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 第186章

作者:柿宴甜 标签: 强强 系统 快穿 轻松 穿越重生

时玉认真地说:“我不背后揣测人。”

荆榕摸了摸,从口袋里掏出十元钱,递给他:“调查采访,是需要一些揣测方向的,请说。”

十块钱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无疑是一笔惊天巨款。

时玉收下十块钱,随后说:“我想可能是因为预选赛只要一个人,而第二名的家长可能会给他的评职称出一些力。”

荆榕想了想,赞同道:“原来这样,很有道理的一个推测。”

时玉还没有遇见过这么不烦人的大人,他看着荆榕,又解释了一下:“不过也可能没有那么多理由,他是还不错的人。”

荆榕点点头:“放心,我只是用作参考,非常感谢你提出的看法和意见。”

“嗯,没关系,这些事情你问谁都可以。”

时玉的口吻仍然老成稳定,只不过他的话要比初次见面多了,那样肩膀内收,瘦削沉敛的气质也散去一些,“还有要问的吗?”

荆榕收起便签本:“嗯,这些先不着急。我们每天碰面一次,你说一说在学校的情况,见过的人,开心不开心的事,随便什么都行。”

他把手里的笔递给他。

时玉又有些惊讶:“给我吗?我现在还没有完成你的任务。”

“嗯,有种东西叫工资预付。”荆榕用手支着下巴,专注地看着他,“事情交给你这样的小朋友,我很放心。”

时玉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又犹豫了一下,随后收下了这支笔,点点头说:“好,我会努力完成你的工作的。今天还有别的事吗?”

“我没有了,你还有别的事吗,时同学?”荆榕说,“天很晚了。”

“没关系,我每天都这个时间回家。”

时玉将练习册收回书包,将书包背回背上,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对话的结束:“谢谢你请我吃面。”

“不客气小朋友,谢谢你阻止我翻围墙。”

荆榕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明天见,可以吗?”

时玉看着他,似乎在脑海里过了一些事情,好像时间安排会有冲突似的,随后他点点头,说:“嗯……应该可以,但或许会晚一点,好吗?”

“不着急。”荆榕说,“我每天放学时都会来这里吃面,你时间方便的话,就来跟我说说话。”

他的声音也很温柔,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在他那里是不行的。

时玉很快有些高兴起来,他和荆榕一起站起身离开面店。

他的书包看起来很沉,荆榕顺手往上提了一下,说:“很沉啊,小朋友。”

时玉又用他那双有点冷静,又有点高兴的眼睛望着他:“这已经不算沉了,我不带课本回家,里面都是图书馆借的书。”

“这么厉害。”荆榕特别自然地接上了,他的手轻轻垂落下来,顺手很轻地在他头顶上一抚,没有碰到他,只是顺了顺他头顶的呆毛,“明天见了,时同学。”

这一次荆榕没有提议送他回家,因为荆榕察觉出,时玉对外人的防备心很强,而且并不是很容易获得他的信任。

这是个很好的习惯,他也无意这么快就打破时玉的边界。等到三分钟后,荆榕跟在了时玉身后两百米远的地方,默不作声地送他回家。

时玉回家的路很长。

学校在市区中心,先走过一道大天桥,随后过两个街区,穿一路窄巷子边的林荫地。现在是夏天,夜晚的街道上没什么人,树林影影绰绰,慢慢的往外延伸,延伸到并不是很发达的老城区里。

规划整齐开阔的大路被七拐八弯的零落小区和胡同路口所代替。

时玉走进了一个老楼里,顺着老旧声控灯的痕迹,上了八楼,是最高层的尾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灯光是暗的,很久也没亮起,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才有人打开了灯。

626说:“哥们,接下来怎么走?”

荆榕看了一眼楼上,接下来确定了事情的轻重缓急:“先弄个身份,找地方安顿下来。”

执行局给他在这个世界开了一个无限的账号,他可以随意取用。执行局在本世界并没有更多的资源给他,但钱的无限已经是一个巨大的BUG了。

这个年代的东国正在高速发展的前夕,什么都缺,尤其缺钱。

荆榕早已看好目标,走近一个公用电话亭,拨打了一个写着“办证”的电话,随后就走进了不远处办假。证的场所。

“都要什么证?身份证?”老板同时经营着彩票店,牙和皮肤一样黄,他看过来,似乎诧异这种年轻人怎么会来办假证。

“嗯。”荆榕简单利落地说,“您先关店,业务会有点多。”

“什么意思?”店老板歪头打量着他,不确定这话是否是一种威胁的预警,但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门口的卷闸门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落了下下来,头顶的摄像头也爆掉了,回过神的时候,才发觉荆榕手里已经多了一根撬棍。

还是黑手党世界的那根。

“您别慌,先坐下。”荆榕将一沓钱放在老板面前,声音温和,“道上混的,不爱留把柄。这活好办。”

老板看着他,面色逐渐变得肉眼可见的恐惧起来,脸上的横肉都开始颤抖。

626:“。”

626:“他妈的哥们你怎么又领了这种角色啊——”

荆榕:“我不是很会别的手段。”

626:“。”

