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 第266章

作者:柿宴甜 标签: 强强 系统 快穿 轻松 穿越重生

他和卫衣雪没有商定联系方式,这就是唯一的,他心血来潮的联系方式。

*

十月过了,就要转凉了。

今年凉得早,第一场雪却迟迟不下,一直拖到年关,才稀稀拉拉地下起了碎雪,起码在琴岛是这样。

柏岚自京中回来,难得携妻女一同团员过年。荆榕自然也跟着回去了。

柏家已经同意送柏韵,赴共和国读书,而柏韵已经加入学社的事,只有荆榕和柏韵本人知情。

他作为长辈,出席了柏韵的拜师会,认女先生为师,从此学会共同求学,砥砺同心,只要是学社里的人,大家都会慷慨无私地帮助她一把。

除夕夜,荆榕傍晚在柏家吃过第一顿饭,随后紧跟着去武馆,吃第二顿饭。

卫衣雪不在,武馆的人们却渐渐地跟他熟悉了起来。

荆榕一去,便有孩子们高兴叫起来,将他团团围住:“荆先生回来啦!荆先生快来吃饭,师父做了鱼,说虽然比不上荆先生做的,但是也烧得非常好吃。”

“好。”荆榕提了提带来的点心盒子,“我跟卫老师说了,说你们都十分听话,也变得十分厉害。他说,回来就要看你们舞旗给他们看。”

“我看难。”莫小离这个当师父的,袖手在旁边吐槽,“侧翻还倒呢,这些小子。荆公子,赶紧来坐,外边可冷了。”

“好。”荆榕说,“待会儿放烟火,得看着点他们。小花上回风寒,现在如何了?”

“好了,好了,得亏是您请了大夫,几剂汤下去,第二晚就见效了。”

“对了。”莫小离有点不好意思,掏出账本请荆榕看,“卫老师不在,我也不识字,之前煤炭费用支取了,想请您帮忙看看账。”

荆榕接过来说:“我来看看……嗯,没问题,仓库里的煤炭都过称了吗?”

“过了,斤两是实的。”

“那就没问题,要是还缺,叫人去我那里拿。”

荆榕将账本还给莫小离,随后拍出十六个红包在桌上:“对了,这是我和卫老师今年的红包,我和他的,一起十六份。”

孩子只有七个,红包却算了八人份的。莫小离大惊失色:“我也有份?”

实在是他这个武馆师傅,比卫衣雪还要小上两三岁。荆榕说:“听卫老师的,他人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敢违抗他的意思。”

他都这么说了,莫小离也就收了。

过年当夜,荆榕就宿在武馆,陪孩子们看了烟花,随后坐在厨房边,见缝插针地写稿。

每家报纸到了年关,交付时间都要提前,确保所有的读者都能在大年初一看到新内容。他上一份稿子已经交了,接下来是写二月份的。

天完,风凉,院子里只有一点碎雪,瓜藤架上的枯枝已经被摘干净了,预备来年开船再种。

只是风移影动,好像有故人在面前舞旗,身轻如燕,微微喘息,风浪汹涌。

年关过后,府院之争越发汹涌,眼看着北边的局势又变成了局势分明的三方夺权,连柏岚都焦头烂额。

四月,第一批工人被作为后勤,派去了欧洲战场。寒地的仗仍旧没有打起来,但火药已经铺上,只差最后一个点火的星子。

藤原人仍然觊觎着三省,他们将前朝人接回了北部——但这居心并没有实现。不断有人退位,不断有人讨伐,混乱的战争席卷了全国,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以前,前路仍然一片烟尘。

琴岛仍是这一片混乱中,唯一算得上安稳的地方。唯一发生的事,是荆榕授意几家厂里的工人,创办了琴岛工人公会,并获得了藤原人的承认。

随后是十一月。

十一月,寒地的仗真正打了起来,不到七天时间,便已经占领冬宫。

这件事点燃了大地上的枯叶,火焰席卷高飞。

卫衣雪站在黑色的寒江之边,看着这道火焰渐渐高飞,越烧越高。

最后,终于越过寒江彼岸。

*

两年时间,弹指而过。

“卫先生,可随我们赴往藤原,我们已经发展了许多人,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大家都很需要你。”

