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送你一枚月亮
单手拎着改装枪,扛着缜密的防护装备,头盔,防护服,帐篷睡袋和工兵铲。
盯着眼前匪夷所思、不合常理、简直荒谬的离谱景象。深橙色兽瞳收缩,费了不少力气做柔顺的狼尾巴直接炸粗一大圈,砰地竖起,狼耳后压警惕成尖锐飞机翅膀。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这种清新的,混合了木质香和泥土气息,还掺杂着一点清凉甜爽柠檬香的邪恶薄荷味道是怎么回事?
明亮到刺眼的暖光灯这东西蛇喜欢吗?
猫窝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毛线老鼠?
隧道?
卷着末世前未变异五彩斑斓小鸟羽毛的毛线团合适吗??
「陷阱!」系统也相当警惕,吹着小喇叭提醒宋汝瓷,「是猫薄荷!我们要小心,对面用了猫薄荷。」
宋汝瓷握着炸毛的狼尾巴,在意识里「嗯」了一声,自己翻出小猫头盔戴上,因为窟窿开得非常严格,一只耳朵被压在头盔下面,找了一会儿才对准。
小猫耳朵腾地从头盔里竖起来。
耳尖颤了颤。
灯光下,蓬蓬松松的、仿佛沾了一层金粉的奶油似的柔软绒毛也颤了颤。
拎着枪正相当警惕四处搜索的狼王脚底下一绊:“……”
世上为什么会有猫耳朵这种东西,而且还就出现在他面前。陵拾想不通,但抗拒不了,停在原地,拱了拱软绵绵暖烘烘的毛绒绒耳朵根。
“不要上当,要有坚定的意志。”
宋汝瓷抬手按住耳朵,提醒他:“我们要坚持住。”
狼王:“坚持住。”
小猫尾巴晃了晃:“嗯。”
浅奶油色的尾巴警惕地轻轻摇晃,柔软的爪垫按在他的掌心,因为压强缘故,一点超出本身重量的实感力道。
他怀里的小猫博士戴着头盔,撑起身体,警惕地四处侦查。
机警的耳朵动了动。
鼻子动了动。
仰起很坚定的小猫脸。
狼王:“…………”
坚持不住。陵拾按住鼻子,砰砰乱砸的狼尾巴彻底不受控制,无视主观意愿,卷过来一个毛线球上供给小猫玩。
系统深知这地方的险恶:「不不不不——」
晚了。
宋汝瓷带来的基础核心代码,就算一直在不停认真工作、努力进化,对身体的控制程度极限也就到这了。
这是个相当狡猾的蛇类专用陷阱。
整个毛线猫窝里最好看、最多小鸟羽毛、最五颜六色的毛线球,恰好连着引信,浅青色的猫薄荷雾气砰地炸开。
陵拾脚下发力,身体骤然后退,却还是晚了一步,他们被雾气全面淹没。
系统最先失去了坚定的意志,小黑影子当场融化,自动定位精准流淌进棉花糖池小蛋糕林,咕嘟咕嘟冒了两个泡就没了踪影。
小猫博士闭紧眼睛,闷哼了一声。
勉强做了最后阻隔的头盔凭空散架——又或者说,不是散架,而是被相当轻松地分析、探测、拆解。
那些实质上是神经纤维的浅奶油金色的小卷毛,正在忙忙碌碌个不停。
本来也是件相当厉害的高科技遗物,带有空气过滤系统、纳米级复合装甲、不少额外功能,地下城和地上武器贩子至今无法拆解复刻的精密头盔——只是不到一秒就被彻底干净利落地拆完。
陵拾脚步一顿,飞快接住噼里啪啦掉下来的零件,刚用防水布裹住放好,掌心就多出小猫尾巴。
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小猫尾巴。
尾尖勾着他的袖口,打卷,蓬松柔软的细长尾巴一圈一圈缠着手腕。
狼王眼疾嘴快咬掉了作战手套,换成干燥温热的掌心,捧住那一点细微震颤的毛绒绒,像捧着一小块融化的太妃糖。
“感觉怎么样。”
陵拾低头,收拢手臂,用鼻尖轻轻碰小猫:“别紧张,放松,有没有不舒服?”
