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许小子,哎呀,你得了,赶紧回吧,天黑了都。”李慧爹这会真是觉得许云帆欠揍了,这大晚上的吃饱饭不在家歇息,跑着凑什么热闹?
这是嫌还不够乱吗?
许云帆偏不回去,“饭后走一走,长寿九十九,我来散步的,这路又不是李家的,我还走不得了?我就不回去。”
这话可把李氏的气的够呛。
真当他们眼瞎不成。
村里那么多路,去河边可以散步,往东可以散步,往哪都可以,可他为啥偏偏往李家这?
说白了,这人无非就是想过来笑话他们。
“许小子,你是不是欺负我们李氏没人能压得住你了是不是?”一些个李氏的中年汉子怒的双目赤红,许云帆太过分了,他这么做,就是断了他们李氏的希望。
“哟,我好怕怕呢。”许云帆瘪瘪嘴,贱兮兮的笑了起来,“哎,李云飞这个下场叫什么,你们不知道啊?他这叫活该啊,这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而已,你们且去打听打听,此事,我许云帆何错之有,还想压我?你们怕不是想被我送上天就来压一个试试,今儿,我就放话在这了,你们李氏的人,要是敢对我小秦家的人动手,我绝对不会轻饶,不管是我还是润哥儿,亦或者是我两个小舅子,但凡他们出了点事,我这人大少爷脾气,向来有仇必报,到时候别的不想,肯定第一个拿你们李氏的人动刀,我许云帆如今虽不是什么有身份地位的人,但在镇上也认得些个人,我不会在村里搞你,但你们要是得罪我,一旦出了这个村,你们要是断条腿或者断只手的,那就不好说了,当然,你们也可以报官说是我做的,但凡事都得讲究一个证据……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氏的人还是不少的,许云帆也是担心哪天他不在了,李氏的人会报复他两个小舅子,到时候,他哭都没地哭去,只能过来放狠话了。
这下子,本还对许云帆放狠话的汉子哑巴了。
许云帆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居然公然威胁、恐吓他们。
但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有用。
是了,他们怕了。
许云帆如今生意做那么大,在镇上开的铺子生意那么好,已然是动了其他甜品铺子的利益,可为什么没人敢去闹事?
想来许云帆是认识了什么人,或者就是上头有人罩着,身边也有一群说得上的话的人。
平时那些个赌馆里的打手把人手脚打断,你去报官了有什么用?
人家又不是没有脑子,就算你没错,人家都能给你找个罪名来。
他们老百姓拿什么跟人斗?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把李云飞看的这般重,若是李云飞日后有出息,那他就能罩着他们,谁还敢欺负他们?
但如今李云飞眼瞅着似乎“废”了,许云帆又这般霸道,他们真惹不起。
其他过来凑热闹的秦、孙两氏人也从村长还有孙武等今天去书院的几个汉子口中听说了李云飞被开除的事,这会李氏的人居然敢瞪许云帆,他们可不乐意了。
“你们李氏的人是不是从根上就坏掉了?许小子有什么错?要不是李童生乱说话,那什么,口什么没有拦着,他会被院长开了吗?”
“就是,真是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儿子,好的不学偏要学坏的,我看呐,这事要怪就得怪你们说话没个分寸,平时就爱乱传是非,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吧!”
