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第59章

作者:君子在野 标签: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成长 正剧 古代架空

谢离喃喃自语,忽然福至心灵,把拳头攥得咔吧直响:“聂琪心机深重远超常人,只怕又是离间之计……这把火说来是因你们昆仑‘勾结魔教’而起,他烧了你们天地生宫,你定会恨我入骨,到时孟焦作怪,他便可从中得利,如此说来,我的身份,他早已看透。”

林故渊却一如既往的端肃淡然,微微眯着眼眸,道:“此事你我并无错处,师门却因此招来灾厄,我不去怨恨在背后布局陷害我们的人,难道要恨唯一陪着我的你吗?”他的眼角朝谢离一斜,“眼下除了你和师尊,我谁都不信。”

他口吻笃定,眼里含着清浅笑意,那笑若有若无,仿佛生了钩子,勾得人心中酥痒。

谢离看得呼吸沉滞,却又不想再招惹他,思索道:“我们藏身梅斋的大半个月里,昆仑山风云乍起,各派一而再再而三向昆仑挑衅,我本以为是聂琪为讨要《菩提心法》使的手段,你归还了心法,他们自然再无把柄,却不想原来你们昆仑山也不干净,里应外合的又把我们算计了一回。”

林故渊想起玉玄师叔种种怪异举措,愈发担忧师门安危,沉默良久,道:“可惜那大哥也是遭人利用,并不知道前因后果,否则倒可以为我们做个见证。”

谢离淡淡道:“涉及两大江湖名派,没有证据,他一个不知多少代开外的弟子,说不响嘴。”

说罢松松地一揽他的肩膀:“不如,我们去泰山派走一趟?我倒想看看,聂琪这回要玩出什么花儿来。”

“好,我也想找出到底是谁在做这欺师灭祖的勾当,给师门一个交代。”林故渊爽快答道,“让这些小人的阴谋算计大白于世,让全天下的英雄豪杰看看,是谁利用我们锄强扶弱的侠义之心在图谋私利,让他们看看,到底是魔教可怕,还是人心可怕。”

两人说走就走,一路过甘肃,进陕西,取道黄河,不多时日便进入山东地界。

此处已离泰山相隔不出百里,几日观察下来,泰山派在附近城镇势力甚大,当地百姓笃信碧霞元君,无论是求子、求姻缘还是问前程,都要上泰山南天门拜上一拜,碰上两姓纠纷,两村殴斗等事,泰山派长老出面主持公道,倒是比官府还灵上几分。

眼看暮色将至,天色渐晚,两人穿过一片枣树林,忽见前方烟尘四起,密林深处传来叮叮当当的兵戈相撞之声。

草木茂密,把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也不知何人在此殴斗,谢离往他手腕轻轻一捏:“过去看看?”

林故渊心领神会,仗着艺高人胆大,跃下马背,招呼谢离从一旁小路分花拂叶,拨开树丛一看,竟是十余名衣若云霞的女子,个个手持长剑,轻若烟雾,与三五十个黑衣蒙面男子杀成一团。

步法灵动,剑招倏忽往来,飘飘渺渺,敌众我寡,大多以一敌三,不落颓势。

林故渊看出门道,轻吸了口气:“玉女十九剑,是峨眉的人?她们怎么和这群黑衣人打了起来?”

再定睛一看,先前在少室山放走他们的那位峨眉掌门“小甄宓”也在其中,只见她肤如白雪,白衣翩跹,强敌在侧而面不改色,剑尖淌血,冲前仆后继的黑衣杀手清叱一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四面树林哗哗摇曳,从树顶又飞下七八个黑衣刺客,一模一样青布蒙面,一言不发,举剑就刺,那峨眉掌门再叱一声:“劫道偷袭,小人行径,看招!”

当即持剑格挡,只见扬沙遮天蔽日,花叶纷纷飘落,峨眉一众女弟子剑招虚虚实实,身法愈发飘忽不定,仿佛道道烟霞在林间穿梭。

林故渊伏在树后偷窥酣战,见双方往来精彩,忍不住在心里叫一声好,问谢离道:“去不去?”

