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双层深海鳕鱼堡
陈淮看了他一眼,很快认出这人就是那晚坐在他侧后方的人,第一场表演后就很快离开了,带走了一位漂亮白净的年轻男生。
想起那晚的场景,陈淮不自在地抿了下唇,显然有些抵触。
可他面上当然不能表现出来,唇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委婉拒绝:“抱歉,我不太会玩。”
“没事儿,我教你——”
话还没说完,他的肩膀被秦运年毫不留情地推了一把,秦运年白他一眼:“就你那技术还教别人,刚拍的那块地都要输没了吧。”
那人没法反驳,悻悻地闭了嘴。
“来都来了嘛,”秦运年兴奋地冲他招招手,“我教你,随便玩。”
桌边的人很有眼色地让开了几个位置,江寻易打了个哈欠,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运年哥,你还是别为难他了,人家可是好学生,不玩这些的。”
但秦运年哪能让到嘴的鸭子就这样硬生生飞走,他软磨硬泡地将陈淮拉到了桌子的另一边,按着肩示意他坐下。
这里人太多,又大多陌生,陈淮也不想表现的太过抗拒,那样反而惹人注意。
于是他只能顺从地坐到了秦运年身前的位子上,面前是一摞堆得很高的筹码,秦运年在他身后,离得有些近。
“二十一点,”秦运年笑着问他,“听说过吗?”
二十一点,就是使用除大小王之外的52张牌,让手中牌的点数之和不超过21点且尽量大,虽然陈淮不常接触,但这些多少还是听过的。
游戏很快开始,沈迟坐庄,秦运年则坐在陈淮身后做指导。
陈淮确实不太熟悉牌桌上的游戏,但他学得很快,并且十分会举一反三,最重要的是,他足够大胆。
秦运年倒并不意外,毕竟上次他见识了陈淮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尖锐性格,只是偶尔看到陈淮在达到18后继续选择叫牌时,还是会难免感觉到心惊肉跳。
但几局过后,秦运年终于察觉到了有些许不对——起初他只以为是陈淮的运气够好,可他现在发现并非如此。
他会计算,根据前面出现过的牌,计算庄家会抽到的大小牌概率,然后再将风险转移,从而逼迫庄家要牌。
秦运年看陈淮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陈淮已经不需要他的指导,他便把心思放在了别的地方。
陈淮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发尾剪得利落干净,衣领打理得很平整,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后颈。
耳朵的形状也很好看,如果戴只耳钉,一定会更漂亮。
他借着看牌凑得陈淮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还要继续吗?”
总数已经到达了十七,是个很危险的数字,陈淮忙着看场上的牌数,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已经有些亲密的距离。
根据场上明牌情况来看,如果这次坚持要牌,爆掉的概率很大。
陈淮微微侧过头,视线还落在手中的牌面上,低声回复:“我不太确定。”
秦运年笑了一声,“没事,那就——”
“沈迟。”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又冷又沉的声音,似乎是在往他们这边走。
陈淮的动作瞬间僵在了原地。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男人抱着昨晚那只布偶猫走进来,怀里的小猫发出舒适的咕噜声。
他今天穿得不像往常那样正式,袖口被随意地挽起,纯黑色的衬衫让他的本就分明的五官显得愈发深邃。
陈淮有些怔然地盯着他,江停时的路径正巧经过他身边,却没有分一点眼神给他,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陈淮看见他将猫递给侍应生,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管好你的猫,别总往我房间跑。”
沈迟撇撇嘴:“它就喜欢你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个小没良心的。”
江停时不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自然也看不出来心情如何。
江停时平时只和沈迟几个人打交道,其余人一概不理会,圈子里很少有人在这种场合见到他,自然很快就有不熟悉的人凑上去套近乎。
视线被完全遮挡,陈淮有些心不在焉地收回目光,听见有人叫他:“陈淮,想什么呢,要牌还是停牌?”
