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无解
陆池渊扫她一眼,没心情听她的忏悔,他站起身想要离开,突然的眩晕却让他跌坐回沙发上。他的大脑失去平衡感,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沈知意见状知道药起效了,她连忙装作关切地上前,伸手抓住陆池渊的手腕:“哥,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陆池渊意识不清,视线出现重影,沈知意的声音遥远的像是来自云端。
“哥,我扶你去休息。”沈知意嘴上是这样说,实际却是假装体力不支,倒在陆池渊身边的沙发上,小半个身体往陆池渊的身上靠。
顾廷森想要她毁了陆池渊,不给她留退路,她才不要那么傻!
不过是给陆池渊制造一个无法磨灭的污点而已,眼下这个状况也可以,她只需要摆弄陆池渊,做出点假象喊救命就好了,这里那么多人,还怕陆池渊逃掉吗?
沈知意为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不过她很快就压住嘴角的笑意,装出一副关怀备至的好妹妹模样,不断地用声音蛊惑陆池渊。
“哥,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我是你妹妹,你怎么舍得不管我?”
“你看看我,我就在你旁边。”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我可以帮你……”
沈知意抓住陆池渊的手往自己的胸上放,她今天穿的抹胸礼服,胸前春光隐现,一旦陆池渊的手落下去,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知意做好大叫的准备,心情激动,紧张地手都在抖。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十拿九稳之际,陆池渊突然甩开她的手,猛地站起身。
陆池渊很难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耳边还一直有声音在嗡嗡嗡地响,吵得他头痛欲裂。
沈知意这个名字不断地在脑海中出现,那仿佛是什么很重要的存在,潜意识让他去相信这个人,可本能却在抗拒。
陆池渊稳住心神,勉强能看清眼前的状况,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沈知意,
抬手撑着额角,努力去对抗潜意识的驱使。
沈知意被他推开有些惊讶,可很快她就回神,她不能放走陆池渊,她站起身朝陆池渊扑过去。
陆池渊踉跄后退躲开,撞上后面的玻璃茶几,刺痛让他的意识清明了一瞬,一张熟悉的脸从脑海中闪过,有人捧着脸坐在书桌前看着他学习,阳光落在对方的脸上,眉眼被染成金色,绚烂夺目。
“江……江宸,宸宸……”
陆池渊像是想起了什么,无数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滚,他发红的眼睛看向沈知意,眼神逐渐陌生,到最后只剩下冰冷。
沈知意被看的打了个冷颤,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凉到脚。
陆池渊推开沈知意往门外走,不远处的路鸣宣和陈星许见状况不对,快步朝他走来。
路鸣宣率先扶住他,看见他面色潮红,浑身冒汗,心里咯噔一声,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刻挡在他身边,把他护住。
事态严重,陈星许不敢马虎,道:“我的车就在外面,送他上车。”
陈星许一开始没打算久留,把车停在最边上,随时能走,此刻正好方便路鸣宣,省了他去找车的麻烦。
“我就不去了,我留下来查监控,有情况随时联系。”
陈星许帮着把陆池渊扶上后座,将自己的车钥匙丢给路鸣宣。
今天的晚宴是他们陈家做东,陆池渊要是真出了事陈家难辞其咎。陈星许必须赶在对方销毁证据之前,把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
情况紧急,路鸣宣不和他多客气,上车点火,直接朝着医院奔去。
陆池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灯火,扯了扯领带,哑声道:“不去医院,我要见江宸!”
第六十五章
陆池渊的状态不大好, 路鸣宣当务之急应该把他送去医院,可是他拒绝了,又重复了一遍要见江宸。
路鸣宣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状况, 犹豫片刻还是调转方向去江宸家。
窗外的灯光被分割, 忽明忽暗的光影落在陆池渊的脸上,他眼眸半阖, 眉头紧蹙。药物影响他的神智,零碎的记忆如同走马灯, 跳跃般地不断闪回。
在那些记忆碎片中,无处不是江宸的身影。
他们竹马竹马, 两小无猜。本该是让人艳羡的美满, 最后却定格在争吵中。
“是我让人撤走了那部剧的投资, 让他们暂停项目。”
“我从来没有阻挠过你去做这些事, 我对你的要求就是不要让我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人,这很难吗?”
