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酒蛋汤
叶景兰露出了笑脸,“这些年多亏了干爹干娘照应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自从你来了我家,你干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你干娘她这会儿还不知道呢,给她说了定是高兴得不行。”
早在三年前的中秋宴上,童司业就认了叶景兰做干儿子,觉得这孩子纯善,他和他妻子夫妻伉俪,只是一直没有个孩子,索性就认了叶景兰做了干儿子。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连沈临川都不知道,也就书院的夫子知道。
童司业高兴得脸上的笑都没下去过,叶景兰这几年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两人来到了后园,童司业的妻子正坐在院子里缝棉袄呢,“景兰来了,刚好来试试,在过一阵天冷了,干娘给你做了两身袄子。”
“干娘,去年不就做了两身了,您眼睛不好,这种费神的事我自己来就成了。”
叶景兰心里一暖,他干爹干娘待他是极好的。
“那哪成呀,去年是去年的,今年是今年。”
童司业哈哈大笑了起来,“景兰中了举子了。”
“真的?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快让小童去买些酒菜回来,还有请书院的夫子都过来庆贺庆贺。”
书院这边也忙碌了起来,又是一番热闹之象。
八宝葫芦街到了天黑人才散开了去,一下午都人声鼎沸的,周家在县府没什么亲朋,关系最好的就是张家那边了,两家都出了举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索性唤了金水街的酒菜过来了,又邀了罗青山他们过来吃酒,酒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张小意抱着青团呢,小家伙不能吃什么东西,眼馋流着口水啊啊叫着要吃的,张小意给他塞了一块饼子让他拿着吃。
张小意舒了口气,“可算是没人了,今儿过来道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都不认识,拿着东西就要往院子里塞。”
周宁这边也没好到哪去,“原来中了举子,真的有人送金银财帛这些。”
沈大嫂也说道:“我可算明白为啥人家说穷秀才富举子了,能不富嘛,那些富商送银子布匹,还有要送宅院的,更有要送使唤丫鬟的。”
罗青山抿了一口酒,“那些东西可不是好拿的。”
只富不贵,一些人就成了待宰的肥羊,成了举子就有了为官的资格,虽然刚开始只是小官,但谁知道日后能走多远呢,刚中榜的举子就成了那些富商眼中的香饽饽。
沈临川也说道:“听说前些年有个穷秀才中了举子,富商乡绅送了院子仆从,哪知道有家富商仗着这点关系为非作歹,连累那举子也被罢了官了。”
沈大哥啊了一声,“这么严重啊,那些东西我们可是万万要不得。”
沈临川又说起了叶景兰许知凡二人,四人一同去南陵州府赶考,听报喜的差役说叶景兰中了第四十五名,今年并没有姓许的秀才高中。
罗青山嗯了一声,“改日我们四人聚一下,许兄他……”
“无妨,许知凡为人豁达,断不会因为我们三人高中而心生不满。”
第二日是县令举办的烧尾宴,是士子登科或者官员升迁举办的宴席,称为烧尾宴。
周宁一早就起来了,帮沈临川选了身宝石蓝长袍,外面罩了层白纱,沈临川个子高,穿在身上格外的飘逸,沈临川转着给他家夫郎看,“是不是张扬了些。”
“好看的。”
周宁看着沈临川越发心里欢喜,刚成亲那年沈临川还带着丝青涩,几年过去了,周身气度越发沉稳了下来。
外面传来敲门声,两人没有理会,周大去开了门,把人给打发走了,沈临川已经收拾好了,“爹,是不是来送礼的?”
