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学院的F3突然消失后 第63章

作者:别十七 标签: 年下 豪门世家 爽文 校园 万人迷 忠犬 近代现代

“我以为我已经够贪婪了,”满潜傻笑了一声,“但今天,听到你说了一句‘等我回家’,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因为失神,不小心摸到了热锅,居然不痛。”

第67章

苏缪的眸光从眼尾投射下来, 满潜太了解他了,看见这个眼神,就忙不迭收回手, 承认错误:“哥我错了。”

苏缪没有拒绝他的靠近,满潜离开当然也没有挽留, 他半仰着头,目光却是低下来的, 表情看不出心情好还是不好。

满潜有些忐忑地说:“哥, 我刚刚说的话, 你别放在心上, 我就是……”

苏缪叹了口气:“手拿过来。”

他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满潜乖乖把手递过去,苏缪握住他的手腕看了一圈:“烫到哪了?”

满潜手指轻颤似的动了动, 示意道:“这里。”

苏缪一看, 是一个连烫伤都说不上的小红痕, 连皮都没破,也没起泡, 如果不刻意去找的话, 指不定红痕消了都感觉不到疼。

他翻了个白眼, 不轻不重地抽了那根手指一巴掌, 满潜轻轻“嘶”了一下, 握住拳:“哥,那个艾玛生前曾经是我奶奶的朋友,曾照顾过我一段时间, 她儿子认识我,知道该怎么说话。不必担心,一切有我的。”他低下头,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次借用她老人家的名义的确挺不好意思的,改天我去看看她。”

“还知道不好意思了。”苏缪哼了一声,却没收回手的意思,只是更重地握住了满潜的手腕。

满潜对他本来就比较敏感,被他一按,差点当场缴械投降。

苏缪直视着他:“行,你不想让我走,那就先不谈这个了,我们来聊聊别的。”

满潜无端有些紧张,别开眼,喉结轻轻滚了滚,就听苏缪说:“是我以前对你有过什么误导?还是说我哪方面做的不够好。”他顿了顿:“我的确不是一个好哥哥,我的父亲为我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很多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有一些我还记得他们的模样,有一些我已经忘记了。他们与我流着同样的血脉,我却从没把他们看作亲人,那种心理上的归属感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他涩着嗓音道:“我不太懂家人之间应该怎么相处,是否应该保持分寸感、距离感?是否只要在对方有需求的时候出现,平时应该避嫌?是否要阻止或是放纵对方做的任何事?”

苏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近乎是茫然而落寞的。

满潜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当王室覆灭,苏缪被人铐着,目光望向冲天的灼灼焰火时没有;当反复安抚王室,应付那些不怀好意的贵族时没有;当回到学校,面对特招生们联合起来报复反扑,头顶被人泼下半桶冰水时也没有。他好像一直都是自如而强大的,仿佛永远胜券在握,即便有些时候只是外强中干。

这是满潜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一时几乎有些慌了:“我明白的,哥,一切都是我的原因,是我越界,是我太不懂事了。”

苏缪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

他用一种进行科学实验的心态想道,为什么我不愿意接受他呢?

因为都是同性?联邦不明确反对同性恋,苏缪身边包括他自己都来来去去有过许多男伴,这个圈层的所有人都从没在意过一个人究竟应该和一个男生还是女生在一起。

因为不想耽误小满?苏缪从小的生活准则都是以自己想法为先,从不在乎别人会怎样,我行我素惯了。更何况,究竟是拒绝小满,让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还是答应小满,让他得偿所愿,于苏缪来说,都没有区别。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苏缪想事情想的深入,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居然真的在考虑满潜的表白。

这么多年来,苏缪身边出现过很多人,也离开过很多人。这其中,大部分都是酒肉关系,参加一个有含金量的拍卖会,吃一顿饭局,都会让他结交数不清的“好朋友”。

只是“好朋友”的羁绊太过薄弱,就连F4,都因长大成人和心理发育成熟而渐渐变了味道,掺和了更多的利益、糊涂账和权衡利弊的抉择。唯一能陪在身边,又会在肉眼可见的短途未来中能并行的又有谁呢?

苏缪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他很有主见,也很容易因为眼前死磕到底的目标忽略路边的风景,有时很容易让自己走向极端。路途中,如果有一个人能拽拽他,和他在片刻喘息中停下来说说话,那他还会觉得这段路孤寂又没滋味么?

长大成人后,苏缪已经有了许多城府,考量的许多被他隐在了那双眼睛里。他知道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无论是感情还是其他,苏缪都不会做让自己失利的决定。

他眨眼间收拾好一切情绪,对满潜说:“起来吧,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往地上跪,不嫌占地方么?”