临别时候,萧别再三出言挽留,卫衣雪思索过后,仍然是婉言谢绝。

比起出国,他更愿意留在国内,没有很特殊的原因。在国内,他更舒展,也更安心,如同倦鸟还巢,只有在巢中,他的羽毛才丰满光滑。

组织里的任务已经改变,他或许会留在冰城,继续做事,但在那之前,他想回一趟琴岛。

两年前卫衣雪北上,辗转奔波,此次回琴,却是一条铁道从头坐到尾。

最后一程是船,船程一天半。过了黄渤线,很快就到了。

两年时间里,老吴已经调职,原来在全程的印馆也歇业了,原因和卫衣雪北上一样,组织的重点在往南集结,往北转移。

琴岛有了不少改变,修起了许多新楼,街市比原本建造得更加漂亮。藤原人仍然占据这里,原来的皇后大街,已经被人们很熟练地称作上江鹤町。

但大体是熟悉的,没有更多的变化,夜里海风的味道,头顶刺槐的香气,一如从前。

卫衣雪不着急,先逛了逛,走了走。他没有要人告诉他自己想的那个人身在何处——实在是无需告诉,报上刊载的小说中,常提一处小楼,是小说里“陆先生”处理要事的地方,而且经常熬到深夜。

三层小楼,一方小院,是他的家。

卫衣雪来到武馆前。

武馆已经熄灯了,大人孩子们都已经入睡许久,卫衣雪不出声,先进去看了一圈儿——两年时间,已有孩子长大长高许多。院子里多了一颗桃树,看起来是新种的。

他没有打扰任何人,随后往小楼走去。

小楼的二楼亮着灯光。

卫衣雪指尖微动,竟然觉出自己的心跳,正因为喜悦和思念而变快。

他拉紧自己的领口,立在门前敲了敲,甚至有几分紧张。

三声,不轻不重,骤然出现在深夜,显得奇异。

他等了一会儿——以荆榕的性格,或许要反应一阵才能察觉出是敲门声。但楼上的脚步很快响了起来。

荆榕穿着睡袍,打开门,随后停住。

卫衣雪眼底、唇边勾着的笑意越来越深,已经藏不住,没等他说话,他被荆榕一把抱进怀中,甚至握着他的腰,原地转了一圈儿。

“卫老师清减了。”荆榕将他抵在墙边,亲吻爱抚,极尽亲昵。

卫衣雪只来得及说:“还好。”他安心地伏在他怀中,行李扔在门口,就这样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被抱上了楼。

第199章 致命长官

心脏咚咚跳着,之前有再多想说的话,此刻都没有了,只剩下重逢的欢喜。

卫衣雪依偎在荆榕怀中,荆榕把他抱得紧紧的,带着他一起在沙发上坐下,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抱了好一阵子。

卫衣雪自认没什么变化,但荆榕说他清减了,他想了想,也认同。寒地缺衣少食,本来就匮乏,很多东西都要从江的另一边送来,后来边防戒严,虽然隔着一条冰河,但人们也不敢在江上走,冬天也就切冻干酪和锯面包吃,加上他回来前这几个月,正好是最忙的时候,于是也消瘦了。

荆榕没什么变化,或许要更深邃,更俊朗。两年时光在他身上留下最深的刻痕,就是更温柔、控场的气质,原来冷心冷清的人投身事中时,会如此温柔无边。

他穿着一件玄色丝绸睡袍,乌黑的发揉得有些乱,肌肤衬得更白,那股子有点凉薄,又有点凛冽的味道还在。

“卫老师,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走得急,原来也没想到可以这时候回来。”卫衣雪趴在荆榕的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根说,细语声声,只有柔和。“路上不累,沿途坐火车,很快就回来了。”

