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子水
叶知丛愣了片刻,唰地一下把脑袋支棱起来,一双圆眼诡异地盯着陆放。
陆放也好似有一瞬间的诧异,垂眸瞥向他,抬起的手腕僵在空中,没落也没收回。
叶知丛向后仰了下,双手捂着自己头顶,有些警惕地盯着陆放:“你干什么?”
陆放一时失笑,指骨微动指了下桌面,“我拿水。”
“。”
叶知丛琢磨了一会儿,没琢磨出来哪里不对,却总觉得好像怪怪的。
可等他在给小画布上的白沙滩点高光的时候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左手调色盘右手画笔,两只手都正被他用着呢,口中咬着的小蛋糕是哪里来的?
叶知丛嘴巴停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以及胸前多出来的、递到他嘴边的小勺子。
他顺着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手臂看过去,侧头看到了陆放。
陆放好像在忙什么工作,一只手在翻看文件,另一只手空出来给他挖小蛋糕。
感觉到身边人吃东西的动作停了,陆放侧目瞥过来,看见一双有些愕然的眼。
“怎么了?”
“。”叶知丛咕咚将嘴里的小蛋糕咽下去,“没、没什么。”
陆放没多问,伸手抽了张纸巾回来,叶知丛满脸茫然地看着他,然后发觉……
自己已经先一步把脸凑了过去。
陆放伸手替他擦拭掉嘴角沾着的奶油。
叶知丛咕咚又咽了口口水,心说好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耳朵里就先传来了自己的声音。
他听见他自己说:“要亲。”
……
啧。
温热的吻落下来,叶知丛闭着眼睛想——算了他根本想不明白。
他甚至连自己条件反射地先闭上了眼是为什么都没搞懂。
反正……
他的要求好像总是不会落空的。
自从发现了这些奇怪的事情之后,叶知丛视线躲躲闪闪地古怪了好几天。
他会在把自己团吧团吧塞到人怀里抱着时猛地抬头惊坐起;亦或者是亲着亲着冷不丁地挥手把人推开;还会在拿人锁骨磨牙的时候咬着咬着突然抓起摩挲在自己唇角边的手指丢出去。
“陆放!”
叶知丛把自己从人颈窝里挪开,抓着人放在自己侧脸旁的腕骨,跨坐在人蹆上轻呼起身,一脸认真地眼巴巴地瞧着陆放欲言又止。
陆放瞥了一眼那双细白手腕,没撤回手上的动作,指腹在人脸颊处流连,“说。”
“我、我好像不对劲……”
陆放唇角处挂着淡淡的笑意,平静的眼眸里好似涌动着不明显的暗流,他低声问他:“哪里不对劲?”
叶知丛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侧的脸还没怎么搓就发红,他CPU都要转烧了也想不好怎么措辞,可话还没说呢,抓握着人手腕的手就先卸了力道,脊背也有些弯,塌着双肩柔软成一团窝在人面前。
小朋友真的很聪明。
陆放垂眸看他的反应,等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找回了一丝发痛的良心,沉声承认道:
“是我做的。”
“?”
叶知丛琢磨了半天,半信半疑地看过去。
“我说过,我要掌控你的一切,让你所有与情绪有关的回忆都只因为我。”
“我也说过,我让你习惯我,让你对爱的理解定性,让你今后再遇到每一个人时都会拿来和我比较,让你这辈子找不到能和我相提并论的第二个人,”
“我还说过,等到那时候,你就彻底完了。”
“叶知丛,现在明白了吗?”
“你已经不止是离不开我了,”
陆放低笑了一声,屏吸,顿了片刻,这又低声问他:“还敢继续试吗?”
叶知丛脑袋咕噜噜转了一圈,没答,反而反问道:“这就是你怕你对我用错的方式吗?”
陆放心口被攥了一把,有些钝痛,小朋友反应快的有些不可思议,最终还是选择坦言承认:“是。”
陆放看着那颗圆脑袋,看着那双干净澄澈的眸,看着那张永远不谙世事的脸上写满了天真的神色,然后被他用情.欲染出动人模样。
他一时有些呼吸不畅,喉咙也干涩到发紧,他的坦白在此刻仿佛化成了审判之锤,他甚至极其肮脏的想,或许他可以选择永远不告诉他。
他足够乖,也足够好骗,只要他不说,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
可那样,他要的全部上,就会永远缺失一个角落。
一个叫做心甘情愿的角落。
他要,就要纯粹的全部。
哪怕叶知丛在此刻退缩叫停,之前的一切化为乌有。
他依然选择坦言相对,等一个结果。
审判之锤被高高举起,悬空在他心头。
时间仿佛都在此刻停滞,陆放只觉得他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他听到叶知丛轻轻呼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这样啊……”
陆放有一瞬间的恍惚。
原来、只是、这样?
