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代的爸爸
哈哈哈哈,生煎?在你的意识里,送别的时候都还要给别人带生煎吗?
……嗨……你别一边说着这种搞笑的梦话,一边掉眼泪啊。
江栎川伸出手,想帮她……突然!岑韵就这样一下抓住了她。
求求你,不要走!
“……”江栎川偷偷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心里有一点悸动……
听着卫生间里仓促的水声,江栎川努力跟自己解释:就算是一条养了半年的狗,想要到分别也会舍不得吧,这是一个人该有的正常情绪。自己千万千万不要去做无端的联想,岑韵她只是误会了她的感觉罢了,依赖不是情欲,友情也不是爱情,等过段时间,她自己就会明白的。
“你还要洗多久啊?”江栎川在卫生间门口敲门,“要改总结就快一点哦。”
哇……开着水龙头哭哭啼啼的岑韵还在呜呜咽咽,我才做了那么可怕的梦,就让我哭一会儿啦,江栎川你这个恶魔,你催什么催啊!哇……岑韵飙泪……梦里的那个你好冷酷!不论我怎么喊都不回头!我恨你!你这个大混蛋。
醒来后,梦里的伤感并没有衰减,复杂的情绪在岑韵心中蔓延,她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不是失恋那么简单,不是离别那么简单,就很复杂,非常非常的复杂。
‘我是个……’
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究竟想要怎样的生活……
当岑韵想到这里时,她的脑子突然又急转调了个头,转回了对别人的埋怨:‘就算我只是一条你养了半年的狗,你也不能这样啊!’
所以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就只是一条养了半年的狗……呢。
岑韵觉得自己确实很平凡,自己就是大街上随便可见的一个女人,和江栎川完全不一样。
就算在‘清杉’那件事情里,自己扮演的其实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跟班。
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所有的决策都是她定的,自己呢?自己什么都不懂,如果没有自己,她也能把一切做得很好吧?
她是和于总、袁总、清杉集团老总平视的人。
而自己呢,自己是一个在电梯里遇见于总,连头都不敢抬的npc,路人甲。
你最近又在做什么呢?你肯定有在做什么吧?你什么都不说是不是因为你觉得……就算说了,我也已经听不懂了?
“岑韵!你怎么啦?”宋楠问她。
今天宋楠约了岑韵还有一群朋友到家里玩新到的桌游,大家都是桌游高手,岑韵却有点心不在焉。
“你这样不行的,这样我们要输啦!岑韵!岑韵,你怎么了!你出错卡了!更换武器模式的机会都被你浪费掉啦!”
宋楠天塌了:“快想办法啊!再救一下啊!”
他晃着岑韵的肩膀,嚷嚷着。
啊……岑韵挠了挠头,仍旧无法把注意力挪回到卡牌上来……这是大家最喜欢玩的游戏,桌上坐的都是好不容易约出来的朋友,游戏结束后他们还会一起策划明年去北极门国家公园徒步的旅游的攻略……按理来说,一切都应该很有趣,都应该令人很向往。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岑韵却觉得有些乏味了。
每年都这样……元旦节前,大家一起团年,吃饭,玩游戏……然后计划明年的旅行……
我这一辈子……是不是就这样了?
当他们输掉游戏,宋楠又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抱枕在地毯上滚来滚去的时候,岑韵忽然有些伤感……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而我却还……我是不是其实早就配不……上你了呢。
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在哪里呢……
你肯定在见什么大人物吧?原来我们之间有着这么大的差距啊。
岑韵做了许多联想,但是也联想不到此刻的江栎川正在见谁,正在做什么。
那个倒计时的钟声终究还是敲响了,在这个节日氛围已经渐浓的时节敲响了。
一份只有十几页的,薄薄的密封文件袋以实名制的方式呈递了出去。
江栎川,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以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方式抢过了敲钟的钟锤。
然后,她亲手敲响了这口原本是为了葬送她才准备的钟。
第164章 过期的天赋
当一个人到达足够的高度后,死亡才会成为‘退休’。
毫无疑问,楼上的那个老头儿,就是如此。他不只这里‘一正五副’中的一正,更在c政部担任过要职。他的职业生涯可不只盘活了现在这个‘集团’这么简单,他还做过许多厉害的事。
世界格局变换的节点,是选择‘接管’还是‘重塑’。
早在08年后,他就坚定地选择了重塑,选择了对现有市场规则的全面否定。
所以,当他最初做下这个颠覆性的决定时,他就明白,他们之间注定会有今天。不过,他从不迷信一帆风顺,他早已做好准备。他不只做成过许多事,他也提拔过无数人,因此他并不恐惧。如果今天一定要来,那就来吧,生死之局,他经历过太多次了。
“巡视组已经入驻了?”从机场出来,他问自己的秘书。
“是的,周五入驻的。”
“徐昭他们那边一切顺利吗?”他问他。
“我一直有盯着,特别是袁总,您请放心,一切都进行正常。”
“也要盯着徐昭。”老头嘱咐道,“这个时候,不要忽视任何细节,不要对任何人掉以轻心。”
到达办公楼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他还是忍不住见了一次徐昭。
“你竟然还没休息?”他问徐,“才半个小时就过来了。”
“睡不着,也不敢睡。”徐昭说,“她周一就会去递呈材料。”
“这是小事,不用那么紧张。”但老头又话锋一转,“她对这些事,怎么看?”
