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灯沦为阶下囚后 第75章

作者:付萌萌 标签: 天之骄子 古早 美强惨 古代架空

众人皆惊。

护送一路的皇帝是个冒牌货, 那真正的皇帝在哪儿?

王玉书身后跟着贺锋镝, 此人一身土匪做派,没心思想京城中那些复杂的弯弯绕绕, 只想着赶紧和大舅哥汇合的好。

“还愣着干什么!去皇宫护驾啊!”贺锋镝一声怒吼。

一群人闻言仿佛无头苍蝇找到了方向,又急吼吼往皇宫奔。

宫外仅剩的禁军和死士打成一团,互不相让,以至于拖沓了这么久, 谁都没抢先一步进宫看到皇帝。

王玉书指挥着麾下西北驻军上前将这群残兵败将一一收拾了。

西北驻军入宫救驾,王玉书一路上还没有看到裴玄铭的身影,不由得暗暗心惊。

直到皇帝寝宫最外层的宫门轰然被打开,门槛内先是露出了李景辞的全身,他满身鲜血,用一柄剑勉强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张口艰难的面对着眼前一片错愣死寂的文武百官和西北驻军。

裴玄铭从他身后的阴影里饶步出来,转身对着口不能言的李景辞单膝跪地。

“臣,参见陛下。”

身后众人如梦初醒,接连跪地拜见新皇。

李景辞就这么被架上了皇位。

裴玄铭扶着新皇,大步走到西北驻军面前,众将士齐齐行礼,异口同声气势如虹:“见过将军!”

裴玄铭简单抬了一下手,示意众人起身。

“其他几位殿下何在?”

“回将军,已经在兵变中遇刺了。”

裴玄铭讶异:“一个都没留下?”

“是。”

裴玄铭了然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扶着李景辞鲜血淋漓的肩膀轻声道:“那看来是上天要陛下做这个皇帝了。”

“陛下可切莫再推脱了,天意难违。”

李景辞痛苦万分的呜咽着,只能用眼角死死瞪他。

“西北驻军听令,退回宫外等候军令,有阻拦陛下登基者,杀无赦。”裴玄铭吩咐下去。

“是!!!”

裴玄铭再次转向王玉书,问他:“明姝呢?”

贺锋镝抢声回答:“回将军,明姝在将军府整理东西,说是万一您有不测,她带着家财去找陛下救您。”

裴玄铭深吸一口气,很难说清楚到底是贺锋镝让他恼火还是裴明姝让他恼火。

“算了,你带几个人替我跑一趟,把谢烨送回将军府,不得有失,否则我唯你是问。”

“知道了!哥!”土匪头子欣喜若狂,转头领命而去。

裴玄铭难以置信:“他方才喊我什么?”

旁边千夫长同情的望着他:“将军,可以备些嫁妆了。”

裴玄铭:“……”

谢烨随贺锋镝回到将军府,一路畅通无阻,整个宫城都在西北驻军的控制范围下,如今这个情形,说是裴玄铭的私兵,倒也不为过了。

谢烨没有功夫再去想这些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一入将军府就寻了个屋子休息去了,谢烨飘零半生,无所依靠,而今终于有一方安稳的床榻,供他安眠了,此时仿佛是他数十年颠簸岁月中,睡的第一个好觉。

在谢烨沉沉睡着的时候,外边风云激荡的一切,也终于尘埃落定。

李景辞在西北驻军的力保下登基成为一代新皇,老皇帝李彧的尸骨暂且放到历来太上皇所居的寝殿,下葬事宜待定。

裴玄铭及时护驾新皇有功,加上新皇体弱,需人在旁扶持,治理朝政,特封裴玄铭摄政,一时间此人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至于说李景辞分明已经病成那般模样了,他到底是怎么下的以上旨意,此事却是没人能解释的通,但也无人敢跳出来质疑。

西北驻军的旗帜在宫城内外猎猎作响,映出一片血色阴影。

谢烨在榻上睡的安稳,迷迷糊糊间有人推开房门,上了他的床榻,和衣而卧。

谢烨下意识想要睁眼,眼前却被一只修长的大手给盖住了视线。

“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裴玄铭低声在他耳畔道。

“外面情况如何了?”谢烨声音很轻的问道。

“一切安好,待会儿喊你起来喝药,把刚打进去的经脉稳固住了。”裴玄铭俯身吻了吻他的鬓角:“我在呢,放心。”

于是谢烨就再度陷入了沉睡中,意识里是裴玄铭身上熟悉的皂角香,京城不比西北严寒,常年风和日丽。

睡着时没有头顶大风吹打帐篷的噼啪声,安静的仿佛最氤氲的温柔乡,将谢烨彻底的沉溺在其中。

……

“你要和我走吗?”少年裴玄铭站在屋檐下,试探性的问谢烨。

“若你随我回京城,我师父便是你师父,你从此就在将军府住下,我们一起练武,再不用受那诸允严的鸟气了。”

……

十年光景,如梦一场。

他终于遂了年少时的心愿,踏进了裴玄铭从小长大的地方。

可惜他被这流水光阴和数载恩仇磋磨的太久,早就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在武林大会上握剑飞花恣意潇洒的少年魁首了。

