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西汀
不过好笑的是,陆淮聿在背后动动嘴皮,他这些尽力掩人耳目的努力也都变得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到最后是全剧组都在围着梁瑾一个人的戏份打转,尽管他本身在剧本里占据的分量不重,但以这么快的速度杀青,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背后有问题。
他可以明着和梁瑾说的,可却非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梁瑾学会妥协。
梁瑾又开始想起前两天下戏,导演把自己拉到一边,小声小气地要梁瑾帮自己和陆总说说好话,他下部戏的证还被卡着没放出来。
果然。
怎么可能呢,主演会请假,又这么巧,提前的全是你梁瑾的戏份。
做的最明显过分的,等轮到和梁瑾的对手戏,主演又能来拍戏了。
其实不用导演来告诉他,梁瑾自己作为一个有判断能力的成年人,只肖简单思考,就能明白背后那点见不得光的弯弯绕绕。
这点事情在娱乐圈里甚至拿出来说都没劲。
刚开始的时候,梁瑾也生气,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呢,嘴上同意让自己出来拍戏,又要背地里用手段逼着全剧组先把自己的戏份结束。
他甚至冲动之下就想打电话问,到底要他做到怎样的地步,才会满意,才能放过自己。
算了。
他就乖乖的回去好了,也别折腾了,陆淮聿想干嘛他都陪着,等熬完这一年,总会结束的吧?
总有能结束的那一天的。
在剧组待了快两个月,到头来,所有人都觉得他挺受宠的,整个剧组都得陪他玩。
真挺没意思的。
他也玩不过陆淮聿的。
他求着陆淮聿让自己出来拍戏,可最后梁瑾却坐在车里茫然地想,是不是听话一点比较好?
逼一个人主动就范有很多种方式,而陆淮聿选择用周围人来不自觉地驯服梁瑾,而这甚至是,梁瑾自己提出、然后义无反顾掉进去的圈套。
他用行动让梁瑾明白,顺从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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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没有收到梁瑾要回来的消息,开门看见他,短暂地愣了一会,很快弯腰接过梁瑾的行李,将他迎了进去。
两个月没回来,房子里的摆设跟先前还是一模一样,什么都没变。
之前低声下气求陆淮聿让自己出去工作。
结果还是要自己乖乖拖着行李箱回来。
陆淮聿没说什么,他却不由自主站在他的角度,顺着他的意思做出选择。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梁瑾低头看了一眼来电人,是他的母亲。
梁瑾对母亲的感情变得很复杂,任凭电话响了三四声,最后还是接了。
“阿瑾?”
“你新戏拍完了吗?”
梁瑾低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母亲应该是在外面,背景声音有些嘈杂,隐约还能听见吆喝的人声。
梁瑾听到她和别人说先等一下,然后过了几秒,听筒里变得安静,应该是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很快,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阿瑾,你之后可不可以不要去外面工作了。”
“为什么?”
梁瑾的胸脯上下起伏着,母亲的声音依旧和记忆中一样温和,但梁瑾感觉有一把钝刀划开了自己的心口。
母亲听他不想同意的意思,有点着急,说:“你天天往外面跑”,过了两秒,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又刻意压低声音,委婉地劝道:“你总不在家,难道要让陆总跟着你跑吗?”
“L城就那么一个小公司是陆家的,也值得陆淮聿大费周章过去吗?”
所以陆淮聿过来,只是为了和自己做那档子事吗?
还真是够坚持的。
“妈妈,你不知道他来找我做什么吗?”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那么天赋异禀,能左右陆总的心意。”
梁瑾的母亲不愿意和他细谈关于他们二人相处的事,只是一味地自说自话:“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你爸爸想找陆总,公司的人说他去L城出差了。”
直到现在,梁瑾的母亲也从未关心过他一句,只有满口满语的赵家陆家,梁瑾不想再听下去,忍无可忍,干脆打断她的话,声音很轻:“我的哪个爸爸?”
