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侯府嫡子 第226章

作者:弓翎 标签: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正剧 古代架空

他一眼瞧着图塔,一眼瞄着夏枢,神情欢快地回忆道:“你记不记得三十多年前那件事……就是我那好二哥,那个时候他才十一二岁,抓了一个怀着褚家血脉的双儿,亲手剖开他的肚子,把成型的婴儿拽出来……”

“记得。那件事太大快人心了,咱们族人谁都不会忘。”图塔眼神扫过夏枢的腹部,神情里都是玩味。

“那双儿是褚风的相好,好像是李朝那边一个普通的随军大夫。听说他们李朝的世家不能娶双儿为正妻,褚风为了他,干脆连淮阳侯府都不要了,就把他带在身边,当作正妻对待。可谓是情深意浓。说来那也是褚风太过强横,杀了咱们无数族人的报应。若不是他紧追不放,咱们顶多就每年劫掠些财物,杀几百李朝那些无用的两脚羊。但他非要保护那些两脚羊,对咱们赶尽杀绝,那咱们自然也不能叫他好受。二王子就献计报复褚风,利用他年纪小又是双儿的身份,亲手设计抓了褚风那个相好。褚风那相好被捆在地上,敞着大肚子,亲眼看着他自己的孩子被剖出来,脐带都没剪断,就被剁成碎块……”图塔眼神扫过夏枢的脸,恶意笑道:“当时处置褚风那相好,我记得三王子你也上手了,真是给咱们族人都出了一口恶气。”

“对。”索力一提起这个,眼睛都亮了,兴奋道:“我那个时候才几岁,亲手拿刀剐了他几层皮肉,连血溅了一脸,手都没抖。因为那次的表现,父王夸赞我心性勇猛,有咱们族人的气魄,以后必成大气。可惜……”

他神色有些愤怒:“那双儿嘴硬的厉害,被剐多少刀都没求饶,也没咒骂褚风,更可恶的是他还装虚弱袭击了父王,致使父王心脏差点儿被戳对穿,至今都深受病痛之累……他太该死了。”

索力咬牙怒骂着,目光逐渐移向夏枢身上,眼神中流漏出扭曲的恨意以及隐隐的兴奋。

图塔目光隐晦地露出嘲讽,面上却是附和:“那双儿确实该死,不过三王子也不用遗憾。褚风因那双儿之死心神大乱,在后续的一次战事之中冒进失利,被我族人砍成重伤。虽最后被李朝人救了回去,但没几年就死了。说到底,他那相好也算帮了咱们族人大忙,否则叫褚风那厮多活几年,咱们族人不知有多少要沦为他的刀下亡魂呢。”

“这倒也是。”索力收回目光,视线落在夏枢脸上,挂起了似威胁似恐吓的笑意:“安王妃肤白貌美,深得我心,若是识趣点儿的话,结局必不会落到褚风相好那样的下场。你想保下孩子自是不行,但若是求我,我会心软,准许你把他生下来。而且若是你听话,我也会心疼你,不当着你的面亲自处死他,而是把孩子交给旁人拿远些处置,绝不叫你看见半块碎肉。你要是肚子再争气些,给我生几个崽子,你放心,只要我活着,我保你和孩子们下半辈子平平安安。”

夏枢一手扶着手肘,一手撑着下巴,目光轻飘飘地掠过他的神情,似乎听了这许多血腥故事都不受影响,对过往血仇也丝毫不在意。他脸上不仅没有惊惧与愤恨,甚至还露出了一丝高高在上的不屑笑意:“就你现在这般,也配保我?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吧。看你张口二哥闭口二哥的,到现在都没弄清楚自己的境地,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说完便不再搭理他,只把索力气的跳脚,指着宏远骂道:“秃驴,你快看看他肚子里那孽种是不是命到头了,老子一定要把他剖出来剁成碎块。”