屋外秦、孙两氏受过许云帆恩惠的人七嘴八舌的怼着李氏的人,李氏那几个平时嘴巴厉害的妇人被怼的毫无招架之力。
里头的李云飞脸色阴沉,待听到他们把他在书院的所作所为又给说了一遍后,备感丢脸的李云飞恨不得原地升天,当听到秦氏今日去往书院的汉子将他在清风书院,不过只是丁班学子的事说了出来后,其他不知此事的李氏人瞬间又安静了。
安静过后,方才喊丫丫说李云飞有望考中秀才的妇人喃喃道:“怎么可能?就算如此,他也是清风书院的学子,他夫子说了,他有希望考中秀才的,你们敢得罪未来秀才公,到时候要你们好看。”
“呸,他能不能让我们好看我不知道,反正现在我们只知道,你们“好看”得很。”
“哎呀,你们不知道吗,人家夫子之所以会这么说,是不是为了给李童生信心尚未可知,你们也甭说什么他夫子喊他下场就是他有把握的事了,也不想想李云飞今年多大了,进清风书院多少年了,换其他学子,指不定早去考了,人家当夫子的,难不成会傻到自己学子要下场了还会说那种丧气话?那肯定是要往死里夸了。”在清风书院上工的秦三平时干活得空了就会听学子们聊天,久而久之,这科举的事,他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
这下子,众人哗然。
屋里头的李云飞再次被人揭了老底,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喷的有半米高。
李婶同她儿媳妇在外“对敌”,李云飞活活被气晕了他们也都不晓得。
外头许云帆拉着两个小舅子寻了个地方蹲着,出门前,许云帆特意让秦安小野把之前秦大娘给他们做的小布袋带上,许云帆往布袋里装满了爆米花,这会一大两小蹲在边上,爆米花吃的咔咔响,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听到好笑地方,许云帆乐的嘎嘎直笑。
他那模样,李婶等李家人见着了,真真是恨不得一石头砸死他,奈何,他们只能想,都不敢真动手。
今晚的大梨村热闹得很,很多吃完了饭听见动静的都过来看了,原本只是吵李云飞同许云帆之间的事,吵着吵着,几十年前的事都被翻了出来。
许云帆听着他们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引发一场大战,不由咂舌。
古时候的村子,少有人外出工作的,不像现代,青壮年基本都外出务工了,留在村里的,无非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村里一点都不热闹。
大梨村人多,平时就挺热闹,但今晚更热闹了,吵的跟集市似的。
秦润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其他人同李氏那边的人吵得不可开交,就他家汉子还有两个弟弟蹲在一旁,爆米花吃的咔咔响,热闹看的爽歪歪。
许云帆不时往秦安胸口前的布袋掏一把爆米花,吃完又掏小野的,讲究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见到秦润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这家伙还冲人甜甜一笑,“润哥儿,你来啦,快,快坐下来,他们吵的可有意思了。”
秦润:“……”
有意思你个屁股。
秦润有心想说,我再不来,就怕待会你们仨被人群殴都不晓得为啥。
那一刻,秦润都在想,如果不是许云帆给秦氏人那么多活干,指不定这会他们仨要被群殴了。
秦润赶忙把不让人省心的三个家伙拉回去。
“哎,人家都还没散了,咱们回去那么快干什么。”许云帆颇为恋恋不舍,不时扭头往后看,可惜秦润拉着他的手往家带,他回不去。
秦润深吸一口气,“已经很晚了,我们得回去休息了,你忘了吗,明天杨家要办席,你不是说你要去的吗,明天我得带人去镇上买东西,晌午估计不能回来,你能不能带安哥儿他们一块去?”
许云帆之前同秦润说了要建油坊的事,秦润忙完了其他事,最近开始一一落实油坊的事了。
至于杨家办席,这个杨家,自然是杨皓期家。
开堂那天,杨杏爹去了,在刘天被押下去后,杨杏爹哭的哽咽,当场就给许云帆跪了下去。
许云帆替杨家据理力争,不仅让刘天坐了牢,还替杨家争取到了六十两的赔偿金。
杨家人对他感激涕零,看着杨杏爹沧桑的面容,许云帆却很不好受。
本来杨杏的丧席,他是不用去的,但之前听闻因为杨杏的事,杨家很多亲戚都对杨家避如蛇蝎,生怕惹火上身,就是村里人也没几家敢去帮忙。
许云帆得知此事,决定送佛送到西了。
其他学子听闻这事,也问过许云帆他去不去,许云帆要是去,他们一起去,人多了,场子不就撑起来了么,身为同窗,他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
如今刘天下了大牢,杀人偿命,刘家的人就算要报复,也得掂量一二,他们去了,其他人见着了,知道他们同杨皓期的关系,只要他们权衡一二,自然不会再对杨家避如蛇蝎。
