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岛Land
徐霁鸣喋喋不休,周孜柏似乎被吵到了,才拨冗睁开眼,“徐霁鸣,安静一点。”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此时此刻心力交瘁,只想闭上眼休息一会儿。
徐霁鸣把这当成拒绝交流的信号,揣揣不安了一路,这种不安快要让他忽略了胃部的疼。
终于熬到了家,徐霁鸣再也忍不住,进门的瞬间就把周孜柏扑倒。
他火急火燎地扒周孜柏的衣服,胡乱地吻着周孜柏的唇,可周孜柏没有回应。
徐霁鸣没有气馁,讨好似地继续吻过去,胡乱啃着很久,周孜柏才终于大发慈悲,开了牙关。
周孜柏其实很累,不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他还没想好怎么惩罚徐霁鸣,就冷眼看着徐霁鸣的动作,似乎在观察徐霁鸣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徐霁鸣的动作很慌张,他出了一额头的冷汗,头发黏在额头上,像只落水的狗,很是狼狈。他不遗余力地讨好着周孜柏。
周孜柏有时候很恨自己的身体,他明明已经这么愤怒,却还是会因为徐霁鸣的勾引和挑逗起反应。
生理现象是骗不了人的,徐霁鸣安慰自己,他露出来一个笑,心里多了点安定。
他急需确认周孜柏的存在,只草草扩z了一番就让周孜柏进来。
可周孜柏冷眼看着他,没动作。
徐霁鸣觉得他的胃更疼了,他甚至前面都没有起任何的反应,周孜柏不动,他就自己坐到周孜柏面前,试了好多次却都滑了出去。
徐霁鸣急出来了眼泪,攀着周孜柏的肩膀,道:“求求你,进来。”
周孜柏依旧没动。
徐霁鸣快要滑下去的时候,周孜柏才施舍似地扶了一把徐霁鸣的腰。
眼泪断了线似地滴到了周孜柏的胸膛,徐霁鸣再次开口,“求求你,孜柏。”
徐霁鸣觉得自己这一刻的喜怒哀乐好像都可以由周孜柏的几个简单的动作控制,周孜柏没动作的时候,他就觉得如坠冰窟,急需做些什么来确认周孜柏的存在和对他的爱,可不论他如何努力,周孜柏好像马上要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徐霁鸣万念俱灰,胃更加的疼。
他这段时间其实瘦了很多,周孜柏扶着他的腰,觉得自己摸到了一把骨头。
他那些恻隐之心又泛上来,最终还是应了徐霁鸣的恳求,把人扶正。
徐霁鸣哑着嗓子发出一声痛呼,但他脸上却是笑的。
疼代表着确定性、代表着存在、代表着——
爱。
于是徐霁鸣笑了,甘之如饴的。
周孜柏此时此刻也到了极限,不再忍耐,大k大合地动/作了起来。
徐霁鸣在颠簸中胡乱地说了很多话,周孜柏却没有耐心继续听他的花言巧语。
徐霁鸣的喘/息碎在空气里,意识渐渐模糊,胡乱地话语化成三个字。
“我爱你。”
周孜柏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阶段,突然动作一顿。
他贴到了徐霁鸣的嘴边,问:“你说什么?”
徐霁鸣浑噩地重复:“周孜柏,我爱你。”
这下周孜柏听清楚了。不过他依旧没有回应,回答徐霁鸣的只有更加激烈的动作。
徐霁鸣开始不停地重复这句话,他快要被撞碎在白色的床单上,但是依旧坚持着重复着,周孜柏,我爱你。
可他没有等到期待的那句“我也是”,周孜柏在结束前一刻贴到了徐霁鸣耳边,道:“徐霁鸣,我不信。”
你反复践踏的真心,就是你口中的爱吗?
徐霁鸣半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随即自嘲地笑了一声。
第67章
徐霁鸣再睁开眼是第二天一早。
阴天,下雨。
他又在发烧,胃疼好像已经好转,昨晚他不知道是累晕还是疼晕过去的。
徐霁鸣推开卧室门,发现周孜柏坐在沙发上,电视在播电影,沙发旁边是一个行李箱。
这让徐霁鸣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一个下午,周孜柏也是在大雨天拖着行李箱进来,只不过那时候他们还不熟悉,他像周孜柏卖惨,周孜柏就拖着一整个行李箱顶着暴雨过来,只为了给他送一盒感冒药。
那时候他在周孜柏这里尚有可信度,说一说周孜柏就二话不说地跑过来照顾他。可他昨天喊了很多次疼,也说了很多爱,周孜柏却一个字都不肯再信了。
徐霁鸣逼自己极力忽视那个放着的行李箱,凑过去坐在了周孜柏旁边,神色如常地看着面前的屏幕,实际上屏幕上在演什么他根本不清楚,徐霁鸣清楚这是一种表面和平。
周孜柏看着徐霁鸣的侧脸,也在等他说些什么。
他觉得自己早就已经栽在了徐霁鸣身上,此时此刻只要徐霁鸣跟他道一道歉,服服软,他就可以立刻原谅徐霁鸣,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昨晚结束之后,周孜柏冷静下来,就发现徐霁鸣状态不对。他摸了一把徐霁鸣的后背,发现徐霁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背的冷汗,那时候徐霁鸣已经晕过去,眉头紧皱,手无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腹部。
原来徐霁鸣没有骗他,他是真的疼。
周孜柏给晕过去的徐霁鸣喂了药,看着人好受了许多才睡下,他想,既然这是真的,那徐霁鸣说爱他这件事是不是也可以姑且信一信。
他连连夜带回来的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在这里坐到了天亮。
电视明明一直有声音,徐霁鸣却觉得这里很空,他装不下去了,余光扫过那个行李箱,让自己神色好看一些,道:“昨晚就算我们的分手炮吧。”
他尽量让自己神态自若,眼光低低的,不太敢看周孜柏的脸。
周孜柏似乎僵硬了一下,反问徐霁鸣:“什么?”