“这次如果不是我过去了, 你又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你还知道我们要结婚了?江宸, 你为了别人奋不顾身的时候,你考虑过我吗?”
混乱的记忆里,江宸的手臂打着石膏, 无措地站在陆池渊面前。
他伸手去拉陆池渊, 神情委屈, 努力地想要给陆池渊解释。
可是陆池渊避开了他的手, 他眼神错愕, 眼眶发红,眼底蓄满了泪光。那一瞬间,他像被主人丢弃的小狗狗,耳朵都耷拉下来, 可怜极了。
争吵在无形间增加了两个人的隔阂,他们在把彼此推远,陆池渊记忆的最后是江宸头也不回地离开陆家老宅。
而这一走,世界颠倒。属于江宸的回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沈知意。
即便到了此刻,药物的影响让陆池渊想起来,却也留不住,像是一张单程票,不能返回。只不过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他,让他去见江宸。
陆池渊解开西服的纽扣,不正常的燥热让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思考,只是跟着自己心底的声音行动。
路鸣宣把车开的飞快,幸好陈家选的酒店离江宸家不远,他顺利开进小区,拿手机给江宸打电话,拨号的时候,车前猛地窜出一道黑影。
路鸣宣吓了一跳,连忙刹车,堪堪避开那道影子,他的身体因为惯性往前冲,要不是安全带起到缓冲作用,他就撞方向盘上了。
路鸣宣连忙回头去看陆池渊的情况,好在陈星许给陆池渊系了安全带,他的身体有受到冲击,但没有受伤。
他撑着头看向路鸣宣,以为已经到江宸家楼下,顺手解开了安全带去开门。
“还没到。”
路鸣宣制止他,话音刚落,就有人过来敲车窗,大声地在外面嚷嚷。
“你这人怎么开车的?长没长眼睛啊,差点撞到我儿子了,给我滚下来!”
路鸣宣抬头,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穿着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脖子上带着一串夸张的黄金项链,一脸横肉,凶神恶煞。
他说的儿子不是真的儿子,而是一条成年德牧,没牵绳没带嘴套,狗嘴里还咬着一个飞盘,显然刚才这狗就是追着飞盘冲上来,险些撞在路鸣宣的车前。
路鸣宣这会儿正因为陆池渊的事火急火燎,没心情和对方计较,正要一脚油门冲出去,就听见开门的声音,他转头一看,停车这一会儿的功夫,陆池渊开门下去了。
路鸣宣吓一大跳,连忙下车追他,结果那胖子不依不饶,拽着他的胳膊不放手,德牧也在一旁龇牙咧嘴。
“你别想走,你给我赔钱!”胖子见路鸣宣西装革履,手上还戴着一块价格不菲的腕表,以为逮着个钱袋子,心里生出小九九,眼神贪婪。
路鸣宣冷声道:“放手!”
他话音刚落,拿在手上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提示是江宸,路鸣宣直接接通。
电话里传出江宸带着关切的声音:“路特助,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江宸在家里刚冲了个澡上床就接到路鸣宣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没有人说话,只有很嘈杂的杂音,江宸在这边问了好几遍都无人应答,他心里不安,挂断电话重新拨过去。
电话那头依旧有杂音,但路鸣宣的声音很清晰:“江宸,你下楼接一下陆哥,他现在情况不太好。我这边有点麻烦需要处理,暂时没办法过来。”
听到陆池渊有事,江宸迅速翻身下床,追问道:“陆哥怎么了?你在哪儿?需要帮忙吗?”
