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大蛋笑呵呵道:“像山上成熟的野葡萄,不过野葡萄比弟弟的眼睛要小很多呢,安哥儿,他是谁呀?”
秦安凑到何唯琛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原本害怕的何唯琛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会看秦安,一会看大蛋几个,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般站了出来,小手抓在一起,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很小声说:“我叫何唯琛,是安哥哥的朋友。”
“你是安哥儿的朋友?那以后就是我们的朋友了,安哥儿,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我们都想你们了。”
一群孩子凑在一块,互述思念之情,等小宝这个小秦家的小小男子把三辆玩具车从马车上搬下来,并想办法将他们拉过来后,三辆玩具车的出现立马让三个蛋他们喊了起来。
何顾笙好歹还记得抽空去看眼孩子,发现自家儿子被一群孩子带着,在一处斜坡上一块玩。
“弟弟,你不要怕,来,你坐我后面,哥哥带你飞。”小山坐在车上,拍拍身后的位置,让何唯琛坐上去。
这个弟弟瘦瘦小小的,但那张脸可爱呀,让人看着就觉得开心,想带着他一起玩。
何唯琛本就是个孩子,好奇战胜了恐惧,因为想坐玩具车,加上这帮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对他好好,哪里还记得害怕,直接跨步坐在小山身后。
“哇~”
“哇~~”
“哈哈哈……”
孩子惊呼的尖叫声,哈哈大笑的欢声笑语传来,何顾笙远远看着何唯琛羞答答的像个笑不露齿,连笑都要用手遮唇的小闺女家,眼眶红了的同时,隐隐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扎心。
孩子没被孤立、欺负,何顾笙放心了,转身又去忙了起来。
这场酒席一直吃到中午,中途,因为担心孩子饿着,秦润让人用几个大盆装了肉还有菜放到路边的桌上,就让孩子们站在路上吃。
许云帆陪着众人吹牛逼,不经意的扫过去一眼,顿觉好笑。
通往晒谷场的路上,一帮孩子,有抱着碗站着的,也有蹲着啃骨头的,无一例外,人手一碗一筷,一个个埋头苦干,吃的喷香且心满意足。
一群人类幼崽吃的小嘴油汪汪,脸上洋溢着笑意,一盆鸡肉□□完了,一大娘笑呵呵的又往里倒了半盆。
许云帆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大娘倒菜的姿势,像极了在喂一群小猪仔。
正午十分,忙了半天的徐致风终于可以坐下好好的吃一顿了,齐修泽几人也是饿了一早,旁的也顾不上了,端起碗就开造。
挨桌敬酒表达感谢之情的许云帆拿了一碗酒过来,“兄弟几个,辛苦了,这份情,兄弟记住了,这杯酒,我干了,你们随意哈。”
齐修泽粗鲁的抹了一下嘴,定定的看着许云帆,后者被看的一脸莫名,“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喝啊!”
“你这碗酒有点玄妙啊,敬了十几桌人了,居然还有半碗呢。”
小把戏被拆穿的许云帆脸不红心不跳的道:“那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不好,我这有夫郎的人跟你们这群光棍不一样的,我喝醉了是要挨夫郎训的,你们这群光棍能跟我比?你们已经长大了,得懂点事了。”
许云帆被赶走了,谢柏洲夹起一块肉,望向没怎么动筷的何顾笙,“何秀才,你怎么不吃?”
何顾笙一下马车便跟着忙前忙后,大家伙见他是个生面孔,自然会过问一句,秦润将何顾笙介绍给众人,这才忙去了。
得知瘦不拉几的何顾笙居然还是个秀才,秦氏人对他很是客气,齐修泽几人同他聊了几句,倒也熟络了起来。
一顿酒席吃到了下午,好在有秦氏的人帮忙,秦润倒不用留下收拾,扶着许云帆回到小秦家时,这才吁了一大口气,“你先在这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去。”
自景明泽来过一次大梨村后,李六便回了小秦家住,哪怕他们许久不回来,有李六在,家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许云帆敬酒时倒是没喝多少,但架不住每次小抿一口,一碗也是有了的,这会正头晕着,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坐在堂屋里,目光却一瞬不瞬的落在秦润身上。
今儿来的富户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大多数身边都带了哥儿或者闺女,在相互认识时,这帮老爷们总会有意无意的谈及自家孩子,并询问许云帆有没有纳小的想法。
许云帆当时虽都以学业前途为重,无心儿女私情为由拒绝了,但有些人总觉得他在故作清高,再不然就是不好意思。
男人嘛,谁不想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对其他男人来说,这样的生活无疑是一种人生巅峰,但对许云帆来说,他想要的人生巅峰却不包括这一项。
当时,闹哄哄的,就算没听到,看到那么多哥儿、小姐,秦润不是傻子,在京城住久了,以前不知道的事,在秦家两位主君的科普下,他也懂了。
许云帆有点愁,回来的路上,秦润都没跟自己说一句话呢,他是不是生气了?