谢离摇头:“小美人儿抵挡的住。”说罢往林故渊肩头一按,眼角乜斜:“许久不开荤,不如看看姑娘,赏心悦目。”

话音刚落,只听嗖嗖数声箭响,从四面八方射出一阵急促羽箭,箭发如雨,穿林掠叶,直冲峨眉一众人射去,峨眉女弟子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当心暗器!”纷纷持剑斜挑斜拨,边对抗暗箭,边与黑衣刺客激战,一心二用,攻势已不如方才凌厉。

林、谢二人躲在隐蔽处观察四周动静,可箭阵密如云团,混乱间看不出何处射来,只觉漫山遍野尽是箭弩、尽是埋伏,又听林中一声呼哨,嗖嗖风声再起,这次却是从头顶来的,大家抬头去看,天空白茫茫一片,洒落阵阵细密黑点,半空飞鸟盘旋,羽箭急落,根本分不清是箭还是鸟。

慌乱中传来几声女子惊叫,有人躲闪不及,已中了箭,那群黑衣刺客也未能幸免,乱哄哄往外躲闪,林故渊在心中暗道:这敌我不分,一网打尽的手法倒是眼熟!

忽然从树顶跃下一名黑衣男子,身形步法却与其他人截然不同,手持一双短刺,起手狠绝,招招致命,谁也不理,一举突破峨眉剑阵,朝中间那“小甄宓”猛扑过去!

察觉对方武功高强,“小甄宓”以退为进,边退边战,厉声喝道:“我乃峨眉掌门江如月,特意率弟子拜见泰山派周掌门,你们却如此无礼,是何道理!”

那男子脚步一滞,瓮声瓮气道:“什么泰山派,没听说过!”

说罢再不答话,两手交替,左右开弓连戳带刺,适时一阵急促羽箭簌簌飞落,江如月顾此失彼,男子趁机突破,双刺合一,冲着江如月喉头插去!

这江如月是易临风的心上人,又曾在少林寺无遮大会帮过两人的忙,算得上相识,林故渊生怕她遭受暗算,再不等别人招呼,从树后一跃而出,谢离紧随其后,杀入人群,一路连突带冲,乒乒乓乓开荒前行。

远水不解近渴,眼见着那黑衣人已窜到江如月跟前,说时迟那时快,另一道黑影突然从枝头掠下,甩出一团青光,只听铛声脆响,刺客来不及收势,左右手双刺齐齐弹飞,整个人斜向半空飞出,江如月毫发无损,剑尖垂落,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一个布衣男子挡在她身前,钢骨扇倏然打了个转儿,稳稳攥在手中。

男子剑眉星目,容貌举止颇为潇洒,一脸目中无人的轻狂神色,林故渊定睛一看,顿时惊讶万分,这不是易临风吗?连谢离都看愣了,奇道:“这不着调的东西什么时候来的?”

说完暧昧一笑:“一转头就跑没影儿,追老婆倒是有一套。”

江如月目不转睛地望着易临风的背影,一双秀眸忽然波光潋滟,嘴唇克制不住地颤抖。

“是你、真的是你……”她死死握着手中剑柄,“你活着,你还活着!”

易临风微闭双眼,亦不回头。

在场峨眉女弟子满脸惊愕神色,一边是突然冒出来的两个武功高强的陌生男子,一边是替掌门挡下一击杀招的易临风,一边是倒在地上、面目狰狞的黑衣刺客,连先前的一众杀手都止步不动,在场人等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倒是江如月反应的快,猛地抹去眼角泪水,苍白着脸喝道:“愣着做什么,都等着被人欺负么!”

说罢轻身高跃,长剑飞舞,当当挡落七八根羽箭,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投入战局,忽然一阵大笑冲天而起,众人循声去看,只见一个破衣烂衫的叫花子坐在树梢,随着枝丫上颠下落,背负一只足有手臂长的硕大酒葫芦,大声道:“丐帮许大酉在此,我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大爷喝酒,姓许的这一双醉拳,不说天下无敌,对付你们这帮小喽啰还算绰绰有余。”

那人拨开树叶,从缝隙里露出脸来,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满脸须髯,面目通红,浑身酒气,双目却精光四射,垂着一条腿,高高的挽着裤管,小腿皮色黝黑,筋肉虬结。

正是在少室山时曾助他们一臂之力的丐帮副帮主许大酉。

谢离反身一掌拍飞一个黑衣刺客,回头笑道:“峨眉,丐帮,昆仑,还有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饭桶,真是无巧不成书,今天可热闹了!”说罢仰头冲那叫花子喊道:“喂,老东西,滚下来喝酒!”

