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见秦润漱好口,许云帆掏出从沈如溪那顺来的手帕给人擦拭嘴角,很是理所当然的说:“你是我夫郎,我还能嫌弃你不成?要是以后你生孩子了,我还要伺候你坐月子,如果你疼的下不来床,我还要给你端屎端尿伺候你呢,这有什么了?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你不是坐月子,平时的时候吐了还是怎么了,我能嫌弃你?你忘了,我可是个好男人来着。”
不舒服的秦润一下子觉得舒服了,秦润发现,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让因为许云帆一番话而疯狂跳动的心脏快速冷静下来,胸口处心脏跳动的声音好大,秦润甚至怀疑,许云帆会不会听到。
既然控制不住,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呢?
他就是喜欢许云帆喜欢的不行,会因为许云帆的几句话失控,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秦润没忍住笑了出声,探出身在许云帆嘴边亲了又亲,“云帆,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啊?好到我真的想把你揉进骨血里去了。”
许云帆被秦润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固定,任由秦润亲到满足了为止后,这才同秦润额头相抵,炙热暧昧的呼吸在两人之间缠绕,说出口的话生生破坏了这一似暧昧的绚丽:“你以前眼瞎是不是?居然今儿才发现我的好,你这迷人漂亮的眼是拿来干什么用的?”
“呵呵……”
秦润呵呵笑起来,狭长的双眼里都是笑意,肩膀因不甚剧烈的动作微微上下耸动着。
“你笑什么?”
吸了一口气,笑声平息后,秦润才道:“我笑,难怪当初秦大娘他们都觉得你这人靠不住,是个只会花言巧语哄人的小白脸。”
“什么?秦大娘这是……我哪里得罪她了?她居然背后给我捅刀子。”
见许云帆瘪嘴不高兴的样,秦润捧起许云帆的脸,眷恋的在他唇上落下一触即分的吻,笑道:“谁叫你嘴巴跟吃了蜜似的。”
“嘿,合着喜欢你,喜欢到说那些情不自禁,发自肺腑的话还是我的错了?那可怎么搞?”许云帆状似苦恼道,可与秦润对视的双眼却带着明晃晃不加掩饰的笑意。
秦润:“还能怎么搞?我说了,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八字不合也得是你了,你说还能怎么搞?”
许云帆低头不好意思的抿着唇,眸底的得意忘形几乎化为实质,“哎呀,我耳根子软,我夫郎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都非我不可了,我还能不要你不成?吐了那么多,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盛点粥来垫垫?”
“我吃不下,还有几天才能到沂平府呢?”秦润总算知道,为什么平时齐修泽四人不常回京城了,不论是坐马车还是骑马乘船都是一件磨人的事。
许云帆:“还有两天,到了沂平府,咱们坐马车就舒服些了,你要是忍不住就跟我说,我带你上岸。”
他们坐的船是齐家的商船,货留在船上,许云是一点儿不担心。
“没事,两天而已,我忍得了,对了,他们四个呢?”
“他们跟你一样,晕船的厉害,一个个在房里躺着呢。”许云帆幽幽叹气,一个个都不禁晕,船上的伙计各有各的职责,许云帆连个谈话的人都没有,无聊到半死。
早上从清河镇出发,下午时,船只在一县城停下了。
这不应该。
出发前,许云帆向齐修泽打听清楚了,如今他们这只船已经装满了货物,再装就该超载了。
而且,这是货船,并非商船,才半天时间,根本不需要靠岸进行补给,而且这会距离天黑尚且还有两个时辰,按照行船速度,完全可以在下一个县城码头停泊,可他们的船就是停下来了。
“船长,这是怎么了?”许云帆见船长居然出来了,不由问了一声。
船长挠挠头,一手指向码头上迎风飘扬的特殊旗帜,“我也不晓得,可我看到这个码头竖起齐家停船专用的旗帜,我也只能停。”
许云帆顺势看去,可他看的不是什么旗帜,而是在岸上站着的几人。
领头那人,一手曲于身前,一手背于身后,周身气势逼人,给人不怒自威之感,却又端的风度翩翩,儒雅凛然。
对方身上穿着裁剪得体的衣物,佩戴的饰物无一不精美,啧啧,许云帆已经不屑得用优美的词汇来做形容了,通俗易懂直白点的说,这人穿的同齐修缘一样,一看就知道精美贵气,价值不菲,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奢侈品。
再看这人的身后,站着的几个身着统一劲装的汉子,许云帆百分百肯定,这几个一看就是练家子。
第192章 撒泡尿照照自己
岸上那气质不凡的男人似乎也看到了自己, 对方眼睛一亮,随后打量起自己来,一副很是欢喜满意的样。
许云帆鼻孔一哼, 一个转身, 开头几步尚且走的稳重,没一会就跑了起来。
完犊子了。
许云帆百分百确定, 他被人看上了。
感到船只停了下来, 齐修泽忍着不适出来查看, 待看到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走来的人时,齐修泽揉了揉眼睛,一度以为自己晕的太厉害了,以至于都出现幻觉了。
如果不是出现了幻觉, 他怎么会在这地方看到理应远在京城的那位?
