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 第249章

作者:柿宴甜 标签: 强强 系统 快穿 轻松 穿越重生

荆榕抬起眼,才看见卫衣雪,未说话就先笑了笑,“卫老师。”

卫衣雪弯着眼打趣:“荆老师。这么有空来代课?”

“卫老师不在,我滥竽充数一下。”荆榕说,“再来顺碗茶喝。”

他声音彬彬有礼,十分客气,人却还是躺在卫衣雪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卫衣雪也不介意,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在他身边坐下。

小板凳比椅子上要爱,卫衣雪整个人低下去一截,乌黑的发顶就在荆榕手边。

荆榕伸出手,碰了碰他柔软的黑发。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陡然带来一阵战栗感。

荆榕的手并未停留多久,也并未有更多不规矩的动作。他在继续翻看卫衣雪的那本书。

卫衣雪说:“我的字呢?”

荆榕起身给他拿过来,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怕给你碰坏了,腾地方挪走了。”

卫衣雪拿到了自己写了一半的字,又发现没笔——他的一支御用竹笔也被荆榕拿去用了。卫衣雪于是自己另取了一支,和荆榕合用一张桌。

荆榕已经解答了大部分人的问题,这时候没什么人来问,一人看书,一人写字,倒是很清静和谐。

荆榕不说,卫衣雪也不问,两个人难得见上一面,不论有没有事,都十分难得。

卫衣雪字写得慢。他师从大家,这件事和下棋一样,讲究的是心境,心劲,写时不问外物。

不过这人一来,自己多少有些心猿意马了。

卫衣雪写完几行字,觉得不如昨日写得好,于是抬手换墨。这时候他才见到荆榕早就不看那本书了。这位少爷躺在椅子里,正很专心地看着他。

卫衣雪干脆把笔放下来了:“表少爷有事?”

荆榕说:“或许有。”

卫衣雪挑起眼看他。

荆榕:“本来只是来看看你,想等你醒来,但见到你后,觉得只是看看有点打不住。”

他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平静,平静得让人每次都要好几秒钟才能反应出来,他在说一些离谱至极的话。

卫衣雪顿了一顿,他已经逐渐习惯这人的说话方式,也慢慢适应了,他勾起唇角,笑意压不住,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你先上楼等我。”

荆榕低声说:“不见你来找我,只能我来找你。回回来都像偷情,卫老师什么时候能娶我进门?”

他一双眼乌黑如墨,明明没什么表情,但卫衣雪看在眼里,就是满心的性感和喜欢。

晓得对方多少在演,卫衣雪却很吃这一套,他眼里笑意更深了:“你先上楼。”

荆榕凑近了,对他耳语:“上楼了就娶?”

他一靠近,卫衣雪耳根都发热。前段时间那一晚旖旎夜色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卫衣雪也耳语回去:“若我说现在就娶,表少爷跟我进里屋么?”

荆榕压低声音,温温柔柔地说:“那会有些可惜,上回就没听见卫老师叫,要是进了里屋,就更听不着了。”

