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怀荒
而且他还知道,刚上线不久的陆运生鲜APP趁着比赛打开了名气,当然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抢占市场。平台今年连过年期间都是正常送货的,底下的工作人员拿着三倍的加班工资在辛苦忙碌,陆白屿当然不可能闲着。
“最近是有些事情,会处理好的,”陆白屿道,“汀州,山上冷,别在外面呆太久,你会感冒的,先回房间去吧。”
姜汀州没动,他问:“那你为什么还会过来?”
“我想见你。”
陆白屿面对这个问题也不回避,他道:“本来想看一眼就走的。”
陆白屿向来是没有什么“过年”的概念的,陆家并没有什么年夜饭可言,哪怕这个点都没有休息的意思,陆震霆照常出差不回,陆嘉和被下放,秦如霜一样有事。
陆白屿更不清闲,他只有今天晚上能抽出一点时间来,唯一的想法就是来这里。
姜汀州道:“真的只是来看一眼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回头看向对方,四目相对的时候,陆白屿回答道:“不是。汀州,我有其他的话想要问你。”
第116章
陆白屿不仅仅是有话要说,而是有话要问。
此时,他对于姜汀州望过来的眼神一样没有回避的意思,而是直直地看向他。
有些事情他之前就想开口,但是比赛期间实在太忙,他看得出姜汀州在那时候没有其他心思,本想过了这个年再找个机会开口不迟,但今天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索性就在这里说个明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陆白屿道,“汀州,我们去房间吧,暖和一些。”
他还惦记着外面太冷,而且现在已经起山风了,姜汀州还没有穿袜子,洗完澡之后只穿着一双毛拖鞋出来了,他自己在外面呆了这一会儿也觉得冷了,便和陆白屿往里面走。
两个人的房间其实只有一墙之隔。姜汀州对此也不再意外了,顺势坐在沙发上,问他:“小陆总想要问什么?”
他最近看陆白屿的样子便有所猜测,经过这段时间,对方应该是想起更多。
陆白屿没有拐弯抹角,他道:“汀州,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我们到底是怎么分手的?”
姜汀州道:“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上一次两个人如此对话的时候,陆白屿对于上辈子的事情记忆不全,只能想起来一部分,姜汀州说到那个程度已经算是清晰明了。
倘若陆白屿在之后继续想起一些什么,只会知道自己说的不会有一点错。
“就是因为想起来,总觉得不仅仅是那些,我们之间应该发生了更多,”陆白屿道,“就算,最后结局是分手,我们不应该变成这样。”
他和姜汀州之间的关系实在太僵硬了,特别是姜汀州刚搬到老城区两个人见面那会儿更是难看,必定还有什么更多的原因。
他既这么问了,姜汀州思考了一会儿,给了他一个答案:“小陆总,我们理念不合。”
陆白屿听着这样的回答,他这时候还没有坐下,先给姜汀州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往前走,像是去拿了什么,之后才坐在沙发上,随后弯下腰,低头伸手去握姜汀州的脚腕,把他的腿轻轻抬了起来。
姜汀州没想到他有这样的动作,第一反应是想躲,但是没有躲过。
陆白屿刚刚是去拿了一双袜子,外面太冷,姜汀州现在的脚是冰凉的,在这时候自然而然地给他穿上。
穿上袜子之后果然暖和很多,随后,姜汀州又听到陆白屿接着问:“汀州,我想不清楚的是,为什么你一直不相信我?”
这是陆白屿最近在想的问题。
柳平在之前提到“信任”这件事,不仅是生意上,“信任”是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东西,但姜汀州并不信任他。
把所有事情算得很清楚,便是表现之一。
张晓聪那件事更是明显,陆白屿不算和此事完全无关,姜汀州明明知道他手里有证据,但他都能和曾荣通气,却没有和陆白屿多说一句。
要是能成功拉上陆运和张晓聪对峙,怎么想都会更有利,但是姜汀州并没有,好像他心里一直觉得,对方毕竟是秀水集团,在这样的利益碰撞之下,陆白屿会和他刚认识不久的秉承小炒和好食一样有所摇摆。
所以,不应该信任陆白屿。
即使张晓聪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陆白屿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
相对于“不爱”,“不被相信”像是他和姜汀州之间更深的阻碍。
倘若说上辈子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消磨了感情,但在和陆运合作这方面一直算是各自受益的,两个人未必会有分手的契机,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姜汀州自己都没有发现。
“噢,原来小陆总是想问这个。”
他了然,道:“确实,利益合作和爱人关系很接近了,不仅仅是我,许多人都分不清,有的时候,甚至前者还要更紧密稳定一些。小陆总知道区别这一点的方式是什么吗?”