脑子里很乱地想着别的东西,陈淮几乎没怎么思考,随意说了个答案:“要。”
秦运年顿了一下,想提醒他,可话已经说出口,自然没有反悔的余地。
果然,下一张牌是黑桃六,手中的总额已经超过了二十一点。
幸而刚才赢得够多,这笔损失不算大,陈淮抿了抿唇,江停时在他的视野范围外,他只觉得如芒在背。
陈淮没了心思再玩下去,“秦先生,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秦运年以为他是输了游戏不高兴,连声哄道:“哎呀,没事的,我们筹码还多得很,随便输,再玩几局啊。”
“抱歉,”陈淮拒绝的干脆,“秦先生,您好好玩。”
说罢,他没再给秦运年留下死缠烂打的机会,飞快地离开了牌桌。
秦运年不太高兴,但总归也没说什么,不太情愿地继续玩了。
陈淮想挨的江停时近一些,可两人昨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他犹豫片刻,还是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沈迟也跟着陈淮下了牌桌,他看见陈淮坐到了离江停时有些距离的另一端,而在他坐下后,江停时周身的气场似乎变得更加吓人了。
“……”
装货。
已经知道真相的沈迟默默地吐槽了他一句,坐到了两人中间。
他那只没良心的猫又美滋滋地钻进了陈淮的怀里,一人一猫玩得开心,他难得在陈淮那张脸上看见堪称灿烂的笑容。
怪不得昨晚非要带着他的猫去甲板上找人,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似乎是察觉到沈迟打量的目光,陈淮逗猫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望过来。
被抓包的沈迟冲他尴尬地笑了笑,陈淮却已经很体贴地找了个话题:“昨天忘了问,它叫什么名字?”
“啊,他叫——”
“清清。”
没等沈迟说完,身边的男人忽然沉声打断了他的话。
沈迟有些迷茫地睁大眼睛,却发现江停时压根没看他,目光越过他,落在对面的陈淮身上。
陈淮的表情刹那间僵在了脸上。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
明明听过很多次这样的称呼,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变得暧昧而陌生。
心跳难以抑制地加快,在对上那双漆黑的眼时,几乎要彻底溃不成军。
直到怀里的小猫叫了一声,陈淮才从失神中缓过来。
男人已经将视线收回,面色平淡。
陈淮这才猛地想起,他刚才问的问题——江停时刚才那声清清,不过是在解释小猫的名字。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巧合,不过或许也算是一种幸运。
毕竟他可能永远也没机会听江停时喊自己的小名,这也算是变相地听到了。
沈迟冷笑一声,没拆穿他。
“不过你怎么突然来了,”他意有所指地看江停时一眼,“不是说有会要开吗?”
江停时的回答言简意赅:“电脑坏了。”
沈迟愣了下:“坏了?”
“船上不是有专门负责——”
男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沙发的角落位置,沈迟意识到什么,猛地噤了声。
江寻易刚赢了几把,心情好得很,正巧听见几个人的对话,想起今早上陈淮强迫他学习的画面,打算给人添添赌。
“陈淮会修啊,”江寻易故意道,“他什么都会修的,刚才我电脑坏了,就是他帮我弄好了呢。”
陈淮愣了愣,明显没想到话题能扯到自己身上来。
他不过只会一点皮毛,江寻易这话把他抬得太高,如果到时候修不好,只会在江停时面前丢脸。
而且到时候万一再把什么重要文件弄丢了,会给江停时惹麻烦。
“我也只是随便动了几下,”陈淮立刻摆手澄清,“运气好而已。”
“哎呀,陈淮,你就帮我哥看看嘛,他工作那么重要,一刻都不能耽误的。”
“……”
船上不该没有专门配备的技术人员,他能看出来江寻易是在故意为难自己,但应该不需要自己说,毕竟江停时也不会随便让他一个外行来。
这么想着,陈淮没再继续推辞,只等着江停时自己拒绝。
可几秒钟后,陈淮忽然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顿了下,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水晶吊灯刺眼的灯光下,男人耳垂的钻石耳钉泛着很冷的光,眼睛直直地望过来,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睫毛投下一片很淡的阴影,他的唇角微微抿起,似笑非笑,陈淮看不明白他此刻的情绪。
“陈淮,”男人轻声说,语气不辨喜怒,“帮帮忙。”
第21章 身份
昨晚的不欢而散后,陈淮没有想过能够再次踏入这个熟悉的房间。
落地窗外是近在咫尺的海,蔚蓝的海平线与天空相接,偶尔有几只海鸥飞过,发出清脆的叫声,船尾划出一道白色的浪花,逐渐消失在远方。
窗前的书桌空荡,只摆着一台笔记本。
应该只是为了方便办公随手带的电脑,几乎没有什么使用痕迹,看起来像是刚买不久,或是根本没用过。
陈淮将电脑打开,余光看见江停时坐在了前面的沙发上,手边的桌台上摆着几个文件夹。
如他所料的,电脑也没有密码,不过确实如江停时所说,刚打开就会黑屏,大概是操作系统出现了问题。
问题不算复杂,陈淮回忆着以前陆鸣延教过他的方法,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江停时则低着头翻动手里的文件,看起来丝毫没注意到他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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