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徐母“高兴”道:“是村长家的杏儿。”
闻言,徐致风顿时就悟了,难怪徐杏她娘见到自己时态度出奇的好,就是徐杏都没再喊自己一声小哑巴。
以前徐杏娘见到自己可不是这样的,原来突然对他好,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别有居心。
“娘呢,娘是怎么想的?”
徐母苦恼的,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儿子,担心自己说错话惹儿子伤心了。
她如何不知,徐杏身为小梨村的村花,附近几个村的汉子,哪个不想娶她过门,可徐杏眼光高,愣是一个没看上,徐杏几个哥哥甚至放话,他们家妹妹怎么能嫁给泥腿子呢,她日后可是要嫁到镇上当夫人的。
饶是如此,多的是汉子想娶徐杏,有的甚至觉得能娶徐杏,会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毕竟有的汉子,除了好美色之外,还好面子。
对徐杏,徐母是不太喜欢的,“娘觉得,她跟你可能……不太合适。”
徐致风:“既然娘觉得不合适,那便替我回了吧。日后再有媒婆上门都回了,儿子现在还不想成亲,娘,这事不急,再等几年再说吧。”
“哎,那好,咱们不急,你先好好读书,别辜负了许夫子的期待。”徐母放心了,他就怕徐致风对徐杏有想法。
徐杏那丫头,怎么说呢,水灵白净,是汉子们会喜欢的类型,但却不是适合徐致风的良人。
徐致风没多说旁的,只是点点头,“娘,我知道,您不用操心这些。”他现在只想好好读书,争取早日考取功名,媳妇什么的还得讲究缘份。
另一边,许云帆去到秦氏族长家,同秦老道明来意。
秦老想都没想,直接就摇头拒绝了。
“秦爷爷,您可是族长呀,当初说好了我成亲你要喝我的喜酒的,这会就反悔了?”
“你这孩子……”秦老笑的满脸的褶皱,他是不想喝许云帆的喜酒吗,那自然是想的,可他也想替许云帆省点钱啊!
别看许云帆回来时风光的不行,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这个活了几十年的老头子还能不清楚吗,在京城,就是连拉屎都要花钱。
许云帆就算是秦家的哥婿,自身没点银子总归是不行的,会被人看不起的。
从大梨村包马车到京城,怎么也得要二十几两,这不是一笔小开销,更不用说许云帆还喊了那么多人,只怕五六辆马车都坐不完,一算下来,秦老可不得心疼,“这太浪费了,你们几个孩子在京城好好的,记得我们这帮人,有那个心意就好了,你在京城没有根,凡事都得靠自己还有靠岳家,不容易的。”
这话听得许云帆心生暖意,“没事的,我有认识的人,到时候他们能给便宜点,秦爷爷,您不用替我省那点钱,这次也是个机会,您老到了京城,我让人带你们好好逛逛。”
村里人,大部分人家活到秦老这个岁数了连县城都很少去过,更不用说去什么京城了。
秦大有几人没吭声,说实话,许云帆的提议他们不是不心动,京城啊,他们听说过,却不曾去过的地方,要是能去一次就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同时他们也晓得,这么多人去,路上吃的,住的,到京城的各项开销也得花上一笔银子,哪怕许云帆做生意赚了不少,可谁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呢?
秦大有媳妇犹豫着给出建议,“云帆,要不你跟润哥儿在村里办次喜酒,到了京城再办一次?”
“哎,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秦大有一拍大腿,“这个办法好。”
“胡闹。”秦奶奶打了秦大有一巴掌,“就算要在村里办,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这秦童生没回来,那就不合适,云帆不是说了,秦童生在京城忙的很,每天天不亮就要去上工,回来了还得熬夜做其他事,总不能让人家那么忙了还得跑来一趟吧。”他们是有多大的面子哦。
秦老:“你娘说的对,云帆在村里办喜酒,你们真以为跟其他村民那样,摆个十来桌,随便上三四道菜就成了?”
