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付萌萌
姜容叹气道:“有点吧,但不多,李景辞跟这位一样,都有点京城中长大的贵公子范,气质相似也正常。”
裴玄铭静静的听着,然后默不作声的将唇吻抵在谢烨的耳畔。
谢烨在昏迷中挣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感觉到。
“想象不来。”草帽嘟囔道:“李景辞是皇帝的儿子,跟他辈份都不一样,你这明渊阁主是不是眼睛有毛病?”
话音刚落,他得到了裴玄铭和姜容同时投射过来的两道瞪视。
草帽:“……”
“好好好……我闭嘴。”
草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忽然闻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他倏地跳起来:“还回忆过往呢!药都煎过了!”
姜容手忙脚乱的将药碗盛出来放到一边去,等药汁稍微凉了一点,姜容才起身端起药碗走到他身前,示意裴玄铭将谢烨扶起来一点。
昏迷中的谢烨明显不太配合,裴玄铭稍微一变换姿势,想将他从怀里扶起来一点,谢烨就下意识难受的瑟缩起来,哼唧着把自己往他怀里埋。
裴玄铭无奈的看着姜容,他的指尖穿过谢烨的长发,有一搭没一搭的替他整理着,半晌抬头征询了一下姜容的意见。
“要不……你放着,我来?”
姜容一脸恨铁不成钢,将药碗往旁边一放,伸手将谢烨苍白如纸的脸颊狠狠掐了两下,怒道:“姓谢的,你当真贱的慌。”
“喂!又怎么了。”裴玄铭将他的手打开,哭笑不得的去揉了揉谢烨脸上的那两道指痕。
“草帽,我们走。”姜容不由分说将草帽也带出去了。
门一关,屋里只剩谢烨与裴玄铭两个人。
屋中只有火炉燃烧的噼啪声,裴玄铭松开手臂上的力道,将他从怀里放出来,谢烨虚软无力的被他扶着靠回床上。
他嘴唇微张,眼睛疲惫的闭着,看不出来是醒着还是昏迷着,又或者是半梦半醒,单纯不想睁眼面对裴玄铭。
裴玄铭从床头拿了药碗和汤匙,小心翼翼的去喂他喝药。
大概是药汁太苦,他刚将汤匙送进谢烨口中,那人就抿起了失色的嘴唇,任由药汁从嘴边淌落,竟是半分都没喂到嘴里。
裴玄铭气馁的端着碗,只好又换回了原来的姿势。
他用半边臂膀禁锢住谢烨的身体,另一只手举着汤匙,再度送进他无力张开的嘴唇里。
谢烨眉心皱了一下,抗拒着还要拧过头将药吐出去,裴玄铭这回眼疾手快,一手握住他的下颌,俯身便吻。
两人唇舌交缠,津液推抵间谢烨被他抬着下颌,一边深吻,一边被迫将药汁全数咽下去了。
裴玄铭找到了方法,又如法炮制,来回几次。
谢烨终于被他折腾的苦不堪言,气息虚弱的瘫在他怀里呜咽。
裴玄铭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擦去了他嘴角的药渍,低头注视着那双水润失神的眼睛。
“最后一口,喝完就好了。”裴玄铭柔声哄道。
谢烨盯着他的嘴唇,半晌摇了摇头,表示不要。
裴玄铭叹息一声,依旧很温柔的看着他,说道:“那只好如此了。”
他端起碗,自己将剩下的药一口闷进了嘴里,然后将谢烨摁在床头亲吻下去。
谢烨微微瞪大眼睛,难耐的挣动起来,他用手去捶裴玄铭的肩膀,却无济于事,反而被裴玄铭扣住双手,以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反压在床榻上。
十指相交,掌心贴合。