不说齐修泽当场傻眼了,就是在齐修泽身后出来的谢柏洲三人在看到来人时,脚步皆是一顿。
他们之所以出来看看, 也是因为许云帆跑进去时喊丫丫的说他被一个登徒子看上了, 那人一见他, 眼睛都亮了,对方还是个身份不简单的, 这可咋整?
换别人说这种不要脸极度自信的话, 谢柏洲他们听见了, 只怕要吐一口口水过去, 并让对方撒泡尿照照自己,可说这话的是许云帆, 就许云帆那张比之齐修泽、萧王爷还要更胜一筹的脸蛋,谢柏洲三人可不得出来看一下。
这一看,三人与齐修泽一样傻眼了, 几人习惯性的膝盖一弯,然,不等他们他们跪下,那位矜贵的汉子竖起手。
浅显易懂的手势制止了齐修泽四人下跪的举动,来人行至船上,将他们四人扫了一眼,“在外,你们几个就当我是前来乘船,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缚老爷,而不是九五之尊,更不用向旁人说起我的存在。”
缚青雩这话的意思就是,大家要装不认识了。
皇命不可违。
齐修泽四人只能回房。
许云帆发现,那位气质不凡的男人居然搭乘了他们的货船,自己再出现时,对方站在夹板上,看着两岸倒退的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出来对方都没发现。
许云帆去问过林萧然,林萧然脸色怪异的告诉许云帆,让他少自信一点,那人可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看上一头母猪都不会看上你的,人家多看你一眼,不过是单纯的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并非抱有杂念,你大可放心。
这话,林萧然说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可没两天,他不由得自我怀疑起来。
“那人是谁?你们认识?”
“有过一面一缘。”林萧然胡扯完不忘提醒道:“这人,他旁的事,我所知甚少,但我只知这人身份不简单,你切记不能得罪到他身上,否则我们也救不了你,还有,这人学识过人,你没事别卖弄到人跟前去,不然到时候就丢脸了。”特别是你小子日后还要考科举呢。
“此人这么厉害?”
“自然。”林萧然想,大晏朝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会是个草包?
许云帆放心了。
一放心就待不住。
看到夹板就这人一个人,许云帆闲来无聊,社牛症一上来,站在缚青雩不远不近,是一个适合陌生人聊天的距离,他咳了一声,装做在看河景的样子。
许云帆就喜欢跟很厉害的人打交道,不是该死的胜负欲作祟,只是单纯的好奇,这人厉害到什么程度才会让林萧然那般提醒他。
这人估计上面有人。
不然林萧然怕个毛线。
许云帆断不会将缚青雩的身份往九五之尊身上想,毕竟皇上那么忙,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呢。
就算人家微服私访也好,有事出宫也罢,放着舒适的马车客船不坐,做什么非得受罪跟他们挤这货船?
一声故作轻咳的声音,使得缚青雩右眉不禁一挑,适时的转过头,“小兄弟,又见面了。”
喔靠哦!
听听这充满磁性的声音,这嗓音,听的人耳朵差点怀孕了。
许云帆忍住掏耳朵的动作,浑身一个激灵,“你好啊朋友,你也是要去京城吗?”
“嗯,因为赶的急,只能动用一些关系拦下齐家的货船,不然等其他商船出发,得后天才能离开,我等不及了。”
这么说就通了
这人一看就是个雍容尊贵的,没点权反而说不过去。
“原来如此,俗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不知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呢?”