宏远和夏海两人似听不得先前那残暴血腥的故事,正双手合十,闭眼连念佛号。

听到索力的话,宏远睁开眼,连念几声罪过,对索力轻叹一口气:“施主,莫要再造罪孽了。安王妃身具皇后命,他的孩子岂是可随意斩杀的?你的生死可不仅与安王妃挂钩,还与他的孩子有关。包括你……”

他目光怜悯又害怕地看向图塔:“别想着安王妃死了,你所做的事就无人知晓,就安全了。安王妃一死,你们这一群人谁都活不了。他不仅不是你们的催命符,甚至反过来,还是你们的保命符。只有他活着,你们才有活着的机会。”

此话一出,三王子和图塔皆是瞳孔一缩。但图塔眼睛一闪,很快便调整好了表情,脸上挂起怒意:“你莫胡说八道,挑拨离间。”

“是是是,你说的是,大师就是胡说八道,挑拨离间。”夏枢翻了个白眼,然后拐过头就冲着宏远大声不满道:“别把我和他们扯一起去,我才不想保他们的命呢。你再这样说话没个把门,一会儿他们再打你,我就不护着你了。而且若是找到我外公,我也不叫他给你师弟治眼睛了。”

“你又威胁老衲!”宏远不敢相信地瞪着他:“刚刚你还一脸敬仰,说老衲仅凭看相就确定你怀孕快三个月,实为神算。不仅答应揭开过往,不再找老衲麻烦,还答应给老衲师弟找神医……”

“那是我们有交易。”夏枢非常不高兴,愤愤计较道:“我出棉被,出承诺,让你们不用冻死在这里,让你师弟眼睛得以康复,你给我指明生路,我不再找你麻烦。但凭什么他们什么都不付出,你就什么话都讲,还要他们借我的光活下来。你个势利眼,是不是看我好欺负啊?”

宏远瞬间出离愤怒了,指着他,气的身子直抖:“你个忘恩……”

“阿弥陀佛。”夏海歉意地打断宏远的话,神情愧疚:“师兄,我连累你了。”

“唉!”宏远火气瞬间消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沮丧地抹了一把脸:“莫说这些外道话了。”

夏海单眼抬起,眼神温和包容地看着夏枢:“施主,师兄担心老衲身子挨不得冻不假,想要治好老衲的瞎眼也是真。但他稚子心性,赤忱之心,可能不太会说话处世,但从来不是什么势利眼。”

“不说别的,仅说批命一事。”他轻叹一口气:“因着窥伺天机,消耗反噬巨大,师兄是轻易不给人批命的。但为了度人,只要有缘求到他跟前的,不论身家贫穷还是富贵,身份低贱或者高贵,他都会一视同仁,尽力给出一条明路。他以自己的寿命为祭,换取天机,年纪轻轻就已须发皆白,如同百岁老人。但纵使牺牲这般大,他也从来不曾收取金银钱财,只是要求各位有缘人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以报上天罢了。”

夏枢扫了一眼宏远光秃秃的脑袋,又瞧了一眼他红润紧致的皮肤,最后在他嘴上那三撮白胡子上掠过,嘴角隐晦地抽了抽。

夏海轻叹一口气,续道:“师兄之所以明知他们不信,你不高兴,还要把你们三人的命连在一起说,那是因为你若想活着,他们这种龙蟒之命的人也至少得存活一个。天地需要阴阳平衡,他们若是都死了,化不成龙,你这个皇后命的归处也只能是陨落。”

夏枢:“……”

他阿爹还真能编。

他撇了撇嘴,面上似有缓和,但嘴上还是有些不满地嘟哝道:“你说是这么说,但他们异族明显会是二王子临朝,哪来的机会蟒化龙。我若是二王子,绝对会趁着他们现在没成气候,将他们的蟒头全剁了,省得他们某一天威胁皇位。先看他们自己能不能活吧,没化龙前都是蚯蚓,说不得比我死的还早,我哪里又指望得上他们。”

“谁比谁先死还不一定呢。”图塔手中链子一抖,露出一个冷笑,嘲讽道:“你先看看能不能度过今晚吧。”

这一下,夏枢这边三人心中都是一紧。

夏枢刚刚拼尽全力才克制住的恐惧一下子冒出来了,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的孩子……

“将军这是作何?”夏海面上尽量维持表情稳定:“是不信老衲的话吗?”