许大酉倏的从枝头跳下,朝另一个黑衣人飞扑过去,他长相粗陋,身法却极其灵巧,那黑衣人急忙躲避,许大酉从半空一抓一搡,稳稳当当骑在那黑衣人的脖子上,揪着他的头发扯了两把,笑道:“嘚儿驾!”

那黑衣人刀使得不错,奈何对手骑在他脖子上,再好的刀法都无甚作用,许大酉拽的他头皮剧痛,他生怕整张头皮都随着头发被撕将下来,只能像马儿一样,许大酉往东扯一把,他就朝东走几步,朝西扯一把,他就往西摇摇晃晃地再走几步,边走边吼:“你下来,给老子下来!”

第113章 高朋之一

许大酉一拳往他头顶捶去:“说,你们是哪门哪派的人物?为何不敢报上名号?为何半路偷袭别人!”

黑衣人嗷的一声,被锤的眼冒金星,咧着嘴道:“不是哪门哪派,我们、我们是附近山头□□上的兄弟,偶然路过宝地,看小美人们长得实在水灵,因此一路尾随,想抢做压寨——”

许大酉怒道:“胡扯!你们家抢压寨,出手就是杀招?难道你们头领荤素不忌,死的活的都要么?”

接着又是一记老拳,黑衣人痛的大叫:“我说,我说!”他止步不前,张大了嘴,“我们是——”

只听噗嗤一声,一根羽箭破空而来,正好插进那黑衣人嘴里,那人口吐鲜血,挣扎着走了两步,往前一扑,死了,许大酉被掀倒在地,打了个滚站起来,拍拍身上枯草碎叶,扼腕道:“挺好一匹马,可惜命不长。”

他心中起疑,暗自盘算这伙黑衣人的来龙去脉,方才他在树顶偷窥许久,见黑衣人里有几个确实称得上好手,再加遍山箭弩,峨眉派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想要脱身实是不易。

若说是□□劫掠妇女,江如月一行人虽美艳无匹,可个个跨马佩剑,就算见识短浅说不出她们来历名号,一看便知是江湖大派,一般的绿林盗匪招惹她们作甚?若说是武林门派,峨眉派持身清正,声誉极佳,与各大门派又多有联姻,根基深重,又能有什么仇家?

周围黑衣杀手忌惮他身手,都聚在外围逡巡不前,领头那人恶狠狠道:“我们与丐帮井水不犯河水,请许帮主少管闲事。”

许大酉冷笑道:“□□也好,白道也罢,你们这么多人,埋伏起来打一帮女孩子,叫花子看不过眼,不管你们什么恩怨,今日这忙,老子帮定了!”

又转头对谢离和林故渊道:“你们俩,甭管哪里冒出来的,一起助丫头们一臂之力!”

谢离边战边笑:“什么叫甭管我们从哪冒出来的,老东西,忘了我们在少林寺帮你挡过毒镖了?”

他抓住一名黑衣刺客的喉头狠狠一捏,顿时鲜血四溅,“当日多谢你让小叫花子把着大门,放我们一条生路。”

许大酉微微一愣,仔细看了看林故渊和谢离的脸,当日谢离是乔装易容,可林故渊相貌是一等一的清俊,少林寺一事又堪称惊世骇俗,他灵光乍现,大笑道:“是你们?正好,那正好!”

这易临风容貌清秀,骨子里却是个不管不顾的杠子头,狠绝起来仿佛无心无肝,只见他弓身疾行,孤身冲入人群,舞得一柄钢扇如虎啸风起,不多时便溅得满身血迹,一张俊秀面孔如夜叉恶鬼一般。

几大高手插足,战局忽起变化,峨眉众弟子备受鼓舞,手上剑招更快,身形如彩缎飘飞,在江如月、易临风、许大酉和谢、林等人中间穿梭往返,谢离不忘喝酒的事,冲那叫花子嚷嚷:“喂,葫芦里装的什么?”

