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山堆
对方是个死缠烂打的狗皮膏药不假,但这位大明星也是很忙的。
车内隔音再好,也骤然听见外头响起一声滚雷。秦宝灵身子颤了颤,李玉珀下意识地抱紧她:“没事。”
能有什么事呢?秦宝灵不知道是体贴的不让双方尴尬,还是又犯贱了,没接这个茬,甜丝丝地问:“那你想我了没有?”
李玉珀望着她:“真想我了?”
“觉得自己这么不值得被想呢?”秦宝灵软中带硬,她枕在李玉珀肩膀上,“不然呢,我想谁?寂寞的时候难道想高新仪器?”
“你呢?”给出了回答之后,秦宝灵不依不饶地继续问,“想我了吗?”
李玉珀没回答。要是想,不至于。她怎么至于想秦宝灵呢?想她的什么?她憎恶秦宝灵的品质和灵魂,面孔和**即使再美轮美奂,也是真不值得她特地思念。
要是说没想,也不尽然。她逃脱不开做人的低级趣味,也逃不开时间。她会想一些场景,一些往事,那些东西并非是她特意想的,而是自发地跳出来,跳到她脑海里,逼她去想,去回忆。
两人下了车,乘电梯上楼,一进门,就听见雨声。滂沱大雨,冲刷着落地窗,李玉珀只来得及看一眼,就被秦宝灵拉进了卧室。
幸好卧室也有一面落地窗,她看了没两眼,发现秦宝灵居然把长裙从肩膀上扒了一半下来。
她觉得除去脸之外,秦宝灵浑身上下最美的地方当然是腿,不过这样的一位大美人,当然也只选得出最美,因为无一处不是美的。
秦宝灵背对着她,大约是把胸贴撕了,手里边不知道拿着一样什么东西,李玉珀的眼珠微微移动,从雨落到了她雪白的脊背和侧腰处裸露出的一点缠枝牡丹的花叶艳影上。
忽然,秦宝灵转过身来,让她看自己手里拿的东西,那是件只比她的手掌大一点的衣服,秦宝灵得意洋洋:“我叫人从美国买的,还没试过呢,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她说完,大大方方地把这件衣服抻开,先把脑袋套了进去,一头浓密卷发拨了出来。衣服顺从的卡在脖颈上,等待着她不慌不忙的向下拉,拉过肩膀,胸脯,最后堪堪停在肚脐上方,停在腰肢最细的地方。
“可惜没有我想要那个款式。”秦宝灵道,她细心地调整着衣服,“我本来看中了一款红色的,没想到只买回来黑色的。”
黑色的半高领无袖,类似于渔网或者丝袜的材质,不像是穿到人身上,简直像是嵌到人身上的。黑色把皮肤上的每丝颜色都衬得很突出,细白,浅粉,嫣红,翠绿,她盯着秦宝灵,对方问:“好看吗?”她答非所问:“小姐身子丫鬟命。”
秦宝灵就是最典型的小姐身子丫鬟命,皮肤特细,以前穿这种衣服,十回有九回泛红发痒,不一定是材质原因,有时候可能就是蹭着了或是怎样,身娇肉贵的没办法。
这件衣服那么紧,想都不用想,绝对又要全红了。
“谢谢关心。”秦宝灵嫣然一笑,“那还不赶紧帮我脱了呀!”
41欲情41
◎她许了什么愿望呢?◎
滚雷一声接着一声,外头天完全暗了,连带着这间卧室也是昏暗。下半边的红裙已经被扯了下来,秦宝灵美丽的腿伸展开来,方便被人一寸一寸地抚过去,在幽暗中静悄悄地回味。
和那晚一样,李玉珀想,那晚的秦宝灵也穿了条长裙,相当隆重的款式,在县城酒店寒酸的房间里和插着金蜡烛的蛋糕一样格格不入,熠熠生辉。
那晚她许了什么愿望呢?明明是七夕节,根本不是任何一个人的生日,秦宝灵非要蹭蜡烛许愿,还把愿望讲出来:“我要和小熊一起做好多好多有趣的事情,收小熊好多好多很贵的礼物,和小熊上好多好多的床!”
李玉珀忍不住笑了:“第一,七夕你许什么愿望?第二,据说许愿的时候讲出来就不灵了,第三,你说的那是什么胡话,这也叫许愿的?明明是在向我提出要求吧?”
“你说话能不能别第一第二的?”秦宝灵很雀跃,“第一,不要第一第二,第二,该你许愿啦!”
这女人故意凑过来,坏心眼的要听她许什么愿望,她说:“我又不说出来,你听不到的。”
秦宝灵小小地摇摇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嘘,我听得到你的呼吸和心跳,我在琢磨你呢!”
她自然不信秦宝灵琢磨的了她,八成又是在天马行空地撒娇,可是她那天到底是许了一个什么样的愿望呢?
