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金丝雀说他想走了 第49章

作者:洛西汀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HE 追爱火葬场 近代现代

“而且,这次年会她反复嘱托我们必须要出席,我哪敢跟她提这个,等会她把我开了我找谁哭去。前两年不去问题倒不是很大,你是不是忙忘了,咱们公司早就被收购了,肖总现在就是个甩手掌柜,年底拿点分红,真正说话的人早就换了。”

“今年年会也是肖总要开的,让背后的大老板出来跟大家见见,让我们别连自己在给谁打工都不知道。”

周阳说到这里,有点好奇,他是一直很八卦的:“哥,你现在也算是混出头了,你知道肖总嘴里那个大老板是谁吗?”

梁瑾脸上的笑意收了一些,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

“哥,明天下午我来接你啊,别睡得太晚了。”

梁瑾点头,算是应下了,周阳这才放心地跟司机走了。

他洗漱完出来已经十二点了,梁瑾几乎是栽到床上,然后开始打起精神刷手机。

宋青雨给他发了个二十秒的视频。

视频的主角是一只很漂亮的狸花猫,宋青雨拿着个逗猫棒抖啊抖,嘴上还发出“嘬嘬嘬”的声音,小猫跟着顶端的小铃铛方向一跳一跳的,活泼得不行。

这猫是宋青雨在剧组拍戏的时候捡回家的,十次下夜戏回房车的路上能碰见八次,简直跟专门等她下班似的,宋青雨能给自己挡掉数不清的桃花,但是完全抵挡不住小猫咪,嘴上“咪咪”叫个不停,拿着猫条去喂,趁小猫咪没注意,抓着后颈直接收编了。

跟梁瑾分享的时候还在沾沾自喜,很是得意:“流浪猫的花语是什么知道吗?”

——手慢无。

梁瑾在手机这头哑然失笑,给她发了个大拇指的表情包回去。

这三年来梁瑾坐过飞机的次数多到几乎数不清,倒时差调状态也都成了家常便饭,刚从国外赶回来,时差还没倒完就来补拍,梁瑾回复完宋青雨的消息之后,就觉得眼皮格外沉,几乎是放下手机后立刻就睡着了。

夜里,梁瑾觉得浑身上下都热的不行,他把脚伸到被子外面,也没有缓解多少,他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却惊觉自己的四肢都不太使得上劲。

梁瑾皱着眉,想要说话,发现嗓子哑得厉害,好像有火在里面烧,噼里啪啦的。

他完全不想动弹,也说不了话,清咳了几声,嗓子眼干疼得厉害,梁瑾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的温度,把自己吓了一跳,真够烫的,跟个小火炉似的。

又在床上结结实实地躺了好一会,梁瑾没觉得有好转,只好认命地下床,拖着疲软无力的身体往客厅走。

幸好之前梁瑾身体素质不行,周阳怕他一个人病死在房间里都没人知道,在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准备了很多药品。

基本的退烧药、消炎药、止疼药、创口贴、碘伏什么的都有,齐全得像个小药房。

梁瑾找到电子额温枪,开机,闭上眼对着自己额头来了一枪,“滴——”,他费力睁眼去看,枪表都成红色的了,上边的数字冰冷,梁瑾的身体却滚烫。

39℃。

怪不得烧得人头晕脑胀,脚步虚浮,他找到一版退烧药,扣了两颗白色的药丸出来,走到茶几边上勉强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沙发上,把药丢到嘴里,囫囵吞咽下去。

估计是快烧傻了,有房间不回,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懵懵地扯过披在沙发上的毛毯,往自己腰上一搭就迷迷糊糊靠到沙发上睡了。

吃了药,梁瑾半夜出了一身汗,醒来的时候还呆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在沙发上了,揉了揉眼睛,感觉浑身上下黏糊糊的,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回到房间里去洗了个澡,倒头跌到床上继续睡。

昨天夜里折腾太多,梁瑾到了第二天下午才睁开眼睛,因为手机常年静音,周阳给他发的信息是一条没听到,一条没回。

梁瑾知道自己的生活习惯,确实算不上很自律,甚至堪称混乱和随意,很早就给过周阳备用钥匙,让他有需要就直接进来。

虽然最后这个需要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只要联系不上待在房子里面的梁瑾本人,周阳就直接开门进来,问也多余。

“刚醒?”周阳拉开门,走进梁瑾的房间,看了一眼床头放着的水杯和药片包装,皱了皱眉,走到边上把窗帘拉开,又把窗户推开。

梁瑾嗯了一声,喉咙难受,没说什么。

周阳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喃喃道:“没啥温度了,现在感觉咋样?”