许大酉把那极大极沉的朱漆酒葫芦从背后卸下,隔空朝他一推,叫道:“自己尝,品的出来,姓许的就交你这个朋友!”

谢离将酒葫芦揽在怀里,高声道了句谢,易临风和江如月背对背站着,江如月哭得梨花带雨,半分先前的清高和孤傲都没有了,仿佛成了个娇憨少女,又是哭,又是笑,一会持剑与黑衣人过上两招,一会回头揍易临风一拳,忙的抽不开身。

听见谢离和那许大酉一唱一和,拉起易临风的袖管抹了把鼻涕,从泪花里挤出个笑容,叫道:“叫花子的酒喝不得,臭死人了,谁喝谁生一头疮!”

许大酉转头怒道:“跟天仙下凡似的一个漂亮妮子,可惜是个瞎的,我这头发茂密的很,你哪只眼见看见生疮了?”

谢离啵得拔开葫芦塞子,顿觉一股异响直扑鼻孔,先赞一声好酒,仰脖咕嘟嘟灌了几大口,砸了两下嘴,哼道:“这题也太容易,这是醉留仙,酒仙老头儿的不传佳酿。”他把酒葫芦凌空扔回许大酉,“腻了,没意思。”

许大酉惊的连架也不打了,奇道:“你还真是个懂行的!为了弄这酒,我不知拜托了多少朋友,几经辗转才到手,本以为世上无人认识……”

他一提起酒就忘乎所以,没防备从背后冒出个黑衣杀手,举刀朝他头顶砍来,林故渊眼疾手快,急蹿跃出,一剑将刀刃格开,力气用的太大,双刃撞击,迸发出一串火星子,许大酉低头躲避,领他的情,回身嘿嘿笑道:“谢了小兄弟!”

这伙人忙着叙旧认亲,打架打的拖泥带水,林故渊喝道:“闲话稍后再叙,先干正事!”

奈何除了众峨眉弟子齐声称好,其他人全都该干嘛干嘛,林故渊又好气又觉得好笑,只好持剑尽力搏杀,连奔带走为众人清扫障碍,生怕他们聊得兴起,被对面杀手钻了空子,一连打退数人,忽然耳畔一阵尖锐哨响,知道是有暗器,回头喝道:“当心!”

正是一只毒镖破空而来,直冲易临风的左肩飞去,这书生看也不看,两肩一沉,展开折扇,伸臂往空中捞去,铛啷拦下了梭镖,反手将折扇转了个圈,那毒镖借势沿原路反掷,树林深处传来啊的一声闷叫,竟是一击即中,易临风嬉笑道:“什么下三滥都敢偷袭你爷爷!”

他和江如月配合默契,不忘方才的话题,挑眉冲许大酉笑道:“酒仙可是我们的人,但凡酒仙酿的酒,他要什么有什么,要多少有多少,你拿这一题考他,实在太便宜他。”

这句话非同小可,许大酉脚步停滞,浓眉紧蹙:“什么叫酒仙是你们的人?那酒仙出了名的神出鬼没,听说早年便已投入魔教麾下,难不成,难不成你们还真是魔教中人?”

谢离想也不想,朗声答道:“废话,要不是魔教的人,在少室山跑个什么劲!”

林故渊心里一冷,在少室山时许大酉话里话外对魔教颇有成见,他生怕这叫花子临阵倒戈,却见他懊恼地连抓头皮,跳着脚把本就脏兮兮的头发抓了个一团糟乱,连连嚷道:“糟了,糟了,我就爱耍个钱,一时不慎结识了几个□□上的朋友,被师兄得知,险些把我一顿乱拳打死,刚老实了一阵,又碰上了魔教的人,这可怎么办?”

说完又看林故渊:“少年人,老子这把年纪也便罢了,你为昆仑高徒,与魔教拉拉扯扯,可是不妙。”

谢离不耐烦道:“要你一起喝顿酒,又不是拉拢你图谋他皇帝老儿的江山,一句话,我这朋友你交不交了?要是交,咱们喝酒去,要是不交,咱们立刻动手,谁死谁活,拳头说了算!”

