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芥子不闻
谢谌没再强求,他目前没有身份走进周言晁的内心,两人之间发生了太多不愉快,能像现在这样并肩坐着,心平气和地讨论已经实属不易了。
到了睡觉时间,周言晁拧转谢谌卧室门的门把手,却发现推不开。
周言晁静静伫立在门口,“……”
锁门了。
【烦人精】:o_o?
【烦人精】:体验活动到期了吗
【谢谌】:白天你拿听诊器听得够久了,今晚应该就不用感受我的心跳了
【烦人精】:以后不用那个了
【谢谌】:你用吧,我怕我以后大小胸
周言晁:“…………”
即使锁门,谢谌还是没能逃掉噩梦,他被鬼压床,然后惊醒,本着解铃人还须系铃人的理念,最终解开门锁。
谢谌推开客房的门,探头朝向黑暗,轻声问道:“睡了?”
“没。”
“一起睡吗?”
“好。”
翌日,谢谌又后悔了,他醒来还是被人圈在怀里的,这对于一个独居独睡多年的人来说极为不习惯,他让周言晁下次背对自己睡,不要每次都抱着自己。
周言晁拒绝,“不要,背对着你睡,你会抵着我。”
抵?
“?”谢谌盯着对方毫无起色的地方,反应过来,“晨.勃是我不对……”
第123章 阅读理解
昏黑的房间内, 手机设置的闹钟响起,原本模糊的人影轮廓逐渐清晰,谢谌闭着眼, 下半张脸埋进被褥里,周言晁与他紧紧相贴,口鼻抵在他的后颈处。
舒缓的音乐、微微发亮的屏幕让谢谌率先睁眼, 他试图挣脱圈在腰上的手,但很快放弃了。
谢谌将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反手胡乱拍了拍周言晁的脸,“喂, 回你房间去睡。”
在两人连着三天睡同一间房后,谢谌被亲妈拉到一角数落。许随说既然成为了omega, 就要转变性别有别的观念, 不能和alpha太过亲密。她说,未来的alpha伴侣是不会接受自己的omega曾和其他alpha共枕过的。
绕来绕去, 又谈到了婚姻,谢谌念在马上快大年三十了, 不想打破融洽的氛围,敷衍搪塞过去了。但伴随他的腺体无法释放信息素,周言晁却一天比一天焦虑, 更黏着他,时不时就凑到脖颈处闻闻,也被亲妈撞见过好几回。
当晚, 谢谌平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备忘录制定新规。
——
1.长辈在场时, 禁止不必要的肢体触碰
2.晚上10点以后进卧室,次日清晨5点前回客房
——
两人靠坐在床头,被叫醒的周言晁靠着谢谌的肩, 他一脸困倦,耷拉着眼皮看到两项规则,随后又埋进谢谌的颈窝吸了几口,“知道了。”或许是才醒,声音听起来有些哑。
两人以这个姿势维持了几分钟。
“……”
谢谌垂头看着即将在自己怀里睡回笼觉的人,上手捏住他的脸,“知道了,然后呢?”
周言晁被拎起,他右侧脸蛋显现被揪出红印,捂着发疼的部位下床离开。
刚躺下的谢谌看到人走到一半又折回来,重新以手肘支撑上半身,“干什么?”
“再给我点,后面几个小时见不到了。”周言晁俯身迫近,他抚上谢谌的后颈,大拇指摩挲着对方下颌处的皮肤,因为没有得到最后的应允,唇始终保持距离,没有与其贴合,但距离又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气息,甚至每一次换气时信息素都交叠缠绕在一起。
谢谌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腾出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轻轻含住嘴唇传递津液。
通过唾液摄入信息素的行为太过频繁,降低了刺激性,二人的亲吻随着次数的增加时间也被拉长。
口唾中夹杂的信息素没有以往那么浓厚,周言晁并不能通过这种方式餍足,他迫切地想要得到更多,用中指和无名指无意识地摁压对方的后颈,试图希望那一处释放一些信息素。
指腹反复摩擦腺体,谢谌身体一抖,作为主体的他被刺激到身体分泌更多激素,致使信息素浓烈无比。
“等……”谢谌想要推开他,周言晁吃到浓烈的信息素,吻得更深了些。
谢谌的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里,同时后颈的腺体与手指贴合更加紧密,脆弱的肌肤被挤压着,后颈像被电击般酥酥麻麻,激烈的摩擦生出火花,烧得脑袋发热。
“哈……别……”他的口腔被堵住,信息素如数被卷进对方的身体里,前后受到夹击。
谢谌的头和脖颈被死死钉住,没有桎梏的腰身微微拱起,随即温热的掌心覆盖在他的心脏处。
周言晁隔着单薄的布料感受高频率的跳动,这效果比任何听诊器都管用,那颗心脏活跃到要钻入他掌心一般。
狂跳的心脏和脉搏都在手掌之下,像没有任何皮肉阻隔,急促的呼吸都属于每一次唇舌缠绕,浓厚的信息素直冲喉头,扩散到头皮发麻。
最终这场亲吻以一个巴掌结束。
谢谌枕着枕头上,不停喘气,他憋得泪花都出来了,桃色在面颊晕染开,嘴唇因血洇湿,留有一抹殷红还在颤抖,瞪着眼说:“下次再这么摸,我死也不和你亲了。”
周言晁被咬了一口,嘴唇上同样挂着血,他坐在床边,握住刚刚扇自己耳光的手,垂眸间语气放缓道:“消消气,再多打我几下。”
谢谌也不客气,又扇了他一巴掌。
周言晁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被打这件事上,他盯着翕动的嘴唇,余光注意到起伏的胸膛,就连对方的喘息一并想要吃下去。
他咽了咽口水,将人的手主动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与谢谌对视,眼里夹杂迫切极具冲击性,震得谢谌稍微失神。
他诚恳又认真地询问:“要打多少下,才可以再亲一口?”
