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之前他公公过来说过,要是方大方二再敢去他们秦家闹,他们便不客气了,要是不想方家村日后出不来一个读书人,他们尽管来闹试试。
这番话,在方家村的人听来,简直就是搞笑。
也不知道秦木哪来的脸说这么大的话,他敢说,他们听了都替他臊的慌。
就丢脸。
让他们方家村出不了一个读书人?
哟,听听,秦木这口气这么大的,这人咋不上天呢?
真是癞/□□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秦木这话,就放他娘的狗屁。
秦家人算什么东西?
祖宗八代都是地里刨食的庄稼汉,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要权势没权势,啥也没有,秦木哪来的本事让他们方家村的书生郎断了求学门路?
要是秦木他们有这么厉害,三房那小子被人打断腿时,他们为啥子还要忍着,憋着,连告官都不敢。
这秦木也是可以啊,本事不大,口气倒是可以啊!
方家村两个求生听到这话,不屑嗤笑道:“断我村学子求学路?好大的口气,当真是不知所谓,叔婶伯娘们,你们莫怕,此人不过是口出狂言,大言不惭,根本不足为惧。”
方大方二哈哈大笑出声,笑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叔,你别逗我们了成吗?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屁孩吗?那么好吓唬,你以为你是谁啊!是咱们清凌县父母官还是那学院院长,亦或者是私塾夫子啊?你有什么本事断我村学子的前程?吹也不是这么吹的好吧,至少你吹的贴近实际一点,我们估计还能信。”
被方家村的人包围,听着他们一声又一声的嘲讽、嗤笑、不屑,秦木气的浑身发抖,为证实自己没有吹,秦木怒道:“我家侄儿的上门哥婿可是个有学问的,日后是要去清风书院担任夫子的,你说他有没有这个能力?”
第114章 干他丫的
许云帆, 被秦润一个丑哥儿捡回家身无分文的汉子,方家村的人不认识他,难道方翠翠还不认识吗。
“爹, 你咋能拿这种话来骗人呢?那许小子, 连个秀才的身份都不是,他能去清风书院当夫子?爹, 你脑子没进水吧?”
方翠翠翻了个白眼, 又说:“爹, 您不知道吗?且不说清风书院那种地方,就是镇上的私塾夫子,人家最差的都得是秀才出身才有资格当夫子的。”
许云帆一个海外来的汉子,一穷二白, 连去镇上买块肉的钱都得让秦润去找秦家借,这人要是个秀才,就凭秀才的身份, 一个月能有五斤精米还有百来文铜板领取, 何至于还连一顿精米饭都吃不起?
原本听秦木的话, 其他方家村的人还有点顾虑,心生犹豫秦木说的是不是真的, 可在听了方翠翠以及两个学子的话后, 方才的顾虑、忌惮顿时烟消云散, 心算是彻底稳了。
也正因为他们心稳了, 才招惹到了不该招惹,本可以不得罪的人。
方大同方二气秦一这么久了还不去他们方家请罪, 把方翠翠接回去,一怒之下,带着几个方家村的汉子就给闹上了门。
大蛋他们在家时, 秦二媳妇秦三夫郎护着三个孩子根本护不过来。
那边秦大伯同秦木一把年纪了还被几个汉子踹翻在地,连续几脚直往腹部踹,没两下人就起不来了,只能躺地上哀嚎着。
秦二护着媳妇跟弟妹,也没少挨棍子,后背被方家村的人砰砰就是几棍子。
方家村不大,就二十户人家,家家姓方,大家伙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因此,秦家人不去接方翠翠回来,只要方大一叫唤,那这事便是整个方家村的事了。
也许有的人会说,方家村的人怎么敢这么嚣张?他们不怕秦大伯报官或者大梨村秦氏的人去讨公道或者日后方翠翠回了婆家受尽白眼欺负吗?
对大晏朝的百姓来说,若不是闹出人命,少有人敢报官的,毕竟见了来收粮食的衙役他们都怕的不行,更何况是见官老爷了。
有的人家,就算闹出人命了,碍于对方的势力,他们不仅不敢报官,还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对着敌人低头哈腰做狗样。
秦氏的人,可以说,一个出息的汉子都没有,全族就没一个读书人。
至于方家村就不一样了,他们有两个读书人呢,就凭着这一点,秦氏的人敢去他们方家村闹一个试试?
以后要是他们村的两个书生有出息了,秦氏只怕几代人都出不了头。
因此,秦氏这边的人,思虑再三,他们要是不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那便去帮秦大伯他们一家吧。
再一个就是,方家村的人横啊,有的汉子,就跟方大一样,不讲理的,谁拳头硬谁就是王道。
这年头,老百姓怕当官的,自然也怕那些二流子。
当官是有官职在身,他们怕说话得罪人,但人家至少还会讲道理。
但是那些个小混混、二流子,他们讲啥理?
