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许云帆听着厨房里传来秦安稚嫩的声音,嘴角一勾,可在房门被打开时,许云帆上扬的嘴角迅速一平,脸上的笑意散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无尽的委屈可怜。
“怎么了?”许云帆背对着门口侧身躺着,秦润一进门只能看到蜷缩着身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身影,心都软了。
他坐在床侧,一手抚上许云帆的手臂,试图把人扒拉过来。
许云帆动都不带动一下,瓮声瓮气的小声说:“我现在很不开心。”
不开心?
这种情绪发生在极度乐观开朗自信的许云帆身上,秦润只觉得不可思议。
装,这人又在装了。
秦润眼珠子一转,故作疑惑,“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孙甜甜成亲时来了几个学子,他们说我……今晚修泽他们的话你也听见了,外头都在传,我能当上清风书院的夫子,是因为我以色侍人才换来的机会。”
“如今村里那些不知真相的,指不定要怎么编排我了,你呢,你怎么想,需要我向你解释或者发誓啥的以自证清白吗?”
一听这些话,秦润就知道许云帆做何故作这般装模作样了。
他轻笑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尾荡着一抹红,眼里更是盛满了欲望,“你对其他男人硬得起来的话,也许我还会信。”
秦润是知道许云帆的,这人之前可是号称钢铁直男,要不是自己,许云帆估计还得坚信自己喜欢女人呢。
见状,许云帆扭头,眉眼一挑,尽显风流勾人,“可是他们说我长成这样,不像是上面那个,所以,我硬不硬得起来,好像无关紧要吧。”
“然后呢。”秦润顺着他问,“你想说什么呢?”
许云帆咽了一口口水:“我觉得他们这是对我有误解,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暴击的伤害了,我需要安慰,需要证明。”
不怪许云帆如今一寻到机会就想与秦润亲近,主要是平时,秦润可以容忍他动嘴动手,却不允许他隔三差五在床上就来一次,只因许云帆之前随口一说,年纪轻轻搞太多了容易肾虚,会对身体不好。
秦润不知许云帆说的是真是假,他脸皮薄,不好意思去寻大夫问个真假,但许云帆在不装的情况下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信。
事关许云帆的身体,秦润是万万不敢让许云帆胡来了,年轻人容易冲动,有时做事会不顾及身体,秦润是知道的。
已经有几晚了,许云帆没真的吃过肉,但怎么着也算沾了点荤腥,一连几晚吃素,哪里受得住。
秦润叹了一口气,汉子果然都差不多,哪怕是许云帆这样的小仙男也不能免俗,“今晚可以,之后几天不可以了,记住了吗?”
“为什么?我们隔三差五才来一次,这样的频率不算纵欲过度,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的。”
“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秦润脸上漫上一层红晕,俯身在许云帆上方,眼里带着道不清的压迫感,“等我们成亲吧,成亲后,你会满足我的对不对?”
这句话,莫名让许云帆有种浑身一寒的感觉,很快,意识到自己被吓到了,许云帆恼羞成怒,双手搭在秦润肩上,一个‘反客为主’把秦润压在身下,“当然,这是我身为夫君的义务不是吗,我这么厉害,总不会饿着你的,本少还是头年轻力壮的大黄牛呢,你尽管来,看看会不会把我这头黄牛累死。”
秦润:“……”
秦润哽了一下,他不知自己的那句话误导了许云帆说出这番话,他的意思是,成亲当晚,他们会合二为一的事,而不是……他欲求不满。
许云帆想哪去了?
以前那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男去哪儿了?
京城。
萧衡之坐着马车,走走停停,终于在几天后回到京城。
一回京,萧衡之别的没干,直奔书房整理了一批书籍出来,又特意让人去寻了太子太傅拿了些东西,这才一道让人秘密的给许云帆送去。
回京第二天,萧衡之还特意出府,在各大书店挑选了不少书,路上,萧衡之注意到景家似乎很热闹,一问之下,萧衡之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久久没能回过神来,最后,萧衡之是怎么回的府他都不记得了,满脑子都是景家的事。
当许云帆收到这些东西时,脑袋瞬间就大了。
他知道,古代的科举并非易事,科举内容也不是寻常人想的那般,考来考去,无非就是写个文章做两首诗就完事。
真正的科举考试,算术、律法、策略、民生、军事等等哪一样皆可涉及,可谓是繁杂任重。
有的学子能不能考上,有时候也得看运气。
为什么这么说,要是参考当年,考题过偏,学子未曾涉及过,答不出来,其他科目答的再好,有时候也是白瞎。
许云帆翻着萧衡之整理出来的资料,发现有的考题确实有点意思,例如有关河道的治理,给出一些相关数据后,题目大概是这样问的,根据当地地形,水文以及防洪要求,堤坝如何建造?就近取力,在不影响民生条件下,各县抽取多少徭役,需耗时多长方可完成此项工作?