……

系统后台,626目瞪口呆听完了这段对话。

不是!兄弟!怎么什么都说啊!它听了还怪不好意思的。

第179章 致命长官

两个人能低声聊的不多,毕竟这会儿茶馆还有人。荆榕放下手里的东西,对他一笑,自己就往外去了。卫衣雪的公寓楼离这儿就半条街,很好走。

卫衣雪其实晚上有安排,他约了两三位友人一起去书行选书,但此时此刻,和他练字的心思不在了一样,出门的心思也不在了。

他嘱咐门口的跑腿伙计,给了他五分钱,叫他帮忙捎个口信,就说今晚自己不去了。

随后,卫衣雪又嘱咐了几个靠得住的“学生”,让她们帮忙辅导其他人,自己就撂了挑子,回了自己的小洋楼。

天色并不晚,可这天没有那样蓝,白色的云中透出点金光来,让一切都染得暧昧温暖,风中好像浮动着金色的花叶。

荆榕和上次一样,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很自然地进了他家的门。

这回荆榕也没有跟他客气,他替他拉开了所有房间的窗帘,将窗都拉开半扇,让风徐徐透入,阳光晒进来。

荆榕衬衣袖子挽上去,正替他活动一个窗户的插销,整个人罩在金光闪闪的纱帘里,背影闲散而温柔。

“你的茉莉花不开花,要多晒晒太阳。”卫衣雪关上门,听见这句话。他看见荆榕正在看他养的花。

卫衣雪为开花做的努力显然十分明显,上回买的蚯蚓土还没拆,放了个新的花盆在上面,看着是想要移栽。

卫衣雪说:“街边随便收的一盆,一直不开,或许是营养问题。我打算等天气再暖和点,给它移栽。”

这盆茉莉花的确看着快死了——他收下的时候这花已经快死了,还是冬天的事,他放在暖水汀边,每天按时浇水,枝条一直细嫩枯黄,叶子也不剩几片,卫衣雪正认为是自己的行动,让它续了命。

荆榕笑着说:“移栽死的可能性更大。卫老师要是信我,我帮你剪点侧枝,再挪个地方,它就能活。”

卫衣雪说:“表少爷请。”

随后他就见荆榕拿了把剪刀,把主枝旁边的几条侧枝全部剪了,随后往上铺了一层蚯蚓土,拿水细细地浇透,连盆一起放去了楼上。他就把花放在主卧窗台后,受着烈阳的直晒。

卫衣雪跟上来看,虽然对他的做法有一些疑惑,但默许了。

“就这样放几天,不必每天都浇,土快干了就浇透一次,让它好好长吧。”荆榕说,“开花的时候,卫老师要来见我一次。”

“要是不开呢?”

“就来见我两次。我再帮你看看。”

荆榕说。

他脱下外套,随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抬头看着他笑,又勾了勾手,十足轻佻模样。

卫衣雪真的被他勾手勾来了,他在床边坐下,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有些矜持,但又有些按捺的欣悦,动作并不慢地解开身上的衣服。

荆榕还坐在单人沙发中,动作比他慢,他看着卫衣雪,直到后者完全将自己的衣服脱掉,折好放在一边,随后掀开被子躺进被窝,眉眼甚至称得上是温驯。

卫衣雪好就好在这里,他深谋远虑,深思熟虑,但因为懒,只要安全时,就全心全意沉浸当下,而这副模样并不为外人所见。

荆榕也脱掉衣服,摸进被子,游到他身边,轻轻吻上他的下颌,动作极尽温柔。

他一向如此,当他的爱人天真意气时,他给他带来激烈极致的感受;而如果他的爱人一身风雪,满身疲惫,他就带给他温热的水。

好像困倦时躺在氤氲的雾气里,缠绵而无法分离,能吸气,但窒息的韵律仍然一阵一阵地冲上来,好像人要永远这样溺死在其中。

卫衣雪仍然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并非他有意控制,而是他在最高处时出不了声,天黑之后,房间里只剩反复滚烫的喘息和余热,而卫衣雪甚至还没有察觉天已经黑尽。

这回不再是浅尝辄止,荆榕为卫衣雪揭开了那个梦境的后半段面纱,那片火焰终于烧到了卫衣雪所能承受的极限。

卫衣雪沉沉睡去——尽管荆榕正温声叫他起来吃点东西,喝几口茶,但他全然不顾,自己拉过被子睡去。

荆榕下床,将窗户关小,免得夜里风凉。

从认识到现在,两人还没一起过夜过。倒不是荆榕不想,而是他和卫衣雪的关系仍是秘密。

而这个秘密,保守得越久越好。

荆榕坐在床边穿衣,伸手轻轻握着卫衣雪的手。

“卫老师。”

卫衣雪微微睁开眼,眼底已变得平静,只是困倦。

这回荆榕没有先说“我走了”,只说:“卫老师,今年夏日风大,保重自己。”