“哎,是钱家和孙家过来送礼的,爹都给打发了。”
沈临川朝他家夫郎笑了一下,“我先过去了。”
沈临川本就生得俊俏,今儿又穿得好,衬得整个人越发清贵了起来,周宁被他这一笑,笑得晕乎乎的,满脑子都是他家相公可真好看。
沈临川故意使坏,他哪里不知道他家夫郎脑子想什么,低头又耳语了一句,“今儿晚点睡,等我回来,到时候帮我脱下袍子。”
周宁晕乎乎直点头,沈临川,好看。
周大已经驾好了马车,亲自送了沈临川和罗青山去参加烧尾宴。
周宁在家无事,又觉得送礼的人时常敲门吵闹,刚出了门就看见张小意抱着罗青团出来了,一脸鬼鬼祟祟的样子。
两人瞅见对方都笑了一声,“宁哥儿,正说找你呢,在家吵得我头疼,走去我爹铺子里去。”
两人一道去张郎中的医馆躲清净去了。
沈临川二人下了马车,碰见同年的举子就打上声招呼,今年开平县中榜了八名学子,可把县令给高兴坏了。
第107章
这开平县别看只是个县府, 但有白鹿书院这个香饽饽在这那呢,若不是他有些关系也做不成这开平县的县令。
一下子出了八个举子,可比三年前那届多了三位,说出去是他这个县令治下有方, 这京察的时候他脸上也有光。
这会儿还早, 县令先邀了各位举子在花园赏桂花, 罗青山是这届的解元,县令大人拉着他的手拍了拍,“真的是青年才俊呀,罗举子可成亲了?”
“我家孩儿满周岁了。”
县令哎呀了一声,“没想到罗相公年纪轻轻这么早就成亲了。”
可惜了, 成亲太早了,若是还没有成亲, 堂堂解元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想结亲呢。
县令又扫了一眼众人, 今年这批年轻人居多,还有上了年岁了,县令瞅了一圈了,想给自家小哥儿女娘找个俊俏郎君,只见那桂花树下穿宝蓝长袍的举子甚是俊俏, “那是何人呀?”
“大人,那是沈临川,三年前咱开平县的案首, 这次高中了第三名的亚元。”
县令摇了摇头,“怎么一个两个年纪轻轻就成了亲了。”
县府衙门举办烧尾宴呢,县令家的小哥儿女娘偷偷躲在花窗下偷看,你挤我我挤你,都想挑个俊俏夫君。
“哎, 你那那个站在爹身旁那个,我瞧着长得挺俊俏的。”
一旁的小厮说道:“小姐,那个孩子都会跑了。”
“那个那个呢,桂花树下那个。”
“小郎君,那个入赘给杀猪的了。”
几个小哥儿女娘急了,“怎么都成了亲了,那个呢,虽然相貌平平了些,瞧着还算顺眼。”
“那个头两年丧妻了。”
“怎么都没个好的,都怪爹,说什么要从举子里选,你瞧那长得俊俏的是个秀才的时候都被人家给抢完了,哪里还轮到我们呀。”
“哎哎哎,哥哥,你看那个青衣的怎么样?”
那小哥儿噘了下嘴,“若不是过来参加爹的烧尾宴的,我都以为是哪家的小哥儿呢,长成哪样,比我都好看呢,到时候一道出门了,人家是看我呀还是看他呀。”
几个小哥儿女娘捂着嘴笑了起来,纷纷埋怨他爹一个八品的县令看不上秀才,现在好了,那举子里长得好的都成了亲了,几个小哥儿女娘看了会儿热闹偷偷散去了。
县令招了举子过来,分别赏了东西关切了一番,轮到沈临川的时候赏得是一块砚台,“听手下的人说前两日有人为难沈举子,这等小事安排了衙役去办就是了。”
“多谢县令大人了。”
县令乐得卖给沈临川个人情,一个开赌场的混混罢了,抬抬手就能给捏死了。
县衙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过来了,黄主簿今儿也来了,看见人群中的沈临川心虚地朝他笑了笑,三年前因为周芳姐儿的事,两家有些恩怨,黄主簿庆幸,好在之后没有给周家使绊子。
天黑的时候屋里掌了灯,京城过来的主考的学政也过来了,按照惯例这一州府的解元落到哪个县,学政就会去哪个县庆贺一番。
这次南陵州的解元落在了开平县,主考官是名中年翰林学士,县令在他面前都得恭恭敬敬的,那名翰林姓吕,举杯说道:“希望来年能和各位成为同僚。”
谁不想高中进士呢,得见天颜成为天子门生,那可是多少读书人的殿堂级理想啊。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入了内阁那就是天子近臣。
烧尾宴热热闹闹举行到了半夜,周大早就赶着马车过来接了,沈临川也喝了点酒,走路有些不稳,和罗青山叶景兰一道出来了。
周大见他家哥儿婿出来忙赶着马车上前,沈临川喊了声爹,周大应了一声,“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家。”
周大招呼叶景兰也上来,“离得不远,先送了叶举子你回家。”
叶景兰道了谢说道:“干爹遣了小童过来接,怕是那小书童还没瞅见我。”
沈临川回头看了一眼,“干爹,景兰兄何时认了干爹了?”