谢烨的挣扎逐渐减弱,苦涩的药汁从他和裴玄铭吻合的嘴角流淌下来,他仿佛一个被肆意蹂躏的布娃娃,无助又委屈的一边承受裴玄铭的强吻,一边掉眼泪。
裴玄铭放开了他,好笑的去吻他眼角的泪珠。
“喝个药还要哭一场。”
谢烨烧的神志不清,也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反正自重逢以来,他次次被此人强迫,情到浓处总忍不住落泪,裴玄铭已经见怪不怪了。
谢烨哽咽一声,被裴玄铭用被子裹好,又搂进了臂弯里。
“谢烨,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方才跟我说那么重的话,还让我滚,怎么反倒现在又要亲又要哄的人是你?”裴玄铭指腹擦过他通红的眼尾,小声朝他讨要说法。
谢烨纵使烧的难受,也禁不住他这么污蔑,迷糊着开口反驳:“我没有……”
我没让你哄我,也没让你亲。
裴玄铭不听,趁着他病体虚弱,没平时那般牙尖嘴利的气人,干脆利落的持续输出。
“你就是从十几岁就开始喜欢我的。”裴玄铭笃定的道。
“当了明渊阁主以后在亭台偷窥我,找贴身侍卫也是按着我的模样找的……”
谢烨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从被子中挣扎出来,顶着被烧红的一双眼睛,又仓促又虚软的去捂裴玄铭的嘴:“住口,我没有……”
裴玄铭翻身将他往身下一压,却没有阻拦他捂自己嘴唇的动作,而是学着年少时的模样,蜻蜓点水般的在谢烨的掌心里啄了一下。
谢烨怔怔的放下手,气息不均的颤抖起来,似乎全然没有料到他此举。
“没事,我也喜欢你。”裴玄铭轻声道。
两句如出一辙的话隔着重重过往和阻碍,一路从十年前虚无缥缈的回忆里杀到今天。
谢烨浑身大震,眼神里是难以置信的惶恐和伤感,他躺在床上,瞪着裴玄铭不说话,过了很久,才无声喘息着摇了摇头,其中意味不明。
裴玄铭分出一根手指,向当年一样,将指尖抵在他急促跳动的心脏处。
“谢烨,我也喜欢你。”他又重复了一遍,裴玄铭的目光很专注,却再也不复年少初见时的清冷沉稳了,那眼神犹如有实质一般,炽热的要扎进他心里。
“所以你能别老这么忌惮着我吗?”他用指骨顶了顶谢烨的心口。
“总是害怕我知道你的过往,可李景辞又如何,有人折辱过你又如何,等你武功好了,我们杀回去就是了,又不妨碍我喜欢你。”
谢烨呼吸急促,脸色涨的绯红,眼眶里的酸涩如潮水涌上。
他几乎哽咽的发不出声音。
“再说李景辞的所作所为,我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有其他看低你的想法。”裴玄铭低声道:“你是不是对我太不信任了点。”
“你知道法场劫囚是多大的罪行,北狄狼主多年视我为眼中钉,这些年光暗杀的杀手都往西北大营派了不知道多少个,我一旦进入北狄被俘,下场不必多说,我若是不在乎你,又为何肯走到这一步?”
“谢烨我到底得怎么做,你才能对我毫无保留的信任?”
谢烨眼睛烧的生疼,却怎么都难以将目光从裴玄铭眼中移开,他也不知道能跟裴玄铭说什么,以谢烨的性格,在床上被逼狠了求饶两句倒是有可能。
跟裴玄铭为几个时辰前那些伤人的话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是让他跟裴玄铭说“对不住啊,这些天没能信任你”这种话,那更是见了鬼了。
于是他搬出最常用的办法,眼睛一闭,把自己缩在被褥里开始装死。
裴玄铭这回却铁了心不给他机会逃避,手伸进谢烨的被子里,稍加用力,谢烨便猛的睁开眼睛,又气又怒的沙哑道:“拿出去!”
