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外山
没亲眼看见仙尊喂剑尊灵果的众人很是可惜,但也不是很可惜,只觉得剑尊和仙尊还是太争强好胜了,为了不在死对头面前丢面子,都能吃下对方喂的果子。
都把人逼成什么样了!
换做是她们,吃一口其她老帮菜喂的果子,那得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打坐修炼都会走火入魔!
所以她们敬剑尊和仙尊是个狠人!
黎烬安没管她们,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不看擂台不看谢怀雪,就眼神发直地看着虚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就让人觉得她的魂走了得有好一会。
江枫眠搭在腿上的手都在颤抖,表情微妙地说道:“现下是极烬和清霄弟子的比赛。”
她分明暗恋谢怀雪几百年,却为何在发现这俩人真的在一起后,真实情绪是如释重负。
终于不用夹在这两人中间当和事佬了!
这话正好给了黎烬安眼光台阶下,让她顺势看过去,从而忽视身边人看向她耳朵的目光。
两宗大比早已来到决赛之时,争夺第一的正是极烬峰戚岭子和清霄峰兰慈。
此时灵丘正在台下围着戚岭子嘱咐着什么,谭宴衣举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扇子给戚岭子扇风。
而清霄峰弟子这边气氛就不是很美妙了,钟绯也在抱臂说着什么,只不过看兰慈表情,应该不是好话。
黎烬安倏然扬眉一笑,抬起手,一只纸鹤落在她的指尖上。
“来了。”
第58章 你和她很相熟?
黎烬安正在佯装智多近妖,城府深沉的谋士,察觉到旁边人的目光,低头思考一瞬,以为她好奇,便把纸鹤递给她。
“解云锦。”
谢怀雪展颜:“是她啊。”
两人同时想起和解云锦相识的过程。
……
此人、此蛇是黎烬安和谢怀雪的共友,认识的时间不比江枫眠短,在她们还是青葱稚嫩的小修士时就相识了,只不过此蛇非必要不会见到她们两个。
众所周知剑宗发布给弟子的任务大多都是些打打杀杀的活计,道宗有的任务就需要脑子,那时候的黎烬安还不是千年老二,不过是元婴期修为,为了近距离观摩谢怀雪修行的秘密,在谢怀雪出门历练的时候跟在后面盯梢。
明明谢怀雪都和她对视上了,她还能若无其事地假装自己是路过的。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意志过于坚定的人,也能过于的厚脸皮。
在谢怀雪搜查城中怪事,破坏献祭阵法,追捕邪修的时候,黎烬安就在附近这摸摸那碰碰,就那么寸步不离地跟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谢怀雪请来压阵的护卫。
在谢怀雪勤勤恳恳执行任务的时候,黎烬觉得无趣,就在周围招猫逗狗,玩得不亦乐乎,由此认识了同样很会玩的解云锦。
斗鸡、蹴鞠、行酒令、投壶、双陆、猜灯谜……还被拉着去了抛绣球选亲的现场,眼看着那个绣球直奔着她而来,吓得黎烬安大惊失色,直接凌空飞起,让绣球扑了个空,然后一脸幽怨地交了罚金,城中有不许修士御空飞行的禁令。
解云锦就在一旁嘎嘎笑,在黎烬安威胁带她去吃蛇羹的时候才认输,因为解云锦最怕蛇,看见带蛇的画像都吓得叽哇乱叫。
黎烬安还被解云锦请到了家里做客,茗茶赏景、养鸟养猫,乐不思蜀,本来她并未发现解家的异样,奈何异样撞到她面前。
从花园路过的黎烬安无意中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树下,解母恨铁不成钢地对着解云锦说道:“我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和修士有来往,你怎么就不听呢!你这还把修士带到家里来了,要死啊你!”
“我事先并不知道烬安是修士啊!”解云锦听着母亲的车轱辘话,两眼都无神了,她自己也很纳闷,“在抛绣球之前她明明不会飞不会法术不会喷火,矫情得要命,马车颠簸一下,她都嫌弃,怎么就是修士了呢?”
解云锦也很无奈,不许和修士来往,见到修士就躲开,不去修士生活的内城等等,总之就是把修士当成瘟疫,能躲就躲,这些规矩从她记事起就被母亲反复灌输,可一问为什么不许,母亲却是一个字都不说。
让她记住,别管为什么,记住就完了。
长大以后的解云锦本想叛逆一把发泄从小到大母亲对她的控制,小发雷霆一下,找个练气期的小修士耍耍朋友,结果败在了母亲的眼泪之下,自此老实地在外城混来混去,遇上修士的热闹也不去看。
好容易在外城找到个能玩到一起去的朋友,兴致勃勃邀请到家里玩,结果在黎烬安答应下来的一刻钟后,黎烬安就在绣球抛过来的时候飞起来了。
飞了!她飞了!