在厨房里拿碗倒水的秦润压根没多想,许云帆的为人,他信得过,怎可能因为这点莫名其妙的事同他生气?
更何况,他还知道,许云帆那双眼睛看起来好看,实则却是“瞎”的。
他就是知道,并且坚信不疑,许云帆就是喜欢他这样的‘丑’哥儿。
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秦润比其他人更清楚。
在秦润看来,与其他哥儿比较,可以说他身上毫无闪光点的存在,他会做生意,别的哥儿难道就不会?至于他会一手让许云帆吃的满足的厨艺,对他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可许云帆就是喜欢他了。
许云帆就是“瞎”的厉害。
可秦润不知,在许云帆看来,除了父母亲人,没有谁能比秦润更爱自己,更宠自己了。
什么琴棋书画,红袖添香,秦润会不会这些都不重要,许云帆也不需要他有什么闪光点,他只要秦润一直一直这么喜欢他,疼他,宠着他就好了。
之前因为生日的事,许云帆闹了一次笑话,待他生日的那天,秦润早早就忙活了,不仅为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还为他准备了另一份礼物。
秦润给他准备了二十份礼物,虽说不是什么精贵的玩意,不过是一些他亲手缝制的荷包、衣物、鞋子、腰带、外衣……可这些普普通通,不值几个钱的东西在许云帆看来却是同许父他们送的礼物一样,皆是无价之宝。
许云帆记得,那段时间,秦润食指上缠着一层布,他问过,可秦润却说是不小心割到了,明明不擅长女红,食指扎肿了都舍不得放弃,一针一线的为他备了二十份礼物。
礼物虽迟,但秦润还是把它们送到了许云帆手中。
以前许云帆不明白那些谈恋爱的兄弟是怎么想的,明明不会,却还要费那个心思去学怎么织围巾,这玩意,网上大把多,与其花这个时间来做这种事,不去拿这个时间去做点其他有意义的事不好吗。
如今收到秦润的礼物,许云帆才明白了。
像秦润这么好的人,哪怕身上没有在他人看来的闪光点,但秦润对自己的满腔爱意却是无人能及。
许云帆头脑不清的想,秦润就是好,很好很好。
他好喜欢秦润啊!
这么帅的男人是他的,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一想到这样,许云帆心都满了。
秦润端着一碗水过来,看到发愣的人,柔声问道:“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困了?我打水给你擦擦好不好?”
许云帆带着醉意的双眼看向秦润,歪着脑袋,答非所问,“你生气啦?”
第272章 可还记得她当年说了什……
“我生什么气?”许云帆这话问得莫名其妙的, 不过秦润很快就想明白了,他蹲在许云帆面前,与之四目相对, 一手抚上许云帆的脸, 柔声道:“我没有生气,因为我知道, 你不会要其他人, 一辈子只要我一个, 对不对?”
“对,”许云帆似是眷恋般的贴着秦润的掌心,像只猫咪一样的蹭了蹭,“对的, 我谁都不要,只要你一个,今天他们还给我介绍, 我都没有答应, 很是坚决的一一拒绝了呢, 你不要生气,以后等我做大官了, 谁敢再给我介绍人, 我就打他, 把他们都打走。”
现在他考了第一, 但终归还不是官,摆不了大架子, 要他是大官了,只需一句话,他们就得安静如鸡, 啥也不敢说。
“嗯,我都偷偷看到了,你做的很好。”
“既然我表现的很好,那有奖励吗?你有奖励要给我吗?”
