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 第83章

作者:湮秋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东方玄幻 正剧 GL百合

迎面笼入雾中,还不知那是什么,裳熵本能闭气闭眼,同时拿手捂住耳朵,身体朝下一缩,躲开雾气,脚下施力踩稳,接着撞来!

幽怜梦赞叹道:“果真不错。”把人松开,闪身让开那一撞,结果闭眼捂耳的裳熵,看不见听听不见,冲劲还在,停不下来,就要往慕千昙身上撞去。

快撞上时,后衣领被幽怜梦揪了下。脚在地上差点擦出火星,裳熵停住步伐,松手睁眼,就见慕千昙靠于墙面,调整着气息,而陌生女人已不在了。

袖中抖出烟杆,幽怜梦将之咬在唇齿间:“打人前还要说一下,你这小徒弟好可爱啊。”

裳熵迅速转身,怒视道:“我讨厌你!把你名字告诉我,我以后...”

她还没说完,被扒着脸向一边搡开,慕千昙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闪身出来,摘下后背孤鸿,立即拉开弓爆射出三支冰箭。

灵力蓝光与聚力金环的金光,在她冷怒燃烧的眸中交融出细细闪电,她不停歇,前走几步,又接连射出数支。

那几支冰箭可谓是杀气腾腾,毫不留情。拂开两支,后续又密集跟上。幽怜梦无奈道:“好凶喔。”周身爆出一团烟雾,又顷刻散去,站在原地的只有一位小弟子了。

小弟子似要拱手求饶,话还没说出,冰箭接二连三,她再变换为他人相貌,甚至最后变成只无害的大眼睛狗,都还是无法让慕千昙平息怒火。

无奈之下,幽怜梦只得摇摇头,最后化为一只狐狸,蹦蹦跳跳远去:“下次再来找你玩喔。”

慕千昙气息不定,浑身都在颤抖。本来这两天就没恢复多少灵力,这下又在暴怒状态全打出去了,身体不由得虚空,甚至腿软。

她还想追,刚走出两步,就往下倒。裳熵抓紧来扶:“师尊!”

胃里还是一阵翻江倒海,慕千昙哽住喉咙,忍住了,只攥紧孤鸿,死死盯着女人离开的方向。

刚才就感觉到了,即使不考虑目前她是重伤状态,就算在平时,她也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正面迎敌能胜的可能性不大,现在追过去更没有意义。

这混蛋玩意....

要对付,只能以后看看了。

早就知道实力重要,但也仅仅是觉得需要稳固身份,谁能想到还要防这种流氓!

慕千昙用力抓紧衣领,不想回忆经历了什么,火冒三丈之下,连身边人一直在说什么都没听见。

缓了几口气,她唤出白瞳,赶回狭海。路上时,李碧鸢小心翼翼的开口:‘这这这,这人怎么这样啊!’

慕千昙捂住伤处,冷笑道:‘仗着有些本事就不知分寸,早晚要她好看。’

李碧鸢道:‘她刚刚是在检查你吗?还是怀疑?’

慕千昙道:‘那个姓沈的都说了不是,还来找茬。管她要干什么,我算是记住她了。’

嘴上这么说,脑中也不由得琢磨起原因。

按理说她刚开始就让沈心来试,就该对那个人有所信任,给出否定答案后,幽怜梦那狗东西还会追出来,大概是觉得自己攒出的六人局想要审判她,却被她用走火入魔心脏破裂外加失忆这种有点突然的理由给破坏了,觉得面子挂不住,才动起手来。

怎么看都是狗。

李碧鸢道:‘她好像对你很熟悉,不是,对原主很熟悉,哪长什么都知道,这啥关系啊。’

慕千昙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原著里这个人物都没出现过几次,谁晓得她现在发什么癫。’

纵着白瞳飞回狭海,激荡不已的情绪终于平稳一些,只有让人不适的触感还残留于肌肤之上。

慕千昙从白瞳身上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已浮现一圈红痕,还有清晰的指印。

真服了。

明明是休息足够后走出来的,这会又疲惫不堪了。慕千昙走近苍青殿,无意间扶了下大门,感受到掌心有粗粝触感,抬手去看,手心沾着几粒灰尘,看着像是墙灰。

她愣了愣,脑中明晰一瞬,转身望去,果然看见裳熵站在殿前。衣服头发上还有白日对掌时被拍到撞翻墙体留下的苍白墙灰,没完全拍干净。

少女此刻站在不远处,两手抓着衣袖,眨巴眨巴眼,沉默望向这边。

“....”慕千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气急之下,居然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她能出现在这里,应当是紧急之下,抱上白瞳腿部才飞回来的。

“你在那等什么呢?”

