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子水
他的膝窝都被人搭在手臂上放不下去,那双有力的手臂还能绕过来环抱着他的偠。
哄小孩儿似的,搂在怀里摇摇晃晃。
偶尔还将人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抵在墙上,半阖着那双一片猩红的眼底,用那副喑哑至极的嗓音诱哄着他。
“乖,大点声。”
叶知丛叫不出口了。他昨夜口嗨到兴奋的一句话,延迟到今天才终于明白什么叫自讨苦吃。
他再也不敢睁开眼睛看此刻的陆放了,他羞愤难当,连头发丝都是颤的。
可他也恍惚地察觉到,有什么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样的滴滴答答的,正不停地被迫流动出浪费着水资源。
没水费了,真的没了,要欠费了。
已经快什么都出不来了,那小水龙头的开关拧不紧,都快要坏掉了。
可陆放却还坏心眼地笑问他:“你是谁的小朋友?”
叶知丛捂着肚子,说他已经做不了小朋友了,他的肚子鼓鼓的,好像自己揣了一个小宝宝似的。
陆放收手,单手搭在上面,另一只手托着人后脑禁锢,垂着眉眼看那双几近失神的眸,随后轻轻摁压。
怀里的人突然剧烈抖动,大张着嘴巴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就又被吻下来的唇夺走氧气将所有声响尽数堵了回去。
缺氧。无法呼吸。
大脑空白一片。
哗啦。
小朋友真的很厉害。
他那两条蹆上都挂满晶莹,搭在那里脱力抽搐。
陆放把人捞起来哄睡似的晃,缓过来的叶知丛终于是哭诉出声说他不当人。
陆放却只淡笑了一声,拎着人脚踝替人揉肚子,说你看,还有呢,挤奶油似的,怎么挤不完?
“陆!放!”
奶油挤完了,不然再灌一点吧。
他抱着人不松手的,那双腿在他手腕上手臂上肩膀上偠上后来又搭在他大蹆上。
他捏着人后颈说当人有什么好的。
他连爸爸都当了,还差再当一回禽兽吗。
“不喜欢?”
“。”
呵。
“那就做到你喜欢为止。”
“喜欢……喜欢!——啊!”
“我都说过喜欢了陆放!”
陆放低笑一声。
“既然喜欢,那再做一遍。”
“……!”
叶知丛再也不敢裹着被子当粽子了。
他发现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攒着的,陆放一旦不当人起来突然给他来回大的,是真的太大了。
他好像在反复重复着跳伞下来、还未开伞时最刺激的那几十秒钟的快乐体验。
一直高悬在云层中。
持续攀升,落不下。
第53章 他的影子
【知丛啊, 林爱民去世了,明天的葬礼,你来一趟吧?】
陆放正站在阳台接电话, 神色平淡,垂着的平直长睫遮盖起了些眼里的晦涩。叶知丛捧着手机看过去,恰好遇到陆放回头。
“因为我母亲爱错了人,我就不敢爱了吗?”
“我不会是你,他也不会是你。”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很低地嗟叹,良久,最终沉沉吐口:
“明天回来,签署协议吧,”
“你身上永远流着一半陆家的血, 我将陆氏交到你手上……”
“拜托了。”
呵。
陆放挂断电话, 晦涩没了,带着点温和的笑意回来, 伸手去揉那颗正在发呆的脑袋。
他低声问他“好些了吗?”
叶知丛扬起下巴尖,脖颈处暴露出一片深深浅浅地红痕, 碎发被挽向耳后, 连耳垂后面的隐秘地方都有细密地牙印。
陆放指腹碾过, 淡笑着低头看他,看睡衣领口之下的斑驳,和愈发丰腴的偠部以下。
叶知丛盘腿坐起来,小声嘟哝了一句哪里好啦,他蹆软得连坐椅子都费劲, 只能把画架开合到最低的位置,窝在懒豆沙发上才能画一会儿。
“我原来可是废寝忘食的好学生……”
现在可好,睡眠时间越来越长, 用餐次数也越来越多,还有占用闲散时长的课余活动,给他留得画画时间少了好多。再这样下去,他觉得他快要在家里被人养成小猪。
陆放让他放心,笑他是变不了小猪的。
“为什么?”