对面愣住了,半天没说一句话。
梁瑾站在窗边,看着远处正在修剪花园的园丁,不停有枝桠被剪断掉在地上,堆成个小山坡,笑了,说:
“没记错的话。”
“我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
第10章 10
梁母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最后匆匆挂了电话。
梁瑾已经习以为常母亲仓促的关心和仓促的结束,毕竟在父亲去世之后,她一直是这样的。
梁瑾的父亲,梁序堂,在去世的前一天晚上,把病房里的其他人都撵走,只让梁瑾一人进来。
医护人员对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生了大病的人总是有千言万语要和家人说。
那天晚上,本来轮不到梁瑾陪床,但梁瑾的母亲说实在受不了了,想要先回家睡一晚,梁序堂自然说可以,于是梁瑾便主动提出来留下,承担起母亲不在的那一份责任。
父亲说你这样也睡不好,晚点也跟你妈妈回去吧,不要耽误明天的学习。
12岁的梁瑾,少年人的年纪,身量像抽了条的枝节,个子长得很快,只是有些瘦,面容清隽。
坐在病床前,那时候还不会成日冷着一张脸,神色如常,安慰他父亲说:“没关系,我成绩很好。”
病床上的梁序堂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很少见地笑出声。
护工进来要给梁序堂擦身体,梁瑾退到一边去,看到父亲因为癌症折磨受成皮包骨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眼眶红红的。
梁序堂注意到他的反应,真正生病的人反过来逗他,笑呵呵的:
“吓到了?”
“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大还哭鼻子。”
12岁的梁瑾倔强地偏过头,在梁序堂看不到的角落里,默默的擦干脸上的泪水。
晚上,梁瑾躺在陪护床上,闭着眼,怎么都睡不着,干脆把注意力放在梁序堂身上。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梁序堂看向梁瑾的眼里充满了慈爱和不舍。
夜很深,除了时不时监测的机器声,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梁序堂这时候的身体状态,和苟延残喘没有任何的区别。
多活一天,是多一天的痛苦。
反正也没有痊愈的希望。
梁瑾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晚上父亲对他说的话。
那时的他不懂,没想到会一语成谶。
梁序堂说一句都要喘半天。
“以后的路,要阿瑾自己走了,你妈妈是靠不住的。”
之后是很长的一段沉默,久到梁瑾以为父亲已经睡着了。
却听到了父亲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阿瑾,爸爸对不起你。”
—
梁瑾风尘仆仆地回来,先去洗了个澡,行李箱扔在地上,也没工夫去收,在床上一次睡了十几个小时。
直接从前一天的晚上八点,睡到第二天下午五点。
据佣人说,上来敲过几次门,都没反应,吓得以为出了什么事,擅自开门进来也只是看到梁瑾在床上酣睡。
梁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觉得这样睡确实有点荒唐,发了一小会呆,就换好衣服下楼了。
陆淮聿领着林听颂进门,刚巧碰上下楼的梁瑾。
陆家的暖气全天候不要钱似的开着,整个里屋暖烘烘的,梁瑾只穿了一件很薄的挂衫,也不冷,反而觉得正好,脚上踩着一双大一号的深色棉拖,脚踝处肤色白得惊人。
陆淮聿看见他,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淡声让梁瑾回去换件衣服再出来。
梁瑾刚睡醒,第一次看见有陌生人来,愣愣地盯着林听颂看了几秒,才收回视线,听到陆淮聿的吩咐,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他没觉得穿这个有什么不妥,但还是拖沓着脚步“踢挞踢挞”地上楼了。
林听颂第一次见陆淮聿把人带回家,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从未听信过陆淮聿在家里养了个男人这样的花边新闻,那梁瑾今天晚上的现身算是把这个谣言给结结实实地坐实了。
陆淮聿看着梁瑾上楼,背影消失在拐角,才转回去,对上林听颂挤眉弄眼的调侃表情,拧着眉问:“你的五官抽筋了?”
林听颂闻言,快要把白眼翻上天了,跟着管家的脚步朝餐桌的方向走。
“欸,所以你真的养了个……”,林听颂伸手,往盘子里的虾球上淋了一些芝士酱,一边思考着把下半句话说完:“这叫什么...情人?”
见陆淮聿没什么反应,“喂”了一声,嚼着东西,声音含糊不清,追问道:“你要养多久?”
陆淮聿拿着刀叉,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没思考多久,很快回答:“一年,合同上是这么写的。”
林听颂目瞪口呆,囫囵几口吞下嘴里的澳洲大虾,嘴角沾着芝士都来不及擦:“大哥,你包养情人还签合同的?”
简直骇人听闻,林听颂皱眉,声音压低,说:“你不会是逼别人留下,搞什么强.制play吧。”
陆淮聿闻言,抬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不解:
“我有这个必要”
林听颂知道这位爷不高兴了,但也知道陆淮聿不至于连这点气量都没有,继续自说自话:
“你说得对,你的脸往那一摆就够了,更何况你背后还是陆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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