徐霁鸣这下抬起来了脸,他觉得周孜柏只是没想到他会先开口,周孜柏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离开,他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可怜,从来都是徐少爷甩别人,既然早就知道结果,不如他亲自来做这个刽子手。
徐霁鸣觉得自己有些上不来气,他看着周孜柏的眼睛,却从里面找不出来一点爱意,他昨晚说了那么多次的爱,那时候没有回应,如今就更不会再有。
他自作自受,不停地靠试探和挑衅确认的爱,早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周孜柏已经比他想象的有耐心许多,他该知道满足。
徐霁鸣勾起来嘴角,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我是说,我们分开吧。”
“为什么?”这次周孜柏反应很快。
徐霁鸣笑着道:“哪有什么为什么,你一直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和你这么久,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我早就已经腻了,你知道我的秉性的。”
徐霁鸣顿了一下,又轻轻开口:“抱歉。”
周孜柏深深看着徐霁鸣,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腻了?”周孜柏问。
那一瞬间那觉得自己尤其可笑,他刚刚还在想着如何和徐霁鸣重归于好,没想到徐霁鸣想的却从来不是这些。
他想起来在y国的那个夜里,他们躲在有些扎人的草席上,徐霁鸣哭着和他说,他们永远不要再分开。
这种话徐霁鸣似乎说过很多,黑色海上的渔船,d市灼热潮湿的雨夜。
说不分开的是徐霁鸣,如今说分开的也是他。
徐霁鸣见周孜柏没有反应,便当他是默认。他全身发软,还是站起了身,想回卧室,他脚步有些踉跄,差点又栽倒在沙发上,徐霁鸣面不改色地又扶着沙发站起身。
“既然你没意见,就尽早搬出去吧。”徐霁鸣道。
他转过身,不再看周孜柏,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活活挖了一块。
周孜柏却在这时候突然发难,他站起身,把本来就站不稳的徐霁鸣按在了沙发上。
他抵着徐霁鸣的腿,一只手掐着徐霁鸣的下巴,一口吻了过去。
徐霁鸣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根本抵不过周孜柏的力气,索性不再动了。
周孜柏把人放开,突然不知道该把人怎么办了。他甚至想现在就把徐霁鸣抓起来,干脆就把人锁在卧室里,让他哪里都去不了,每天只能在床上等他回家。
他不爱听徐霁鸣说那些伤人的话,就把人的嘴堵住,只有做那种事的时候才放开他。
周孜柏的眼睛是红的,脸上有一种疯态,似乎马上就要控制不住。
可他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问:“这是你想要的吗?”
周孜柏突然觉得很累。
他的所有遐想和疯狂只能存在于脑海中,他知道徐霁鸣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他不能这么做。
这是什么意思呢。徐霁鸣想道。
既然早就决定了要走,为什么又来问我,为什么又来亲我呢?
周孜柏站起来,放开了对徐霁鸣的桎梏,似乎叹了一口气,他没再看徐霁鸣。
“那我们就分开吧。”周孜柏道。
周孜柏拖着行李走了。
他根本没有收拾东西,只带了刚才在沙发旁边的行李箱。
徐霁鸣瘫在沙发上,刚才周孜柏坐过的地方,神经质地把电视放到了最大声,扫视了一圈这个家。
门口的拖鞋还在,卫生间有两个牙桶,甚至他现在坐着的沙发上还有周孜柏的温度。
这屋子很吵,徐霁鸣却觉得这里很空,空到让人发慌。
他去了厨房,发现锅里居然温着粥。
周孜柏一直是这样的,即便吵得再狠,即便是再十恶不赦的人,他也会用他温良的表象照顾所有人,这是周孜柏的习惯。
徐霁鸣笑了一声,连碗也没拿,从柜子里找出一个勺子,就这样站在台前一口一口吃着粥。
他吃得很急,几乎是狼吞虎咽,不知不觉把一大锅粥都吞到了肚子里。
可是他的胃饱经摧残,这些天只经历了酒精的洗礼,即便这粥足够清淡,但也耐受不了徐霁鸣吃得这么急。
徐霁鸣很快感觉到不对,捂着胃飞快奔到了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得撕心裂肺。
徐霁鸣拿水漱了口,又扶着墙回到厨房继续吃,吃两口他又忍不住去吐。
一锅粥很快就见了底,只不过徐霁鸣的胃还是空的,好像永远都填不满。
和他的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