她不喜欢四这个数字,很多人觉得她是迷信。但实际上她根本毫无信仰,也不信任何神明和愿望。
偏偏遇到秦宝灵这样的人,每个节日都要买蛋糕,哪怕为了减肥根本吃不了两口也要买。总是插上蜡烛,胆大包天。好像正儿八经地在过纪念日一样,每年所有的节日都插上好像周年数量的蜡烛。
还要许愿,每次许愿都要大声讲出来,要和小熊怎么怎么样,要和小熊怎么怎么样,人家都说谎言说一千次也能变成真话,可是秦宝灵的真呢,她找不到啊。
所以那晚她到底是许了什么愿望?一开始她许都不许,装作许过,只是为了防止秦宝灵不依不饶。后来她被这只大兔子,布偶猫,坏狸花感染,确实也许下愿望。
她不许关于自己的,因为她自己的命运和人生必须由她自己裁决。她也不许关于事业的,因为她自己的事业必须由她自己掌控和开拓。
她许了什么呢?
秦宝灵黏稠动人的喘息声中,一道白灿灿的闪电劈裂天幕,她豁然开朗,那天她许下愿望:宝宝,永远陪着我吧。
“其实我准备蛋糕了,放在冰箱里。”秦宝灵甜腻腻地说,断断续续地,“可惜我想让你先看这个,一会儿要许愿吗?”
“你许过的愿望全都实现了吗?”李玉珀冷淡地说,上半身的衣服贴的太紧,穿上不容易,脱下来更难,她失去耐心,从下摆稍一用力,衣服一点点的应声撕裂,秦宝灵喘过一声,她的声音清朗许多:“没实现又怎么样呢?”
“太愚蠢了。”李玉珀做下评语,她忽然不想看到秦宝灵的脸,按着她翻过身去,对方很顺从,只是因为太讨厌趴着的姿势,主动半跪起来。
“愿望是说给自己听的。”秦宝灵说,不知道是真钝感,还是完全故意的,仍然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是说给有心之人听的,不是说给老天听的,让老天替自己实现的。”
她的欲望是无穷尽的,李玉珀曾经说她就是那种碰到灯神,只能许三个愿望,都要把其中一个许成要许一万个愿望的。
一个愿望,她总是至少掰成三瓣,一开始还要写实际的东西,后来学聪明了,三段式递进,和小熊一起做好多好多有趣的事情,收小熊好多好多很贵的礼物,和小熊上好多好多的床。
小熊锐评:第一个和第三个是讨好自己,中间一个才是你的肺腑之言。
秦宝灵笑盈盈地没有反驳,她有什么好反驳的呢?她就是拜金,就是物质,就是虚荣。李玉珀认为她是这样的人,她也就是这样的人,三个愿望的主语全部都是小熊也无所谓,她秦宝灵就是这样女人呀!
“轻点。”秦宝灵低声说,雷阵雨维持不了太久,这会儿雨声也轻了,柔柔地扑打在落地窗上,她自言自语,刚才那句话李玉珀没有回答,她不指望这句对方会做出什么反应。“好久没过七夕节了。”
确实是好久没过了。李玉珀去美国之后,她的仪式感急速消退,每年只过生日,过年都对她来说是毫无意义的。她是个没家的人,要不是怕不要脸的爸爸和弟弟击鼓鸣冤颠倒黑白,懒得掰扯这些,她早和家里彻底断绝关系了。
按理来说这时候不该想起这些事,快感的冲刷下,她竟然想,自己给姐姐妹妹全买了房子,碍于现在的身份不能大闹,给弟弟也买了,甚至结婚彩礼也是她给的,算是为了妈妈,修缮了在老家的房子,盖起了别墅,这叫仁至义尽了吧。
李玉珀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方向搂进怀里,说是不耐烦,又有点无奈地说:“哭什么呢?”
演员做到这程度的,没有一个是感情不细腻敏感的,更何况秦宝灵又是这样一个天马行空的性格,在以前也是这样,即使是上床,她也会时不时地发散思维,可能是笑得止不住,也可能是现在这样,泪水淌了满脸,根本不知道在哭什么东西。
“神经病。”她说,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哭什么呢?”
有点像年轻时候的李玉珀。秦宝灵伸长手臂揽住她的脖颈,年轻时候的李玉珀总是在这时候骂她:“神经病。”
“你哭过吗?”秦宝灵眼泪也不擦,全抹在李玉珀赤裸的肩膀上,“你根本没事情要流泪,从来不懂我。”
李玉珀看她泪汪汪的,心情很平静,情和憎全都没有了,她用手指梳着秦宝灵的卷发,真心实意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哭过呢?可能理由自己都没办法接受,总之是掉了一滴或者两滴眼泪。”
秦宝灵哭的比刚才叫的还大声,因为据她之前所说叫要有美感,但是哭谁还顾得上这个!她呜呜大哭,根本不接李玉珀这句,又回去回答上句去了:“昨天小畜生给我打电话。”
李玉珀知道,她说的小畜生指的是她弟弟。从以前就这样,秦宝灵说自己要不是明星,要没做演员,舍得一身剐也不会让他们占到一丝便宜。
可是现在她是公众人物,无论怎么样,一旦她爸爸和弟弟受到一点伤害,就能认为是她做的,然后让全中国都知道她秦宝灵是个断情绝义的婊子。
当然,秦宝灵说,说我是婊子我无所谓,但是现在国内的环境,我绝对承受不住这种指控。
“要钱?”李玉珀问,答案是肯定的。
“我没骂他,但是训斥他了。”秦宝灵说,她心里拎得清,和老不死的爸爸说话,随便骂,和小不死的,给了一辆奥迪跑车就撞成瘸子的弟弟说话,那不能不文明,因为这小畜生九成九开着录音呢!
