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此事办完,沈新便去了五福斋见了崔瀚海。
他没兴趣和这样的老油条多费唇舌,直接说了自己的来意。
第一个便是已经和十二坊的混混们谈好了,以后不会再介入两家糕点铺子的事情,若是崔掌柜想提高砝码,秦家糕点铺也奉陪到底。
第二个,便是把崔逸白手写的证词借崔瀚海一览。
沈新忽视崔瀚海难看的脸色,轻笑一声,“商人逐利不假,但若总是放着阳光大道不走,选择去走一边的羊肠小道,路就走偏了不是。”
“崔掌柜年长我许多岁,这点道理想必很清楚,沈新还有事要办,就不多打扰了。”
阳光正好,沈新买了几大串糖葫芦,回了铺子,每个人都分了一串后,他和秦宁说了自己做的事情。
秦宁眼里的崇拜仿佛化成实质,“相公好厉害,三两下就都搞定了。”
他把没碰过的糖葫芦递到沈新嘴边,“相公尝尝,酸酸甜甜的,很好吃的。”
沈新把糖葫芦倒了个个,抓住秦宁的手,把秦宁咬剩下的半个糖葫芦叼进嘴里,笑眯眯道:“味道是很不错。”
阿谷和阿秀对视一眼,悄悄挪开了视线。
秦宁白嫩的脸颊一下子就变红了,让人想咬一口。
见其他人没注意这边的情况,他心底才松了一口气,拿着糖葫芦的手缩回去,没再说话。
糕点品鉴会所需要的材料众多,一时之间买不齐,沈新和秦宁商量着他回村里去大黑山一趟,多找一些果子花朵的原材料。
这次他带着古墨书一起回去的,刚好让他实地练练箭术。
又一只兔子从古墨书面前溜走后,沈新提醒道:“呼吸重了。”
古墨书眼里闪过一丝懊恼,调整了呼吸,往前走了一会儿,才见到一只新的兔子。
这次他的手很稳,呼吸也轻,箭矢的破空声让小兔子的耳朵支楞了一下,下一秒便倒了在地上,蹬了蹬腿没了气息。
“干的不错。”沈新勾了勾唇。
古墨书脸色激动变得通红,他跑过去把兔子捡起来,递到沈新面前,“东家,给你兔子。”
“你的猎物,你自己处理。”沈新挑了一下眉。
“拿回去做爆炒兔肉吃吧。”古墨书咽了咽口水。
“随你。”沈新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又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是想和我们一起去南江府还是留在县城做小二?”
古墨书和家里的其他帮工都不一样,他是自由的,沈新会尊重他的选择。
“东家以后不回来了吗?”古墨书问。
“不会经常回来了,等我进书院后,阿宁估计会在南江府寻摸一个铺子,可能还会做糕点生意。”沈新解释道。
“那望江县城的铺子怎么办?”
“会尽量找可靠的人来接手。”沈新说。
天高路远,全凭良心,他也没办法打保票。
没多迟疑,古墨书直言道:“我想跟着东家们去南江府。”
他笑了笑,稚嫩的脸上全是认真,“我本来就是一个乞丐,跟着东家才有现在的好日子过,我得牢牢抱着东家们的大腿,一刻都不能放。”
“话一套一套的。”沈新笑了一下,“你回去吧,我去大黑山了。”
他捡了两大背篓的果子,和半背篓的新鲜花朵,带着古墨书回了望江县的家。
天刚蒙蒙亮,除了要去上私塾的二毛和三毛,其他人都早早的到了糕点铺,揉面的揉面,放料的放料,擦桌的擦桌。
等忙完了,沈新拉着秦宁坐在铺子外的木桌旁,他轻轻勾了一下秦宁的手:“若是下午寅时还没人来,咱们就免费送,一人限领一份。”
“好。”秦宁坐不住,又进去开始帮忙摆放果汁。
朝阳染红了半边天际,白色的云朵是渐变的橙红色,白灰色的炊烟一缕一缕的升空,然后消失不见,三两背着背篓,推着木车的商贩缓缓进了西市,沈新就这样一直静坐着。
上午客人也不多,加起来不过二三十个。
巳正便是糕点品鉴会了,时间越来越近,却没有一个人到场,秦宁心里越来越沉。
“东家,怎么办?”古墨书问。
“再等等。”秦宁说。
又过了整整两刻钟,才有人拿着请帖姗姗来迟,“不好意思秦掌柜,我们来晚了。”
“不晚,不晚,您来了就给我们天大的面子了。”秦宁笑着引人落座。
过一会儿,又有五六个食客一起走了过来,嘴里还在说着:“真是晦气。”
沈新嘴角轻勾,事情成了,以此之道还施彼身,他最在行了。
秦宁嘴角一直没下来过,忙着跟客人聊天,“吴老爷,我记得您不能吃太多糖,这是我们铺子新出的蜂蜜杏仁糕,您尝尝怎么样?”