也是。

不是人人都是阿尔兰·瓦伦丁,可以足不出户控制天下,执行官的风格还是这样简单粗暴。

五分钟之后,老板还没有完全相信荆榕不会杀人灭口,但他已经开始按照荆榕的意见开始工作了。

一般人也就是伪造一个身份,但荆榕要的东西很多。

一个海外基金会的主理授权书,一个老牌名校的友好信函,驾驶证……等等,涵盖所有。与此同时,荆榕借用了另一台电脑,626完成了跨洋的身份入侵。

现在荆榕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一位神秘的亿万级富翁的继承人,他从海外归来,想要投资父亲念过的中学,同时在家乡发展一些事业。

至于父亲是谁,就再随便编一个。

这种店本身就在灰色地带,他们不敢报警,凌晨三点时,老板完成了荆榕的所有任务要求,并得到了一万的酬金。

荆榕当着老板的面,把卷帘门重新挑了上去。

老板的背心早就被冷汗浸透,此刻凉飕飕的夜风吹进来,终于让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找到了活着的感觉。

他背上随身的背包,坐在彩票店的沙发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一公里外那小区,有个叫时玉的小孩儿,他家您熟悉吗?”

老板擦了擦汗,咽了一下口水:“有照片吗?附近孩子可多,我记不清了。”

荆榕说:“没有照片。头发有点棕色的一个孩子,九岁作用,平常都比较晚回家。嗯,您别紧张,他是我家的小朋友,我见他身上有伤,想弄清楚。”

老板显然还是没印象,但是他急中生智,说:“我知道,我知道,我老婆在供电局上班,她有附近小区的名册,她都知道,您稍等一会儿,我去叫她起来。”

“好。”荆榕望着外边的夜路,进入了安静的等待,“您最好快一点。”

*

十五分钟之后,荆榕拿到了这一整片小区的住户资料,彩票店老板娘显然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只有老板用手肘戳戳她,低声说:“这人给一万。我验过了,不是假钞。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

荆榕翻着这一份老旧的供电局资料。

805室,三口人,贫困户。

“您问时家?我认识那个小孩子的,是不是瘦瘦的,挺内向的,很漂亮的那个时玉?”

“他家里很穷的,男人是残疾,女人长得漂亮,她老公残疾那年跟人跑了,跑了几年之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又跑了回来,生下这个小时玉。”

“男的现在躺在家里,好像无法工作了,政府每个月给一百元补贴,还给安排工作,但是他不去。”

老板娘这么一说,老板也想起来了:“噢!他有时候下楼买啤酒,还会来买彩票,不过没中过。”

“那女人跑了几年带回来的时玉,用脑子想一想都知道不是她男人的种啊,但没办法,自己动不了,只能靠别人。好在儿子不是亲的,但以后会给养老吧?他们家小娃娃长得是真漂亮,你见过就知道了,很出挑的那种好看,不像是谁生的……你是他……哥哥?”

他们看着荆榕,揣测种都带着一点敬畏。

年纪很轻,看着不像当爸的,但是虽然很俊秀,眉眼却不像。

“嗯,我是他哥。”

荆榕大略翻完资料,站起身来说,“多谢。”

*

夏天的影子很长。

黑夜也是这样的漫长,长到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疼的。

“过来。”身后传来木板轮椅的沙沙响声,两三秒没有回应,立刻变成了惊雷一般的暴呵,“你个贱种,给我滚过来!”

这种吱嘎摩擦的轮椅声是时玉每个噩梦里出现的声音,小时候他常常害怕惊醒,但现在他已经不害怕了,他找到了应对的方式。

他走过去,低下头,说:“爸爸,我在写作业。”

“写作业就聋了,是吧。啊。”男人在轮椅上发出气到极点的抽气声,浑身都涨红了起来,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冷淡森严,“跪下。”

时玉不跪,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后面的流程。

“不跪是吧?儿跪老子天经地义!你跪不跪?!”

男人一步步靠近,就在他快要抓到时玉时,时玉猛地躲过了第一下,但没能躲过第二下——他太小了,即便是一个残疾的男性也能死死地揪住他的衣领,扯着他往墙上撞,“你,跪不跪?嗯?你无法无天了是不是,啊,学校里的第一名,用鼻孔看人了,看你爹,是不是,嗯?”

撞得并不重,男人打他时会避免留伤,女人则不在乎这个。

时玉低声说:“我错了,对不起,爸爸。我错了。”

沉闷的响声仍然在进行着。时玉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他想要在疼痛中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但生理性的眼泪并不好控制。

因为太痛了。

不能哭,不能往女人的方向看。

因为女人在视若无睹地做饭。他不能在她面前哭,不能叫妈妈,不能看向那双凄苦婉转的眼睛,否则他会得到更疼痛的责罚。

“别装了。”

“哭什么哭?我十月怀胎生下你,你有我疼?”

“能有多疼?”

“你都不知道你上学多贵,学费多贵。”

要昏过去,见血时,不能再出声的时候,他们才会满意。

时玉已经很擅长装晕,再给他几年时间,他会尝试还手,但不是现在。

他还是个小朋友,现在只是向疼痛蛰伏,留得一线生机。

夏天的影子很长。

时玉喜欢夏天,因为夏天的夜晚总比冬天要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