见她终于发现漏了谁,裳熵心中欣喜,转瞬又被烦躁吞没了,忍不住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啊?”

慕千昙道:“幽怜梦,一个殿主。”

裳熵拍去衣服上的浮灰,语气里压着莫名情绪:“她欺负你,我讨厌她。”

慕千昙默然片刻,才道:“她神经病。”

像是肩膀上压了座小山,裳熵低头,耸下肩,看着自己脚尖,瓮声瓮气道:“我以前对你生气的时候,都没这样过,她怎么就....好烦....”

她这句话说得含混,慕千昙没听清楚,问道:“什么?”

“没。”裳熵甩头:“你怎么样”

“死不了。”慕千昙握住门扇,往屋里走。

余光里最后一幕是那明显闷闷不乐的少女,殿门在身后轰然合并。听见声响,慕千昙瞬间脱力,撑着门没倒下,慢慢走到玉棺前,坐了上去。

脱去衣服,拆掉纱布,她垂眸确认着伤处。红肉翻开,又在蜿蜒流血,且原先抹上去的药液也被冲走了,和血污混在一起,还得重新处理。

钻心痛劲一阵阵涌上来,几乎让她直不起腰。她忍耐片刻,扔掉染血纱布,这一点小动作就让她疲惫不堪,只得放空视线在殿内黑洞洞的角落。

真是....到底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啊。

穿越进这个世界以来有遇到过一件顺心事吗?

虽然没穿越之前也没遇到。

手指穿过领口抵在锁骨上,能抵着坚硬骨骼摸到皮肤上的两点微微突起,是那两粒红痣。愈合不够彻底的牙印越过红痣,也有触感。

略微迷茫的冷怒化为单纯火气,咬在这种不尴不尬的位置,还被发现了,要是被幽怜梦那狗东西传出去,谣言得变成什么样?

这蠢龙....

算了,不想了,先上药吧。

擦去额上汗水,慕千昙垂着眼睫,重新处理伤口。包扎好后,她出去洗了个澡,重点搓洗被那狗爪碰到过的地方,直到那如同蛛网黏连的奇怪感觉褪去才停。

在这过程中,裳熵那家伙始终抱着膝盖坐在大石上,面朝大海,似在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慕千昙经过时,在门前停了停,还是进殿了。

虽然天色还早,但她现在迫切需要休息一会。

躺上玉棺,睡意昏沉,因她精神头不好,噩梦也如期而至。

白幕过后,是一处华贵大厅。顶端垂下层层水晶灯饰,与垒叠起的高层酒杯相互辉映,零零碎碎的光泽流转。

厅内站着不少人,皆衣着华贵,三两攀谈。

外头不断飘来让人轻松的悠扬乐声,慕千昙却丝毫不能放松,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盛装的自己,美艳到让人陌生。她心中惴惴不安,向后道:“妈妈,这个裙子好难受。”

对于她这个十二岁的年纪来说,这种专为成年人设计的礼服实在有太多不合理之处,刚穿上身她就这么觉得,仿佛喉咙与胸腔都被一只手捏住,以极其难受的姿势架起来。

面对神情严肃调整着细节的母亲,她本不想说出自己的感受,但又担心以这种状态,待会出去会犯错,只好鼓起勇气开口。

“嗯,”母亲面色淡淡,将一朵花别在她耳边:“美丽都是有代价的。”

慕千昙认同这句话,可她不想以这种方式美丽。便动了动唇,小声叫了声妈妈。

却没能说出话来。

仅仅是生日宴而已,其实也没必要弄得那么隆重,本来你也不是为我过生日才这样的....

心里能组织好语言,无论如何都难以开口。

门口有侍者敲门,提醒母亲有人找她。

母亲点了点头,指尖抬起慕千昙下巴,左右看看,确认没问题,这才带上细绒手套,往外走:“等会记得好好表现。”

慕千昙有些丧气的坐在原地,在生日宴上不去享受生日氛围,还要表现什么?

