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木很多树
岑千亦笑笑:“好了,换我要毒死了。”
岑千亦其实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刚刚竟然还真的配合着这醉鬼的思路想让人不哭。
在做完那‘假装’吸蛇毒的动作后,她突然,有个想法。
她静静看着人,等人的反应。
贺殊慌了,她颤着手想去擦岑千亦唇上的血渍,她怎么,怎么就把毒吸了。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贺殊眼泪里仿佛一片红意。
“不要,不要,不要死!”
贺殊脑子一片空白,只循环着岑千亦刚刚的话,她要死了,她没想她死啊。
“不要,不要死!”
岑千亦感觉到脸上那只手在不受控的颤动,而眼前的人也真的像在担心她要死了,她好像,真的和她说的一样...如果她死,她会难过。
她伸手擦过她脸上划过的一滴眼泪,温热的触感顺着手指滑进手心,岑千亦伸手贴上了贺殊的脸。
一颗颗的眼泪被阻了去路,拼命想要挤进手和脸的缝隙里,但因为手贴的太紧了,怎么也进不去,就只能在虎口处积蓄,在一声声‘不要死’的呜咽声中,越积越多。
积满了,溢出来,一路顺着手背掉落,掉进心里。
岑千亦仿佛看见她的胸腔里积满了贺殊的眼泪,看着她的一颗心在里面沉沦,每一下跳动,都激起水花一片,四溢的水花在眼里震荡开涟漪。
等反应过来时,唇上也已经一片湿意。
贺殊陡然瞪大了眼!
唇上的重力来的突然,她要说的话完全被堵回了嘴里。
她刚刚想到了办法,她可以再把毒吸回来。
岑千亦这是也想到了一样的办法了吗?感觉到唇上的热意持续,贺殊闭了闭眼,正好,吸回来。
怎么吸?先撬开对方的嘴,对,是这样,贺殊动了下舌头,但还不等她伸出口,唇上一阵剧痛。
痛得她一整个弓起了背捂住了唇,一声哀嚎。
血腥味在唇里蔓延,她抬眼看向咬她的人,湿漉漉的视线里,那双淡紫色的眼眸里布满了红色血丝。
她看着她的目光很是凶狠,就好像咬了一口都不够。
怎么了...贺殊不明白她为什么咬她,她本就被酒精泡了发胀的脑子,在这种痛意下完全无法思考。
岑千亦看了眼一脸痛苦眼里全是不解的贺殊,起身就往浴室去。
关了门上了锁,双手撑在了洗手台上,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她在干什么......
看着镜子里她唇上的血渍,她喜欢看人流血,但并不喜欢染上别人的血,那会让她觉得脏,可是...她伸手抚上唇,这女人的血好像不一样。
至少她不讨厌。
岑千亦打开了水龙头,水流声哗哗响起,但也没法盖过她现在这异常的心跳声。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眼里有些迷茫,她刚刚怎么会亲了那女人......
她原本的计划不是打算教训下这人,让人长长记性,她摸上唇,现在这算什么。
想到刚刚干了什么,岑千亦的心跳更快了,温热的水流淌过手心,那热意好像爬上了脸。
她刚刚,怎么会亲她.......
今天白天她有思考过,为什么对这人有些在意,她以为她只是特殊了点,是因为好奇心。
但刚刚的事,显然不会只是好奇。
她为什么亲她?
渐渐的,脑子里冒出个词,喜欢?
就那样的女人.....
喜欢?
不可能吧。
她,喜欢那女人?
这可能吗?
就那样一个人。
废物的很,就会哭,一条蛇就能吓哭,看个死人就能晕倒。
她还总是眼泪汪汪说些很找死的话,明明是欺负人,但总是搞得像在被欺负。
做的事也总是让人看不懂,像有病一样,她能大费周章地扛着她上山,就为了让她看个日出。
把人类的食物做的跟狗粮一样,长得一副霸道样,心却很软。
岑千亦想到她被烫伤时,她那放轻了的上药的动作,还有那几次危险,她第一时间就想救她。
不止对她对别人也一样,见一面就想救对方,听到人死还难过成那样。
她对身边的人更是好,给那些废物能给开出那样的工资,不如直接扔了。
想到她之前一本正经劝她干点别的,岑千亦蹙眉,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拧紧了眉心。
她要是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心情,一定怕的不行,或许能直接晕过去。
会觉得自己说过的话很可笑吧,竟然心疼她,岑千亦冷哼一声,脸上热意褪去些。
谁需要心疼。
还有,她还祝她长命百岁......