“好。冷不冷?饿了没有,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荆榕轻轻扣着他的指尖,低声说道。

卫衣雪点头,眼底很亮:“不冷。哥哥,你给我煮碗面吧。”

这称呼一出来,两人都是一怔——它来得如此自然,以至于这个称呼好像晚了两年,才来到他们身边。

如果此时还要称“荆先生”,那太远了,卫衣雪沉稳冷静,就这样很自然地叫了出来。

荆榕看着是没反应,唇角却勾起一丝笑:“顺便给你把热水放着,泡个热水澡舒服舒服。”

这从前是荆榕家,后来是卫衣雪家,现在又变成荆榕在住着,已经不分什么你我。

卫衣雪跟在荆榕身后,拐进浴室。地上放着一排热水壶,看起来是伙计每天送上来的。

荆榕往木桶里放好水,回头准备去煮面,卫衣雪却再度踮脚,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身体相贴,不想再有什么分别。

一分一秒的分离,都不想再忍受。

荆榕说:“再抱就没饭吃了,卫老师。”

卫衣雪说:“没饭吃就没饭吃。”

卫衣雪扣着荆榕的手腕,把他抵在门边,放纵吻他,一双手也不是很老实,开始往荆榕睡袍里摸。

那睡袍本来就是丝质的,滑而轻薄,摸一会儿就松散了,一扯就开。

荆榕低笑一声,反抱住他,两个人的衣裳在浴室门口,一件一件地落在了地上。

“卫老师,这两年看过报纸了吗?”

卫衣雪正在咬荆榕的脖子,荆榕捏着他的耳垂,轻轻地说。

“琴岛文报,每天都看。一双草木,日日都追。”

荆榕笑了:“那就好。”

没有联系方式,报纸就是最好的联系方式。他在刊载的小说中写,云南来的小少爷锄强扶弱,一路遇见许多人,养了一院子的少年奇才,又遇着一位人生挚友陆先生。

一个院子,聚集了身怀绝技的各路人马,展开便是一个江湖。最近的两年的剧情,正是双线并行,那一边小少爷独对武林追杀,这一边陆先生看护大院。所有的季节都跟着现实的季节走,上一期刚写到入冬煮羊肉锅子,还有少年奇才邬小燕,病根缠身,却通过吃火锅而领悟出武功绝学。所有的读者都在心焦,想看接下来应战大魔头,会是如何走势。

这两年没有什么安稳时日,老百姓识的字的,都愿意看这样离自己生活近,又无所不能的故事;不识字的,也要去茶馆点说书评书,要从第一回听起,这些文字也如金光闪闪的碎片,留在了这个时代。

“后面的写了吗,我想看。”

“卫老师来之前就在写,卫老师来之后,不想写了。”荆榕撩开卫衣雪的袍子,温热的手掌贴上他微凉的肌肤,“容我告假。”

一别两年,怎样亲近都不够,怎样爱抚彼此,尤觉得不够。

水弄撒了遍地,热气水汽往人的睫毛上撩,他们一起坐在水中,认真打量彼此,吻遍对方每一寸肌肤。直到他们重新占有彼此。

做了两次后,因水凉下来后,荆榕打了个喷嚏,于是卫衣雪没有要继续了。他拉着荆榕起身,两人换上新的睡衣,一起去厨房做饭煮面。

家里没什么变化,唯一的一些变化是因为荆榕写稿而诞生的;厨房剩了一些烤肉和吐司片,餐桌上堆放着分类后的样稿和打印稿纸。

他们一起等过茉莉花开的窗下,放着荆榕的打字机。

两年过去,茉莉花仍然活着,而且被荆榕精心养着。十一月是藏气于土,等冰雪消融的季节,荆榕将它放在温暖的壁炉边,浇水的频率也降低了,给它休眠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