满潜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仰头看着他说:“我不想让你为难的,我喜欢哥,想让你能听到我的喜欢。但我也想过,如果你永远不接受我也没关系,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出于我自愿,如果你以后结婚生子,我就用弟弟的身份陪你一辈子,如果你不想再看到我,我也、我……即便情难自抑,我也不会再打扰你。”

苏缪一怔。

然后说:“那你就抑着吧。”

满潜又痛苦又幸福地被苏缪狠狠掐了一把手腕,然后看苏缪起身。

见满潜欲言又止的样子,苏缪说:“我回屋睡一觉,如果有人来,直接赶出去。”

苏缪强迫自己关闭不停折腾的大脑,闭眼休息的这几小时里,审判庭赶到那个所谓的实验室,发现里面早已人去楼空,他们在仅剩的物品里找到了一份文件,居然直指联邦最大的一家医疗器械公司。

这个器械公司有很多大贵族参股,一时拔出萝卜带出泥地扫出了很多人,每个人都在互相踢皮球,推卸责任。最后审判庭找到了艾玛的独子。

这位语文老师矜持地扶了一下黑框眼镜,说:“抱歉,我不太清楚你们在说什么,最近我的账户里的确收到了一笔钱,我并不知道那是用来做什么的,所以我碰都没敢碰,你们要没收尽管拿去吧。至于我母亲的私人关系,她年轻时的确在几个贵族那里做过保姆,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审判官不放过他:“你说你母亲在贵族家做过保姆,她都在哪些贵族那里工作过?”

老师“哝”地朝某个方向一指:“近在眼前就有一个。”

审判官瞳孔一缩。

那是王宫的方向。

老师好整以暇地收回手:“我小时候听我母亲提起过一次,她曾经照顾过那里的孩子,听说是从外面领回来的,现在年纪应该都和我差不多大了。据我母亲说,小王子以前很喜欢和那个人玩,他们曾经形影不离,关系很不错。”

审判官眼睛一瞪:“哪个小王子?”

戴黑框眼镜的男人目露憧憬与向往,道:“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小王子么?”

早已有所准备的特监属特勤配合着审判庭的调查,在以塔罗德长官的指导下,拿出了许多小殿下被人跟踪调查的证据,从苏缪身边出发,调查发现了还在活跃的苏柒丰。

苏缪利用满潜的人给苏柒丰隔空扣了一口惊天大锅,自己调养生息还赖床了还几天,通体舒畅,这天端着满潜给泡好的红枣枸杞茶在阳台看了好半天,突然萌生出想出去遛弯的想法。

满潜听到他的想法,当即说:“我陪你去。”

苏缪摇摇头,一巴掌糊在他脸上,把人糊了个满脸通红,随后自己披了件外套,走出门去。

他步行在首都州宽阔的鹅卵石步道上,清风吹动着他的头发,苏缪揉了下自己的耳垂,听到有人叫他:“殿下?你是不是小殿下?”

苏缪回头,对方看见他那双澄澈漂亮的绿眼睛,眼圈都差点红了:“真是殿下啊,您还记得我么?”

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穿着一身旧衣服,腋窝中夹着小小的布包,比普通人略有些黑的脸蛋此刻微微发红。

苏缪看了一会,没有认出来是谁,对方也不介意,说道:“我是蒙洛州的,以前住在你附近,可能是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也很正常。”

他这么一说,苏缪就回忆起来了:“你是住在我隔壁的,上次在窗台晾衣服,裤子被吹到了我这里,我说还给你你还不要。”

“我我我能和您说上话就很荣幸了,真的对不起!”那孩子猛地一鞠躬,倒把苏缪吓了一跳。

男孩:“您记得我,嘿嘿,我的父母早没了,我是爷爷带大的,之前我们俩就住在您旁边,他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可高兴了!”

苏缪奇道:“那你怎么一个人来首都州了?”

他看见这孩子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洗的发白,但十分单薄,这样的天气跑出来,不像是家里有大人照顾的样子。

那孩子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我爷爷他前不久去世了。最近蒙洛州很多人买烟,他听说了之后就很想试试,我就用攒了好久的钱给他买了一支。”

听到这里,苏缪意识到什么,心登时一沉。

那脏兮兮的小孩垂下了眼睛,眼里浮起泪花,又被他强行压下去,搓着手冲苏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没想到他抽完之后还想要,我又没钱,只能去想办法偷,后来有天好不容易买到了,回家的时候却看见爷爷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我过去的时候听不见他呼吸,才知道已经死掉了。”

第68章

苏缪一时沉默了, 半分钟后,他蹲下身,将视角与那个孩子平齐:“你来首都州, 是找亲人的么?”

那孩子摇摇头:“不是,我是来找大哥哥的。”

苏缪问:“什么大哥哥?”

