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柿宴甜
何助理震惊X2。
卫时琛的放映协议签到非洲也是五年前开始,他的团队会为援非活动举办专场放映,卫时琛很少见地五年前去过一次。
世界上的记者太多了,但是愿意跟到非洲去的还是不太多,那天到场的只有三个记者,又遇上一场热热的大暴雨,但是在那种情况下采到了卫时琛,十分令人印象深刻。
“是我是我,卫导来冰城准备新电影吗?”记者见他记得自己,大为感动,“今天穿衣风格和以前也不一样啊,是不是有大喜事?”
他的本意指卫时琛《故曲》的国际奖项提名,其中还包括两位主演的重量级提名。
但卫时琛想了一圈儿,露出神秘笑容:“嗯。”
何助理生怕他下一句就要冒出什么了不得的话,赶紧打断:“走C口!老板你走错了。”
卫时琛调整了自己的方向,继续回答记者的问题:“最近穿衣服喜欢这么搭。”
从前卫时琛通常穿正装,休闲风的西装,彻底休闲的时候穿很大的卫衣和牛仔裤,但今天他穿了一套卡其色的夹克,里面配姜黄色衬衣,暖色的短靴,好像凭空年轻了好几岁。
十分震撼。
“那接下来都呆冰城吗?”记者眼疾手快大胆递来自己的名片,“我蹲在冰城拍您还是去别的地方?”
“下月去港城蹲吧,加班辛苦了。”卫时琛居然收了名片,看了一眼记者姓林,“小何请林先生喝杯咖啡。我家人来接我,先走了。”
何助理和林记者终于结束了漫长的长跑,各自停下来喘了口气,对视一眼。
不得了。
卫时琛对记者的态度一向也是许多人学都学不来的,他是发自内心的目空一切,却也不像有的艺人那样对狗仔两极分化,对于冲到眼前的雨季,他会开口表示打扰,而对于十年如一日辛苦蹲守和想办法找采访机会的打工人,卫时琛的态度也很好,通常会拒绝采访后请他们喝杯咖啡,或是让团队其他人出面回答。他们这些小记者内部还会有“喝卫时琛咖啡”的传闻,有的记者表示为了蹭咖啡也要来现场混一混。
而卫时琛既有闲心回答问题,又请喝咖啡的场面,还没见过。
何助理在林记者开口之前就说:“你别问。”
问就是卫时琛被夺舍了。
许清茵女士和家族的度假还没有结束——港城的夏季要持续八个月,他们会一直呆到冰城转凉时再回家。他们本来非常强烈地想要见荆榕本人,但都因为卫时琛的强烈阻挠而放弃了。最后大家只视频通了话。
这一次许女士迫不及待开车来接卫时琛了,为此放弃了一次SPA,看到卫时琛仍然没有带荆榕回来后大失所望:“快告诉我,宝贝,你们最近都在做什么?”
没有新物料,她很需要新物料,而且是要双人CP的。
卫时琛开始闭目养神:“我和他抽空出去玩,拍了一些照片。会给你们看的。”
“哦哟,了不得。”茵女士也察觉了卫时琛的变化,“心情这么好啊宝贝。今天穿得还很辣哦宝贝,你们喜欢这个风格?”
卫时琛终于十分罕见地,脸红了。
卫时琛说:“我出门前自己搭的,他出差了。”这是表示自己并没有受某人影响而选择的穿搭风格。
这件事就好像某一天想要换风格,于是镇定自若并自认为隐蔽地穿上了,结果每个人都发现了这件事并大力夸赞。
“这怎么能行,你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以不给你对象看一看呢?”