“是童司业,三年前认下的,一直没有告诉沈兄罗兄,怕被人说童司业对我偏袒。”
沈临川拍了下叶景兰的肩膀,“原来是童司业呀,也是喜事一件。”
小书童赶着骡车过来了,叶景兰和二人道了别上了骡车。
周大也赶着马车走了,这二半夜的,周大不放心小石头一个半大小孩过来接人,就亲自赶着马车过来了。
沈临川吃了酒有些头晕,人也轻飘飘,揉着额头说道:“没想到景兰竟然和童司业有这么层关系。”
罗青山嗯了一声,“童司业夫妻伉俪情深,童司业虽然严厉,但不失为一个好父亲。”
“景兰他脾气软,有童司业护着谁还敢欺负他。”
叶景兰样貌生得好,刚入书院的时候被孙世平一伙人欺负,孤身一人挺可怜的,如今也算是有了家人了。
周大赶着马车回了家,屋里还亮着灯呢,周宁听见马蹄声就起来了,扶了沈临川下了马车,“喝了多少酒呀。”
“没喝多少。”沈临川笑了笑,“辛苦爹跑一趟了,早些歇息。”
周大哎了一声,“你两也早点睡。”
沈临川虽然喝得头有些晕,但没有醉,周宁扶着人进了屋,沈临川也乐得讨他家夫郎关心,搂着他家夫郎黏黏糊糊地说头晕。
周宁是个直心眼听沈临川这么说以为他难受,忙起身要去倒茶,沈临川拉住了他,“骗你的。”
周宁给沈临川揉了揉太阳穴,“可哪里难受,我去给你煮些面出来。”
周宁记着沈临川之前被孙家灌酒伤了胃,其实早就养好了,但那次着实吓到周宁了,从那以后就不让沈临川喝酒了。
这次参加烧尾宴,周宁怕沈临川吃了酒胃里难受,就一直等着沈临川回来。
沈临川抱着周宁不肯让他走,“我没事,你看好好的,不是说让你帮我脱衣裳,快些脱了衣裳睡觉。”
沈临川抱着他又啃又咬的,周宁也有些意动,沈临川惯是个会顺干爬的,抱着人给压在了软榻上,“今儿月亮不错,我们赏月。”
沈临川压着他家夫郎赏了半晌的月亮,周宁就算是个身强的小哥儿也经不住沈临川这么折腾,一会儿要腰低一下,一会儿要腿缠上去的,着实有些难伺候了些。
沈临川哄着换了好几个姿势,周宁也惯着他,闹到鸡叫了才又滚到了床上。
周宁脸皮有些薄,但好在周大一早天不大亮就去了铺子了,周宁这才放心睡到了日上三竿。
两人相拥而眠,周宁被啃得一身印子,睁开眼见日头都照屋里了,披着衣裳就要起来了,动了一下脸都红了,昨儿折腾得太晚了也就没收拾,床榻都湿了一片。
周宁一动,沈临川也醒了,拉着周宁要在睡会,周宁不想睡了,昨儿塌了半天的腰,腰现在都是酸的,“你睡,我起来做饭去。”
沈临川哪里肯的,要睡也是他家夫郎躺床上,怎么反倒他跟个娇小哥儿似的让他家夫郎伺候,沈临川也起来了,他本来就白,身上留了印子格外的明显,腰上现在都还有两道红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