穿完袜子之后,姜汀州想把脚缩回来,但是脚腕还是被陆白屿牢牢握住,没能成功。
陆白屿望着他,而姜汀州很快给出了答案:“当然是发生利益冲突的时候。”
按姜汀州的性格,陆运怎么说也算是培养了他,就算念着感恩之情,或是因为习惯,他也会忍着和陆白屿走下去的。
但是生意上的事情往往没有那么简单。
他和陆白屿的冲突,不能简单归类于“吵架”,更像是一种无法妥协的理念不合。
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是在陆运形影不离的,表面上算是和谐,陆白屿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他那时候感觉非常良好,自认为自己和姜汀州已经经历过一切,之后就是长长久久,即使姜汀州时不时发呆,经常走神,但这好像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
等到陆运生鲜的app上线并且逐步走向稳定的时候,姜汀州已经积累了许多经验,手上也拿到了不少厨师大赛的奖项,自然而然的,他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要单独干点什么,做一些只属于自己的事业,而不是一直这样为陆运打工。
或许是作为生意人,有能力的总会自然而然产生一些创业的想法,抑或是姜汀州自己内心的本能感觉到了陆运这里虽然花团锦簇,并不是他以为的港湾和“家”。
他总有一天是要走的,所以应该早做些准备。
“小陆总,关于这件事,我不是没有征求过你的意见,我们两个一开始说的挺好的,你分明是同意的,”姜汀州道,“但我好不容易做出一点样子,你就反悔了。”
这件事陆白屿自己也能想起来很多。
姜汀州提及,他脑海里那些碎片一样的记忆便在这时候迅速串了起来,之后的事情和那时候尖锐的、难以忘怀的感受先于记忆浮现了。
他点头同意的时候,没有想过这是他和姜汀州走向决裂的开始。
姜汀州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不仅没拦着还出钱出力,并且还特意带着姜汀州投了几个项目,可等到姜汀州真的自己放手去做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了。
不是这份投资挣不挣钱成不成功的问题,而是陆白屿大大错估了这件事的实际影响有多大。
姜汀州当时打算发挥优势开新的连锁餐厅,手上还有几个大大小小关于食品行业的的投资,这些和陆运本身的业务关系都不大。
初创项目当然是忙碌的那段时间,频繁去各地出差的人变成了姜汀州。
以前的姜汀州都是相对固定在一个地方,比如最开始在宫宴当主厨的时候,上班都是两点一线的,再之后他在陆运,所在的地方也大多受陆白屿安排,哪怕在第一次分手的时候,都始终在他控制范围内。
就算姜汀州有时候去参加厨师比赛,但他出去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各个比赛的规则不一样,之后他名声在外,是不需要像其他选手一样从海选开始拼的,很多比赛他都能直接拿到决赛资格,去几天参加决赛就好了。
换言之,姜汀州从来都没有离开陆白屿过远或过久。
彼时两个人认识超过10年,在一起已经好几年了,很怪的事情在于,陆白屿那个时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一点
——姜汀州原来真的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这个人竟然不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
“汀州,你大可以做什么自己的项目,我并不是真的想反悔,”陆白屿道,声音有些低沉,“这件事和我一开始想的太不一样。”
姜汀州:“你那时候才是和我想的不一样。”
他也是在那时候才发现,陆白屿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比他想象的要强多了。
独立出去做生意的第一个变化,是姜汀州接触的人变得多了许多。
之前在陆运的时候便有许多针对姜汀州的挖角,只是被陆白屿通通推拒,很多人就不敢提了。现在他出来单干,好像释放了什么信号,冲上来的人就更多了,像温淇、周秉这种赶都赶不走的人层出不穷。
话说到这里,陆白屿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最后只说出来一句:“汀州,你身边总是会有其他人,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我……很讨厌那些人。”
但对此姜汀州忍不住有点火气:“根本不是你想的这样,小陆总不要看谁都怀疑,我又不是人民币,不是谁见了都要争的,而且我跟你解释过很多遍,我和他们根本没有私交,你明明知道那些只是纯粹的工作往来而已,现在还要扯出来说吗?”