许云帆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在清风书院任职的夫子了,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夫子,这办喜酒,规格自是不能太差了的,他的学子,同院的夫子还有镇上那些同他认识的人怎么都得来,这菜就不能寒碜了,这么一番算下来,怎么也得去个几十两。
更不用说许云帆如今已是今非昔比,回村当日,县令老爷还有镇上,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来了,许云帆要办酒席,更是不能随便。
秦奶奶一听,再一想,“确实,这酒席在村里办也不妥,不办就不办,要是办了,就不能丢了面子,日后让人有话说,还是回京办吧。至少京城还有润哥儿几个长辈在,哪些该注意的他们自会提醒你。”
别看他们年纪这么大了,自诩吃过的盐比许云帆吃过的饭还要多,但村里也就那些事,可京城不一样,其中弯弯绕绕的东西,他们有时候难免想不周全。
许云帆被晾在一旁,听着几人商量,不由感到好笑,“哎呀,这事哪有这么麻烦,都去吧,我让人带你们去,马车我让人造,到时候咱们只需要租马还有雇佣车夫就成了。”
“可是……”
“甭可是了,就这么说定了哈。”许云帆站起身,“秦爷爷,我先还得村长家一趟呢,就先走了。”
不是许云帆无聊,也并非他银子多的没地花。
刚来到大梨村的时候,秦氏的人怎么帮的他,他都记得。
当初说好的事,如今他就是去了京城,说出去的话,该兑现的还是要做到的。
况且秦氏人不去,秦润大抵会心生稀罕吧。
大喜的日子,谁不希望亲朋好友全到场呢。
那些有钱人结婚时还排专机接送呢,他没有飞机,马车总可以吧。
到了村长家,村长夫郎同村长犹犹豫豫,顾虑自然是与秦老一样,听说许云帆要自个造马车,到时候一辆马车可以做十二个人左右,几辆马车也就够他们坐了,这才同意了。
现在的马车能坐四五个人,要是再加一些包裹之类的便有些挤了,许云帆回来时,一家两大三小再带几袋包裹,就坐的刚刚好,要是换几个成年汉子,估计就窄了些。
许云帆将马车图纸画了出来,请来了秦木秦一帮忙。
一匹马可拉动的重量有限,能拉可坐十几人的马车,需要考虑的东西不少,马匹的拉力、车轴、轮子、轴套以及连接结构等等都需要考虑到。
现在的马车图纸很简单,底下就两个轮子,而许云帆设计的马车则不同了,其复杂程度比之一般的马车自然更为繁琐。
光是看图纸,秦木秦一只觉得眼花,半知半解的,许云帆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回村的秦润也没闲着,按照许云帆所说的位置,带上工具,领着几十个汉子就上山了。
负责护送许云帆几人回村的秦家兵一头雾水,不晓得自家少爷想干什么,居然让他们来砸石头。
几十个汉子叮叮当当忙了半个多月,牛车在山脚拉走了一车又一车的石块,前来看热闹的村民又是一通议论纷纷。
一通忙活后,六月快到了,是该启程回京了。
徐致风虽考上了秀才,排名却是中等,蒋岚方的建议是先压着,不急着继续下场,徐致风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能考上秀才就已经很不错了,接下来,他需要好好沉淀,选择一家书院入学。
蒋岚方当即表明,清风书院欢迎徐致风的加入。
像徐致风这样的秀才,已经算得上天才了。
对此,许云帆没旁的意见,蒋岚方能开这个口,徐致风进了清风书院,定是要受蒋岚方监督教导的。
对于蒋岚方如此明目张胆的挖自个的墙角,许云帆跟着徐致风坐在小板凳上,目光落在河中心,河边的鱼竿静悄悄的一动不动,许云帆拍了拍徐致风的肩膀,“你且先跟着蒋院长,日后等我在京城站稳脚了我再想办法把你弄过去。”
徐致风:“……好,我等着。”
对徐致风来说,清风书院固然好,可比起跟着蒋岚方,他更喜欢跟着许云帆。
如果没有许云帆压题,他连考童生都够呛。
面对蒋岚方,他会不自觉的心生敬畏,同许云帆在一起时却是没有这份压力的,与许云帆相处,他只会感到轻松、有趣,虽然有时候会为许云帆的自夸感到无奈、尴尬、羞耻,但这些都无关紧要。
“那个叫啥李杏还是许杏的最近还来烦你没有?你可别跟人家好了,那女的不是啥好人呐。”许云帆还是第一次背后这般说一个女儿家的是非,不过,他说的光明真大,毫无愧疚感。
毕竟比起背后造谣秦润这种事,徐杏敢做,他又凭什么不敢光明正大的说?
徐杏敢做初一,他就敢做十五。
不过是一报还一抱的事罢了,难不成他还需要有负罪感?
在许云帆的观念里,谁敢欺负他的人,不管男女,他都会一视同仁,不会搞什么性别歧视,那样不好,整得好像他看不起女性似的。
谈及徐杏,徐致风不免头疼,“来,平日出门我都得躲着她。”说来也是搞笑,自打他考上秀才后,人缘好了不说,每天出门总能与一个哥儿姑娘家偶遇,你说这巧不巧。
“我娘放话出去后,媒婆虽不常来了,但有的人还是对我有点想法。”徐致风也能理解,自己好歹也是个香饽饽,谁不想吃一口?
不说别的,就说秀才能免税一事,徐家没有地,要是谁嫁给自己,作为自己的岳家,他总不能不管的,几十亩的税,那得多少钱?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你看上谁都可以,就是徐杏这人你离她远点,不然日后你我得反目成仇不可。”
“怎么说?她得罪你了?”
