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芒鞋破钵
他也没有想到谢云逍的思路会拐到这个方向, 说出“不许掐别人”这种很罕见的话来。
趁着贺寒舟呆愣的功夫, 谢云逍更加贴近过去,他将贺寒舟的手抓在手里腻歪起来,并低声嘟囔起来:
“在场的二货看哪个有资格跟我争……”
二人动作亲昵也不避旁人, 萧必安与管复等人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还有一些似乎是喉咙痒止不住的咳嗦,只有被忽视的萧英被气地跺脚:
“哼!你就知道看他也不理我!”
他语气有些尖利,还带着点撒娇似的埋怨。
对面的喊叫声喊地贺寒舟回过神来。
他眉尖微蹙,第一反应便是推开大庭广众下手脚“不老实”的谢云逍,但在瞥见对面“乌眼鸡”似盯着这边的萧英时,他推开谢云逍的手却又顿住了。
他眸光微动,白皙的手指停在了谢云逍的肩头,一直也没有离开。
“老婆?”
他对面的谢云逍自然也听见了萧英的动静,他正想回头骂街,贺寒舟突然将手放到他的肩膀上。
这样的“主动抚摸”的待遇从前是不敢想的,谢云逍第一反应便是老婆被吓到了。
因此,他安抚似地将贺寒舟略显冰凉的手又抓在手里,并纳闷地回头瞪着萧英。
“不是哥们你谁啊你啊,老子不看我老婆看你这个小兔崽子啊?!毛都没长齐非要跟大人抢桌吃饭,回家过家家吧你!靠!”
他的声音有些大,萧英的泪珠子便溢了出来要掉不掉的。
“你凶我!”
谢云逍耐心告罄,脾气有些上来了。
他攥着贺寒舟的手,直接转过身来,对着萧英就是一顿嚷嚷:
“哭哭哭,你以为哭了我就怕你了吗?你谁啊你啊我请问你,妈的,我不凶你我还惯着你吗?我是你爹还是你娘啊?”
谢云逍嚷嚷了些什么,萧英甚至都没有听全,见谢云逍的目光又“专心”地落在自己身上,他心里不知怎的就满意起来。
他面带红晕,声音绵软,且眼神扑闪扑闪的,言语间颇有些矫态:
“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以前对我很好的……”
他语气黏腻,一番话差点将谢云逍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给说起来了。
“。。草。”
谢云逍刚刚准备好的一腔输出全卡在脖子里,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过如此。
他深吸一口气,因为“攻击”被打断了,他变得更加的暴躁,脱口便道:
“什么踏马的以前?以前、以前,我妈的以前还是个大傻逼呢你怎么不说?!”
萧必安等人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出了声。
谢云逍身边的贺寒舟听了这番话也简直想翻白眼。
但是……
贺寒舟垂下眼眸。
谢云逍虽对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庆郡王态度恶劣,但是二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看起来很有矛盾,实际上却是显得意外的亲密……
想到此处,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
而那头的萧英照样没有听仔细谢云逍的话,只觉得自己是被谢云逍骂了,他不甘示弱地大声道:
“我不管,反正你不许不理我!”
萧英身边的手下都面面相觑起来,他们今天护着郡王爷出来,本来还以为是来找茬的,但现在看,怎么又像是会情郎来的,关键这位“情郎”十分的暴躁,还一点没将他们的小主子放在眼里……
他们从前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涉及到私人感情的“复杂”场面,一时有些束手无策起来。
谢云逍则喘着粗气,有些匪夷所思的模样。
他实在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不要脸皮也不讲逻辑的人物。
自己的攻击力极强的“大招”打出去一点伤害没有,对方只一味缠着他说着让他恶寒的话,像甩不脱的口香糖一般。
一旁的贺寒舟则冷眼旁观,他神色自若,但眼神却有几分冷峻,脸色也不大好看。
无语半晌,谢云逍又纳闷道:
“靠,他是不是傻逼啊?”
贺寒舟闻言冷冷道:
“那刚好,你也是咯。”
“。!”