她从来不想活太久,岑千亦伸手摸了摸镜子里的人,她甚至早就活够了。
只是一直都没有出现能杀了她的人,她早就期待着,有一天,有人有能力杀了她。
现在,出现了一个人,不想杀她,还想她长命百岁。
岑千亦轻笑了声,看着镜子里那上扬的嘴角,有些陌生。
她还求她不要死。
她只听过人求她别杀她。
岑千亦低头看向手心,刚刚那人的眼泪都快要把这手给淹了,真是烦人,那么能哭。
她洗了手仿佛那眼泪的触感都还在,擦干手,岑千亦看向镜子里的人。
她还是死在她后面吧,省得这人哭得她心烦。
关了水,岑千亦看着面色已经恢复的自己,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是岑千亦,她想做的事,自然可以做。
为什么非要弄明白原因。
想亲就亲了。
怎么,不能亲?
她慌什么,她能拿她怎么样,刚刚那女人好像想动,她要干什么?
不让亲?
岑千亦眼里快速划过丝异色,她刚刚竟然紧张了,还不小心咬了人。
她竟然,紧张。
这个词在她身上真够新鲜的。
心跳渐渐恢复,岑千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那眼里恢复的平静。
管她是因为喜欢,还是什么,想做就做。
没有人拦得住她。
等岑千亦收拾好心情出了浴室,贺殊已经睡着了。
不能怪她,这酒精导致的困意完全不是人力能扛住的!不然为什么她生活的世界里那么严抓酒驾,因为真的很危险,开车都能睡着!
岑千亦看着沙发上的人,唇上的小伤口已经凝结了血渍,肩上也一样,她的面色上也已经没有了痛苦,睡得很安逸。
只是大约因为喝多了,她的呼吸比平时都要粗,还有小小的呼噜声。
看着人只穿了小背心和内裤,这么缩在沙发里,她拍了拍人脸:“起来,去床上睡。”
呼噜声停了几秒,然后又继续了。
岑千亦继续拍,对方终于有点苏醒反应了,一把捏住了她的手:“牵牵...别闹...我困。”
岑千亦被拉扯了下,就势坐在了沙发边,对方拉着她的手摁在了胸口,习惯性地一捏一松,很快又睡死过去。
屋外安静了下来,室内就只剩下两道呼吸声,一轻一重。
岑千亦被拽着手,僵坐了一会儿,直到看见墙上的钟,最短的针走过了12,零点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她抽回手,起身去床上拿了被子给人盖上,又看了一会儿人才换了衣服出了门。
接近天亮,等岑千亦回到房间,沙发上的人还睡得安安稳稳的,连被子都好好盖着一点没掉。
岑千亦笑了笑,放轻了脚步去浴室收拾了下,重新换了睡衣,挤进了这不算窄但两个人睡还是很拥挤的沙发里。
角落里依然亮着那盏橙黄的落地灯,温暖的光线笼着沙发上两道身影。
贺殊睡意朦胧间感觉被挤得贴墙了,她反身抱住了挤她的身体,很自然腾了位置,还在人脖子里拱了拱。
“牵牵,好香”
迷糊间,贺殊又闻*了两下,唇角翘起,她的臭狗,只有刚洗完澡这么香。
想她省吃俭用的,送它去宠物店洗一次澡就是她俩星期伙食费。
但这么香香的,很值了,她抱紧了牵牵,还亲了亲毛茸茸的狗脑袋。
岑千亦感觉到发顶的触碰,愣了愣,脖子上也还残留了刚刚人喷出的热气,身子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发麻感。
她想到了在别墅的那一个晚上,那是她认识这人第一个晚上,她潜入了她的房间想杀了她,最后被人反压着。
她就这么抱着她,结果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