卫时琛没有来得及阻止,茵女士很快给卫时琛拍照一张,发在家庭群里:“接到时琛了,时琛今天很帅。”
荆榕两分钟后恢复回复:“好看,很帅!!没有见过的风格,喜欢。”
茵女士充满欣赏地告诉卫时琛:“你看他,他超喜欢你这么穿。”
卫时琛的耳朵已经红到要滴血。
他镇定自若说:“少发消息CUE他。我们都很忙。”
茵女士宣布:“我要把你照片发在我的社交账号上。”
卫时琛:“随你。不要发他的。”
茵女士十分娴熟:“哎呀,知道啦知道啦,电影结束前我们是会保密的。”
目前媒体还没有把卫时琛和荆榕拉到一起,虽然他们日前是上了港城报纸的,但很快人们发现荆榕就爱吃那家店。
和卫时琛吃完后,荆榕很快又和随合、顾剑天天在那家云吞面馆会面,每次吃都是天亮前,凌晨四五点。连港城的记者都推论出了完全正确但完全偏离的情况:“神秘帅哥爆红后筹拍电影,日日与幽居作家私会”。
荆榕和卫时琛,业内通常在猜测会有什么关系,之前猜测是新签的艺人,后来又猜测为好友,但大多数都难以证实。荆榕这个人的棘手之处在于他不是艺人而是制作人,网络和线下的走红给他带来了泼天的流量,但他本人似乎并无意承接。连采访都不是很好采。
实在是令人牙痒痒的一个人。
八月末,卫时琛的新片拍摄团队已经就位,和以前一样,秘密拍摄,演员们只能看一部分剧本,剧情如何安排由卫时琛决定。
所有人都隐约听说,还有一位演员并未到场,而所有人都会与之有一些时空上的对手戏,这位演员会在开拍结束后再到场拍摄单独戏份。
这次的题材根本分不清谁是主演,群戏还多,但只要是卫时琛的片子,许多人义无反顾想来,哪怕最后只出现几个镜头,他们也心甘情愿。
而《帽人》也在时间差不多一周之后正式开拍,地点在港城。
虽然大众并未知晓,但两个剧组就在隔壁,基本只隔一条河。
第248章 暴君导演
港城某些远离城区的岛屿和近海的山区,一向都是影视行业和度假的好地点。
两个剧组位于卫家的产业上:为了景观搭建要求,他们将地皮上的土地进行了处理,要荒原有荒原,要河流浅草也有河流浅草,湿润的亚热带季风气候会带来丰沛的热雨,也让沃土上诞生出葱郁高大得可怕的绿植。
卫时琛喜欢在海外和港城拍戏的原因是隐私性可以得到保证,卫家产业的私人性质让媒体和粉丝都很难混进来。
一条河,两岸都是厚厚的芦苇丛,两边大致能瞧见彼此的动静,但是更细节的就看不了了。
卫时琛这边少见地没有采用大部分的新人演员,来的大多是圈内关系不错的老演员,也都很听他的话,没人耍大牌——卫时琛就是最大的那张牌,年纪轻轻有权有势,甚至已经有人提议将他写入艺术史。所有人都按时上下班,遇到夜戏就轮换休息。不过不论如何,卫时琛都陪着一起熬。
这回咖位最大的一位是年长的功夫巨星,全球闻名的那种,其余几位全部都是影帝影后。这群人的人均年龄长卫时琛二十岁,但没有一个人能压住卫时琛,他一个人的理念和目标太清晰了,采用哪种表现方式都已经经过他的深思熟虑,不采用其他方式的原因也早已了解。
秋琪是一位第一次进卫时琛剧组的年轻演员。放眼四周,没有人和她相同资历了——硬要说的话还有一位男演员姜姜,之前演过卫时琛的配角:指在放映镜头中作为背景板群演出现过一次。他们俩都是五官算不上完美,但在卫时琛眼里具有特色的,故而发送了选用通知。
可怕的是秋琪和姜姜的剧本还很多,甚至在他们的视角里,可能比其他老前辈的剧本多——这实在令人困惑。
因为年轻,秋琪和姜姜时长被卫时琛放在最后“重点执教”,他要求他们的对戏部分没有任何干扰,全部拍长镜头,而且反反复复地拍摄。
两位新人当然不敢说二话,也不去随意揣测卫导的态度。他们见过随意揣测卫导态度的人,他们的下场都很社死。
今天秋琪和姜姜都要了剧组的盒饭。
荒郊野外的,连保姆车都开不进来的地方,所有人一视同仁地吃剧组配餐盒饭,盒饭只分了少油盐版本和正常版本。
老一辈的一般各自找地方休息休息,小一辈的年轻人则聚在一起吃盒饭,聊聊天,但整体气氛仍然令人心惊胆战。
“演员最不要想当然,什么是想当然?在卫导的剧组,想当然就是你以为他要哪种效果,其实不是。”
此时此刻,一位没什么架子的风趣前辈过来一起吃盒饭,顺便给几个小年轻科普和讲戏,“他是奉行反喜剧效果的导演,也就是表演痕迹越少越好,但他同时要你得有张力,需要你站在那里就有故事性。连续几天的长镜头经常是他对比演员状态的一个方式。”
“这太难了。”其他人开始讨论,“什么是张力啊?”
