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见齐修泽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许云帆不得已,“那行吧,帮一个是帮,帮两个也是小意思了,都是兄弟,今日你有难,我还能不鼎力相助吗,你去给我拿纸笔来。”
齐修泽不仅拿了纸笔过来,还拿了一个小桌子。
许云帆提笔,懒得自己想,直接下笔了,李白的诗,随便拿出一首,那都是佳作。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许云帆一手好字自不用说,让谢柏洲等人震惊的却是许云帆竟然还能写出这等好诗。
整首诗情感饱满、起伏跌宕,其内容展现出来的豪迈洒脱的情怀和笔墨酣畅的抒情力量……不难看出,作诗之人的那份豪纵狂放的个性。
要是许云帆知道谢柏洲他们这般想,指不定要汗颜,就他的水平,哪能做出这样的诗来,在这方面,他能同李白比?
沈如溪越品,越发觉得此诗在结构上大开大阖,张弛有度,委实是不可多得的好诗啊!
许云帆搁下笔,拿起纸,指着“来”字对林萧然道:“字好不好看,整体美不美观,其实布白也是重要的一点,无论字多横多竖多撇皆可等距,这样字不就好看了?不过字体不同时,就不能一概而论了,要变通。”
直到许云帆收拾背篓,藏好钱袋悠哉悠哉哼着小曲离开时,一个拿着一截细枝,一个拿着一张纸,两个捧着碗,目送着许云帆的背影逐渐变小,齐修泽四人迟迟还回不了神来。
好一会,齐修泽视线终于舍得收回,随即落在纸上,喉咙艰难滚动,“云帆他真的是一个农家子,而不是从国子监离出来的吗?”
“谁知道呢?反正我觉得他肚子里的墨水比我还黑。”沈如溪苦笑一声道。
“怎么办?这首诗我不想交给院长了,我想藏起来。”齐修泽想,说不准,等以后许云帆发达了或者是怎样的,他写的诗啊啥的说不定就千金难求了。
不得不说,齐修泽误打误撞还真给猜对了。
直到后来,许云帆凳上那青云殿,名扬四海时,他的亲笔字,提笔诗,哪一样不是千金难求之物?
第71章 糖果
收摊之后, 许云帆揣着一两银去采买一通,这才快步疾行往家赶,没办法, 这日头, 晒得人快脱层皮,好在他这人, 怎么晒都晒不黑, 否则, 就这几天,估计他已经成非洲黑人了。
回到家,看到桌上那盆汤,许云帆赶紧坐下,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有鸡枞菌吃,有口福咯。”
秦润知道许云帆就爱这些汤汤水水的东西,拿把小青菜、野菜打个汤, 他都能喊丫丫说鲜的不行。
每顿都能喝两碗汤, 青菜也会吃的一干二净。
今儿早上, 方猎户过来拿玉米种的时候,特意带了半篮子的白蚁菌来。
白蚁菌因其根部与地下的白蚁窝相连, 夏秋季在山地、草坡、田野或林边地上都有的长, 故而这里的人称其为白蚁菌。
这玩意, 村里人没几个知道它是能吃的, 也就方猎户早年逃难过来,穷的连树皮都啃, 无意中发现这种菌子能吃,后来小秦家日子不好过,方夫郎才告诉秦润, 平时去地里可以留意,要是发现白蚁菌了可以带回去煮了吃,虽不是肉,多少也能填饱肚子。
以前村里人上山砍柴,也捡过菌子,后来一家几口全部口吐白沫去了,连办白事都是旁的族人帮忙,因着这事,不认识的菌子,谁都不敢再乱吃。
相比于用青菜、野菜打汤,秦润觉得白蚁菌打汤更鲜。
于是他便收下了,拿来打汤留着给许云帆吃。
果然,许云帆是真的喜欢吃,午饭连一块肉都不吃,就喝汤吃菜了。
鸡枞菌因其内部纤维结构、色泽状似鸡肉、加之食用时又有鸡肉的特殊香味,故得名鸡枞菌,每年的六到八月份之间正是采鸡枞菌的季节。
“鸡枞菌真好吃,秦润,你去哪儿找的?”许云帆吃了一顿,还想再吃第二顿。
昨儿他刚想着做卖红薯粉的生意,今儿就能吃到鸡枞菌了。
昨天半夜下了一场雨,想来这些鸡枞菌就冒出来了。
如今已经八月初,要是想捡鸡枞菌,就靠这一个月。