梁瑾发烧感冒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因为胃不好,吃的东西比较讲究,又因为出镜要求时刻控制着体重,抵抗力差,免疫力也不行,连鸡蛋都吃不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恢复得也快,小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周阳见得多了,一开始还提心吊胆,到现在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梁瑾咳了一声,脸色很白,说:“还行。”

周阳出去给他弄了点热水,端到他手里,眼神半是担忧,想了想,说:“那咱们晚上提前溜号吧,露个面就行了,琪姐问起来就说你生病了。”

梁瑾高兴地点了点头,周阳吓一跳,忙伸手去接:“你稳着点,别把水洒了。”

——

陆淮聿这边终于结束了一场冗长的会议,他长出了一口气,久违地感到有些疲惫,坐在办公椅上半天没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眉心。

陈言在门外等了两分钟,没看见他,敲了敲门,就进来了。

“陆总,您定制的那条宝蓝色领带已经给您放到桌上了。”

陆淮聿抬头看了他一眼,下巴微点,示意自己知道了。

品牌专门定制的领带就好好地收在礼盒里,陆淮聿拿起领带进了自己的休息室,拉开柜门,看到满满一柜的西服,各种款式类型都有,他看了很久,最后拿了一套铁灰色的,从来没在外边穿过的。

陆淮聿又拉开一个抽屉,在一堆琳琅满目的腕表里挑了只黑金色的,看上去比较低调但实际无比奢华。

等他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陆淮聿明显不习惯问别人自己的穿搭如何,但陈言做到这个位置上惯是会察言观色,他看出了陆淮聿的欲言又止。

于是主动上前说:“陆总身上这套很好,特别适合去参加年会,看上去很帅气。”

陆淮聿的眉目明显舒展了一些,但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还没到年会地点,陆淮聿就收到了林听颂发来的信息。

林:什么年会还要陆总亲自出场啊。

林:嘴上说走了就走了,完事又眼巴巴收购人家公司,窝着两三年也不露面,这会又上赶着去了。

林:能有点以前的威风不?

陆淮聿看他一条一条发,但压根没回。

梁瑾离开后,陆淮聿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他租的房子,并且亲自上门道歉,但梁瑾压根不接受。

他能看出来,梁瑾是真的不想要他,也不想再看见他了。

他也想不管不顾,直接把人掳过来关在家里,可一想到之前医生说的那些话,陆淮聿犹豫来犹豫去,琢磨半天,还是觉得不行,最后这事儿也就拖到没影了。

他想,就当是给梁瑾放假了,小孩儿出去玩一玩也行,心别玩野了就可以。

所以他把欢媒娱乐给收购了,又暗暗给梁瑾配了辆保姆车,以当时梁瑾的咖位来说是够不着的。

梁瑾也不是个傻的,陆淮聿没主动在他面前露面,他也不想主动找他,只是把陈言打回去的钱,又转了回去。

还附加留言,说,别转了,要断就得断得干净点。

都说戏子无情,陆淮聿看着陈言手机屏幕上那串字,只觉得头晕,当天晚上睡前从药瓶里多整了几粒,在嘴里嚼碎,等着苦味蔓延到整个鼻腔,才面无表情地想,行。

他也不至于非梁瑾不可,想贴上陆淮聿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至于守着梁瑾一个不放。

整得人多深情似的。

一开始是男人的自尊,陆淮聿觉得以自己的身份眼巴巴去讨好一个男人,实在是没什么必要。被梁瑾拒绝了三四次之后,也就拉倒不想了。

后来心理医生也说,经常梦到过去和梁瑾一起的日子,可能是戒断反应在作用,长久的陪伴会让人产生依赖心理,鼓励陆淮聿尝试和其他人接触,可能对减少梁瑾对他的影响会有点作用。

陆淮聿懒得尝试,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和另外的人相处,这很麻烦,而且陈言找了很多人,他光是看照片就觉得倒胃口,就别提更多别的什么。