“我就在你们小区,你不用管我,先去找陆哥,他在宴会上被人暗算了,我本来要送他去医院,可他不去,一定要来找你。你帮我稳住他的情况,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再联系你。”
“我这就去,你别担心。”
江宸快步走到门口拿鞋,刚穿进去一只脚,就敏锐地听见门外有动静,他侧身抬头,门锁发出轻微的声响,陆池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江宸看见他,提起来的那颗心顿时落地:“路特助,陆哥已经到我家了,你放心……”
江宸话音未落,眼前就多了一片阴影,手机被陆池渊抽走丢在沙发上,人被拽的一个趔趄,直接扑倒在陆池渊怀里。
陆池渊浑身燥热,身体的温度高的吓人,就像个火球一般。他的眉目被汗水润湿,蓝色的眸子在迷离的雾气中显得透亮,像一颗漂亮的蓝宝石,闪烁着微光。
江宸被撞的额头发疼,他揉着额头还没来得及关切陆池渊的状况。就被人抬起下巴,下一刻陆池渊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湿热的唇贴上来,柔软的舌头急切地撬开他的牙齿,钻进他的口中。
“陆……哥……”
江宸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人捏住后颈,压在墙上。陆池渊动作霸道,牢牢地将人禁锢墙和身体之间。
江宸被吻的晕头转向,好在理智尚存,他凭着巧劲总算是把人推开,刚擦了一下嘴巴,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池渊又逼近他。
和平日的冷静克制不同,陆池渊今日看他的眼神带着强烈的占有欲,浓墨般的眉眼覆上沉郁之色,充满了压迫感。
江宸反应过来路鸣宣说的暗算是指什么,他视线往下一扫,随即闭眼侧过头。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没敢理出点头绪,心脏狂跳。
陆池渊又亲他,这次动作温柔了很多,亲他闭上的眼睛,额头,在他耳边低声喃语。
“宸宸,别生我气,宸宸。”
喑哑的声音听的江宸耳热,混着欲望的粗重呼吸声更是让他面红耳赤。
在他内心天人交战之际,陆池渊突然把他扛起来,大步流星地朝着卧室走去。
江宸被陆池渊扔在床上,视线颠倒让他感到短暂的眩晕,等他回神想逃,陆池渊抓住他的脚踝,把人拉到身下。
床的一边陷下去,陆池渊单膝跪在床沿上,他脱下外套,粗鲁地扯开领带,用领带捆住江宸的双手。
“宸宸,我错了,我好想你。”
陆池渊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行动却和歉意没有任何关系。他掌控者江宸的身体,拉高江宸的睡衣,轻吻他的肌肤。
空调的冷意和陆池渊身体的灼热如同冰火两重天,在江宸的身上激起细小的电流,他浑身战栗,头皮发麻。
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的陆池渊不正常,他应该推开他,制服他,把他送去医院。
可感情让他变成犹豫不决的胆小鬼,身体被啃咬,舔舐,酥酥麻麻的痒意从心底溢出来。他手脚发软,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渐渐地,热意涌上来,他眼神迷离,心里升起异样的渴望,想要被触碰,被亲吻。
他不自觉地抬起腿蹭陆池渊的腰,等回神时,他和陆池渊已经半裸相对,红晕从脖颈一直漫延到胸膛上。
陆池渊一边亲他,一边伸手去开床头柜,他在抽屉里摸了两下,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撑起身,思绪停顿了好一会儿,迷迷糊糊地想起来,套之前用完了,他忘记买了,润滑油倒是还有。
“宸宸。”陆池渊亲吻江宸,两个人的气息混乱一片,身体早已纠缠在一起。
他在江宸耳边小声请求,“可以不戴吗?”
“什么?”
江宸的思绪没有反应过来,他被捆住的手刚好可以搂住陆池渊的脖子,他回应着他的亲吻,整个人意乱情迷,这种时候占据上风的从来不是理智。
陆池渊剩下的话被吞没,衣服鞋子落了一地,被子扫到一旁,素白的手抓紧床单,手指泛红,圆润饱满的指甲也透出一层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