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见山即北
寒夙继续带着谢予穿过军用帆布墙,来到驻地旁边一处郁郁葱葱的森林,他们二人走进去的时候,地上成片的落叶被踩出“沙沙”的声响,谢予还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清脆,叮咚,就像此刻他的心情。
寒夙停住脚步,转身将谢予挤在身后的一棵参天大树上,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欺身而上,双手牢牢扣住谢予的腰,唇就靠了上去,这次他没有假惺惺的问他可不可以亲,谢予感受着身上的动作,这几个月来的担忧恐惧都烟消云散,头顶的蝉鸣与脚边的流水声在耳畔齐鸣,他只觉得呼吸骤紧,心口燥热。
谢予在广阔的天地之中,好像终于找到了他的容身之处。
寒夙动作急切却带着温柔,好像也被这几个月的相思折磨,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他对谢予的相思,一直折磨着他很多年。
他像是带着怨气,力度逐渐加重,吻得急切,带着温柔的怜惜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两人缠绵在林间,耳边是山风,眼前是满是暗色。谢予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夜色浓重,他感觉到寒夙轻捧起他的脸,然后用额头紧紧贴着他。
呼吸是热的,躯体是热的,心也是热的。
风打着圈吹过两人,却带不走那份悸动。
寒夙垂眼看向谢予,声音低沉却带笑,“这一次,算不算原谅我?”
谢予仰头看向寒夙,虽然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谢予还是继续看向寒夙。
谢予声音有点沙哑,慢慢吐出两个字,“不算。”
寒夙只是笑,没有在意谢予的口是心非,耳畔的蝉鸣反而愈发响亮。更乱了彼此的心神。
他们顺着溪边小径折返,盛夏的夜晚,本该是一个惬意的去处,如今却因为炮火战乱变得安静寂寥。
寒夙拉着谢予往回走,穿过那条狭窄的溪流,越过小腿高的杂草,不同于来时的安静沉默,寒夙一直在质问谢予。
“你恢复记忆了吗?”
“没有。”
“那座山脚下的老宅,你喜欢吗?”
“喜欢。”厷袇� 兲泩異種
“为什么要到前线来找我?”
谢予停顿一瞬,顺势回答。“放不下你。”
寒夙终于停下脚步,侧目凝视他,“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谢予抿唇,第一次真正站在寒夙的立场上来批判自己。“对不起,我该再早点看清自己的。”
话语未落,寒夙又倾身拥住谢予,将他贴近自己怀里,谢予回抱住寒夙,在怀抱中松弛,他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寒夙低头印上谢予的唇瓣,轻轻的摩挲,这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吻。“和现在一样的关系。”
“一见钟情是什么时候?”
“在军校北区食堂看见你的时候。”
谢予声音明显低落,“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会一遍遍讲给你听。”寒夙郑重承诺。“包括你知道的,还有你不知道的。”
寒夙带谢予继续往前走,回到营地,看见帐篷上高悬的灯泡,无数小咬蚊虫聚集在灯光下,谢予后知后觉才发现在树林里的时候,被蚊子密密麻麻的叮了好多细小的包。刚开始还不觉得,等一路走来到现在,越发瘙痒难耐。
寒夙拉着谢予走到他的休息营帐,开了灯,从枕头底下掏出来一盒清凉油,打开瓶盖挖出一坨,谢予坐在寒夙那张简陋的床上,寒夙挽起谢予的裤腿给他摸清凉油。
这样一看,腿上脚踝上,胳膊上腰上都有蚊子包。
“细皮嫩肉的,怪不得蚊子都喜欢咬你。” 寒夙涂药的手没停住,这么一通下来,药膏已经下去了半瓶,
山里的蚊子咬人尤其的狠,谢予难受的感觉被清凉油盖去了大半。
寒夙转身走出营帐,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盒蚊香,一个崭新的被褥,他拆开一盘蚊香,放到旁边的空地上点着,蚊香有点劣质,烟味呛的谢予一咳。
“先凑合着用。”寒夙收拾好转身从小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块折叠起来的油布。
急行军东西都有些简陋,包括谢予身下的这张单人床,上面一块坚实的木板,铺着一床薄薄的被褥,四角和中间叠着整齐的转头。
寒夙把油布铺开,把旁边凳子上整齐叠放的衣服扔到油布上,拼拼凑凑,然后让谢予起身,把那块薄被也扯了下来,最后铺上刚带过来的那床新被褥,一个地铺才算是打好了。
寒夙把谢予拉到刚打好的地铺上,他们两个并肩靠着,山地的夜晚还是有几分凉意,更何况他们现在躺在地上,寒夙又起身把那床新带来的被子抽出来盖在身上,然后搂住谢予,凉意才散去几分。
寒夙现在心情有些飘忽,不光打了胜仗,也成功留得了谢予的心,他现在觉得轻飘飘的,好像整个人都喝醉了一样,他侧头看向谢予,谢予也挣着眼睛,看上去也很精神。
第125章
随着谢予的一阵惊呼,寒夙翻身压上谢予,他跪在谢予腰腹之间,俯身去吻谢予。
谢予也不是白纸,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急忙推开他,抗拒道。“不可以。”
“为什么不行?这事很早之前我们就干过了。”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寒夙猜测谢予的顾虑,“是我之前吓到你了吗?”
谢予羞恼的很,随便应付他一声,“对。”
他以为寒夙会就此止步,不再触及这个话题,但是寒夙没有。
他起身,抓住谢予的衣摆就开始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解开。谢予赶忙抓住寒夙的手,恼道,“你疯了!”