“秦掌柜有心了。”
下午剩下的糕点,秦宁分成小块,免费送给路过的行人品尝,糕点品鉴会圆满落幕,店里的生意再次恢复如常。
剩下的这些天,秦宁着手铺子的生意交接,他打算让林清然为主做掌柜,来福年纪小为辅,多看多学,争取早日独挑大梁,又买了两个二十几岁的小哥儿奴仆,帮忙做糕点。
沈新把南溪村的水田租给王承德种,旱地租给王三柱种,报酬是两成的粮食,若是做得好,还有二钱银子,比起当地的地主,已经很优渥了,两人也欣然答应。
六月初八,沈新一行八九个人,大包小裹的登上了去往南江府的商船。
秦宁扶着栏杆,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別到耳后,“相公,天气好好。”
船桨搅动水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沈新接话道:“是啊。”
“要不咱们还是在府城边上租房吧,这样相公去书院也近一些。”秦宁说。
沈新摇头,“不必,城墙边的人形形色色,还是租个清静地方,几步路而已,就当锻炼了。”
第98章
南江六月, 草长莺飞,花红柳绿。
今年十月份还有一场乡试,只要过了乡试明年便要去上京参加会试和殿试, 在这买铺子和房子实在不值当。
沈新跟着牙人看了几间差不多的房子后, 想着和秦宁商量后再定下到底选哪个, 便回了家。
小院饭香浓厚逸散在外, 沈家人多桌子不够大,两个桌子分别坐下四五个。
沈新说夹了一块鱼脸颊上的肉放在秦宁的碗里,“有两进宅院看着不错,一个离这条街不远, 另一个在东一街禾吉巷最里面。”
“东街这边富贵人家, 糕点也能卖的上价, 商铺最好也在这边租吧。”
秦宁把肉吃掉, 急忙改口:“刚刚隔壁朝哥儿跟我说,他家有闲置的宅院可以租给我们, 而且离这里还不远,一个月租金五两。”秦宁说。
“那是便宜一些, 我看中那两个每个月要六两银子的租子,还要付牙人佣金,但是这会不会占了他的便宜?”沈新说。
秦宁刚交了一个朋友,沈新不想让他们因为银子起嫌隙。
“如果宅院合适, 我们可以按照市场价租房子, 如果朝哥儿不收,我做糕点多送他一些就是了。”秦宁说。
沈新点点头, “下午去看看,合适就定下来。”
“好。”秦宁点了点头。
赵花朝的房子无论是位置还是布局房间数量,都非常合沈新和秦宁的心意, 最后在秦宁和朝哥儿两人推推拒拒中签了一月五两银子的租房协议。
青云巷的小院沈新一家也退了,在新房子里休整了两天,便到了放榜的日子。
秦宁一大早就醒了,亲手做了猪肉芹菜馅和鸡蛋白菜馅的饺子当早饭,饺子寓意元宝和好运,希望今日有个好意头。
府衙门口熙熙攘攘,推搡叫喊不断,沈新站在最外围,目光扫过在场一张张,或殷切、或期盼、或焦急的脸。
“相公,咱们往里走走吧,这里什么也看不到。”秦宁伸长脖子往里瞧,只能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是啊是啊,我跳起来也看不到。”三毛点了点头,煞有其事。
“里面太挤了,空气不好。”沈新拍了拍秦宁的手,“你相公我视力好,在这也能看到榜文。”
秦宁想了一下说,“我先去找找朝哥儿,相公你领着二毛和三毛在这等会。”
没等沈新回答,他就继续往里走,沈新只得左手和右手一边拎着一个毛孩子跟着秦宁的步伐往里走,最后挤到了最前面,他才松了一口气。
几声震天锣响,府衙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一个身穿袍的大人走了出来,后面是两个举着榜文的官差。
霎时,场面静了,只剩白色的榜文贴在墙面上淅淅索索的清脆声。
张榜了。
榜文如白昼般明亮,一个个黑红色的名字错落有序铺展开来。
沈新在最上面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
他目光下移,扫过整张榜文,在第三列第二排的位置找到了陈瑞生的名字,第十五名。
“我中了。”一旁的老兄欣喜若狂,奋力叫喊,面色通红。
“恭喜。”沈新刚说完,秦宁陡然抓住了沈新的胳膊,微低的声音难掩激动,“相公,你中了。”
“在哪?在哪?”二毛和三毛扒着秦宁的胳膊,蹦起来往上看。
“嗯。”沈新下巴微微抬起,语气平淡,“第一名。”
秦宁的手劲更大了一些,面色发红,眼里都是晶亮,语气崇拜,“相公好厉害。”
二毛瞪大了眼睛,“大哥好厉害。”
“啊啊!”三毛兴奋的吱哇乱叫。
“嘘。”沈新食指比了比唇,“咱们要保持谦虚低调的良好作风。”
“我大哥是第一名。”三毛突然大喊了一句。
沈新:“......”
他微微一笑,“先回家吧。”
全场的人都听见了小孩子尖利的喊声,通通抬眼望向沈新这里,眼神不一,有怀疑,有羡慕。
沈新保持微笑,秦宁悄悄牵住了他的衣角,几人加快脚步,快速离场。
到了锦绣巷口,沈新看了三毛一眼,阴测测地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三毛一路上像鹌鹑一样缩着脑袋装老实本分,此刻他低着脑袋,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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