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金丝雀说他想走了 第38章

作者:洛西汀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HE 追爱火葬场 近代现代

梁瑾从一开始激烈起伏的情绪,演变到现在到对外界的新闻完全无动于衷,他对什么事情的反应都很淡。

他在拒绝和外界接触。

这让陆淮聿感到棘手。

梁瑾低垂着眼睛,眨眼的速度很慢,眼神明显失焦。

又开始发呆了。

陆淮聿反手握着他的手腕,轻轻的摩挲,问:“今天吃了什么?”

梁瑾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支支吾吾地说:“吃了甜豆腐脑,喝了一点柠檬汁。”

陆淮聿的手慢慢往上游移,顺势握住梁瑾小臂,继续追问:“嗯,有一拳头多吗?”

梁瑾抬起头,眼里多了一些信心,“有的”,语气肯定认真。

陆淮聿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补充说:“我是说我的拳头,不是你的。”

梁瑾不说话了,迟疑地摇了摇头,打算抽走被陆淮聿擒住的手。

“我们是不是约好了的?”

“梁瑾,你要耍赖吗?”

陆淮聿坐在原地不动,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梁瑾看。

“哎”,梁瑾小声叹了口气。

磨磨蹭蹭地靠过去,然后闭上眼睛,视死如归一样抬头,捧着陆淮聿的脸亲了一口。

这点程度只是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陆淮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没等梁瑾退开多远,干脆直起身压了过去。

梁瑾什么时候是陆淮聿的对手,他从来只有求饶的份。

密密麻麻落下的吻几乎要把梁瑾整个人吞吃下去,梁瑾呜呜挣扎两声,没用,被无情镇压。

两人对视上,陆淮聿才慢慢放轻动作,亲吻变得温柔,让人意乱情迷。

不多时,梁瑾有些缺氧,推了推陆淮聿的肩膀,小口地喘气,嘴唇变得红润,带着一些水亮。

“梁瑾,起码得做到这个程度才行吧,愿赌要服输。”

梁瑾被他吸得舌尖都麻,手用背挡着嘴,另一只手伸过去,顺着陆淮聿的肩膀要把他往外推。

对上梁瑾幽怨的眼神,陆淮聿都要以为自己是什么强抢良家妇女的劫匪。

他挑了下眉,笑着说:“怎么这样看我。不是你自己答应的,在你病好之前我都不碰你,但你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这哪里是亲一下?”梁瑾不高兴地反驳。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嘴唇也红,陆淮聿看着他,忍不住,又追过去轻咬了一口梁瑾的下巴。

“嗯,那再亲一下。”

佣人不合时宜地敲门,陆淮聿还在玩梁瑾的手,无聊地捏他的指尖。

得到房间主人同意的佣人这才下拉把手,把餐盘端了进来。

跟之前一样,梁瑾看了一眼,就失了兴趣,瘦尖的下巴戳在陆淮聿颈窝,闷闷地说:“不想吃。”

陆淮聿的掌心很大,也很热,放在腰上烫得灼人,但贴在背上却意外令人安心。

“吃吧,多少吃一点。”

陆淮聿贴着梁瑾的耳朵说出这几乎恳求一般的话。

梁瑾支起脑袋,瞥了他一眼,陆淮聿伸手拿过汤匙,再塞到他手里,低声问:“能自己吃吗?

“要是不能的话,那就跟在船上那次一样,我来喂你吃。”

......

上次是怎么喂的?

嘴对嘴喂的。

梁瑾回忆了一秒,一阵恶寒,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赶紧伸手接过陆淮聿递过来的汤匙,说:“我能自己吃,不要你喂。”

梁瑾四肢修长,皮肤冷白,手背上透出几条青色的血管,因为瘦,踝关节的突起尤为明显。

他吃得很慢,细嚼慢咽,陆淮聿一直盯着他,怎么都看不腻。

被这样火热的眼神长久地注视着,梁瑾觉得不太自在,又没什么办法,只能老实巴交地吃饭,容不得一点水分,他不可能在陆淮聿眼皮子底下偷偷把饭倒了。

吃到最后,实在吃不下了,梁瑾把汤匙放到盘子上,低着头,自暴自弃地说:

“不吃了。”

“我不要吃了。”

陆淮聿在想自己是不是被梁瑾下蛊了。

他觉得梁瑾在自己耳边说不想吃饭而撒娇的样子可爱,现在说吃不下了的样子也很可爱。

低下的眼睫长长地覆下一层阴影,嘴上说不吃了,实则又偷偷抬眼瞄陆淮聿的反应。

陆淮聿不顾他人在场,就着梁瑾的手臂把人拉到怀里抱了个满怀。

“真乖,”陆淮聿看到梁瑾乖乖窝在自己怀里,恨不得把他揉圆搓扁再装进口袋里随时带出门,越看越喜欢,偏过头又在梁瑾右边脸蛋上亲了两下。

梁瑾抬手擦脸上的口水,不是很有耐心,但是很认真地说:“你不要占我便宜。

他停了两秒,接着说:“而且还奖励你自己。”

