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山堆
“无利不起早。”万凌燕说,“我知道你为角色和主席努力呢。眼泪当然证明不了什么。”
她一针见血:“但是你这样的女人,眼泪比珍珠还贵,当着这么多人面泪洒现场,秦宝宝,在我这儿,这可算是你为感情付出过的最大真心了。”
“不会重修旧好的。”秦宝灵平淡地说,她没接万凌燕上一句话,只是给出了一个确凿的回答,“我们顶多还是情人关系,顶多了,床上做做伴而已。燕子,毕竟重修旧好是两个人的事情,人家有人家的想法。”
“更何况,你觉得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还有何旧好可以重修呢?”
她挂断万凌燕的电话,刚合上眼睛,打算养养神,随后去睡觉,电话又响了起来,她一接起来,一听见那边的笑声,就知道是童晴:“宝宝,真哭啦?”
“怎?”秦宝灵哼一声,“说得跟你没来一样,我累得要死要活,你看完演唱会吃东西去了吧?”
“即使是亲眼所见我也要问你啊,要不然岂不是白去啦?”她显然是很高兴,“真哭啦,怎么回事呢?”
她应该是喝了一点酒:“不光是我在这儿呢,还有逸儿,寄凊……”
“你们爽吧。”秦宝灵懒洋洋地说,“我反正当上主席,要和赵导一起去参加影展啦,到时候可以替你美言两句哦。我哭怎么了,有人哭都不会哭,人家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
“放屁!”那边语气一下就清醒了,“说什么几百年前的老黄历呢,还撒娇女人最好命,你命有好到哪里去吗?”
童晴抓住主动权:“你俩都加起来要活到清朝的人了,还穷折腾什么啊,要我说,直接在一起得了!”
“大姐,”秦宝灵阴阳怪气,“不聊了,你热拉响了!”
她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童晴和她说,让她和李玉珀在一起算了的。
童晴本人是个女同性恋,而且是女同性恋里面最讨厌的那类,承认自己是个同性恋,但是不愿意以同性恋的方式生活。
她自己接受不了也就罢了,却偶尔希望自己朋友能做成自己做不成的事情。
秦宝灵曾经对童晴说:“别把你未完成的希望寄托给我,因为我和李玉珀同你和赵霜浓的情况完全不同。”
你和赵霜浓两情相悦,有多么好的一段纯爱的时光呀,你们之前的爱恨是干脆的,爱是真正的爱,恨呢,也是简单的,因为你抛弃了赵霜浓,对所谓的正常和世俗投降了。
但我和李玉珀呢?
秦宝灵时不时地会思考,我和李玉珀呢?
我和李玉珀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们之间有爱有恨吗?或许说我对于李玉珀爱恨交织的,然而李玉珀对我呢?
正如她那晚告诉我的,没有爱,没有恨,因为不值得。
李玉珀,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呀?
爱恨,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呢?
为什么不承认呢?
秦宝灵想,李玉珀,宁愿你恨我。
宁愿恨,也不愿瞧不起。宁愿恨,也不愿不值得。
晃神仿佛只有一瞬间,手机又响了。秦宝灵不耐烦地接通:“又有什么事情呀?”
这次电话是林建丽打来的:“姐,燕子姐让我和你说一下张赞导演新片的事情。”
“这件事啊。”秦宝灵揉了揉鼻梁,“我还没有和李玉珀提。”
林建丽的重点显然也不在李玉珀:“不是,是张导那边的态度有些奇怪,那边发给了几个女演员本子,也有许多人特地去要的,我们要了几次,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边推三阻四的,不愿意给。”
秦宝灵的眼睛睁开了,她坐直身子:“张赞不愿意给?”
“不确定是不是张导的意思。”林建丽谨慎地说,“我们今天终于把本子拿到了,我抽空看了看,发现那个角色的人设和你也并没有完全不同,反而……”
“马上发给我。”秦宝灵说,“立刻,我现在就要看!”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明天是个重要节点,01宝宝你的加更后天来到![鞠躬][鞠躬][红心]
45欲情45
◎因为我爱你。◎
李玉珀刚打开门,一只薯条就来迎接她。她摸摸薯条的小脑袋,将它搂在怀里,按理来说,她觉得本该秦宝灵亲自过来迎接她的。
这倒不是说她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存在什么错误的认识或*者期冀,而是秦宝灵的脾气秉性如此,平常还往她身上贴呢,更何况今天是她的生日?
是因为她来晚了吗?她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一个很不合时宜的猜测,是因为她来晚了吗?