他在那段时间确实没有对别人动过心,像是之前对温淇一样,没有这方面的心思都是直接拒绝的,干脆利落。
可对于上辈子的许多事情,陆白屿现在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他诚心认错,姜汀州的话他也不反驳,但是关于这一点,他直到现在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判断。
姜汀州长得好看又很会做菜,风头无两的时候更是让人见之难忘,陆白屿一直就对此耿耿于怀,那段时间就更是非常计较这些。
即使有时候姜汀州迟钝一些,他自己看不出来,但是陆白屿看得出来,甚至有些人在姜汀州面前不说什么,背地里拐弯抹角打听,这些事情他都知道。
他哪能忍得了这个?
不过,上辈子关于这些外人的事情,两个人是有些不愉快,但一开始没到吵起来的程度,但陆白屿的做法变了。
姜汀州就算出去单干做自己的项目了,身边的秘书和保镖都是陆运的人,在项目里工作的其他人员也有不少是陆白屿特意派去的,有的时候都分不清他们到底是为姜汀州工作还是陆白屿工作。
就拿身边的秘书来说,她几乎每天都会在私底下和陆白屿汇报姜汀州在外的最新动向,不像是秘书,倒像是什么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
这情况陆白屿一开始还瞒着,但他瞒不了多久,时间一长,姜汀州当然是能发现的。
他激烈地反对过这件事,但是没有结果,这在某种程度上便是一种纵容。
在那种情况下,陆白屿对姜汀州管得越来越严,就像家长管理未成年的小孩一样,姜汀州觉得自己像是戴着枷锁,他已经一退再退,这对于陆白屿来说竟然远远不够。
倘若他们真的亲密无间,这种因为工作产生的波动是完全可以解决的,多的是办法,但两个人之间本就问题重重,这一切只是表象而已。
即使他在姜汀州身边放了自己的人,每一天都知道对方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慌感。
这种恐慌感前几个月还靠这样的办法暂时能压下去,陆白屿也会推掉一些工作寻找时间去姜汀州身边,但只是饮鸩止渴罢了。
他们两个人就算见了面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姜汀州因为这件事在那几天拒绝接他的电话,出去工作的时候也没有带那几个人,换了几个新的,原定要回永青的行程他也取消了,这段时间不打算回去了。
但这样的做法并没有让陆白屿反思改变。
结果就是,在接下来的一次生意洽谈中,只需要陆白屿隔着电话的一句话,姜汀州居然能被秘书和保镖在宴会还没结束的时候直接带走。
中间有人冲上来想要拦着,因为有酒劲,那人说的话不大客气,两边闹着动起手来的时候,这个人被陆运的保镖毫不犹豫弄到胳膊骨折。
小陆总平时看似温文尔雅长袖善舞,但他的强势是刻在骨子里的,比之秀水集团张晓聪之流要厉害多了。
第117章
姜汀州现在想起这件事还觉得非常荒谬,但这确实就是那样发生了。
“我当时正在谈正事!”
他说到这里,语气里的怒气更重,他道:“小陆总,你明明很清楚,我这样组一个局并不容易,这对我的生意很重要,难道就是因为我反抗,所以你想要拿着这件事把我压下去吗?”
“不是这样的,汀州,”陆白屿对于这一点还是想要解释,“这件事我的做法是有问题,对不起,我不对,但本意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只是不希望你接触那些人,那些人……不是好人。”
当天晚上的宴会不算其乐融融,生意场上鱼龙混杂,有人开口便是试探,姜汀州那时候又在外地,强龙不压地头蛇,不是所有人都会给他面子,许多人还打着其他的主意。
上一篇:穿书后被恋爱脑黏上了
下一篇:虫族判你无妻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