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木冬
自打江旬成绩重回年级第一,他严重怀疑那次分班考就是这人故意控分,要不怎么可能一下水平起伏这么大。
甚至是之前的中考——
江旬这样的人出现在南三中学的普通班本身就很诡异。
迟牧年每次问他都不说,这次干脆直接扯过他的领子,把人压到后边的凳子上,鼻子在往下点就能抵在人眉眼之间。
眼里认真得冒火,像是要狠狠跟人掰扯一番,又像是要打架。
江旬抬头,似是乖乖不动等着他来打,还饶有兴致地朝心爱的人挑两下眉头。
“你想都别想。”
迟牧年和底下人互相对着,一字一句道:
“你给我好好考试,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没什么力度的威胁砸下来。
江旬还是抬着头,像是瞬间变成一个没有骨头的人,一下子变瘫软,倚在迟牧年身体下边。
两指却是有力的,从底下捏住迟牧年的下巴:
“去哪里上学,或者在哪个城市生活,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这一次我只会跟你在一起。”
小时候江旬经常挂在嘴边的,是让迟牧年别丢下他。
这一次却说的是他们只会在一起。
“你不需要考虑这些,其他的都交给我。”
他说这些的时候惺忪平常,而每次露出这个表情就表示他的决定。
迟牧年神色复杂地看他。
江旬跟他一样,其实就是看着乖,大事上从来都不听他的,一直有自己的主意、
而且别人轻易没法撼动。
想到这些迟牧年气势上弱了些,再努力跟人打商量;
“在一起不是说一定要学校也得在同一个。”
“比方说,你要考到北市,那里又不止那两个学校,附近也还有很多其他可以选的。”
他很认真,江旬却像是听到什么不能忍的,眉头全拧一起:
“你觉得我会让你跟其他人住一个宿舍?”
“不住宿舍那也可以出来住呀。”迟牧年说到后边自己都急了:
“咱们可以租房子,租学校附近的。”
江旬先是没说话。
后来忽然从下边翻身上来!
他这个椅子质量很好,全皮的,而且往后,像一个能躺下来的沙发。
但两个成年男性,身量都不算矮,甚至其中一个还将近一米九。
再好的椅子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江旬后边干脆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在旁边的学习桌上,手撑在人两边,俯下上半身去看他。
这里原本摆着他们的考卷和笔,现在只剩下一个迟牧年。
“原来哥哥这么早就想跟我同居了。”
迟牧年:“......”
他是这个意思嘛.....
而且为什么总是要在这种时候喊他哥......
“你明明知道的,我就是不想你为了我再做那些事情。”迟牧年偏头没去看他,嘴上还在说:
“不值得的,而且本来也不是一定要这样。”
被人硬掰着下巴扯回来,依旧延续上一个问题:
“所以要同居么?”
迟牧年:“......”
还就给杠上了是吧。
他怀疑这个人压根不听自己说的,总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一串话被人几个字钉回来,好像说别的都没用,只能顺着他意思继续,
“要,要是学校不在一起,住一起也不是不行......”
迟牧年说这个自己都臊得慌,也不知道对面这位是怎么那么自然说出口的。
只能努力挽尊:
“而且北方也不是每个学校都有独立卫生间吧,洗澡好像都是去大澡堂,确实不太方便。”
江旬把他所有表情放眼里。
侧过脸,轻轻叼住他的耳垂,放在嘴里含了一瞬。
“恩......嘶。”
“嗳你轻点......”
迟牧年被含的一激灵。
其实江旬做这些的时候并不熟练,他们之前亲吻,或者像现在这样,牙齿总是能抵住那一点点嫩肉。
硌得人有点疼。
在迟牧年皱眉的时候江旬已经松口。
脸上难得的局促一闪而过,仔细凑过来看他耳垂,语气低落:
“咬疼你了?”
他这个样子好像都忘了之前在人颈上那咬痕是他留下的。
迟牧年一个“疼”在嘴边打了个转,想想刚才那一阵酥麻好像光是这一个字好像没法概括。
但他不好意思讲。
只说,“还好......”
江旬应了声,似乎真的松口气,但只一瞬,就想揪着人下巴再啃一口。
怀中人却推着他肩膀,从人怀里一下跳出去:
“让让让让,我要刷题了。”
之前那几张卷子还有中性笔被随意丢地毯上。
迟牧年从地上捡起来,试试之后嘀咕道:“还能用。”
继续重新趴回桌面。
他是真不乐意让江旬再陪他去一个学校。
好端端一状元陪他去村里给村支书当跑腿的,不是暴殄天物嘛。
迟牧年刚解完一道洛必达法则。
抬头见江旬还站在旁边继续看他。
他这样迟牧年还以为自己手里这道题做错了,低头看看,发现没错以后重新仰头:
“你站这笑什么啊......瘆得慌。”
江旬才从旁边把刚才容下他们两人的凳子拉过来,腿靠着他的腿:
“只是很高兴。”
“高兴什么?”
“没什么,就是知道你想跟我去一个学校,我高兴。”江旬说。
迟牧年也在这样的表情里一阵怔然,不理解为什么他会反应这么大。
和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迟牧年刚要开口问,江旬已经扯着他脖子重新凑过去。
两个脑袋触碰在一起之后,接了个湿漉漉的吻。
但没多久就又分开。
一个继续埋头刷题,另一个刷完题以后,把旁边的电脑开开,回了两封邮件。
其实迟牧年远没有表现出的淡定。
比方说他现在做的一道解析几何题,一条特别明显的辅助线都没看出要往上画,硬是对着推了快半小时。
偶尔抬头一瞥,瞥到江旬坐在电脑前。
背脊挺拔,耳尖和侧脸虽然都不像他这样泛红,但是在输入键盘的时候连续敲了好几次删除键。
打两个字就得删一个。
完全不像平常那样稳。
迟牧年突然就释怀了。
暗笑一声,脑袋重新低回去。
后来很长段时间迟牧年都是放了学直接去江旬家。
也没干别的。
两个人会抱着在沙发上亲昵一下,迟牧年就抱着几沓卷子坐书桌旁边。
一有不会的就抻头问江旬。
江旬作业一般在晚自习都做了。
剩余需要复习的就是帮迟牧年讲他不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