下午五点的时候,秦宝灵给她发了条微信,问她出发了吗,本来是该从公司过来的,只是她临时有点事情,耽误到了现在。
最一开始的时候,秦宝灵第一次做情人,束手束脚,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惹恼了她,连她在约好的晚餐迟到也乖乖地说没关系。
很快,秦宝灵便恃宠而骄原形毕露,她迟到一分钟都要骑到她身上大闹,刨根究底,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迟到的,自己有没有那些事情重要,逼问她,非要她做出一个选择来。
秦宝灵很喜欢趁各种机会将自己和各种人和事做对比,问她自己重不重要,有多重要,她有时候都觉得好笑,明明她们之间连一个爱字都未曾说过,何谈重要?
但那时候的秦宝灵很可爱,她也恪守情人本分,总是对她说,好啦,宝宝最重要。
秦宝灵知道那是敷衍,可还是眉眼弯弯地冲她笑。
她抱着薯条走进客厅,脚步声轻轻地,秦宝灵正躺在沙发上,等她坐到了身边,这才朦朦胧胧地睁开眼:“你来了?”
薯条从她怀里跳到自己这位日夜相伴的女主人怀里,喵的一声,甜蜜蜜地用脑袋蹭秦宝灵的脸颊。
“好乖。”秦宝灵低声说,她刚刚从一段短暂的梦中醒过来,思维还没有完全清醒,喃喃地说,“薯条好乖,回房间吧。”
聪明的薯条居然像能听懂一样,真就跳下了沙发,慢吞吞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壁灯,茶几上放着一个硕大漂亮的蛋糕,上面满满当当地插满了蜡烛,旁边还有一只礼物盒。
见她有起身的意思,李玉珀揽住她的腰,将她拉了起来。还是刚醒,秦宝灵呼吸重而烫,身子软绵绵的,把脑袋顺势枕在她肩膀上:“稍等一会儿。”
“没关系。”李玉珀说,她语气很淡,“临时有点事情,来晚了。”
“不说抱歉?”秦宝灵问,李玉珀垂眼望她,灰眼珠在薄薄的光下泛出一股冷峻的,无机质玻璃珠的光彩,好像也在问她,有什么可抱歉的呢?
“算了。”秦宝灵笑了笑,“也没什么可抱歉的呀。”
“蛋糕好看吗?”可是停了停,秦宝灵又问。
“好看。”李玉珀真心地说,确实很好看,大约是特殊定制,没有一天工夫是做不出的,并不是那种中看不中吃的翻糖蛋糕,做了造景,奶油看起来毛茸茸的。
她注视着蛋糕上的蜡烛,习惯性地想数清到底有多少根。
一、二、三……保守估计,绝对十根往上,插得这么密密麻麻,可能是二十根往上?
她还没数完,就被秦宝灵打断了,对方枕在她肩膀上,这样的姿势,大约清醒的速度也会慢一些,语气还有点模模糊糊的:“李玉珀,猜猜我要送你什么礼物吧。”
“很难猜。”李玉珀说,以前秦宝灵也爱让她猜礼物,热热闹闹的,她和薯条暖烘烘的围绕着自己,自己好不容易要猜了吧,就像刚才一样被各种打断思路,到最后猜不出,少不了又要被秦宝灵这个女人甜丝丝的抱怨,非要罚她一个亲吻不可。
她总是被罚,因为太难猜了。她总是猜不到,也不清楚是不是没用心猜,不喜欢这个游戏的缘故,她每次都会被罚亲吻,亲到最后,秦宝灵把自己整个人都罚了进去。
“猜猜试试。”秦宝灵说。
“珠宝?”李玉珀猜了一个。
“不对。”秦宝灵说,她没要求李玉珀再猜,而是换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玉珀,你觉得对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比起猜礼物而言要简单得多,李玉珀不假思索:“是资源。”
“再多说一点。”秦宝灵说,她对这个回答很感兴趣似的,“说得详细一点。”
李玉珀不知道她这是又发什么神经,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决定宽容一点:“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资源,你要当女一号,要拿奖,这才是你喜欢的风光和生活。如果你只爱钱的话,跟我在一起之后,何必要继续辛苦地去拍戏呢?”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秦宝灵说,她缓缓地直起身,“我当然喜欢钱,喜欢奢侈,可是我也是有自己的一点追求的,做演员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机会,百年以后,谁不想影史留名?谁剥夺我的机会,谁就是我剥夺了我——”
一耳光狠狠地扇到李玉珀的脸上,打得她整张脸都偏了过去。
“怪不得主席终于给我了,原来是勒令张赞不准选我当女主角啊。”秦宝灵一双眼睛闪着煌煌的火光,“你是谁啊,你是公主,你是娱乐圈的太平公主!哪怕是跌到美国一遭,你再回来,还是有一半人得看你的脸色!”
李玉珀下意识地捂住脸,旋即又把手给放下了。被打的地方灼灼地发着烫,她泰然自若:“对啊,否则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个主席呢?”