许云帆摇头,又点头,“她没得罪我,不过他骂我夫郎了,如此不也是在骂我吗。”
“啊?她骂润哥儿什么了?他们啥时候见过面?”对于徐杏说秦润坏话一事,许云帆既然说了,徐致风便信,他小时候就没少被徐杏欺负,徐杏那张嘴的功夫,他是领教过的。
之前徐杏娘问他为何不愿意同徐杏的事,徐致风好脾气的说了,徐杏小时候打骂过他,所以他不太喜欢。
其实徐致风还想说,就算徐杏再好,有你这么个老娘,他都得敬而远之。
别以为他不知道,刚跟许云帆读书那会,徐杏娘没少笑话自己,说他们徐家穷的连个老鼠洞都找不着,就这,他还想考个秀才公?
当真是痴人说梦!
徐致风又不是个活佛,被人讽刺成那样了,还想着娶人家闺女,如今他成了秀才,徐杏一家想在自己身上讨到好处,没门!
当时徐杏娘听他这么一说,竟是不以为意的叉腰哈哈大笑,笑他不懂事,还说徐杏欺负他,那是好事啊,人家不是说了,他们这样的就是小冤家,算是青梅竹马了,以后成了亲,感情反而更好呢。
别人这样感情好不好徐致风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跟徐杏,铁定好不了。
欺负与打骂是两个不同的词,徐致风不会贱到要娶一个朝自己扔过泥巴,骂他是的脏臭哑巴,还叫其他小伙伴揍他的人。
不说什么七岁见老的说法准不准确,他只知道,徐杏的一言一行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哪怕这么大了,有时候做梦梦到当年的事,徐致风还是会感到难受,他知道,这是被霸凌后留下的阴影。
就这,他真怕他跟徐杏成亲了,哪天晚上气不过把人给掐死,那不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正因为自己受过他人自认为几句不痛不痒的讽刺带来的心灵创伤,徐致风并不忍心许云帆心眼小,一点小事都要斤斤计较。
刀子没捅到自己身上,你怎么知道会有多疼。
得知徐致风不接受徐杏的原因,许云帆嘎嘎笑,“你们这不叫欢喜冤家,而是仇人才对,润哥儿以前来你们村给你们村长家干活,徐杏说润哥儿吃的多,跟猪一样,一顿能吃六碗饭,他们家亏大了,哪怕说者无意,听者还有心呢,更不用说徐杏那时候都多大了,人啊,总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的,她随口胡说八道,都没人敢请润哥儿干活了。”
徐致风微微拧眉,说一个哥儿像猪,这种话未免恶毒了些,当时的秦润当着大家伙的面被那么说,尊严、面子都被脚踏到了泥泞里,难怪许云帆要报复回去,“你打算怎么做?需不需要我帮忙?”
许云帆眉毛一挑:“要的,下次你再见到他们家人,就问他们,当年他们家闺女说了我夫郎什么话,她可还记得,他们要是识趣,最好乖乖自己上门道歉,要是……后果他们估计不会太想知道,我还会在村里住两天,大后天便出发回京了,两天后他们不亲自登门,你让他们等着。”
“成,回去我就给你传话去。”徐致风陪许云帆钓了一下午的鱼,最后提着空桶回去。
临走前,许云帆喊住人,“要不,我分你一条?不然你提着个空桶回去,不觉得尴尬吗?”
徐致风有点被噎到了,“你分我一条?”他往许云帆的水桶里看,桶内游着几天两指宽,还没巴掌长的小鱼,果断拒绝,“不用了,你钓到的鱼有点大,煎起来太费油,我家可没有那么多油造,说到这个,你之前不是让人四处收购茶油果吗?”
第273章 出气
“是啊, 怎么了?”许云帆的榨油厂因为没有茶油果已经停工了,之前他让人到附近几个村宣传了一番,可惜, 很多村民没有方猎户那个胆子, 他们不敢进深处去,能找到的茶油果并不多。
徐致风:“除了茶油果之外, 花生是不是也可以榨油?我去府城的时候听说领国就有花生油卖, 镇上一些店铺也有, 价格还不便宜。”
“是啊,不止茶油果可以榨油,你说的花生也可以,除此之外, 还有黄豆,菜籽,核桃等等都可以榨出可供人食用的食用油, 怎么, 你是有什么建议吗?”
徐致风肯定是有建议的, 否则,他不会突然提起这事, “我知道有个村子种了很多花生, 但他们卖不了高价, 如今堆积不少货呢, 你要不要?”
领国会制花生油,但他们的国家因为气候等原因种植的花生并不多, 因此经常从大晏朝收购花生加工成花生油后,再以一个卖花生的农户都不敢想的价格卖过来。
卖花生的人却吃不起一口花生油,可见花生油有多贵。
许云帆当即道:“要, 你明天有空没,带我去看看。”
徐致风点了点头,“可以,那个村子离咱们这不近,我也是去府城赶考时听其他人说的,听说领国最近有点乱,商人们收购的货没人要,很多种植花生的村民都没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