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木冬
“你不是住校吗?”迟牧年奇怪。
现在学校宿舍都能允许学生自己带电脑啦?
“我平常都是偷偷用手机写的,要是需要大修就得去学校的机房。”
用手机写啊......
迟牧年看看她这篇幅,这字数。
也难怪孩子月考才打那么点分......
“你选择学文是对的。”迟牧年说道。
韩鹿见他想往下滑,赶紧拿回自己的手机,讪讪道:
“内容嘛,你俩就先别看了,嘿嘿嘿,等我写下一本正常点的再给你们看。”
“这本不正常吗?”迟牧年奇怪。
“我觉得正常,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韩鹿说到这停几秒,赶紧转移话题:
“你们喜欢看小说么?”
江旬没吭声。
迟牧年道:“还行,以前挺喜欢的。”
但是即便喜欢,他也不会再看以他和江旬为原型的小说,只要想到这结局他就想跑。
现在跑不了了,只能苟着,不过好在江小旬现在挺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出过幺蛾子。
不过这倒是又提醒了迟牧年。
等韩鹿回自己班上,他俩继续往教室那头走,迟牧年一搭他肩头:
“江小旬,知不知道什么是长兄如父?”
江旬垂眸睨他,顺手把迟牧年的手扯下来捏捏:
“我永远只听你的。”
小学以后很少有人会把“永远”这个词挂嘴边。
太幼稚,太飘。
迟牧年本来想说个别的,被这样看过来的时候愣了瞬,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耳朵,一句话临到嘴边都变了味道:
“也没让你这样......”
“反正就是你自己记着就可以了。”
江旬笑了笑,继续像刚才那样顺着他:“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教室。
他俩都好学生,而且江旬下楼之前提前去请过假,当天守班的老师也不奇怪,没说什么就让他俩回位置上坐着。
今天迟牧年肚子疼,江旬没听他的坐公交,直接打了个出租车领人回家。
到家的时候迟北元刚洗完澡,他今晚没晚课,擦着头发从里边出来:
“今天这么快啊。”
迟牧年“啊”一声,进房间的时候顺手把他俩书包放房间门口,跟他爸说:
“江旬今晚住这儿。”
他俩从小一块长起来的,迟北元早就见怪不怪,顺手拍了下江旬的肩:
“去洗个澡,叔叔买了葡萄,一会你和年年一起吃点。”
“谢谢叔叔。”江旬先应了声,接着道:“但他今天肠胃炎犯了,吃不了太多。”
“肠胃炎?”迟北元挑挑眉,朝着自己儿子:“你晚上又吃辣了吧?”
“就一点点,吃得不多。”迟牧年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迟北元压根不信他说的,只朝着江旬,让人平常多管管他,别老什么事都惯着。
“好的叔叔。 ”
江旬认真道,先是往里一瞥,去旁边的厨房给人煮南瓜糊糊。
现在迟家的厨房又批了一半给江旬用。
南瓜从中间挖开,加上牛奶一块放锅里蒸。
从里到外都蒸得软软烂烂,牛奶蒸开以后和南瓜泥拌在一起。
橘黄色的奶油。
厨房到整个家里都香甜香甜的。
江旬先给迟北元盛了碗,再端着剩下的两碗回房间。
现在秋老虎,迟牧年刚洗完澡只穿了个大T恤,肩膀上半边全敞在外边,露出里边白皙的锁骨。
小时候,江旬喜欢从后边搂着他,下巴抵在他脖子到肩膀中间的那个窝里。
现在暂时搂不了了,他只能看。
这是他的权利,他的人。
迟牧年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人毫不遮掩地目光,从床上坐起来:
“江小旬,你过来帮我看看手机。”
“这页面怎么半天加载不出来!”
江旬走过去,紧贴着他身体坐下,发现是某小说网站,眉头微拧:
“不是说不看吗?”
“不看内容,就看看评论。”迟牧年说。
虽然理智说不看就不看,可回到家后闲下来还真有点好奇。
他还是第一次身边遇到活的网络小说作者呢。
江旬不乐意他看别人写的东西,把人手机拿过来后揣自己兜,扯着他手腕过来:
“先把南瓜吃了。”
飘香的南瓜味迟牧年早闻见了,被扯着也没撒手,乖乖坐到桌子旁边。
江旬做了两碗放桌上。
他自己那个先没吃,看迟牧年吃了几口就先出房间门。
厨房还没收拾。
从桌子到锅全沾满了南瓜,一会干了更不好洗。
江旬站在洗手台前边,撸起袖子,洗锅之前怕溅水,先把兜里迟牧年手机拿出来搁茶几上。
可就在这瞬间一直加载不出来的页面亮了!
江旬原本只是匆匆扫几眼,结果只看
第一章开头几行字就定在原地。
不自觉往左滑几页:
——酒精上头之后人都是晕的,他们不记得是怎么跌进酒店,从电梯里就亲的难舍难分,房间门一开其中一个就被另一个摁在墙上。
——这么多年没见,指尖的触碰像是火柴和火种,小彦开始只是在抱他,到后边摁上他的腰,推着衣服往上,炙热的唇重新落在他小腹。
——哥哥......
——他把自己卷曲的头发用力往后扒拉,亲得对方脖子费力向后仰,两人互相扯着领口,身上的衣服尽数落地。
......
江旬五指都快把手机捏碎,手里锅都忘了洗。
刚巧迟北元换了衣服从房间出来,见他站那儿不动还以为是学累了,赶紧说:
“小旬,家里上周添了洗碗机,你把这些放进去就行了,其余的不用多管。”
“好的叔叔。”
江旬把手机重新揣进兜里,面上状似和平常无异,看他到门口穿鞋还走过来:
“叔叔这么晚还出门么?”
迟北元“啊”一声,“有个快递今天落学校了,我过去取一趟,很快回来。”
完了不忘嘱咐,“你俩早点睡啊。”
“好。”江旬应了声。
他说完以后走回房间。
半掩着的门,可以从外边清楚看到里边背对着他的迟牧年。
后者趴在桌上吃南瓜,微微弓起的身子,侧颈中间那个被他以前枕着的小窝长成细致的锁骨。
江旬盯那看了快半分钟。
迟父已经走了,现在客厅只有他一个人,而这个家里只有他和迟牧年。
他,和迟牧年。
江旬眼里的光从刚才起就陡然变黯,喉结滚两下,抚在门框上的手微微收紧。
很多东西早就从初见端倪过渡到根本不容他控制。
好容易压下的心思因为一个契机从心底冒出来。
这个契机可能只几句话,也可能是在学校里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守不住了。
是属于他的,发酵过后的感情。
江旬继续从后边看他,眼底的炙热像是滚烫的蛇的舌头,把人从头到脚舔舐一遍。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