就这一题,涉及的知识点已经不仅仅是算术题的范畴了。
还有一些更偏的题目,这些题目不仅偏,答题时,需要考虑的事还不少,比方说,这般答,圣上看到了会不会觉得可行?
要是答的不对,圣上一怒,会不会给你吃板子等等,总之,答题时还得揣摩出题者出此题的用意,反正就是烧脑的很,这种题,一个不甚,便能刷掉百分之九十的考生了。
许云帆看题看的烧脑,干脆将其扔到一旁,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反正现在天大地大都没有秦润过生辰的事大。
十八岁成人,秦润这生辰,许云帆必须给办好了。
萧衡之压根不知道,自己腆着脸好不容易寻太子太傅寻到的资料被许云帆压了箱底,自认了义子后,萧衡之人都美了,以前看起来病殃殃,好似心灰意冷,活如傀儡的人,如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得知萧衡之回京了,缚青雩即刻让福公公给萧衡之送了几样补品过去,嘴里还念叨着:“混账玩意,一个个的,都不让朕省心,这是想让朕英年早逝不成?”
“皇上~”福公公吓的够呛,“皇上怎能说这种话,国师大人可说了,皇上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国师大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可谓不厉害,他说的话,绝对错不了。
说到国师,缚青雩头更疼了,幽幽呼了一口气,“你去吧。”
这意思显然是不想继续说了。
在福公公胆战心惊离开后,缚青雩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嘴里念叨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怎么就……朕能用的猛将真的太少了。”
少到,在萧衡之“废”了,抱着活得一日算一日的想法不问他事,秦斐俞“不务正业”一心放在寻回孩子的事上,国师当年因算误不知去向后,缚青雩能与之谈心交托重任的人好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让人压力倍增。
萧衡之身体不好,缚青雩哪敢麻烦他?
秦斐俞就更不用说了,身为哥儿,替大晏朝镇守边塞数年,受了其他哥儿不曾受过的苦,吃的那么多不能言说的苦头,如今孩子不见了,缚青雩帮不上其他忙,但也不能拖后腿不是。
至于国师?
说到国师,缚青雩有时候都不得不怀疑这人的真正实力,可之前,国师确实能够精准预测到了各类自然灾害,雪灾,蝗灾等他都算到了,正因为他的提前精准推算,先皇才能做足了准备,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可就在十几年,国师竟然算出了大晏朝会有灭国之险,先皇连忙询问,可最后国师旁的没说,只告诉先皇,大晏朝灭国的危机可解,但他必须要找到那个人。
言外之意就是,那个可扭转大晏朝灭国危机的人在哪,姓甚名谁,国师其实也算不出来,先皇追问过,可国师皆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态度,说话也是模棱两可,隐晦莫测,被问多了,有时便会高深莫测的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三年前,国师曾出现在京城,还回来过一次,也是那一次,国师笑呵呵的告诉缚青雩,那个人出现了。
可过了几个月,国师再次回京,面色灰败颓然,全然再无之前的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缚青雩见国师这幅生无可恋的样子,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一问才知道,国师之前算差了。
过来的人不是那个人,那个人还未过来。
“过来”这两字,缚青雩理解的不是很透彻,什么叫“过来”?从哪来?
如果国师说那个人出现了,缚青雩还能理解,可这个过来,缚青雩只能猜测,没准这人是领国人呢。
天下之大,要想找到国师所说的那个人,谈何容易,没看到国师离京这么久了,还是一点线索没有吗。
哎。
有时候缚青雩都在想,国师是不是跑路了,可一这么想,未免又觉得自己不太仗义,没良心。
另一头,萧衡之得了补品,笑吟吟的亲自送福公公出了府,这可让福公公受宠若惊,“萧王爷,您不用送,咱家自个回去就好了。”
萧衡之捂拳抵唇咳了一声,“无碍,我也不可能整天都坐着躺着,皇上近来如何了?”