“有。”
秦润笑笑,他知道许云帆想要什么,对他来说,醉酒的许云帆真的太好懂了,想要什么,都明晃晃的写在脸上,对方的眼中,此时此刻充斥毫不掩饰的渴望。
到了嘴边的玩笑在这份炙热的目光下,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了。
他跪在许云帆□□,目光灼灼迎上许云帆带着些许醉意朦胧的眸,勾着许云帆的脖子,迫使对方低下头。
唇齿相触间,许云帆心满意足,其他事,这会他是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秦润亲完了,许云帆喝了半碗水,被秦润伺候着洗了脸还有手脚,这才乖乖的上床睡觉去了。
刚躺下,许云帆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又起身,“孩子们呢?”
哦豁,这人终于想起几个孩子了。
秦润轻笑:“他们在外边玩呢,一个个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你放心睡,有我在呢。”
“嗯,辛苦我家夫郎了,来,亲一个犒劳你一下先再睡。”
坐在床侧的秦润仔细端详着许云帆的睡颜,心头的空缺被塞的满满当当,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真是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其实今天这种情况,早在秦润的意料之中,在京城,因着秦家,其他有这种想法的人也只得憋着。
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未必敢挖秦家的墙角,许云帆可是入赘,哪怕秦润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认祖归宗,可秦主君他们却带他出了好几次们,就这,按照秦家不纳妾的家规,谁敢开口做媒?
这种事难以避免,又非许云帆所愿,他心里不舒服是真,但却不能同许云帆这个无辜人发脾气,再说了,他也舍不得。
秦润幽幽叹气一声,俯身亲了许云帆一口,这才往晒谷场那边去。
齐修泽几人吃完饭,便将收到的礼金全部拿了回来。
哪些要退回去的,他们放在一边,哪些人不可交好的也被他们指给秦润看了。
徐致风抓了一下头发,“这其中的门道好深。”
要是他,只怕要两眼一摸黑了。
谢柏洲好笑道:“日后你就懂了,有的人一旦同其交好了,日后说不定就是一颗绊脚石,会成为拖后腿的存在,所以,收礼也是一门大学问呢,以后你也得学点。”
徐致风失笑道:“我还早呢。”
“不早了,此次院试,你不是说发挥的正常吗?”沈如溪记得徐致风考回来后,他们还聊过,徐致风说,难度确实不小,不过,有一些题型,许云帆之前有教过,总体上还是有点把握的。
“有点“,不过是谦虚的说法,一般人都会这么说,毕竟徐致风不像许云帆脸皮那么厚。
徐致风点点头,“后天就放榜了,旁的就不用多说了。”
想到那些富户争着要做许云帆的岳父,林萧然对徐致风揶揄道:“等你考上秀才,哪怕没礼收,但媳妇大概是可以娶了。”
说到娶媳妇,徐致风不由得皱眉,“我还不想娶那么快。”
“按我说,你这年纪也还小呢,虽说有些学子,就像云帆吧,十几岁就同夫郎举案齐眉了,家庭和睦,没啥烦心事,但其他人就说不准了。”倒不是谢柏洲自诩身份把人看低了,而是他做人不糊涂。
就算徐致风中了秀才,能娶到的媳妇,若是那些高门大户出来的人,徐致风凭什么认为,对方把女儿嫁给他只是单纯的因为他这个人呢?
对那些人来说,嫁女嫁哥儿,其实也是一种生意,是变相的拉拢。
别看这话难听,但这就是事实。
徐致风娶了人家女儿,日后真飞黄腾达了,少不了要拉岳家一把的。
想到这些,谢柏洲不由提醒,“等你考中秀才了,人家给你介绍媳妇,你小子可得擦亮眼睛了,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娶。”
徐致风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何顾笙身上,他的事,他们几个听秦润说过了,就因为儿子多了一条“尾巴”,他媳妇竟是要把小唯琛淹死。
这种事,对徐致风来说,难以接受,他小时候就是个哑巴,本就要忍受他人异样的目光,若是爹娘都容不下他,徐致风想,他只怕要跳河了。
他别的不求,只求日后能够遇上一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就好,容貌,家世,旁的他都不求了。
正因为这么想,回到家,徐致风得知竟有媒婆上门后,徐致风问道:“媒婆想给我说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