她平平静静地说:“你又不是无可替代,这个主席人选又不是非你不可,你应该庆幸,还有主席这件事,即使没有这件事,你也永远别想成为张赞的女主角。”
“是啊,张赞最听你的话,要不是当初你投资让她拍了《一场游戏一场梦》,她哪里能有今天的地位?”秦宝灵的声音轻下来,她看着对面李玉珀的脸,多好看的一张脸呀,进娱乐圈都够格的,英艳同辉,即使面无表情,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如今被她打过的地方发着红,隐约要有肿起来的趋势,最有格调的公主以后好几天,都要以这张狼狈的脸示人,她想想都痛快的要笑了!
“李玉珀,有时候我想你为什么那么了解我呢?说着不值得,不在乎,好像非常不稀罕所谓的报复,为什么到最后一出手,总能精准地伤到我最重视的,最脆弱的地方呢?”
“你不也是一样吗?”李玉珀冷冷地说,“你不也是一出手,就伤到了我最关键的地方吗?”
“我不一样呀!”秦宝灵笑道,“这能一样吗?”
她再次重复了一遍,讲不清是重复给谁听的,总之她要重复:“那次你和我讲什么?你不恨我,你最恨的是自己,我是个什么很重要的人吗?我不过是个情妇而已呀!我不值得,你不在乎,为什么要这么了解我呢?”
“我不是不让你报复我,我说过了,你随便怎么报复,我只是觉得很可笑,为什么呢?既然不在乎,为何要报复?既然报复,为何不说恨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李玉珀道,她蹙起眉头,这些话已经完全偏离了主题。秦宝灵为了角色的问题大闹没关系,但现在这是到底在说什么?
“我即使不恨你,就不能报复你了吗?”她说,“秦宝灵,报复是你应得的,但恨,你不值得我这样的负面情绪,我认为你早就明白了这一点,毕竟你最后的行为也佐证了这一点。至于了解,我和一只宠物十年都会这么了解它,希望你别太自甘下贱,你可是一个大活人。”
“哈。”秦宝灵忍不住笑出了声,“天哪。”她柔柔地说,“李玉珀,我真想杀了你。”
她站起身,李玉珀在壁灯的光芒下,察觉到她身体轮廓正在不停地颤抖:“还不够,李玉珀,你知道吗,还不够!我多希望你再失败一点啊!因为你哪怕失败了,也有许多人跟随着你,回来之后,更是争相地向你献媚。”
“但是你不可能再失败了,你不可能再失败了,即便遭遇了你人生中最大的失败,你依然有拿得出手的,能支持你东山再起的财产,你有能力,即使暂时落到谷底,也很快的,马上会扬升到天上!”
“我太恨你了,李玉珀,我太恨你了……”她的声音也发起抖来,“我太恨你了,你哪怕也恨我呢?这么多年,你说一只宠物也了解了,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李玉珀,我在你那里,只值得三个字,不值得?”
“别再借题发挥了。”李玉珀说,她仰脸看着秦宝灵,“真的,别再借题发挥了,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最可笑的是你,办出了那样的事情,却在这里惺惺作态,你还不如一只宠物,宠物最可贵的品质是忠心,你呢?”
她说完,没有后悔,只是刺痛。绵延不绝的刺痛。
秦宝灵偶尔想,不喝酒真的是件很惨的事情,多少人是喝过酒之后借酒装疯,她呢,她只能清醒着发疯。不过仔细想想,她又释怀了,只有二流货色才要借助外物,她疯得干净纯粹,就是发疯!
“你说得对。”秦宝灵说,她拽起李玉珀的手,“你说得对,李玉珀,所以除了今天的礼物之外,你顺便把其他东西都带走吧。”
她跌跌撞撞地拉着李玉珀往前跑,这间平层十分阔大,李玉珀平日过来,也只在客厅、主卧和薯条的房间待过,从来不去其他的地方。被她拉着这样跑,根本不知道对方要带自己往哪去。
秦宝灵撞过几道推拉门,李玉珀匆忙地替她拉开,脸上的伤还在烫痛,她真觉得自己应该还这个女人一耳光,而不是这样地替她拉开房门。
她应该还这个女人一耳光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动手,大约是在对方打自己的下一秒,没有还回去,这个耳光就好像突然错失了良机。
不管怎样,她应该还这个女人一耳光的。
两人最后停在一扇门前,那扇门十分厚重,有密码锁,秦宝灵没办法用肉身撞开这道门了,只能带着她停了下来。
秦宝灵开始匆匆地输入密码,密码很长,李玉珀看得出她不是不记得,而是一直按错。
门锁嘀嘀地响,她呼出一口气:“为什么不用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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