你要是得罪他们,人家三天两头就能上你家闹一顿,闹得你鸡犬不宁,无论你是去镇上做什么买卖,人家都能把你生意搞砸了,要是家里有个读书人或者小汉子,那更惨,他们会盯着你,只要你敢天黑出门了,对方一棍子下去,腿都给你打断,总之这帮人为了折腾你让你怕,什么事做不出来?
因此,老百姓对这些肆无忌惮又无所顾忌的混混会那么怕,正是验证了那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老百姓对这些混混是又气又恨,偏偏还拿人家无可奈何。
方家村就有几个混混,偏偏人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人家在镇上还认识了几个兄弟,要是一招呼起来,那就是一帮的汉子,谁敢得罪他们哦。
方家村人少,因此,为了不被其他村欺负,人家自然懂团结的重要性。
今儿他们敢来闹,就不怕日后方翠翠在婆家讨不到好。
相反的,今儿他们来闹一场,让秦家的人知道方翠翠娘家人不好惹,日后,秦家人只会供着方翠翠,更别说还敢给她脸色看了,这便是所谓的敢怒不敢言。
秦大伯一家,无论男女老少,一个都没逃过方大他们的拳头、巴掌。
大蛋二蛋他们小,可方大方二要是晓得什么叫心软,什么叫不打小孩,他们还能当着孩子的面对秦家人大打出手?
方翠翠回去说了,大蛋二蛋就是只会打报告的小讨厌鬼,吃他们两口鸡蛋,这俩孩子便去同秦大娘他们告状,简直是讨厌死了。
可方翠翠也不想想,这种事还用两个孩子去打报告?
秦大娘都不晓得有多少次看到方翠翠偷吃鸡蛋了。
因着自家小妹说过两个孩子的坏话,见到大蛋二蛋哭哭嚷嚷的,方大不由得心烦,气火上头,直接就给了两个孩子一人一巴掌,直接把人打倒在地,嘴角滴血。
这不,早上被打了一巴掌,这会已经是傍晚了,大蛋二蛋脸上的巴掌印还明晃晃的,昭示着今儿他们的小脸蛋刚吃了一巴掌。
秦大伯他们都伤的起不来,家里鸡鸭要喂,大蛋二蛋便出来找点野草回去。
被秦安问到了伤心处,大蛋二蛋呜呜的哭起来。
秦润的鸡汤还没炖好,许云帆还没喝到心心念念了一下午的鸡汤,他在手把手教秦润怎么做辣椒酱。
因为放的调料多,整个厨房弥漫着一股独特诱人垂涎的香味。
这股香味是秦润之前不曾闻到过的,又刺鼻又香,最主要的是,里边还放了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油炸过的碎肉还有花生。
许云帆将熬制好的辣椒酱装到大罐子里,“以后食堂卖酸辣粉或者卖粉了,这些辣椒酱就用上了,到时候我再去定制一批小罐子,方伯伯那儿的辣椒多,我们还可以卖辣椒酱。”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忙着手里的事,辣椒酱全部装好罐子后,许云帆刚坐下准备美美的喝一碗鸡汤开开胃,院门外突然吵吵嚷嚷起来。
“哥夫,大哥,快出来。”
“呜呜呜……”
“啊啊啊啊……”
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孩子怎么哭了?
意识到自家两个小叔子可能被人欺负了,许云帆哪还顾得上喝鸡汤,直接把碗一放,大长腿一冲。
“怎么回事?”待看到大蛋二蛋脸上的巴掌印,许云帆只觉得一股名为愤怒的火气直冲天灵盖。
他奶奶个腿的,谁敢打他的小弟了?
“谁打你们了?”许云帆方一打开门便看到哭的直打嗝,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大蛋二蛋,两个孩子的小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由为显眼,让人一眼便能瞧见。
听到哭声,秦润赶忙出来查看,他蹲下问大蛋二蛋,可两个孩子哭的直打嗝,说话断断续续的,让人根本听不清楚。
倒是一旁的秦安将大蛋二蛋被打的原因说了出来,末了拉着许云帆的裤腿,眼泪汪汪的让许云帆替他们报仇,“哥夫,大蛋二蛋被人欺负了,你要替他们做主啊!”
许云帆:“……”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反派台词。
“好好好,哥夫先去大蛋家看看,安哥儿,你先带两个蛋进去吧,厨房里有饭有鸡汤,你跟小野陪他们吃晚饭,哥夫同你大哥去看看。”
秦大娘他们才回来不久,听秦安说的,秦大伯一家板凳桌椅被砸的砸,锅碗瓢盆都无一幸免,秦大伯几人这会还伤着,秦大娘他们回到家,估计有得忙了,哪里还顾得上做晚饭啊!