“回萧王爷的话,皇上进来挺好,就是……”福公公知道,萧衡之同缚青雩关系好,背后称兄道弟的,但事关皇上,福公公难免有所顾忌。
不用福公公再说,萧衡之便道:“右相那个老不死的又催皇上扩充后宫了?”
福公公讷讷的不敢说话了。
他能应吗?
应了岂不是就等同于与萧衡之“狼狈为奸”,背后辱骂一国右相是老不死的吗?
萧衡之嗤笑一声,“你不用说本王也能猜到了,你且回去同皇上说,近来两个王爷似是悠闲得很。”
前几天他回到京城,缚青胥、缚青昀来看他了,见面就是对他一通打量,阴阳怪气的说:“哟,这段时间不见你人,我还以外你早凉在京外了,没想到你还好好的呢,哎,本王说你是不是没点自知之明?偷偷摸摸离京,本王看你是想早日做孤魂野鬼去。”
古人讲究一个落叶归根,哪怕是战场上的士兵为国捐躯了,有条件的,都还要想方设法把尸体运回故乡,老一辈说了,落叶不归根,死去的人是要做孤魂野鬼的。
孤魂野鬼得多可怜?
至少回到祖籍地,哪怕到了下边,好歹还有个认识的,不用死后依旧四海漂泊,孤苦无依,离家千里,生前回不了家,死后依旧寻不回归家的路。
缚青胥兄弟说话难听,但其中的关切之意,萧衡之不是没听出来,可他依旧火大,暗戳戳的想法子报复回去,这会机会来了,自是不可能错过。
送完福公公,萧衡之方想转身,不曾想眼角一扫,见到了方家小少爷。
方家小少爷,乃是方太师膝下唯一的哥儿,上头几个兄长皆是汉子,方小少爷还是方太师努力多年才得到的唯一一个小哥儿,方家自然对其宠爱有加。
这位方家小哥儿,名叫方子汐,按理来说,这样的哥儿,早几年就该成为京城各家族少爷求娶的对象。
前几年也确实如此,方家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踏破了。
但方太师方母两人皆以方子汐还太小,他们夫妇舍不得,想把孩子留身边多待两年为由拒绝了媒婆的说亲。
如今方子汐二十出头了,按理来说,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但如今却少有人敢上方家提亲。
无他,方子汐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如此也就算了,方子汐还生了一个生父不详的孩子,这些年,不知方子汐当年到底遭遇了何事,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说直白点,就是脑子好像不太正常了。
一个带着孩子的哥儿,一个不知遭遇了何事,回京时整个人落魄且狼狈不堪还大着肚子的哥儿,也许有的人会看在方太师以及方子汐比之其他哥儿更胜几分的容貌愿意娶他。
但也因为方子汐背后有个疼他的太师爹,谁敢让方子汐做小做妾?
第188章 特殊日子
另一方面, 能得到方太师认可的人,家世又会差到哪去?
既然不差,人家又岂会心甘情愿让方子汐一个带着孩子的哥儿做正房?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总之就是一句话, 娶了不甘心, 不娶又舍不得放弃同方家成为亲家的机会,有的人也曾不介意方子汐的事上门提过亲, 但方子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无论提亲的对象是什么身份家世, 他是死活不愿意嫁。
方子汐这人,长的比之蒋云深更增两分姿色,是京城少见的漂亮哥儿,萧衡之早前还想过替萧霖去问问, 不过后来发现方子汐要真跟自家侄儿在一块,那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萧衡之最后还是歇了心思。
如今见着人, 念着同方父的交情, 萧衡之特意上前几步, “方小侄这是带小孙孙出来逛街了?”
萧衡之年纪不大,但辈分大着呢。
方子汐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 这孩子白白胖胖, 五官精致小巧, 鼻梁高, 眼睛大,小粉唇水润水润的, 不难看出,这孩子长大后有多了不得,会勾走多少姑娘哥儿的芳心了。
方子汐抱着儿子朝萧衡之问了好, 这才低声嗯了一声,“我带宝儿出来逛逛,顺便买些吃的。”
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