图塔没有说信不信,但待他态度还算可以,稍解释了一句:“二王子要见他,怕是有去无回了。”

最后半句,他是看着夏枢的眼睛说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夏海和宏远都是大惊,没想到二王子这么急切,连一晚时间都不愿拖。

夏海更是下意识伸出胳膊,一把将夏枢护在身后。

“将军。”夏海努力稳了稳心神,态度尽力保持温和稳定:“老衲与师兄得安王妃一被之恩,答应为他求一条生路。不知将军可否替老衲师兄弟二人禀报二王子,允我等同去……”

“大师,不必如此。”夏枢原本一副听闻噩耗,神色怔愣,面如死灰的模样,但听了他的话立马打起精神,嘴唇还白着,神色却慢慢恢复了平静,坚决拒绝了他的好意:“你们自己的处境也不好,还是别管我了。”

随即,他似有些不好意思,眼眶通红地撇开眼睛:“刚刚是我误会大师们了,还以为……”

想了想,他干脆以膝跪地,后退了几步,冲着夏海与宏远的方向拜下:“没想到大师们是真心为我操心,我在这里为刚刚的态度道歉,还请大师们不要介意。如果……我是说如果的情况下,若两位大师愿意原谅我,还请大师们为我和孩儿念上一段祈福经文。若是我有幸活下来,此后必会虔诚侍奉两位大师,若我不幸……也会托梦回来感谢两位大师。”

说完,他湿着眼睛,冲着大师的方位“砰砰砰”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唉,赶紧起来。”夏海很努力才能克制住心中的悲恸与担心,只面上稍稍动容,赶紧起身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起来:“使不得,老衲与师兄得你恩惠,也没能实在为你做什么。”

夏枢不着痕迹地握了一下阿爹的手,就松开了,低头道:“大师莫说谦虚的话。大师已为我指过明路,是我陷在狭窄的视野里……差点儿错过了。”

想了想,他目光看向三王子,第一次眼神不带任何贬义色彩地平和道:“你若能平安出去,还请把我外公放出来,他是个神医,必定能治好宏海大师的眼睛。两位大师实为知恩图报之人,只要诚心待他们,他们就会为你所用。不必再想着其他法子去胁迫他们……”

“什么你外公?”索力一脸茫然,看了眼两位本事看起来极厉害的大师,他有些拿不准夏枢的意图,皱眉道:“你不会在耍我吧?”故意在两位大师面前让他放一个不存在的人出来……他若放不出来,岂不是让两位大师觉得他不诚心?

夏枢见他表情不似作伪,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你不知道我外公?他是个极有名的神医,十九年前被你父王抓来,愿意是让他亲自为你父王和我换心……你真不知道?”

难道外公不在这里?

不对!

夏枢突然想起一件事,指着图塔道:“他都知道,你身为三王子怎么会不知道?你父王没告诉你吗?”

索力猛地看向图塔,图塔皱着眉头,在想神医之事极为隐秘,怎么会叫夏枢知道了。不过对上索力眼睛之后,他没有否认:“大汗让二王子及麾下知晓此事之人全部保密的。”

这话比夏枢刚刚那句“你父王没告诉你吗”更狠,夏枢不由得看了一眼图塔,此人神色平淡,但夏枢微妙地察觉到了图塔对索力的排斥……

想了想,夏枢对索力道:“原听你张口闭口父王的,一副孝顺模样,我还以为你父王待你也是同等的舐犊情深……现在看来,你在你父王眼里也不过如此。既然这样,想来你也从你父王那里请不出来我外公,那就当我没说过先前的话吧。”然后看向宏海:“大师,你们保重,若是有机会,还是要请二王子或大王子帮忙,让他们放出我外公,给你看一看眼睛。”

夏海神色感动:“谢谢施主关心,老衲记得了。”