第60章

数月后。

“你准备的怎么样了?”王玉书坐在将军府的石阶上, 手里拎了个酒壶,眉梢眼角都写着低落。

“什么怎么样了?”裴玄铭漫不经心的问他。

他们刚下朝回来,最近朝中一切安稳, 除了李景辞时疯傻时正常的精神状态给上朝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每每议事只能由裴玄铭代劳,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帷幕后面, 李景辞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口,只能张嘴含糊的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

于是裴玄铭就很体贴的侧耳过去, 把他的话翻译一下,再以相反的意思讲给大臣们听。

李景辞气的头晕目眩,再不等对面大臣回复完全, 他就一个怒血冲顶,把自己气晕乎过去了。

裴玄铭很和蔼的拍着他的膝盖, 对旁人道:“陛下龙体有恙, 本帅替他看顾着就好, 王大人继续启奏。”

“明姝的婚事。”王玉书哀怨道。

裴玄铭点点头:“放心,在操办了, 嫁妆多的足够塞满十条街,你放心就是。”

王玉书闷闷的喝了口酒, 不做回答。

裴玄铭放下奏折, 转向自己的副将, 无奈道:“老王,我知道你对我妹妹的心意, 可她偏就看上那土匪了,我总不能棒打鸳鸯吧?”

王玉书拍腿怒道:“可你也不能让一个土匪做你妹夫!”

裴玄铭眨了眨眼睛,低声道:“是吗,西北另一个大土匪, 现在亦是将军府主君,你这话可不要让他听到了去,不然我晚上还有的哄。”

王玉书:“……”

王玉书悲愤而去。

将军府中,谢烨手中剑身一转,朝旁侧绿茵枝叶一挥而去,头顶纷纷扬扬飘下来些叶子。

谢烨失望的收回剑,对一旁看热闹的姜容沮丧道:“你说得对,李彧这副筋骨确实,天赋欠佳。”

“嗯,他不仅天赋欠佳,而且我怀疑他做皇帝以后根本就不怎么练武功了,寻常刚入门的小弟子,都没你身上这副筋骨内力平庸。”姜容中旁点评道。

“不过没关系,你身手又没丢,至于内力,总能填补上去的。”姜容安慰他道。

谢烨嗯了一声,但还是无不遗憾的怀念道:“我从前这一剑过去,能打穿整个树干,保证树上的枝叶全数掉下来,一片都不剩。”

姜容难过的看着他。

“不过呢,好汉不提当年勇,你说得对,再从头开始练就是了。”谢烨轻快的挽了一个剑花,回身一刺。

身后传来一个指点的声音:“出势太慢,不利于力量积蓄,你的剑得比内力先递出去才行。”

姜容一见来人,立刻麻利站起身,转身就走:“那什么,我去厨房看一眼药,你们慢慢教。”

谢烨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动,只见裴玄铭从身后缓步而来,伸手在他腰侧和肩颈处轻轻抬了一下:“这里,不要抖。”

“最基础的习武功法,怎么还需要人教?”裴玄铭扶着他的手臂,沉稳的朝上拖了一点。

谢烨咬牙辩驳:“让你废尽功力,一整年不碰刀剑试试,你未必比我强。”

裴玄铭失笑,伸手拨下他的剑柄:“好了,今天的练习量只能到这里了,回去喝药。”

谢烨震惊:“这才练了多久!”

“裴玄铭,你莫不是害怕我日后能打得过你了,在床上……把位置倒过来罢?”谢烨狐疑着侧目道。

裴玄铭皮笑肉不笑:“你试试看。”

谢烨虚晃一招,将剑柄怼向他的腰侧,裴玄铭不紧不慢伸手一挡将它撞开来去,然后一把将谢烨另一只手腕擒了,拽到怀里,半挟着搂回屋中去了。

“喂!”谢烨不满道。

裴玄铭将他摁回床上,姜容已经将药碗放到床畔的桌案上了,他从桌上拿起药碗,递到谢烨嘴边:“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谢烨狡黠的笑了笑:“若是你喂,你打算怎么喂?”

裴玄铭哭笑不得,将药碗往他手里一塞:“得寸进尺,自己喝。”

谢烨眼睛瞪得溜圆,伸手将那药碗一推:“裴玄铭,你果真是不喜欢我了,现在连这等小事都开始不耐烦了,你从前——”

裴玄铭俯身摁着他就吻,谢烨猝不及防,险些朝后倒在榻上,不料被裴玄铭一手从后面控住了腰,没让他仰身摔下去。

谢烨被堵着嘴唇,亲的又深又狠,双手下意识的去攀裴玄铭的肩膀,直到彻底喘不上气来,裴玄铭才扶着他的腰身,放开了他。

“现在能喝药了吗?”裴玄铭朝他晃了一下余温犹在的药碗。

谢烨恼怒的擦了一把嘴唇,将药碗夺过来一饮而尽。

裴玄铭伸手揩了一下他嘴边的水渍,无辜道:“这是你要求的。”

“我没有!”谢烨恼羞成怒的将碗一放:“好了,我喝完了,你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