息,养养身体。对了,我之前让你去体检,你记得去。”
“哦。”明霆嘴上答应,实际上完全没有走脑子。
周梦勋的行李很简单,大部分由哈维尔他们负责整备,他自己就带点随身物品即可。明霆看着周梦勋有条不紊地收拾,自己在旁边转悠来转悠去,好像试图躲在箱子里的猫。周梦勋把他按在一边,慢条斯理地捋顺着明霆的头发,问道:“舍不得我走?”
“你觉得呢?”明霆嫌弃周梦勋明知故问。
“我也不想走。”周梦勋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失去比赛动力了。”
明霆歪头看着周梦勋,这个男人曾经说过比赛对他而言并非重要选项,成为职业赛车手的动机如今看来暧昧不明。明霆终究是少年心性,不够稳定也不够成熟,对着喜欢的人腻歪撒娇属实正常,可周梦勋的话却让他从梦中惊醒。
“周梦勋,你可是答应过我要拿冠军的。”明霆正色庄容。
周梦勋没有急于表态,反问明霆:“如果我不是世界冠军,甚至不是赛车手,你还会喜欢我吗?”
明霆不知道周梦勋为何提出这样的问题,但是周梦勋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明霆自认为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在乎对方的身份背景的,在乎也没什么用,他自己难道是什么厉害角色吗?
明霆问:“那你不当车手会当什么?你自己想过这个问题吗?”
这下,陷入沉默的人变成了周梦勋,避而不答的人也是他。
第75章 平等地惩罚每一个大人
出发那天,明霆特意翘了半天班去机场送行。
一个车队人不少,大家分批次出发,周梦勋和纪永远是跟着陈瞳等人一起走,数十人在机场大厅集合。其中有些人确实一整个夏休都没见过面,此刻有点像是结束暑假之后去学校报道的学生。
明霆一路小跑,在人潮涌动的大厅里一眼就看到了最鲜明的那个人。
那个人带着帽子,帽檐的阴影足以覆盖容颜,只能叫人注意惹眼的身形。以他的身价,走VIP通道都很合理,甚至还能少带来一些围观麻烦,可他表示自己没什么特殊性,天底下人那么多,何必非要认识他?又不是什么偶像明星。
大家都当这个人没架子,其实压根儿不知道,没来锐锋时的周梦勋根本不这样,神出鬼没,既不喜欢与民为乐,也不喜欢见到人。他只是在有明霆的场合下装得像个人,哪怕机场里明晃晃挂了他的广告,他就是要在人最多的地方等明霆来送他。
“来都来了,怎么还空着手?”陈瞳见着明霆就是这么一句,明霆诧异,只好说:“我从公司来的,能带什么?带一本开发方案来?”
陈瞳笑道:“我们这一走时间可不短,你那边怎那么样?需要给你把江曜森留下吗?”
明霆感受到了江曜森的怨念,摆手:“不了不了,比赛重要。”他随便寒暄两句,每一个都嘱咐,轮到了一旁的纪永远。他好久没见到纪永远,这小子进入夏休之后就天天泡在家里打游戏,找过明霆几次,明霆实在没空应付,就给纪永远叫了俩陪玩。
后来纪永远再也没有骚扰过他,他以为陪玩把纪永远哄得不亦乐乎,加之自己和周梦勋的事儿足够剥夺他所有的时间,就没闲心多问过纪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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