陆淮聿实在没忍住,脑袋支在梁瑾肩窝,笑得乐不可支,梁瑾被他压着受不了,两个人倒在一块儿。

最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就是陆淮聿了,躺下的一瞬间就支起了身子,亲亲热热地贴过去,两个人上半身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梁瑾几乎是立刻感受到他下腹的反应,当即不安分地挣扎,他实在是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陪陆淮聿做那档子事。

陆淮聿按着他肩膀,说:

“我答应了不动你,就不会言而无信,你老实点,抱一会儿,就给我抱一会儿。”

陆淮聿觉得,知道自己从出生以来就当成亲生母亲的人成了自己的养母,虽然痛苦,但只要给足时间,是可以自我疗愈、恢复过来的。

更何况,章邵琼并不是一个全身心爱着梁瑾的养母,陈言查出来的资料上写的清清楚楚,可以说梁序堂离世之后,章邵琼就不再尽一个母亲的责任,没嫁入赵家之前,她就对梁瑾呢不管不顾,后来进了赵家,也是在弃养了梁瑾两年之后,才把人接回去。

若说是良心难安,才费尽心思把人接回去,可从那之后,也没见她有多做什么弥补。

更像是梁瑾在单方面配合母亲。

梁瑾在大学期间和母亲的交际少得可怜,从拉出来的银行流水单就能看出来,梁瑾在入学之后就自力更生早早就脱离了章邵琼,没有再拿过章邵琼一分钱。

而章邵琼,在梁瑾生死未卜的时候想不起来他,又在遇到危机的时候,才匆匆想起自己还有个可以利用的养子,将梁瑾和种种混乱的局面一起,当成是烫手山芋一样撒手丢给了陆淮聿。

这样的一个母亲,不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难道不是值得喜悦的事情吗?

甩掉一个包袱,不觉得轻松吗?

陆淮聿无不冷漠地想,梁瑾还是心太软。

但他忘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一句算了就能立刻结束的。

长痛短痛,都是要痛一会儿的。

更何况章邵琼是个人,不是物件。

陆淮聿太高傲,高傲到瞧不起梁瑾的软弱,却又结结实实因为梁瑾的眼泪而跟着一起难过。

可是他该庆幸,如果梁瑾不是这样的性格,后来的陆淮聿应该也没有机会能够重新拥有他。

随着时间推移,除却厌食之外,梁瑾的睡眠出现了问题,他的入睡变得有些困难。

陆淮聿喜欢他抱在怀里,每天晚上都这样。

梁瑾更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心跳声平稳而有力,他不知道陆淮聿睡了没有。

反正他睡不着,梁瑾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墙壁,呆呆的一夜到天亮。

家庭医生每天傍晚都会来给梁瑾重新检查,出乎意料的,陆淮聿主动提到了梁瑾入睡困难的问题。

梁瑾以为陆淮聿不知道的。

医生问梁瑾睡不着的时候在想什么,梁瑾摇头说不知道。

没有撒谎,梁瑾是真的不知道。

刚开始的时候大脑是空白的,后来闭上眼睛,眼前会闪过很多人的脸,黑色的,混乱的,再往后,全都是模糊的、奇形怪状的轮廓,等他回想的时候,发现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来,就好像他只是单纯地睁着眼,睡不着而已。

明明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入睡,这么简单的事情,现在操作起来却非常困难。

这个房间里积累了梁瑾太多的沉默和悲伤,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连陆淮聿也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这天陆淮聿没有睡着,他静静地躺着,仍旧是惯用的姿势,揽着梁瑾的细腰,下巴抵在梁瑾头顶。

过去将近两个小时,在陆淮聿将要松口气的时候,梁瑾动了。

梁瑾的动静很轻,他先是转过去看了一眼,判断陆淮聿应该是睡着了,又屏气凝神等了一会儿,这才悄悄地把陆淮聿的手臂从自己的腰上挪开,一点点往外挪,最后掀开被子,下床。

陆淮聿睡眠质量本就一般,这段时间担心梁瑾,更是频频起夜,所以他无比清楚,清楚梁瑾轻手轻脚下了床,也清楚听到他拉开连通衣帽间的小门的声音。

他在床上安静地躺着等了半个小时,没有等到梁瑾回来。

陆淮聿也下了床,打开门,他看到了缩在衣帽间角落的梁瑾。

梁瑾的脚边放着一大包抽纸,手边有好几个沾湿的纸巾团。

原来是一个人偷偷跑到这里来哭。

这是被陆淮聿发现的第一次,之前还有多少次呢?

每天晚上不睡觉,都在流眼泪吗?

白天呢,陆淮聿不在家的时候也会偷偷哭吗。

梁瑾坐在地上,埋着头,额头枕在臂弯里,整个人弯曲着,肩膀带动身体,随着哭腔一下一下地发抖,连陆淮聿走到面前都没有发现。

陆淮聿仰头望了一眼天花板,宣布是自己输了,他输给梁瑾的眼泪了。

眼泪真是利器,百试百灵。

最开始,陆淮聿在床上见到他的眼泪,有些茫然;后来,他看到梁瑾喝醉后安静的流泪,心里慌乱无措;再后来在游轮上,看到梁瑾缩在床上小声哭,他心里闷闷的堵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