有关鸡枞菌的吃法,无论拿来煮还是炒着吃,无疑的,那都是人间美味。
在秦润知道他们称之为白蚁菌的东西许云帆很是喜欢吃后,“以前上山时我在几处捡过,我待会去看看有没有。”
这些菌子,往往一个地方会长几次,除非底下的白蚁不见了,菌子才会不长了。
小野扯了一下秦润的袖子,啊啊啊的比划起来。
同小野相处久了,秦润也能从小野的比划中看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小野的意思是,这些菌子,他之前在山上见过,也知道哪里有。
得知哪里有鸡枞菌,吃过饭后,许云帆坐都坐不住,碗筷拿到厨房一放,顾不上饭后休息,直接找了三个篮子一个背篓出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指着院门的方向,“走,今天哥夫带你们上山称霸去。”
许云帆高兴,想大中午的上山,秦润哪舍得说他,只能跟着。
到了山脚,秦润折了四根木条,人手一根,用来挖鸡枞菌。
哪知,秦润的那根根本就用不上。
许云帆像是挖上瘾了似的,积极的不行,一见到鸡枞菌就笑得见牙不见眼,都不让秦润挖,非得自己动手才行。
秦润不明白,挖个鸡枞菌,有什么值得许云帆这么高兴的,但见到许云帆笑的开心,他就开心了,他的开心,来的就是这么简单。
不就是挖鸡枞菌吗,看把许云帆乐得嘎嘎直笑,笑着笑着又像是做贼一样,生怕被人发现,捂住嘴,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眼珠子左转右转。
许云帆可不得小声点,谁知道这时候会不会有人在,要是让其他人发现了他的白蚁窝,明天他来挖什么?
秦润永远不会明白,对于一个城里孩子来说,这些事,对他们有多大的诱惑力。
“秦润,你看,我挖的这朵鸡枞菌超好的,看看,我挖的相当完美,都没有断。”许云帆将鸡枞菌小心翼翼放到篮子里去,不忘炫耀一下。
“嗯,你很厉害呢。”秦润像夸秦安一样,语气里带着对许云帆的无限纵容与溺爱。
沉浸在挖鸡枞菌的欢乐中的许云帆压根没听出来,哼哧哼哧继续挖。
许云帆是累并开心着,他找不到鸡枞菌,但秦润一找到便会轻轻的喊他,许云帆是跑来跑去,乐此不疲。
秦润看一个背篓都装满了,“云帆,我们挖的够吃了,这菌子留不得久的。”
估计放到明天,这推由许云帆“辛辛苦苦”挖出来的菌子就吃不了了。
挖上瘾的许云帆哪里觉得够了,“不多不多,这还算少,趁着现在还没到傍晚,秦润,你把鸡枞菌背回去倒了,再把背篓拿来,趁着昨晚的雨,今天的鸡枞菌发了,咱们多找点,今晚回去我教你炼鸡枞油,到时候我带你去镇上做生意了能用。”
一听许云帆这般说,秦润没有多问,赶忙将背篓背起来往家赶。
小野那边,两个小家伙也找到了很多,许云帆特意嘱咐过他们,挖鸡枞菌时尽可能不要去伤害白蚁群,哪个地方有的,明日来继续找,没准它又长出来了。
一个下午,人家在地里干活忙,秦润几人倒是在山上忙的不亦乐乎。
玉米地里其实也有的,考虑到其他人在地里,许云帆便没往地里去。
直到傍晚,即将日落西山了,许云帆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知道许云帆爱吃鸡枞菌,秦润晚上就给他安排上了。
以前吃过晚饭,许云帆便会将两个小家伙赶出门,让他们去找三个蛋玩,小孩子家家的,整天憋家里,像什么话嘛。
该玩的时候就得玩,到点了再让秦润去喊回来就好了。
秦润长的壮实,力气也不小,去趟秦大娘家,许云帆是不担心的,所以,怕鬼的人,心安理得的这么想着。
今晚,家里这么多鸡枞菌要洗,洗干净还得撕,秦安跟小野自然要帮忙。
许云帆将炼制鸡枞油的方法告诉秦润,自己便进柴房里做他的事去。
有小皮箱在,总会不时的给他惊喜,这不,前天小皮箱里就出现了一个手摇搅拌机的零件,还有几十斤的白糖以及几盒可食用色素出来。
对这些突然出现的玩意,许云帆百思不得其解,白糖还算精贵,他拿去倒卖一番也能赚上一笔,可另外几盒食用色素还有一推零件能干什么用?