宏远也跟着道:“放心去吧,我们会为你祈福的。”

……

出了地牢,图塔让跟着的人离远些,他亲自压着夏枢走。此时,他敛了地牢中幸灾乐祸的表情,低着头,压低声音,边走边在夏枢耳边咬牙道:“你和那两个和尚串通了,你们在挑拨离间。”

夏枢神色木然地看着远处,嘴上却同样压低了声音,淡定道:“你心里其实都明白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和我串通,更不可能对你们挑拨离间。他们虽是方外之人,但也在尘世中汲汲营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们明知我的命格,虽不确定我能否活得下去,但也不会轻易得罪与我,能帮的自然要帮下手,以免我将来逃脱出去后,记恨他们袖手旁观。特别是宏远已经经历过被李朝皇帝满天下追杀的情况,他先前得罪过我,为平息我的怒气,自然要更加努力的讨好我,以求我将来看在他现在锦上添花的份上放过他。不过这些讨好也只是表面上讨好,毕竟未来的情况谁都说不准,而现在实际掌握他们生死的却是你们异族人。所以他们与我说的话,你听听就罢了,与你说的话,你才要多思量一番,多做预防吧。”

图塔没说信没信他的解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声道:“我看你可并没有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把他们的帮忙看作是表面功夫吧?”

夏枢依旧很淡定,他微微叹了口气,神色有些自艾自怜的意思:“他们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愿我最后那虔诚的跪拜之下,他们的祈福于我有用,救我一救吧。”

说着,夏枢便自顾自地换了话题,语气揶揄:“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可真是好的稀奇。”

想了想,他哼笑一声,一副看笑话的意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顺利抓回宏远与我,二王子先前是允了你征南大元帅之职的吧?”

夏枢没让他回答,继续自说自话道:“但以我看过的历史记载来看,历来没有哪一场战事是都要开打了,主帅不仅没与手下将士磨合,本人甚至还在千里之外。你上过战场,情况比我更了解,这点儿我没说错吧?”

图塔脸色有些难看,但少有的没有暴跳如雷。

夏枢扫了一眼他的脸,悠悠试探道:“看你现在的脸色,想来二王子扣押宏远与我一个下午,都未向你提过一句征南元帅的归属问题吧。”

见图塔脸色一瞬变得更难看,他就笑眯眯地给出最后一个重击:“那你觉得二王子杀了我,扣下宏远大师之后,会如何向你解释先前的允诺他兑现不了……亦或者,他根本没打算过解释?”

图塔这次没吭声,只是脸色却彻底阴沉了下来,目光直视着远处,神色晦暗。

夏枢嘴唇勾了勾,没再说话,只随着他的步伐,在昏暗的光线中,一边打量着这宅院的布局,一边朝索苏的书房走去。

第257章

书房里除了索苏外, 还有一个夏枢意外但又不那么意外的人——红棉。

她显然已经到了一会儿。因为夏枢到的时候,她正一脸感激地冲索苏鞠躬。

夏枢打量了一下只有两人的书房,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景璟呢?”他眉头拧成了死疙瘩, 不满地问红棉:“为什么只有你一个在这里?”

红棉却冷冷地撇开眼, 根本不搭理他。

夏枢神情瞬间扭曲,胸膛剧烈起伏:“老子真是白救你了。”

“说的谁稀罕你救似的。”红棉开了口,却是神情厌恶不屑:“我就是宁愿死了, 也不愿你拿脏手救我。你都不知道我瞧着你,有多恶心。”

“你……”夏枢气炸了, 举起手就要打她。

只是尚未碰到人, 红棉就反手抓住他被铁链束着、行动不便的双手,啪啪反抽了他两个嘴巴子。

“你!”夏枢脸颊瞬间肿胀起来,他气红了眼, 不敢相信地瞪着红棉:“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算什么。”红棉拎着他的衣领, 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一会儿你等着受死吧。”

夏枢面上一惊, 吓的猛地后退几步,然后慌张地看向上座的索苏, 大声惊恐道:“你什么意思?你要借红棉的手杀我,绝了你父王身体康复的希望?”