陆放垂眸扫了他一眼,没答。
或许以后可以身体力行的告诉他,因为运动量足够大。
“明天要去公司,可能还要回老宅一趟,你在家好好睡觉乖乖吃饭,忙完我就回来,好不好?”
叶知丛仰头,眨巴两下眼,“可能不好……”
?
“怎么了?”
叶知丛乖乖把手机上交,薛佳颖给他传来简讯,说林爱民——也就是林岚熙的父亲,他的姥爷,前日去世了。
陆放沉默了一下,他打开通话记录准备回拨,低声回:“我陪你一起过去。”
叶知丛忙直起身摁下他的手腕,摇头,“不用的吧,你明天不是还有事要忙吗?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你和你姥爷……”
叶知丛仰了仰头,挂着一副淡淡微笑的模样温声吐口:“八岁之后就没见过了。”
陆放哽住,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只伸手又在人圆脑袋人摸了摸,这次力度很轻。
“难过吗。”
“好像……还好,”
叶知丛垂眼想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已经快要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他心说,上一次见面时,是在他母亲的葬礼上。
现如今蓦然回首,不知过去多少年,再见面,又是一场死别。
“真的不用陪我去的,你父亲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
叶知丛温温柔柔笑起来,“这一天你也等了好久吧,早点去,先把你想要的拿回来。”
陆放有一时间的惊奇,“你好像从未怀疑过我会拿不到。”
“也许是这样的,”
叶知丛眉眼弯弯,“你总会做到,哪怕现在没有,总有一天也会做到的。”
陆放哽了一瞬,“怎么这么相信我。”
叶知丛歪了歪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因为你从来就很厉害啊,我一直能看得到的,天才的眼睛。”
陆放心口一软,摸人脑袋的手不自觉用力,“那做完交接我就去接你,老宅不回了。”
叶知丛乖巧笑起来,点头,“好哦。”
陆放留意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确定没有遗漏信息,心说叶威德惯是会见风使舵的,现在竟又敢跨过他直接给叶知丛发通知了。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陆氏集团太不太平,先是陆时萧陆时瑾相继出事,再是他卸任交权,后来陆昌东和陆滕华也接连被带走调查。
一时间风声鹤唳,偌大的陆氏集团好像只剩年迈的陆老爷子和一个日夜花天酒地的陆时瑜在管。
外界纷纷传言大厦将倾或许只在一夜之间,昔日起高楼眼宾客高朋满座众人敬仰的陆氏,如今竟已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
曾经地产经济的掌舵者,行业内的风向标。陆老爷子站在风口之上将陆氏做大做强,现在却佝偻了脊背,颇有种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之感。
自陆放踏入陆氏集团那一刻起,他就是陆老爷子手里的一把刀,清积弊,裁冗余。陆老爷子从不会担心他是否得罪那些权官外戚,他就像一个趁手的工具,将他想做的却不能做的、亦或者是拉不下来脸面的所有恶事做尽,给他那三个宝贝孙子铺路,他自己倒成了名扬万里的儒商。
后来,陆放展露出些经济头脑,敏锐地捕捉市场风口和政策方向,在陆氏轻装上阵短暂启航后的一段时间,又在转型期迎来了一波新的峰值。
他这把刀被磨得锋利,这个工具人用起来可太顺手了。陆老爷子红脸唱罢,黑脸陆放再登场,替他收拾所有的烂摊子。
他要做慈父慈祖,行家法的严叔就成了陆放。他抽完那些个小辈,小辈们明面上怕他,背地里却颇有微词,扑到陆老爷子怀里哭着喊着告状,再讨要些补偿和鉴赏。
陆氏一家多么的其乐融融。
只有陆放一人被束之高阁,站在全家甚至整个陆氏的对立面。
他从不在乎陆放如何自处。毕竟钟家之子嘛,那不就是大工具人生下的小工具人?
再后来,他开始戒备。
陆老爷子是过来人,他将所有脏手段都玩尽了,他无数次的试探和似有若无的打压,都在防备着他这个知天命时生下的错误,会有一朝生出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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