博士在他怀里发抖。
呼吸又快又密,博士很不安,抬手握他的衣领,敏感到极点的小猫耳朵不给碰了,躲着手,极力向后压,那一片柔软的浅奶油金都在跟着微弱地簌簌颤动。
喉咙里微弱呜咽,又软又黏。
这种感觉肯定是陌生的,在实验室里不可能有,中央处理器不能有任何差错。
现在不一样。
现在,他们都逃出来的现在。
琥珀蜜色的瞳孔……像是变成了黏稠而温热甜蜜的糖浆,稍微长久地注视,就会陷进不可思议的美妙甜梦。
陵拾想安抚他,刚伸手,虎口就被小尖牙轻轻咬住,那一点力道实在连印子也留不下,短暂的清醒里,却依旧有愧疚到不行的柔软舔舐。
但还是忍不住咬。
小猫耳朵彻底陷在奶油里,尖牙衔着手指,身体抗拒,本能坚持,尾尖无意识拍打着蜷伏的膝盖,喉咙里滚着软绵绵的小呼噜。
博士用力闭眼,坚持和本性作斗争,把他的手往外推。
但尾巴又依依不舍往回拽。
爪垫抵在手腕上的柔软触感,渗着一点细汗,暖烘烘像太阳、干草和奶油,手指淹没在毛绒绒里。
狼王不得不在这种时候极力深呼吸。
“可以咬。”陵拾轻声哄他,“可以,完全不疼,我们就是这么打招呼的。”
“不疼。”
深橙色兽瞳像他们今天的旅程,停下摩托之前,在黄沙里看到的落日。陵拾揉他的下颌,轻轻画圈,又轻又温柔。
指腹停在喉咙上,用那种又酥又痒的力道抚摸,贴着那一点细微的震颤,停了一会儿,再向上,空着的另一只手虚虚握着小猫尾巴。
打开紧张过头抿到泛白的唇,柔声细语哄一会儿,伸出手指,摸一摸小尖牙。
这么按着也根本什么都咬不坏。
“小猫。”狼王轻声逗他,“你是不是还没换牙?”
……博士被逗生气了。
生气的小猫博士也乖,又不咬,又不挠,光是背对着他不吭声,脊背软软弓起团成小球,小猫耳朵很冷酷地用力竖起来。
抱着有小鸟羽毛的毛线团,尾巴一下一下拍着毛线缠成的软地板……可能是很凶的意思。
可能是。
很凶。
应当哄。
陵拾咳了下,按住砰砰乱砸的狼尾巴,刚要起身跟过去道歉,身体忽然莫名不听使唤,定在原地。
定睛一看,右手腕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多出一对蛇牙咬痕。
相当明显毫不掩饰,两个通红刺眼的窟窿,还在往外渗着毒液。
从巨大柔软毛线猫窝外面游进来的白蛇,装模作样披着一层月亮光,英俊,潇洒,洁白蛇鳞风度翩翩。
狼王:“…………”
还能这么玩吗???
「你不是在打架吗!」灰狼虚影气到狂挠毛线,「来捣什么乱!这就打完了?」
这么点毒液最多能硬控几分钟的动弹不得,虽说不危险,但着实相当可恨:「偷猫贼!狡猾!卑鄙!可耻!」
闪着磷光的洁白蛇鳞一僵。
但不为所动,塞恩本来就是狡猾卑鄙的欺诈师,压根不在乎这种徒劳的指控:「胡言乱语。」
「什么偷猫?」
「不存在。」
「你以为谁都像你?不求上进,得过且过混日子——我是看上了博士的商业价值,想要合伙做生意。」
白蛇刚打完架,在血腥气吸引小猫耳朵之前,蛇鳞就已经飞快长出,严严实实覆盖住几道血肉外翻的狰狞伤口。
塞恩很从容,旧鳞片组成的防护罩密不透风合拢,屏蔽一切外界信息素。
苔绿色蛇瞳缩成竖线,目不转睛,深深凝注着猫薄荷陷阱里的Glass博士。
琥珀色单片镜吊着绿绒球晃荡,蛇尾扒了扒那一防水布的头盔零件,随意一拽,划拉一声散落一地:「就算你再迟钝愚蠢,也不会还没发现吧?」
陵拾身形一僵,本来放松的神情沉了沉。
……怎么可能没发现。
他们的博士有点太厉害了。
如果仅仅是擅长编程和基因改造,说实话,在“摩伊拉”已经覆灭,最后一座作为实验室的高塔已然坍塌的废土时代,还没那么重要。
毕竟再强大的力量,也需要相应的科技设备作为支撑,而这些东西,在地下城的人类最终选择放弃科技树后,终于彻底坍塌在呼啸着的基因风里。
宋汝瓷是被遗弃的「书架」。
是失去一切外设的主机,是储存无法复活的尖端科技的无用资料库。
是那个曾经傲慢到无视一切禁令,妄图以人类血肉之躯挑战宇宙规则的狂想时代,最后遗留的残影。
——如果仅仅是这样,即使是在那些最疯狂贪婪的野心家眼中,他们的博士也只不过是块诱人的小蛋糕而已。
「但他能学习。」塞恩眯了下蛇瞳,「他学习的速度非常快,我甚至怀疑,他是在捕捉空气里散落的一切信号……」
「包括已经确认销毁的其他八个‘书架’。」
「或许,书架里记录的内容并没消亡,并没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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