许大酉听到个“酒”字,双眼顿时亮了,再不犹豫:“妈的,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大不了再被师兄暴揍一顿,能怎样,还能杀了我不成?”展开轻功,倏地飞到谢离面前,“走,兄弟,老子请客!”

“没看周围还这么多碍事的玩意?”谢离抬手一划,“赶紧的,咱哥俩把这里收拾了,白放着咱们俩皮糙肉厚干活的,难道还让姑娘和少年人动手?”

许大酉大笑:“这有何难?瞧着吧。”

说罢灌了口酒,两手叉腰,仰面纵声长啸——

这一声非同小可,称丐帮“浮生歌”,与少林狮子吼有异曲同工之妙,将全身雄浑内力融入一口气里,这门功法使时不能换气,不可持久,一鼓作气喷发而出,气尽则力竭,一天之内不能使第二次,因此极其强劲刚猛。

他这一声毫无预警,啸声震彻山林,直击内心,在场众人只觉胸中气血翻腾,恨不得大叫大嚷缓解体内剧痛,几位内力弱的女弟子当场跌坐在地。

这一手展露了绝妙内力,不仅在场的黑衣刺客捂着耳朵跺脚乱跳,连远处埋伏在草丛灌木之中的弓箭手也都丢盔弃甲,互相招呼:“撤,快撤!”

原来这些黑衣人见偷袭一击不中,早已萌生退意,只是布阵良久,舍不得放弃这块到嘴的肥肉,见高手一个接一个出现,连丐帮也牵扯进来,越发心里没底,生怕事情闹大无法收拾,又被这“浮生歌”唱了个心肺俱裂,自知武功不济,都屁滚尿流的跑了。

啸声结束,山林一片寂静,箭雨尽皆止息,黑衣人死的死,逃得逃,有一两个被震晕了的,此时才悠悠转醒,闷着头手脚并用想爬出去。

易临风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道:“快,快,老大,把他们抓回来,问、问、问个清楚——”

“要你多话。”谢离瞪他一眼,拎起其中一个,将他翻过来扔在地上,却见那人神情惊恐,嘴唇黑紫,早已死了。

林故渊捏起那人下巴,往嘴里一瞧,面露嫌恶之色:“齿根□□,服毒自尽了。”

第114章 高朋之二

他顿生疑惑,蹲在那人尸首旁边,轻道:“这伙人闭口不谈自己身份来路,手段狠辣卑鄙,一被俘虏又立刻吞毒自尽,必是有备而来。”又抬头对江如月道:“江掌门为何会惹了这些人?又为何与门下弟子现身此处?”

江如月命众峨眉弟子互相包扎止血,她已经恢复了冷静神态,双袖低垂,手持一柄秋水长剑,冷冰冰地眺望四面山峦,轻道:“我们不远千里来拜访泰山派周师叔,还未进泰山派地界便遭此伏击,也不知是谁,给了我们好大一个下马威——待见了面,我们可得好好问一问周师叔。”

林故渊心里一动,与谢离对了个眼色,道:“江掌门是特意前来拜访泰山派?”

江若月淡淡称是,仿佛心怀不满,说起泰山派三字时那,脸庞闪过一丝愠色。

她身着一身如烟如雾的薄薄白衣,愈发显得姿容胜雪,清丽出尘。

一名峨眉女弟子坐在地上休息,闻言仰起头,清凌凌地答道:“可不是么,我们峨眉已于半月前下了拜帖,按日子恭恭敬敬前来拜见,哪里料到在半路遭遇埋伏,必定是那姓周的听说我们上门来讨要说法,心里发虚,干脆先下手为强。”

她啐了一口,“这等暗箭伤人、以多胜少的卑劣埋伏,好让人不齿。”

江如月斥道:“住嘴,没有证据证实此事是周师叔所为,不要乱说。”说罢向众人抱剑一礼:“多谢诸位出手相助,多谢许帮主,多谢二位英雄好汉……”她看向易临风,忽然红了脸,轻轻道:“也谢谢你。”

易临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轻狂性子,此时竟通红着脸,拘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仿佛眼前的姑娘比洪水猛兽还可怕万分,低着头,梗着脖子,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细弱蚊蝇的“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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