谢云逍回头瞧贺寒舟,可怜巴巴道:
“老婆,你骂我……”
贺寒舟板着脸,甩袖不理他。
就这样,四下都沉默下来。
而空气一旦安静下来,便很有些尴尬。
管复有些看不过去了,他清了清嗓子,打圆场似地招呼来了一直在门外张望的小二。
“小二哥过来。”
“来了您嘞!”小二麻溜地进来,咧嘴笑地殷勤。
小二早在外伸长脖子候着,就等着里头摇人。
只因这两波客人都是不好惹的,掌柜的特叫他过来察看察看,随时照应着。
“就等着爷使唤呢,您有啥吩咐?”
管复沉吟了下便道:
“这样,你去跟你们掌柜的说,在旁的地方再开一间包厢,这间装不下这么多人。”
这小二每天迎来送往的,本就是人精似的,早瞧出屋内两拨人不大对付,闻言立即领悟了管复的意思。
他堆起满脸笑,热情地招呼起萧英等人。
“诸位爷,隔壁香兰阁也是小店最好的包间,同样也是临湖的好位置,布置的也最是雅致,景致也是顶好的,您看这里也挤得慌,您老这边请吧您看还是?”
萧英咬唇,他不甘心地仍盯着谢云逍不放。
但此时的谢云逍因贺寒舟不理他正着急,早就把萧英抛到脑后,只一味围着贺寒舟转。他是一点眼神也没有分给萧英,更别说有任何挽留他的意思了。
萧英手下的人见状,均面带难色地劝慰:
“郡王爷,您看,人也跑不了,咱们再呆在这里也讨不着好,爷您还是先走,以后再计较吧,往后总有机会的不是?”
萧英闻言便转而满怀嫉妒地瞪着被谢云逍护在怀里的贺寒舟。
他一向是喜欢什么立即便要得到,但偏偏谢云逍现在眼里只有这个来历不明的病秧子。
贺寒舟敏锐地察觉到一旁萧英注视他的视线,便也直直地看了过去,二人视线无声地在空中交织。
萧英是不甘的恼怒与妒忌,贺寒舟的神色却很平静,但是他素来冷静的眸子里却含着锐利的光芒,几乎让人不敢逼视。
谢云逍注意到贺寒舟的视线。
我老婆眼神发直地瞅哪呢?
他便也跟着也看了过去,他自然看到是萧英愤恨的眼神。
靠!
此时的萧英已扛不住贺寒舟的眼神,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无理取闹起来:
“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有什么了不起?!讨厌鬼!”
谢云逍一听脾气更是上来了,他把贺寒舟揽到身后,自己对着萧英又是一顿呲。
“靠,你踏马瞅谁呢?自己长得丑还不许别人长得美了?你在狗叫什么?你要是有病列别来招我们,赶紧去找兽医!”
萧英一见他瞧自己,眼神又变得不清不楚起来,谢云逍说的话他理解地也不深,但是谢云逍这幅要撸袖子跟他干仗的架势他看得清楚,因此他不免有些畏惧。
加上他周围的跟班都在劝他走为上策。
他咬着唇撂下一句:
“你以后不要后悔!”就愤愤地跺脚走了。
“?”
谢云逍再次懵圈,“靠……”
不是,这小子属青蛙的吗?
跺脚跺个der呢?
我后悔什么后悔?
我后悔个鸡儿啊!
但是,怪只怪谢云逍满分的心理活动没有说出口,于是只听“嗷!”的一声,谢云逍的腰再遭一“击”。
谢云逍泪眼汪汪地回头看着贺寒舟。
“老婆……”
怎么又掐我。
贺寒舟淡淡瞅着他,眼神似笑非笑带着冷意。
“后悔了?”
“……?”
第99章
公主府的启辰殿内烟雾沉沉, 蜷曲的青烟汇聚在一起如同一片迷障。
殿内正中间摆放着一座深色棺椁,棺盖是打开的,金丝银线装饰的棺椁内部仅放了一件褪色旧衣, 显得有几分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