寒夙停了手,仔细跟他解释,“今天算是打了胜仗,明天转移阵地,修整伤员,为什么不能干这种事?”寒夙想了想,又补充,“你又不爱叫,没有人会知道的。”
谢予在这几个月里辗转,思考过很多很多,他独自咀嚼所有的不确定性,恐惧以及曾经感受到的痛苦,他开始对自己进行仔细的剖析。隐秘的伤痛,终结的必然,退却的挣扎。他试图接纳那些痛苦,不再用平静来掩饰内心的焦虑。
他逃离出给自己预设的困顿局面,他认为,和好的前提应该是理清旧账,而不仅仅是原谅对方。他开始承认在这段关系中的过失,天平的两端不再是对错,而是真实与谎言,最后谢予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彼此的救命稻草。
他在痛苦中共鸣,曾经的寒夙也是。
但是寒夙给他的反应远远超乎他的预期。
怎么能是这种反应?
营帐里关了灯,黑漆漆的,寒夙看不清谢予脸上的红。他继续伸手,谢予却渐渐放开了寒夙,任由寒夙在他身上动作。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寒夙忍不住笑意,“我不够聪明,猜不透你的想法,你得告诉我我才能知道。”
谢予觉得说不出口,被几句话堵在心里,难受的很。他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说了一句迂回的话侧面回应寒夙,他说,“你慢点。”
在简陋的行军帐篷里面干这种事情,谢予从来没有想到过,身下是坚实的土地,他用手撑在地上,隐约还能感受到土地的余温,或许是谢予自己的。
寒夙动作急切,带着温柔,好像在确定某个答案。
谢予回想起他记忆中和寒夙的第一次见面,在那场雪地,他也是这样被寒夙压在身下。寒夙的手抚过他的后腰,他恍惚间觉感受到剧烈痒意。
他感到一阵激动,猛地往后一缩,喊他的名字。
“寒夙”
“怎么了?”
“你别摸我。”
“为什么不行?”
“我痒,”谢予顿了顿,“很痒。”他语气诚恳。
寒夙停下动作,“刚才涂药的时候怎么不痒?”
“也痒。”
“再给你抹点药?”
“不用,你别摸我。”
谢予的话音刚落,一阵热汗从后背渗出,肌肤上被蚊子叮咬的红肿处又若隐若现的开始发痒。他微微颤抖,还没来得及完全放松,此刻却被寒夙强烈的气息和逼近的体温笼罩得几乎窒息。他本能地想推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待到他完全适应的时候,寒夙低头开始亲他,唇齿交错,呼吸缠绵,指尖陷进谢予腰侧。谢予只觉得胸口紧缩,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想推开寒夙压在身上的躯体,却被寒夙锁死在原地。力道不像是压迫,谢予在急迫与温柔并存的动作中,感受到的不再是过去取的恐惧,而是从未有过的心安。
等寒夙终于松开,缓缓抬起头,在紧要关头急切地质问他,“再说一边,为什么要来找我?” 谢予被寒夙逼到极限,顾不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全都一股脑的吐了出来,声音颤抖却坚定,“我不来,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待一切忙完,谢予躺在地铺上用手臂遮住眼睛,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好荒唐。
营帐里满是清凉油散开的气味,谢予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嘴上说着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心里还是放不下寒夙,本来他都决定和寒夙一刀两断,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却被秦管家的两句话给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现在更是直接找过来,还干出这种事情......他突然有点不能直视自己。
第126章
寒夙几次进出营帐,打了水给谢予擦拭身体,水是凉的,沾湿的毛巾贴在皮肤上的感觉也不太美妙,冰凉地有些刺骨。谢予擦干了身体,脊背上的黏腻感被带走,身体清爽了几分。
等寒夙再次走出营帐的时候,他看见了站在远处的邱卉升,白天山野燥热难耐,好不容易打了胜仗,邱卉升想多在外面透透气。
寒夙走过去,淡淡招呼一声,邱卉升抬手示意他稍等,眼角余光不自觉地瞟向寒夙身后的谢予。他实在好奇的紧,朝寒夙休息的营帐抬了抬下巴。
“他这是怎么回事?”
“想开了。”寒夙简短回答。
“怎么想开了?”对方追问,声音里满是好奇和戏谑。
寒夙沉默几秒不再回答,转身匆忙间和邱卉升道别,让他早点休息。
邱卉升站在原地看着寒夙走回营帐的背影,突然觉得所有局势都在向好的发展,这几个月来虽然打的艰难,可最终还是小有所成,联邦军不断后撤,局势比起之前已经明朗了太多,更何况还有寒夙,他和谢予这些年的纠葛似乎也有了结果。
邱卉升只祈祷仗能早点打完。
营帐里,谢予身上已经擦拭过一遍,黏腻感刚退去几分,身上的痒意又跳出来折磨他。
他拿过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拿出那瓶清凉油继续往身上摸。寒夙拉开营帐门回来看见这一幕,伸手接过谢予手中的清凉油继续给他涂。
等寒夙再次躺回他身边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营帐外只有虫鸣低语。
他搂紧怀里的谢予,像是对着自己,也像是对着谢予喃喃。
“没想起我,怎么敢来找我的?”
谢予闭着眼,也说不出答案。他心底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恐慌,仿佛潜意识中那段完整的记忆在呼唤他,让他必须来到寒夙身边。
谢予不敢不听。
擦拭完的身体清清爽爽,谢予很快就有了睡意。
薄薄的一层晨雾笼罩在山坳间,随着太阳的升起渐渐散去。
炊事兵已经开始做饭了,水汽的沸腾声和饭香味道飘动。
寒夙已经早早起来指挥调度,伤员全部撤到后方安全城镇修整,大部队整装待发,去往下一个阵地,部分人员留下清理战场、补给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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