思来想去,想去又想来,许云帆灵光一闪,懂了,他知道可以做什么了。
有白糖,有可食用色素,还有一推可以组装成搅拌机的零件,他能做什么,肯定是做糖果了。
糖在大晏朝不是卖的贵吗?
那他就做糖果,到时候一颗就卖一个铜板或者两个铜板,也是能大赚一笔。
一想到银子,许云帆哪里还坐得住哦。
自从去清风书院卖吃食赚了银子后,许云帆给家里又添加了一口大锅,花了他一两银子。
厨房里,秦润三兄弟忙得热火朝天,不大的厨房全被他们跟两盆水霸占了,许云帆根本无处下脚,只能让秦润把新买的那口大锅架到厨房外屋檐下由几块石头搭建起来的简易土灶上。
将锅架好,秦润不忘问,“云帆,你要做什么?”
“我要干一件大事,你放心做你的鸡枞油就好了。”许云帆招手,让秦安给他生好火后,自己则进柴房里把几十斤白糖拿了出来。
见到那么多白糖,秦润掩好厨房门,不让秦安他们看到,他知道,这些白糖,肯定是许云帆从那个奇怪的箱子里拿出来的。
许云帆那里真的不是仙界吗?
肯定是了。
许云帆这样的小仙男,带来的东西居然也这么神奇。
看样子,许云帆肯定要做什么好吃的了。
想到这,秦润心里头一片火热,充满了期待。
将熬好的糖浆倒入先前准备好的模具中,该模具,不过是一块正正方方,与昨儿用来给红薯米糖定型的架子一样。
架子底部是一块平滑的木板,四面竖起来的木板与底部的木板严丝合缝,就是把水倒进去都不会漏一滴。
许云帆拿出一瓶色素往糖浆一角倒进入并用一把小铲子搅拌起来,色素遇到高温的糖浆,瞬间就沸腾起来,随后,许云帆根据所要捏造的形状需求,依次放入其他色素搅拌。
待糖浆呈现半凝固状态时,将各种颜色的糖浆切割分开,为使糖浆伴入的颜色分布的更均匀,许云帆将半凝固的糖浆放到搅拌机上,手摇动转柄,不断把糖浆拉伸折叠,折叠再拉伸。
此时的糖浆,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糖浆,而是半软的糖块。
觉得差不多了,许云帆才把搅拌均匀的糖块放到桌上的干净木板上,将糖块根据自己的需要拉长,并按照比例剪断。
许云帆将糖块按压成规则的长条状,再根据颜色以及形状进行一层一层拼凑。
一顿操作下来,原本的长条糖块被许云帆拼成了块粗大的大糖条。
下一步,只靠许云帆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
正好,厨房里的秦润已经忙的差不多了,因为鸡枞油还太烫,秦润暂时没把它装缸,许云帆一喊,不管有事没事,秦润是想都不想立马奔过去。
“怎么了?”
关好柴房门,秦润才问道。
许云帆笑嘻嘻的,“没什么,就是我要做糖果,接下来的步骤我一个人搞不定,需要你的帮忙,来,你帮我……”
按照许云帆的指导,秦润与许云帆合作将糖块一边拉伸,一边将其捏成食指大的长条。
两人一边揉捏,待长条糖块足够长后,用小铲子将其敲断。
一通流程下来,待把那一大块糖块拉好,秦润看着桌上密密麻麻大约三尺长的糖块发了好长的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