给钱,是可以给一点的,但想到她公司上班,想接触自己的工作室和事业,做梦!
演员这样的情况太多了,没办法,不养着能怎么办呢?
李玉珀笑了笑:“他们一定会比你死得早的。”秦宝灵的新闻,已经不是压能压得住的,她压得住一个,也会有二个坚决要吃这套流量,万一那对父子真要去举报,定时炸弹一样,她也没办法。
这是她最遗憾的事情,早知如此,应该在把秦宝灵捧红之前就把那对贪得无厌的父子解决掉。
秦宝灵破涕为笑:“我不抽烟不喝酒不大鱼大肉,我当然会活到两百岁。我爸已经死了,现在就等他儿子呢!”
“而且,”她说,“我已经把他的号码再次拉黑了,有什么事情去和我的律师谈。”
她不哭了,她明明以前时常会在李玉珀面前哭,既是撒娇,也是恳求,可这会儿她哭成这样,反而羞耻,把脸埋到李玉珀的脖颈里:“当你成功了,就是会有很多蜱虫来吸你的血。”
秦宝灵终于把眼泪全都抹到了李玉珀的身上,仰起脸来看她,泪水洗过的面孔清净美丽,一双眼睛清凌凌的:“我是一只最大的蜱虫,专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这话带点撒娇意味,李玉珀淡淡地笑了笑:“有自知之明就好。”
她伸手,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湿巾,擦掉身上那些湿漉漉的汗水和泪水。
“对不起。”秦宝灵真心地道歉,这女人唯一道歉的时候,就是在床上不尽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对别人道歉,还是对没完全爽到的自己道歉。
她搂住李玉珀的腰,粘人地贴着她,李玉珀身子温,抱起来特别舒服。而公主小熊嫌弃她,说她像一块热乎乎的大年糕,粘人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行了。”李玉珀说,她把秦宝灵硬撕下来,躺到了床上。
秦宝灵细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脸颊:“我们吃蛋糕吧。”
李玉珀望着天花板,雨声淅淅沥沥的,她说:“不吃。”
她不爱吃,没愿望可许。秦宝灵也不会吃这种发胖的东西。
“那我们再来一次吧。”秦宝灵偎到她怀里,很没眼力见地问:“我突然想,你在美国那么多年,都是怎么解决的呢?”
“没什么好解决的。”李玉珀说,“我又不是你。”
“不想说就不说。”秦宝灵道,“干嘛来一句,我又不是你,弄得我好像什么不知廉耻的罪人一样。”
“你不是吗?”李玉珀反问。秦宝灵这个女人最耐不住寂寞,现在睡眠得到满足了,可能还好一点,之前不吃饭不睡觉的时候,真是折腾起来没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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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七夕节总得好好地过。”秦宝灵直起上身,“我许愿,今天李玉珀能痛痛快快地想干什么干什么。”
她拉开床头柜抽屉,里面做了分隔,高新仪器们整整齐齐地凝视着李玉珀,李玉珀看来看去,只从缝里看出四个大字:不知廉耻!
不过总之,雨停了,秦宝灵不哭了,她想扇秦宝灵的冲动消失了,整体还算是不错的一天,李玉珀忍了。
42欲情42
谢谢santa深水加更
◎愿你暗中送它回来。◎
李玉珀拿着平板,一张张地浏览评审们的公式照,拍得都相当不错,秦宝灵即使是黑色衬衣,也能穿出一股楚楚动人的妩媚劲来,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七夕节的种种,指腹一凝,终于把秦宝灵这张彻底滑了过去。
宣传和征片方案早就定了,她又看了一遍,放下平板,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六点整,秦宝灵的演唱会八点正式开始,这会儿恐怕正在大排长龙。
她向来是走绿色通道,也没打算去后台,哪怕踩着点去也不嫌晚,不过毕竟是决定要去,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习惯提前准备,所以她顺理成章地站起身,还是要早去一点,更何况还得加上开车的时间呢。
今天不用司机,她自己开车,等和工作人员进去了,吴言见到她就冲了过来:“李总,你来了?”
她不明所以,以为小姑娘是想带她去座位上:“不用带我过去,我想去二楼站一会儿。”
那张票她翻来覆去的看过,这些年门票的制式天翻地覆的变,只有那排座位号是不变的。
以前的门票她都存在票夹里,只是那个票夹放在大荣府,恐怕早就被实用主义的秦宝灵给扔掉了。
谈不上心疼,只是一些感慨而已。
“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呢。”吴言说,“宝宝姐让我带你去后台休息一下。”
不等她说话,吴言快刀斩乱麻:“您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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