叶知丛不知道想明白了什么,然后放心大胆地把自己让人怀里一塞,继续窝在人颈窝里黏糊,“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我还以为我又生了什么奇怪的病。”
“……”
陆放沉默片刻,还是伸手把人捞了起来,低声问他:“你不怕吗?”
“怕什么?”
陆放再次哽住,叶知丛困惑的神情不似作假,他完全放松下来窝在人怀里,一时没读懂陆放眼神里的复杂。
“不会觉得过分吗。”陆放的指腹揉摁人唇角,搓起一片斑驳的红。
叶知丛长睫不受控制的颤,脆生生的嗓音里都带着些甜腻,“你是说你一伸手我就想被.摸,一看过来我就想接吻,有时还没碰到我我就热,一抱到你就想被你*吗。”
“……”陆放额角跳了半晌,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不止。”
叶知丛没来由的脊骨一抖,他抬眸看过去,不知怎么的竟好似从中看出来了点希冀,“还会有更过分的?”
陆放垂眸睨着他,眼底沉如渊,“你的喜怒哀乐都是我的,你所有的一切都将交由到我手中。”
叶知丛尾骨热,哆嗦着指尖似是被蛊惑般伸手,去触碰陆放凸起的喉结。
他那双澄澈的眼底里氤氲出水光,眼波流转地望上去,干干净净地映照出陆放眼底奔袭而出的晦涩,汹涌在对视中翻滚。
叶知丛轻声说:“那很刺激了。”
“……”
陆放眯起眼,勾了下平直唇角,从胸膛闷出一声低笑。
他随手拿了条领带剥夺叶知丛的视线,捏着人后颈将人扶正,随后低声道:跪好。
叶知丛磨蹭着起身,膝盖陷入柔软沙发。陆放长腿交叠坐在其中,姿态懒散地倚着靠背,扬起下巴看着眼前的人。
好似在欣赏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美丽画作。
那幅画被他亲手展开,乖巧地放置在他面前,暴露出所有笔触细腻的肌理,正迎着不知名的视线微微战栗。
他的目光仔仔细细地、一寸一寸的看过去,流连在滑腻画布上,偶尔伸手涂抹篡改,或是扫上些阴影,亦或者是点上些高光。
他抚摸过画面上深浅颜料留下的沟壑,去亲吻画布上印记还未干的色块,将两笔点上去的那两抹红颜料嘬成水淋淋的浆果,缀在树梢晶莹得摇摇晃晃。
浆果鲜活的生动,像是要从画面里走出来一样,被无数小动物觊觎着,想要把它偷回家藏起来过冬。
有啮齿动物在咬,有软体动物在爬,还有丢下了松果的小松鼠拿尖利的指甲去刮,抱着浆果不松手,揪揪拽拽地揉捏。
想把它摘下来,抱回洞穴里啃咬舔舐。
画面开始流动,线条开始扭曲。
执笔者一点点纠正过去,顺着流畅轮廓,在画布上覆盖出新的颜色。
喜怒哀乐,活色生香,都在他一人手中,经由他完全掌握。然后——
“我让你动了吗。”
!
……
叶知丛栽倒过后哪里再敢动。
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时候什么东西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落在哪里他全然不知,他紧张得抖如筛糠,重新打开的膝盖颤得快要跪不住。
沙发太软了,受不上力,大蹆都快抽了筋,小蹆绷得笔直,连脚趾都要蜷到一起。
陆放扶了他一把,托起他的脊背,松开反剪着的手腕,允许他可以将双手撑在他的肩侧。
这样稍微是好了一些,不会太过于费力,便可以坚持过接下来延时了二十分钟的惩罚。
外加五个巴掌。
叶知丛正数一二三四五,一声一个脆响,全打在同一边。
最后一嗓子几乎破了音,像极了尖锐哭腔。
……
陆放终于是慈悲地亲吻过去,低下了仰着欣赏的头颅,包裹着含卷,把喷薄而出吞食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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