他之前都不这么问的,他只问过他:她信不信。
徐昭思考着措辞:“她也没有特别吃惊,毕竟她父母就是警察。”接下来徐昭又把之前自己已经汇报过的关于江栎川的调查内容再说了一遍,以此佐证自己刚才的话。
其实此时徐昭的呼吸并不那么均匀,脸色也有些苍白,他的脑子飞速运转,揣测着对方接下来可能会问的问题。
“……好吧,你辛苦了,回去吧。”老头最终还是挪开了视线。
如果放在十年前,不,就算是五年前,他一定能看出点端倪,但现在他上年纪了,连日的奔波令他感到了疲惫。
“徐昭。”
临徐昭出门,他又叫住了他。
“?”徐昭回过头,重新关上门。
“没什么变化吧?”最后,他问。
徐昭摇摇头:“没有,如果有什么新的变化,我第一时间和您汇报。”
老头点点头,徐昭再次和他告别,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他真正的秘书此刻也没有走,他在门口看了一眼出来的徐昭,眼神锐利得就像鹰一样。徐昭知道,这是他的地盘,这栋大楼里充满了他的人,自己和袁陆方才是深入虎穴,伪装成虎的白兔。
此刻的任何一丝破绽都有可能导致功败垂成。
返回家里后,他甚至装模做样地给江栎川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再次向她‘透露’了巡视组的驻场时间和位置。
“东西都准备好了吧?”他在电话里问。
没问题,十二个箱子,江栎川默契地在电话里说,我一定送达。
没有变化,就如老头所想的,一切的发展都有序地进行着,没有变化,他终于选择安心入睡。
但他大概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句话:当你发现空中有颗的炮弹静止不动时,不要疑惑,因为那颗炮弹正朝你飞来。
一周后,坊间有了些传闻。
好像出事了,有人和岑韵悄悄说,钱总好像被巡视组问话了。
大家一开始以为是例行巡查,对于基层来说,这个没什么好值得关心的。
“听说最早被问话的,是江栎川。”对方从岑韵脸上看到了吃惊的表情,“怎么?你们熟悉?”
“啊,没有。”岑韵赶紧解释,“这离我们也太近了……你知道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还不清楚,最近小心些,懂吧,你这边有什么,也知会我一声。”对方提醒她,“应该会有大事发生。”
“当然……”岑韵内心惶惶。
下班后,岑韵回到家,看到江栎川如往常一般在做晚饭。
“你回来了?”江栎川从厨房出来,“正好,这个饼我怎么都摊不好,照着书上写的做也不太行。”
今天的菜谱有点飘,竟然想要指挥外行摊煎饼。江栎川怎么都学不会书上写的那种凌空翻面,已经失败了好几张。
“想做煎饼配菜,三个配菜都炒好了,就饼弄不好。”江栎川已经弄好了两荤一素。
她烙了一堆丑饼,脸上带着傻傻的笑容,看不出任何异样。岑韵张了张嘴,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果然,这几个月,你根本就没有消停。清杉那件事情结束后,岑韵的内心深处的怀疑一直没有弥消。她总觉得那么恶性的事情不会是一起孤立的事件。
它恰巧出现在江栎川调入总部后,然后紧接着钱总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对江栎川充满了敌意,之后,袁总甚至能提前结束任期赶回国内。
还有江栎川的态度。岑韵明显感觉到,她在某一天发生了转变,从之前什么都会找自己商量,变成了不论怎么问她她都遮遮掩掩。
巡视组……这次你又做了什么?是比清杉还可怕的事情吧!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你这么拼,到底想要什么呢?
岑韵帮她烙好了饼,江栎川说真是太好看了!她把装饼的盘子放到了餐桌正中间开始拍照,就像个普通的、开心的小姑娘一样。
“就这样生活难道不好吗?”岑韵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不小心脱口而出。
“欸?”江栎川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别拍了,快吃饭吧,”岑韵自己搪塞了过去,“再拍菜又要冷了。”
她到底想要什么呢?这还用问吗?
岑韵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是个有抱负的人,从以前她还在学校的时候就能看出来,师姐曾戏称她那个研究生读得就像是来镀金的一样。
‘虽然是个踏实(笨蛋)的好孩子,但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当官的料。’
岑韵因为偷偷喜欢着她,所以总是没话找话地和师姐聊她。
‘她熟读《资治通鉴》,真的是熟读的程度。’师姐说,‘聊研究的事情她没啥想象力,但聊那些她就颇有些自己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