“卫导的课里说,是一个人灵魂性的生死矛盾,来,这里有笔记……我给你们看。”这位前辈非常自豪。他可是在卫时琛的表演课里拿了优等的人。
紧张刺激的学习过程之后,就是闲聊了。
“他拍戏一直这样,习惯就好。嗯,要说这次有什么不同……”一群人左右想了想,对新人表示,“可能是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什么?”新人面面相觑,“他以前会跟演员一起吃饭?”
那也太可怕了!
什么人面对卫时琛还能吃下饭?不该一边吃一边因为压力而胃痉挛吗?
真正的可怕并不是遇到霸总型的导演,而是遇到卫时琛这种暴君独裁式的,两者的区别在于只要给霸道总裁他想要的,满足霸总的意愿就可以了;而卫时琛没有自我表达和情绪上的需求,他要的最终是艺术效果的呈现,所以每位演员都会被压榨到极致,承受着从业以来最大的压力。
“老实说卫导真的长得非常好看,身材也很好。”姜姜说,“但是我现在看到他那张神赐的脸就有点想吐。这是正常的吗家人们?”
前辈同情地看了看他:“正常的,小伙子,慢慢习惯就好。这圈子里能真正给你磨炼的人已经不多了,等杀青后你会发现,没有任何问题能难倒你。”
“所以卫导是考虑到大家不想和他一起吃饭,所以才一个人吃饭吗?”秋琪大胆发问。
“不,好像是他会去隔壁剧组吃。”前辈指了指河对岸。
秋琪往河对岸看了看。
“不都是同一家餐车?”
附近愿意送餐到这个鬼地方的公司也就那么一家,每天早中晚的橙色餐车会开过来,上面是绿字大大的fresh,他们在封闭拍摄中,已经百无聊赖地观察过了,对面剧组也是这家的餐车。
“对面什么剧组?有认识的人吗?”
旁边人也捧着饭盒过来八卦了,“TVB吗?”
他们都知道港城是卫时琛的本家,熟人多也是有可能的。
采购经理神秘地说:“不是。但卫导好像和他们很熟。我那天去他们剧组找他们采购问团餐价格,看到他们制作人了。”
她拿出手机给他们看了一张照片。
所有人立刻记忆复苏:“我靠!”
这不是两个月前帅翻全网的那位MASSAGE封面导演吗!
秋琪和姜姜表示他们甚至还被公司安排去面过对面的剧组,印象除了制作人好特么帅以外,就是对方的态度也很好,很古典,每个人试镜后都用电子邮件回复了未被考虑的原因,主要是和他们影片的适配程度。给人印象极好。
另外一个对对面剧组印象很深的就是,某天傍晚传来的神秘烤肉香气。
也不知道对面是真有吃烤肉的戏,还是已经收工了,但总而言之,他们这群为了保持身材而已经丧失基本食欲的人,都在那个下午闻到了香到离谱的烤肉香气。他们甚至考虑过游过去要点吃,但是河太宽,只好作罢。
“那就是《帽人》了。我好像在酒店见过他们的编剧。随合先生,很大的IP。他们剧组好像整体比较年轻,风格也挺年轻的。”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侦探片好拍。
有那么一瞬间。
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人总是贪图享乐的,几位年轻人突然很羡慕隔壁剧组的演员们。
*
“再保一条,好,这部分结束,可以休息了。”
荆榕从摄影机前直起身,挥了挥手示意午休下班。周围的大家立刻放松下来,奔向阴凉处的保温箱拿冰水和冰美式喝。
太热了,湿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阴凉处,蒸笼面前众生平等,每个人都平等地被蒸发。
《帽人》剧组人少,哪怕剧本里七位侦探,也就是七个人而已,剧组弄来四辆后勤车,车上有空调,大家基本都去车里休息和吃饭。其余的群戏则要换地方拍。
“那我们先过去了荆导。”众人对荆榕说。
荆榕摘下遮阳帽,随手挥了挥表示回应,随后走向他的自行车。
大家都习以为常,没人说什么,顾剑热到瘫倒在大树下,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导演,我想吃麦当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