实际上,陆淮聿想要忘记一个人,是很轻松的事情,毕竟他总是很忙,想要掌握绝对的话语权,就要付出相当的心血,不是光靠一个姓氏就能管好手下那么多人,在谈判桌上占据优势的。

梁瑾走后,他像入了魔,在工作里沉浸了很久,连陈言都要受不了这半年的工作强度想要离职。

等他再一次想起梁瑾,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那天陆安可待在陆淮聿家里,管家陪着,在厨房陪小姑娘捣鼓过家家式儿的厨房游戏。

陆淮聿在书房开会,进行到一半,小姑娘红着眼睛,在书房门口小心地探头,又不敢进来,手心不停擦着眼泪,看着可怜兮兮的。

陆淮聿对这个侄女一向温柔耐心,当场中止会议,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姑娘抽抽搭搭地说:“舅舅,对不起,我打碎了一个杯子。”

陆淮聿走过去把小小人儿抱起来,在手臂上颠了颠,给她抹眼泪,轻声细语地哄:“这也要哭?舅舅没这么小气。”

小女孩听了,哭得更大声:“可是管家伯伯说,这是你最喜欢的杯子,呜呜呜,安可再也不碰舅舅的东西了...”

等陆安可终于止住哭声,被佣人端来的热可可哄好,开开心心看动画片去了,管家才默默地补充:“是梁先生送您的那只杯子。”

梁瑾做的杯子虽然整体不能算是一个很完美的商品,但胜在色彩丰富,又加了许多海洋元素,陆安可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吵着闹着要看。

管家没办法,也不敢得罪这位小祖宗,只好嘱咐她小心一点,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梁瑾走后在陆淮聿心中的分量的。

结果,好死不死,最担心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意外的,管家以为陆淮聿会大发雷霆,但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转身回去继续开会,好像这件事情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后来陈言往家里来了几趟,管家才知道陆淮聿面上没说,但为了这个不怎么起眼的杯子,找了许多人,花了很多钱,就想把这个杯子修复成原状。

只是怎么折腾,碎掉的东西粘回去,终究和原装的是两模两样的东西。

哪怕后来陈言为了这事又找人努力一比一复刻,还是被陆淮聿一眼看出端倪,叫管家拿去扔掉了。

早这么放心上,别等碎了才去弥补,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所以还是那句老生常谈的话,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管家在陆家工作了几十年,看着陆淮聿从小长到大,和陆淮聿相伴的时间比自己的孙子还长,他当然是向着陆淮聿的。

只是有时候替梁瑾想想,也确实觉得该走,不走,在这要委屈到什么时候?

当然,这些话他当面是不敢说的,只是心里想想。

人心都是肉长的,梁瑾脾气有多好,管家比陆淮聿要更加清楚。

只是看着陆淮聿这大半年过得乱七八糟,他有些心疼,总觉得陆淮聿只是面上装的好,实际上心里难受得很,碍于面子,就自己憋着,想得要发疯了也不说,还强撑着。

和林听颂在家里喝闷酒,放狠话,说不是非人家不可,结果被扶到床上后,嘴里又念念叨叨人家的名字。

小时候也这样,每回想爸爸妈妈了,就躲到房间里一个人呆着,头几次出来的时候眼眶红的,叫人看出来了还要生气,后来学聪明了,待到第二天才出来,可能是那会儿就养成了这个坏毛病,有什么事都自己吞肚子里,总觉得旁人帮不了你一星半点,到最后还得靠自己支棱起来。

陆淮聿自己心里清楚,所以这些年才拼了命的把五分的时间扯成八分,三成的把握不断往上翻倍,总是能熬出来的。

但人总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付出点代价,吃苦得记苦,做错事就得长教训。

第45章 45

梁瑾知道, 他知道肖总背后的人就是陆淮聿,所以他才不想来,来了也想快点走。

三年不见, 他不知道自己要以何种心态去面对陆淮聿,哪怕只是坐在台下当一个尽职的观众。

他走之前, 陈琪有点不高兴, 扯着他的手臂,压着嗓子问:“干嘛去, 等会新来的董事就要发言了, 你现在溜号啊?”

梁瑾指了指自己已经开始发红发烫的脸颊, 不过表情看起来没有很抱歉, 他垂着眼,轻声说:“刚才来碰杯的人太多了, 现在有点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