“和你一样好看……不, 没有你好看的大哥哥,”孩子绞尽脑汁地回忆, “我爷爷原本住在西街区, 但那里的贵族想扩建宅邸, 就把我们都赶到了东街区了。有天我爷爷犯了哮喘, 咳嗽的止不住,我就想背他去看医生,但是东街区距离我们唯一可以去的起的那家医院太远了, 我半路就饿到没力气了。爷爷想让我把他丢下, 但我不想和爷爷分开, 只能坐下来休息一会。那个大哥哥就出现了。”

他说:“他把爷爷背到了医院,替我们交了钱, 说, 之后如果有一天, 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 就去首都州找他。”

苏缪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摸了摸孩子满是跳蚤和灰尘的头发学不嫌烦, 给他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说:“你这么小,找他没用的, 跟我走吧。”

那孩子抬头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信任:“你是王子殿下,我相信你, 爷爷说过,你是一个很擅长对人好的圣人。”

孩子小小的手握住了苏缪的,那只手上有打扫卫生的茧,做饭的火疤,褶皱的纹路,被苏缪包住。

苏缪失笑:“你爷爷真这么说过?”

“嗯嗯!”

半小时后。

闻讯赶来的阿休和苏缪排排坐在校医院的后院,看院长亲自动手,像清洗小动物那样给那个风尘仆仆的孩子洗头发。阿休自觉捂住了眼睛,悄悄对苏缪说:“他是谁,哪来的?”

“蒙洛州来的,叫阿峰,没地方去,我领回来了。”苏缪也轻声说。

阿休神情古怪地看了他半天:“你怎么又往家里捡小孩。”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阿峰,只觉得那孩子眼睛也丑,鼻子也丑,身板还细,估计以后也不会长的很高,实在不是个可以随便揉搓的好苗子。于是傲娇地一甩马尾:“反正我无所谓,就是不知道满潜那家伙怎么想了。”

老院长听见了,呵呵一笑:“你无所谓?”

阿休一听,活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脸腾的红了起来:“我当然无所谓!不就是家里又多了一双筷子,一张吃饭的嘴,不就是又要多花很多钱嘛!”她一指苏缪:“你捡这么多人进家里,就每天又要多和一个人说话,我想找你又总被满潜那家伙找各种理由拦着……”

她看着苏缪笑着挑眉的表情,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其实才是这个家里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啊,于是纠结半晌,最终释然了:“不过也没什么,我有独一无二杀人的本事,他们没有,能看家护院的只要我一个人就行了。小屁孩记得交保护费。”

阿峰大部分时候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听懂了保护费这三个字,战战兢兢地点点头,分外乖巧,如果不是此刻不太方便,显然就准备要掏钱了。

老院长拍拍阿峰的后脑勺,又在阿休背上轻轻掴了一掌,给他俩一人塞了一颗糖,发愁地说:“唉,玩去吧。”

他转向苏缪,像看着一个误入歧途的少女:“你说说你,啊,含辛茹苦拉扯一大家子人,又费心又费神,好不容易养大一个孩子,结果又生了一个小的,那就算了,大的孩子勉强也能照顾小的。但这又领回来个新的是怎么回事?真当你家开托管所的啊?”

苏缪不置可否:“小满挺懂事的,也没让我费心费神啊。”

老院长摇摇头,把兜里的糖也给他塞了一颗:“行了,随你吧,真是不知道心疼自己。”

晚上,天黑下来,满潜下课抱了盆花草打开校医院的门,他不知道从哪听说了阿峰的事,看见他也不惊讶,只是矜持地点点头,把怀里的花搬到办公室的桌上。

自动玻璃叮咚一声,声音传的很远,把阿峰吓了一跳,阿休想嘲笑一声,又想起来自己刚开始在苏缪满潜也是这副没见过世面的德行,于是红着脸忍住了。

满潜给花喷了喷水,花瓣洗净,露出漂亮整齐的脉络,他怜惜地摸了摸:“这花的香味能清心养神,爷爷,你总说自己晚上睡不好,我搬来给您试试。”

老院长点点头,又拿那种担心女儿远嫁的眼神看他:“小满啊,你哥马上毕业,你也再有两年就快了吧?”

满潜点点头:“嗯,联赛加了不少学分,我自学完必修课程之后直接参加考试,可以早点毕业。”

“那你之后打算去哪呀?”老院长暗戳戳打听。

满潜失笑,也半开玩笑地说:“我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一定要说的话……我跟着我哥就好。他得意,我就沾他的光狐假虎威,失意,我就自己去边郊立个招牌,开个餐馆养他。”

老院长听完,放下心来——他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是怕满潜长大离家成了个白眼狼。那天在马场听完苏缪的话,他回去仔细一想,还是有些后怕,老院长想为苏缪找一个可以托付的人,也想为他找找退路。

满潜明白他的意思:“您着急的事情,我哥心里都清楚的。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阿休路过,闻言翻了个白眼。

随后,她去苏缪所在的房间,像巡逻自己的领地那样装作不经意地靠在苏缪背后,看他在纸上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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