“那你听我把话说完。”
谢烨无计可施,只好强撑着自己睁眼,一边在被子里跟裴玄铭乱动的大手角力,一边抬着泪眼继续和他对视着。
裴玄铭就着这个小半个身体钻进他被窝里的姿势,侧身在他旁边躺下,火炉仍然噼里啪啦的作响,将年轻将军冷硬俊美的面容衬得格外棱角分明。
“李彧和李景辞活不到明年春天。”裴玄铭侧过头对他道:“你相信我吗?”
谢烨混沌的脑袋闪过一丝极其不妙的感觉,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何等大逆不道的言论,居然能从裴玄铭这种世世代代吃皇粮的人嘴里说出来,他不由得怔住了,紧接着后知后觉的屈膝顶了一下裴玄铭的腰腹。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
“花田中的花草没有治愈经脉的功效,所以裴玄铭他娘子就没救了么?”草帽一边帮姜容收拾柴火房里的杂物,一边随意问道。
姜容将一大把干柴塞给他,自己伸手到更里处掏着什么东西。
“花田里是没有啦,那玩意儿是个障眼法,我刚被他们抓到北狄的时候,狼主为了掩盖我的用途,以及修复武功的真实手段而种下的。”
“你是被抓到北狄的?”草帽讶异,随即拍拍他的肩膀:“真够可以的啊,老弟。”
“谁是你老弟,你冷嘲热讽谁呢!”姜容怒道:“你不也是中原人?”
“那不一样,我是自己跑过来的。”
“背井离乡,投奔外族,叛徒!”姜容啐道。
“不是投奔外族,是我有抱负,国仇家恨,若能以我一人之死,灭掉整个狼族王室,换的边关清静,有何不可?”
姜容神情很复杂的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傻子。
草帽不满道:“你这什么眼神?”
“首先,你一个人不可能灭掉整个北狄王室,其次,边关也不可能清静的,没了北狄,也会有西北的各个小国,大漠的肉就那么一点,谁不想多占一口?单纯。”
草帽一挥手:“我搞不懂你们那些文绉绉的算计权谋,我只知道,灭北狄就能给十年前被俘的中原人报仇雪恨。”
“说实话你以为我现在看那个姓裴的很顺眼么?他分明手握几十万大军,这么多年却始终不一口气把边关这些乌七八糟的杂碎全灭了,仿佛害怕他们反扑报复似的,大周国力强盛,人才众多,我倒不信他裴玄铭怕这几个蝇营狗苟的东西?”
姜容很绝望的看着草帽,良久他叹了口气:“算了,不与傻瓜论短长。”
“你说谁是傻瓜?!”
“你。”
姜容不理会他,继续往下翻找,终于让他找到了最下层几个被密封起来的罐子。
他伸手扒去坛上的泥土,将整个罐子抱了出来,动作极其的小心,生怕惊扰了里边的东西一样。
草帽一时忘了刚才的口角之争,也在旁边蹲下来,好奇的注视着那东西。
“这里边的药材,当真能给他恢复武功?我可看那人全身上下经脉都快碎成一截一截的了,内力从里到外空荡荡的,毫无迹象。”
姜容盯着那坛子的边缘,半晌伸手掀开盖子,一股极其诡异的清香从中飘了出来。
“不能,只能安稳住他的经脉,不让他内力虚脱至死,至于想恢复到当年明渊阁时的那种水准,无疑痴人说梦。”
“但你能救他的命。”草帽难得说话好听了一回。
“我看依那裴玄铭的意思,只要能让他娘子活着就好了,你手中这药材完全能做到啊。”
姜容沉重的摇了摇头。
“可按照谢烨的意思,若是没了武功,还不如让他去死,我了解他。”
草帽察觉出原先打听消息时有偏差的地方,于是又问:“那北狄狼主为何月月要从你这里取药,既然没用。”
姜容翻了个白眼,实在是觉得这人跟举一反三几个字半点缘分都没有。
“北狄狼主本身有内功底子啊,再加上药物作用,自然进步神速,谢烨又没有,他现在跟个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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