卫衣雪的视线陡然变得清醒。

荆榕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俯身,轻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这次卫衣雪倒是看清楚他怎么进来的了——荆榕翻窗进来的,单手吊在窗上,跳去了隔壁的阳台。

卫衣雪刚想起来隔壁的海因人夫妇已于不久前搬走,大约那个时候就被荆榕买走了。

说不定他身边还有荆榕安插的眼线。

——刚想到这里,卫衣雪就暗笑了一下。不用说,肯定是有的,否则荆榕也不会对他的生活如数家珍。只不过双方都不怎么主动提起。大家互相安插上眼线,反而方便了互相了解情报。

荆榕今晚这句话他听清了,而且是一听就清楚了,他心里所想的那件事,和荆榕想的大约一样。

*

荆榕虽然是执行局员工,但一是封印了所有异能,二是每个大世界线会发生的故事并不是固定时间和年月的,他并不能提前知晓所有的事。

又或者,他提前知晓的事,实际上也有许多人知晓,有人选择出手,也有人选择作壁上观。

命运如何往前走,每个人来到这个世间,仍然要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地去试。

六月风平浪静,但形式已很紧张,洋人的中心显然在往外转移。琴岛走了一批人,却又来了一批人,什么人都有,从前琴岛是海因人管事,最近却来了大批的藤原人,大多是商人模样,高价收购布匹和木材。

本地的布匹原料和木材,大头都在荆榕手里。但如今琴岛商会被荆榕转去了英帝国人手里,所以这件事要层层递进地打交道,一拖就是一个月。

七月,远在另一片大陆的奥匈帝国太子遇刺,国际风云变幻,半月后,海因国首先向寒地国宣战,战火首先打响。次日,英帝国、英帝国一衣带水的兰西国对海因国宣战,战争的火焰已经铺垫了好几年,此刻点燃便高昂不灭。

电文一封一封地发过来,离港的船舶一艘又一艘,海上亮似永昼如同接天之火。

柏岚下两封急电,召荆榕上京议事。

——国外打仗了,如今的政府应当也不会坐视不管。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而更多人的想法就是,火终于燃向了别处,说不定自己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就这样蛰伏下去,养精蓄锐,东国形势一片大好,所有人欢呼雀跃。

然而,这个七月还没有过去,接下来的事就已经重重粉碎了上层的幻想。

十八日,藤原国向远在9048公里之外的海因国宣战,表示自己在此役中的立场,而表达这种立场的方式,是派军登陆,轰炸一海之隔的琴岛。

战火烧到黄海中,东国的土地上,海因人和藤原的军队激烈交战,轰炸机遮天蔽日,太平山上的炮火响了一天一夜,海因人主战场并不在此,七十二小时后彻底撤退,琴岛的归属权沦为藤原人所属。

一日之间,全国上下,凡有血性之人,无不痛斥藤原之无耻,及当局之不作为。

琴岛为海上扼要之地,自古以来物产丰饶,人杰地灵,然而主权两度易手,政府官兵有权无实,只在交战区边缘走了个来回,便称力战不支,回到了远处。一夜之间,藤原人的飞机和车辆开入了琴岛,第一时间掠取了铁路、矿场、林地的控制权。岛西的海因人全部被赶走,路上凡有普通民居,全部侵占抢掠,抢不掉的,放一把火烧了。

大批人民从岛西往外逃,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不论平日是富商还是走卒,什么都带不了,什么都留不下,震在耳边的是震天的炮火。

“我从来没听过那么大的声音!”马车上,惊慌逃窜的贵族公子和小姐互相讨论着,“怎么没有人提前说呢?”

流窜的人,逃跑的人……这些人茫然惶惑,不知道往何处去,只知道跟着人流走着,好像在在一条未知的命运中走着。

阿克那皇后街,旧日有志印馆。

卫衣雪嘱咐道:“不要出来。外面有老师守着,你们照顾好自己。”

印馆的地下仓库里,几十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仍然是沉默。

卫衣雪关好门,拿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