“我姓缚,小兄弟呢?”
“我姓许。”
缚青雩:“……原来是许小兄弟,许小兄弟是齐家三少的朋友吧。”
“是的呢,我跟齐修泽还有谢柏洲、林萧然、沈如溪他们都是兄弟,缚大哥可都认识他们几个?”
缚青雩颔首道:“认识,京城四少嘛,只要不是孤陋寡闻之辈,应该都认识他们几个,我比你大很多,你喊我大哥好像不太合适。”
“不会吧,你这么年轻,看起来也才二十几岁吧。”女人喜欢被人夸年轻,男人也是人,自然也喜欢听这种好话。
果然,缚青雩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脸,“真的?”
自打登基后,缚青雩是一刻不敢懈怠,每天奏折批到凌晨,就这样了,还得往后宫去交个公粮,否则,没几个皇子出来,大臣又该操心他是不是不行了,那帮大臣整天不知体谅他工作忙也就算了,还要催他开枝散叶,不行就多纳几个妃子。
每一天,缚青雩都累的够呛,可谓是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老黄牛都不如他辛苦。
缚青雩不是没照过镜子,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比两个皇兄还小几岁的他,怎么看都比他们还沧桑年老,他曾一度为此伤心难过过,毕竟就是男人,面对日渐衰老的容颜,再看其他好似容颜未老的同龄人,心里多少也不是滋味,更不用说,以前的缚青雩在京城的美男排名榜上也是占据一席之地的男人。
“当然,我这人最是老实,从不轻易骗人。”许云帆说的不假,他少有骗人的时候,但大多数时候,他骗的都不是人。
缚青雩自认自己老了,不过是因为心理原因,其实他本人看起来,还真不怎么像三十几岁的人。
“你小子很有眼光。”
“那是,我这双眼睛与其他人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我这双眼睛,特别善于发现美,别人看不到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看你就很俊,虽然与我比起来还差了一丢丢,但我长的什么样,你也亲眼所见了,所以,比我还差一点的你,已经把绝大多数的汉子甩出几条街开外了。”
好一个不要脸的人。
缚青雩闷声笑起来,果然,蒋岚方说的没错,许云帆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平时三句不离自夸的话,好像无论你说什么事,最后,他都能把话题一转,再见缝插针的夸自己两句。
笑完后,缚青雩一改方才的爽快,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变的愁容满面,似乎是遇上了什么困惑的事。
男人之间的情谊,有时候主打的就是一个莫名其妙。
这不,两人你捧我两句,我夸你两句,两人一下子就好了,就像当初许云帆与齐修泽他们认识不过几天就哥俩好,相见恨晚了。
许云帆犹豫了会,在见缚青雩对自己欲言又止的神色后,干脆趁了他的意:“冒昧问一句,看缚大哥好像有烦心事呀!我能好奇一下吗?你看我们都认识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聊聊,没准我能替你想想办法呢,如果是不方便对外人说起的事,你就当我没问过,也千万不要对我提起。”
主动打听他人的烦心事,着实不太好,但许云帆说话不失礼貌,不会让人感到冒犯。
至少在缚青雩听来就很舒服。
“我确实有一事不知该如何解决。”望着船前波光粼粼随着船只的前进荡起层层叠叠涟漪的河面缚青雩不禁然想到了当年那场令他彻夜难眠又大为震惊失色的水灾。
“哦?”
寻了个由头的缚青雩:“我有一侄儿,前儿被夫子考校,他夫子出了一个问题,问我侄儿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就是几十年前巴陵府水灾一事,在有限的物资提供下,要如何做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更多弱者的生命,以待物资援助到来之日?”
许云帆愣了一下,有点不可思议,“就这?”
“怎么了?”
“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值得你愁成这样?”
“简单吗?”缚青雩非常认真严肃的道:“你可知,当年因为那场水灾,北上的那批人,在恶劣的气候下,在饥寒交迫之下,死了多少妇人幼儿?你又可知,在灾荒年间,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在那段日子,多少人易子而食?吃人肉都是常事,在灾荒年间,要想保护这些人并非易事,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被她们视为顶梁柱的枕边人乃至爱子的汉子会在饥饿之下做出怎样毫无人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