许云帆同秦润过去的时候,秦大娘家的院子果真是一地的狼藉,同时秦氏的人一个个面上怒气冲冲,有的小汉子双手叉腰,气的直接把脚下的碎木板一脚踢飞,嘴里骂骂咧咧。
有的小媳妇小夫郎就更厉害了,嘴巴一张一合,没一会便把方翠翠一家祖宗十八代挨个都问候了一遍,那唾沫横飞的样子,让许云帆见了都怕。
就对方这张嘴,日后只怕也得是村里的头号情报员。
杜子涵挤到前边去,好家伙,秦大娘家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夸张一点,也不知道秦大伯一家当时是瞎了哪只眼才会同方家这样的人家结为亲家,看看,现在这闹的。
身为半个秦氏人,这种时候,孙武哪能置身事外,回到家没得歇口气呢又被周阿叔催着赶紧去镇上把秦一喊回来。
院子里,秦大有几个见许云帆来了,有点傻了吧唧的站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好似很好奇似的。
至于秦润,则是进屋去看秦二嫂他们的情况去了。
站在许云帆身边的汉子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说着话,好似轮流发言,一个个的来。
站在许云帆左手边的秦大有怒气冲冲的道:“大家听我说,方家村的人为何敢来我们秦氏这儿欺负人,是因为他们力气大还是怎么样?”
说完,见许云帆还有点不明所以,左右摇头,也不知道在看啥,不由得推了他一把,“云帆,到你了。”
许云帆:“……”
不是,这种时候还要搞这种仪式感的吗?
察觉到其他汉子都看了过来,不得已,许云帆大声说:“不是的,是因为他们团结,不对,团结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不恰当,用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更合适一点,总之,你们只需要知道,他们敢来欺负我们族人,他们敢那么嚣张,是因为他们一家有事百家帮,而我们不一样。”
许云帆这番话,秦老是赞同的,他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家庭,不可能为了族人不顾自家,但方家村可以做到的事,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秦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们总有各种各样的顾虑,因为人都是自私的,是利己的,一旦做某件事可能会损害到自身利益,只要是个聪明人他都不会去做,族是族,家是家,因此,我们自然是先考虑我们的小家了,但今儿,秦一家遇到的事,日后也有可能就是你们会遇上的事,所以,我们得团结起来,团结到外人不敢再看轻我们,不敢随意进门来欺打我们,只要我们大家团结起来,我们还用怕吗?大家忘了几十年前我们是怎么走到这儿来的吗?”
秦老回忆着说:“当年其他族氏的人,因为水灾,他们还剩下多少人?我们秦氏族人一路走来,哪怕饿的走不动道,可最后我们一个都没少,这是为的什么?他们方家村个个沾亲带故的,难道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对,族长说的对,方家村的敢欺负我们的人,你们这帮小汉子怕个鬼啊,怎么比你们老子还差劲?要是老子当年年轻那会,这会他们村的汉子就该跪地上嗷嗷叫了。”
“咱们族的汉子不比人家少,确实,咱们是没权没势,在这儿根基也确实不如祖辈生活在这的方家村人深厚,但咱们总不能因此就怕事了吧!我们不主动惹事,但也不能怕事,怂的连一点骨气都没有,那样子,以后你们的孩子该怎么看你们?”
方家村的人是下午的时候过来的,那会,秦氏这边的人不是在小秦家干活就是上山砍柴,或者外出收购红薯,没活干的又嫌天热不怎滴出门,因此,秦家这边的事,要不是动静大了,他们还不一定能发现。
一开始以为是秦大伯家闹了什么矛盾之类的,他们过来劝架一番,因此,家里年轻的汉子便没来,只来了几个阿叔大伯这般年纪的人。
待他们赶过来一看,好家伙,不得了,方家村的几个汉子长得人高马大的,手上还拿着木棍,因刚刚把秦大伯他们打了一顿,这会,几人看上凶神恶煞,周身散打着令人胆颤的戾气。
几个阿叔大伯哪里敢冲上去,他们知道,一时的冲动不可取,要是贸然动手,不说制服不了方家村的人,就是他们,只怕也要跟秦大伯一样了。
待方家村的人扬起手上的木棍耀武扬威的对几个阿叔们恐吓了一番,见他们跟鹌鹑一样的缩着脖子,这才得意洋洋的离开。
方家村的人一走,几个阿叔进秦家院子一看,地上倒着几个人,起都起不来,顿时是撒丫子就往外跑,喊丫丫的,将秦氏的人都给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