“嗯,你忙我就带他们去,多两个孩子而已,润哥儿,你明儿出门前留我点银子,不然我没银子去吃席了。”
许云帆可是个好男人来着,平时赚的钱上交了大部分,身上基本没怎么留。
第二天,秦润出门前将一两银子留在了床头的柜子上,照例还是做好了早饭才出门。
吃过早饭,许云帆带着两个小舅子就往杨家村赶。
方到村口便瞧见了十几个学子早已经等候在那了。
丙六班当然不止这么些人,今天能来的都是休沐不回去的学子,其他回去的学子便托他们帮带份子钱。
反正来这么多人,大抵也够了。
十几个身穿锦衣的年轻汉子站在村口,杨家村的村民一个个都过来瞧了,却没人敢上前搭话。
没办法,这帮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人,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但这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第146章 撑场子
杨家村村口。
十几个颇具文人风骨的年轻汉子扎堆在村口, 吓得杨家村村长顾不上一把年纪了,哪怕身子骨不利索,跑他都要跑过来瞧瞧, 生怕怠慢了什么贵人。
村长还没匆匆赶到呢, 许云帆带着两个小舅子先到了,还离着几米远, 秦安便指着前头, “哥夫, 是叶哥哥还有林哥哥他们。”
“嗯,哥夫看到了。”许云帆方到,叶辰十几人赶忙行了个礼,向许云帆问好。
“许夫子, 皓期家是往哪走呢?”叶辰他们虽是杨皓期同窗,却不曾去过杨皓期家里,自然不知杨家在哪。
他们同杨皓期关系不算太亲近, 此前又各忙各的, 纷纷为十月份的院试做准备, 同杨皓期也就是个点头之交,但许云帆说了, 他们这个班的学子来自于五湖四海, 能够相聚在一起, 成为彼此的同窗, 那就是缘分,今天能来的, 他们便都来了。
许云帆上次来了一次,还记得路,“走这边,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我们是租了马车过来,到了村口才让人回去了,下午再让他们来,毕竟七八辆马车的,只怕也没地方停。”
许云帆一酸,看看,他这夫子混的都还不如学生了。
一大早,他就靠两条腿走过来,哪能快得了人家坐四个轮的。
不待许云帆继续酸,杨村长已经赶到了。
也许,光看其他学子,杨村长还得担心这帮人来干什么,但见到许云帆,杨村长一下子就把人给认出来了,“许夫子,你来了。”
开堂那天,身为村长,又同为本家,杨村长让自家儿子赶了牛车载着他同杨杏爹他们一块去的县城衙门,在路上时,他从杨杏爹口中得知,杨皓期的夫子要帮杨杏翻案呢。
当时,杨村长还觉得这事可能办不成,哪知……果然,这人呐,还真不能以年龄论本事。
也因此,杨村长对许云帆这个小汉子记忆深刻。
“杨村长。”许云帆同杨村长问了声好,这才用手扫过身后的一众学子,“这都是我班上的学子,也是皓期的同窗,今儿杨家丧席,正好赶上书院休沐,我们几个得空,便过来了。”
“哎,那感情好,你们能来,皓期那小子肯定高兴,杏儿的事,真是多亏许夫子帮忙了,要是没有许夫子……”
杨村长不傻,自然听出许云帆话里的意思,当下,他那个感动啊!
刘天下了大牢,可俗话说得好,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刘家这些年靠着刘师爷可没少赚,杨家逮着刘家不放,还把刘天叔侄送了进去,刘家能不对杨家记恨在心?
因着这层顾虑,之前还巴结杨家的人纷纷对杨家避而远之,杨杏今儿的丧席,来吃席人虽不少,但真心想来的并没有多少人,不过都是碍于面子不得不来。
要不是杨村长在村里还有点威严在,挨家挨户亲自上门喊人过来帮忙,若不然今儿这丧席,靠杨家几家亲戚,只怕都开不起来。
老话常说,‘喜事要叫,白事必到’,杨家连个来帮丧的人都没有,其处境可想而知。
许云帆众人被杨村长领着往杨家带,杨家那头吃席的众人也都看了过来。
乍然见到十几个身着锦衣,一身书生气的年轻汉子过来,原本坐着吃席的人都站了起来,莫名感到紧张。
没办法,在村里突然见到这么多学子,哪个村民不好奇?
杨杏爹被人喊了几声,“杏儿他爹,你们快出来,那帮人是不是来找你们的?我看村长把他们带往这边来了,你们快出来看看。”
真心过来帮忙的一位婶子左右两手各端着一碗菜,都来不及放桌上,赶忙先过来喊人,生怕杨家人怠慢了来人。
杨皓期他们出来一看,眼睛顿时瞪的老大。
昨儿,杨杏爹是真心实意喊许云帆过来吃席的,回到家后,他也知道,许云帆过来的可能不大。
人家只是杨皓期的夫子,自然没必要过来,来了,对许云帆来说,反而麻烦。
之所以喊许云帆来,倒不是杨家想多要份份子钱,而是许云帆帮了他们杨家,那就是他们的恩人,对他们来说,这关系必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