“………”
周言晁轻轻关上门,合上门前还不忘看一眼躺在床上的背影。尽管他的动作已经放到最轻,但还是唤起了走廊的声控灯,暖橘色灯光映在酡红的脸颊以及微微发肿的嘴唇上,他用手掩住下半张脸,看不出情绪。
上午十点,谢谌站在洗漱台前看到破皮的嘴唇,不满地“啧”了一声,后悔自己没再多打几下。
等许随午饭后出门散步,谢谌才敢正大光明地质问周言晁,“你生理课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omega的腺体一直摩擦什么?”
两人之间什么都做过了,对亲密的界限有些模糊,但只勉强习惯亲吻的谢谌认为手指摩擦腺体这种事情做得太过了。
“只知道不能随便摸,但不知道摸了会怎么样。”周言晁顶着红还没有消下去的脸说道。
谢谌想了想,学校确实不会教这么细,没有哪一个老师会直接了当地说长时间摩擦omega的腺体会刺激到其进入高.潮状态,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警告他下次不准乱摸。
谢谌并不会因此对周言晁态度发生巨大改变,或是后悔将他带回家,alpha的一切言行都不是出于性目的,恰恰这种偏激行为代表了他对信息素的饥渴程度,又从侧面佐证了内心的极度不安,即使被打到脸颊泛红也要品尝他的信息素。
下午,谢谌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他特意选了一部喜剧片,本意是迎合即将来临的新年氛围,但没有领悟到影片里的幽默点,对于煽情部分更是直接选择快进,顺带嘀咕了一句没意思。
“没意思?”一旁的周言晁重复这这句话,他转头看向相互亲吻的两位主角。
“……”就是因为亲多了,看到才觉得这种没看头了。谢谌没有过多解释,只闷闷地说了一个“嗯”。
周言晁眼睁睁看着激吻的情节被跳过。
次日中午,厨房里母子二人在厨房内做菜,周言晁负责跑腿买用完的调料品。谢谌察觉到身旁的人多次欲言又止,佯装没有看见,默默开始反思自己和周言晁的事是否露馅儿,按照母亲的思维,他和周言晁之间发生的事可以用结婚来处理了。
终于,许随开口问:“儿子,你确定你这个朋友是正常人吗?”
“不确定。”
“啊?”
“开玩笑的。”谢谌改口,后又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就是……”许随向谢谌说明缘由,她撞见过周言晁翻脏衣篓里的衣服。
谢谌听得心惊,他也想过没有他陪睡的那几个小时周言晁该如何入眠,似乎现在有了答案。
面对亲妈的疑惑,谢谌整理半天语句也凑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许随突然来了一句,“你说他是不是有恋臭癖啊?”
“?妈,他的癖好放一边,那脏衣篓里放的是我的衣服吧?茶叶味哪里臭了?”
“嘶——你问问他呢?毕竟可能是拿了你的衣服。”
“可能是想洗衣服在分类吧。”谢谌勉强帮忙圆了谎。当晚,他在周言晁洗澡后查看了脏衣篓,发现自己贴身的衣服确实不见了。
谢谌并没有直接当面找人质问,等到五点后他偷偷潜进周言晁的房间,却没在床上瞧见人,谢谌一度认为是室内太黑,又在床上摸索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只好借助手机灯光查看。
屏幕一亮,蹲坐在附近的人影显现出来,谢谌吓得心跳差点漏了一拍,以为对方是以这个姿势睡着了,他凑近躬下身,却和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对上。
“你不躺床上,蹲那儿干什么?!”谢谌吓得后退,意识到从自己进来,对方就呆在那处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后背跟着发凉。
“你进来干什么?”
“我有件衣服不见了。”
“我拿了。”
谢谌见到周言晁这副模样,明白对方比他所想的还需要自己的信息素,“最近不亲了,是觉得我的衣服比我本人更有用吗?”
“……”
谢谌重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你怎么不连内.裤一起拿呢?”
“没看到。”
谢谌收着力朝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你还真想偷啊?”他内裤换下来就洗了,当然拿不到了。
“回答我,最近为什么不怎么亲了?”谢谌又问了一遍。
“你暗示我说没意思。”
“?”谢谌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现在,除了亲妈,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人会把自己的话拿去做阅读理解了吧。
“嗯,我们亲起来比他们有意思多了。”
周言晁虽然不明白他和谢谌之间的接触有意思在哪里,但听懂话里暗含的意味,问道:“也是打完我再亲吗?”
“……”谢谌回答他:“你不乱摸的话,就可以直接亲。”
话音才落,黑暗之中,谢谌的身躯在没有被触碰的情况下,嘴唇沾到了柔软,裹挟着香味的气息钻进了他的口腔。
可惜,他还是不知道那信息素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