索苏倏地收起脸上看戏的笑容,目光阴沉下来, 视线晦涩地扫向图塔及门口守卫的侍卫们,最终摆了摆手,冷着脸道:“都离远些。”

侍卫们表情都有些惊讶, 面面相觑。图塔却仿若没听到夏枢的话, 面上毫无波澜,垂眼应是,只临行前余光瞥了一眼夏枢, 便垂头出去了。

然后门也被关上,随着图塔带着人脚步声远去,屋中安静下来。

夏枢脸色发白地看向红棉,试图反抗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你清醒一点儿,虽然你恨我,但就算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啊。他不过是想借刀杀人,事后绝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没想着活多久。”红棉却丝毫不在意,眉眼间具是淡漠与冷意:“只要他们帮我把你们元家搞的家破人亡、身败名裂,我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你不想活,那你想过景璟吗?”夏枢见她冥顽不灵,越发害怕,急躁道:“景璟是无辜的,你说过不会对无辜之人下手,会保护好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能放过你,可绝不会放过景璟,他可是有麻风病的。”

“谁说他们不会放过景璟?”红棉面露讥讽:“二王子前几日已送了景璟去治疗麻风病。所以啊……”

她目光高高在上,面上皆是怜悯:“他们只不会放过你一个罢了。”

“不可能。”夏枢冷汗刷地一下流了出来,忍不住发抖,但还是强装冷静地咬牙硬撑道:“你莫要犯蠢被他们骗了,麻风病可不是那么好治的。”

“本王可没骗她。”索苏不但看戏,还参与演戏,他重新恢复了脸色,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景璟身为李朝重臣的外孙双儿,实为本王之座上宾,本王对他的病情尤为重视,已安排人将他送至神医处医治。”

“另外,本王可从未说过要拿你怎样,本王只是答允过红棉姑娘,若她与本王合作绑你过来,本王就允她向元家复仇,并在恰当的时机里助她一把。如今,本王只是给了她一个向仇家寻仇的机会。若与你决斗后她活下来,不仅景璟可以治好麻风病,本王还保证将来踏破李朝江山时,就拿元家人的血祭祀褚琼,一泄红棉姑娘心头之恨。当然,若是景璟病好后无后遗症且得用的话,本王也愿意不拘一格录用他与红棉为本王的宫官,为本王效力。”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那叫景璟的双儿,你死后,等待他的只会是比李朝更高的官位以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唉!”索苏装模作样,笑意盈盈地叹了口气:“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同人不同命啊。主子剁成肉块喂狗,下人摇身锦绣坦途,啧啧!”

夏枢脸皮子顿时忽青忽白,牙齿咯咯作响:“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又没有得罪过你,何必欺人太甚。”

孰料原还笑意满脸的索苏,一听他这话,瞬间从桌子后站了起来。不仅脸色难看,还带着扭曲的恨意,神态近乎疯癫地尖叫道:“你没得罪过我?你还敢说这句话!”

夏枢吓的后退了一步,神情惊恐茫然,颤抖道:“我为何不敢说这句话?我今日才是第一次见你……”

“你特娘的杀了图南,害死图涂,你还敢跟我说没得罪过我!”索苏失控怒吼。一脚踢开椅子,眼睛血红地冲出来,一把抓住夏枢的头发,就往地上掼,神情狰狞道:“你害死老子两个男人,还敢装无辜,你怎么不去死呢。”

“我没有……”夏枢原还想继续演下去,探一探这位二王子虚实,看怎么才能将他一招拿下,避免一招拿不下,引起索苏注意,把侍卫们招过来。但索苏忽然发疯冲上来拽住他头发,叫他这个向来怕疼的一个没防备,嗷地一声惨叫了出来。

索苏手劲极大,出手又极狠辣,薅的他半块头皮都要掉了,脑袋嗡嗡的疼,血液沿着额头流下,淌过眼皮与眼泪混合,瞬间把夏枢的眼睛染的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