她真是不懂。

门外传来一折杂乱脚步声,几位女孩同样穿着与年龄不符的华贵礼裙,嘻嘻哈哈走进来。看见坐在梳妆镜前的她,纷纷两眼放光,像是一群蚂蚁被甜食吸引:“哇这件裙子,我妈妈想订但是没订到,果然在千昙这里。”

另一人道:“还好你没订,万一叫千昙妈妈知道了,你穿比她女儿还贵的礼服,该给你穿小鞋了。”

慕千昙站起来,眸色微冷:“你说什么?”

童言总是无所顾忌,那人也攒了许久不满,冷哼道:“我说错了吗?你老妈也太霸道了,什么好东西都要,哪有这样的。”

被怒气鼓起的胸腔又被衣裙勒回,慕千昙憋住火气,意识到今天人多,是个特殊时候,绝不能此时犯事,便无比*艰难的忍住了。

其他几人都开始赞叹起来,夸脸蛋与长裙相配。那人见她不说话,又装模作样过来摸来摸去,年纪太小,不会伪装,语气中藏不住嫉妒。

“是好看,但我觉得主要是裙子漂亮。诶,你平时不是最大气吗?不如脱下来给我们试试?反正现在你又不出去。”

与不熟之人的皮肤接触让慕千昙起了层鸡皮疙瘩,胃里也泛恶心,拍掉她手,表情极难看。在那人看来,就如同嫌弃她一般。

少女霎时沉了脸色,通红着脸嚷道:“装什么啊?摸一下能掉块肉啊。”

慕千昙不欲过多解释,只冷冷道:“恶心。”

那红色立即蔓延至整张脸,摧枯拉朽膨胀的愤怒:“你说谁呢?你算什么啊你就嫌弃我?我还觉得你天天板着个脸恶心呢。”

“整天阴森森的,好像谁欠你一样。要不是我妈让我找你说话,谁稀罕来找你这种人?你问问旁边的,你问问她们,有一个人愿意跟你玩吗?”

唯恐她冲动下做傻事,旁边几人赶紧把她拉住,突然被指到,不敢说话,也不敢看慕千昙,只埋头低声道:“别说了别说了。”

“我怎么不能说!你们怕什么啊?慕千昙,大家平时都捧着你,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视线扫过畏畏缩缩的众人,慕千昙冷笑一声。

“我知道啊,你爹妈让你来讨好我的,本意是讨好我父母吧。”

她抬手捻着耳边花朵,挪了个位置,更显面容娇嫩欲滴,目光却如花中毒蛇,冷刺如电:“所以名利财富就能让你这种人跪下啊,嚷那么大声,还以为你多有骨气,还是一窝膝盖软的东西。”

旁边几人面上阴晴不定。那人一愣,更加暴怒:“慕千昙!你尽可以傲慢,瞧不起别人,但可别忘了一句话,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今日你在最上面,不代表你以后也在最上面!天天昂着头,不看脚下路,不怕哪天摔的惨吗?”

“在那之前....”慕千昙转身往外走,只留给她们轻飘飘一个冷眼:“我会让你先摔一下,给我做个示范。”

大厅里聚集了父母许多商界与政界的朋友,觥筹交错,热烈攀谈。母亲所谓的好好表现,大概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于方方面面做好一个豪门大家闺秀,给他们脸上添光。

虽然心中不愿,但那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对她而言并不难做。

跟随母亲,她游走于各个亲戚朋友间,脸都快要笑僵了,才终于争得一口松气,有了休息时间。

越过众人走到长桌前,她见左右无人,偷偷从桌上拿了个小蛋糕,又数出十二根蜡烛,摸了个打火机。想在这些食物被处理掉之前,带一点回去吃。

只要不被母亲看见,偶尔还是可以放纵下,吃点“垃圾食品”的。

晚上再给自己过个真正的生日吧。

满怀欣喜经过长桌一角时,她没注意到自己右边掠过了谁,拿好东西准备回去,脚下被什么绊倒。

她心道不好,难以控制向前摔去,下意识抓住了桌布,拖带到整个酒杯塔从桌上倒塌坠落,就在她面前,噼里啪啦碎裂成无数发光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