事已至此,解云锦想着以黎烬安这么吃不了苦的性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修士,来往那么久也没出事,那肯定就没事了,便安心地嘲笑交罚金的黎烬安。
哪知道母亲那么大动干戈,一直让她赶紧把黎烬安送出去。
解云锦:“母亲,您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是不会把烬安带走的,我们臭味相投……志趣相投!她也不是那种不把凡人性命当命的修士!您不要以那么大的偏见来看待我的朋友!”
解母痛苦地看着她,仍是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两人不欢而散,花园里的第三人眨巴眨巴眼睛,很是疑惑,原来一直花解云锦的钱就是解云锦的朋友了么,还有,她怎么看不出来解云锦身上有毛病?
由于解云锦的异常坚持,解母只好抱有侥幸之心,在祠堂里祈祷一切无事发生。
两个臭味相投的人白天出门吃喝玩乐,晚上回解府睡觉,相安无事到谢怀雪追查邪修查到了解府。
黎烬安和解云锦刚出来就听见巨大的声响,连忙跑过去。
当黎烬安看到谢怀雪为了解救被挟持的解母,和邪修在解府祠堂对打时,她惊得把糖葫芦送进了嘴里,使劲嚼嚼嚼,然后一脚把要扑到昏迷的解母身上的解云锦踹出去老远,抽剑帮谢怀雪三下五除二地就杀了邪修。
“怎么回事?”黎烬安继续吃糖葫芦,好奇地看向谢怀雪。
“城中有一伙邪修盯上了她,我追踪至此,此人不过是马前卒。”
黎烬安顺着谢怀雪的目光看向灰头土脸,还在地上扑腾的解云锦,真诚地疑惑道:“邪修盯上她?是不是眼光不太好?图啥啊?”
被三连问的解云锦:“……?”
其实解云锦对黎烬安起过朦朦胧胧的心思,但因为三连问,这点心思立马灰飞烟灭,一点渣都不剩下,死鱼眼地看着黎烬安说她坏话。
黎烬安的话还没说完,“看上她会吃喝玩乐吗?”
谢怀雪不答反问道:“你和她很相熟?”
“你怎么这样问?”黎烬安抱臂斜睨看谢怀雪,一副你休想打探机密的神情,然后老老实实地说道,“挺熟的,这些天我都在跟她玩。”
“那你知道她身上的异常之处吗?邪修对她很是觊觎。”
黎烬安先是一愣,又勃然大怒,“我刚才不就是在问你,邪修图啥啊!我怎么知道她身上的异常之处!所以我才问你邪修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解云锦:“……二位,不用重复那么多遍,我听得清楚。”
“嗯。”
谢怀雪这声嗯也不知道回的是谁。
黎烬安炸毛,表情非常狰狞,深刻觉得她就是和谢怀雪八字犯冲!
三人正式见面,相处得一点也不愉快。
最后还是清醒过来的解母拯救了这个尴尬的场面,她醒来后被解云锦扶着拿出了供奉牌位后的一个木盒子。
“烦请仙人帮老身打开这个盒子。”
黎烬安不觉得解母敢坑她,给了谢怀雪一个眼神,心大地用灵力抹去了盒子上的禁制,打开了盒子,看清盒子里的东西后,惊讶地“嚯”了一声。
“好大一颗妖丹。”
盒子一打开,妖气扑面而来,这枚妖丹足足有鸡蛋大小。
不知为何,解云锦的心脏开始扑腾扑腾地跳起来,就听见母亲说道:“锦儿,吃下去。”
解云锦不愿意,抗拒地摇着头,连连后退。
解母狠下心来,摁着她把妖丹喂了进去。
在旁围观的黎烬安“嘶”了一声:“不噎得慌吗?”
被塞了颗那么大的妖丹,咬都咬不动,只能死命往下咽的解云锦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们,噎,怎么不噎,她都快噎死了。
而且这个东西都不知道放了多久,不会吃坏肚子吧!
还没等解云锦说什么,她就两眼一翻,倒地晕过去了,解母赶忙把人捞起来。
“倒头就睡啊。”黎烬安又举起一串糖葫芦,满是感慨地说道,又看向谢怀雪,“你怎么还在这,不去抓那些兴风作浪的邪修?”
“我也好奇。”
黎烬安:“……”
用一张冷淡至极的脸说出来这话,神色毫无变化,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好在解云锦没让谢怀雪好奇太久,半刻钟后,她就由人化作一条细长的白蛇。
没过多久,解云锦睁开眼,觉得视角不太对,往身上看了看,蛇口一张,信子吐出来,“蛇!有蛇!啊!”
又晕死过去了。
黎烬安在旁边毫无感情地赞叹一声,“哇哦。”
谢怀雪还在她旁边站着。
真相很简单,用解云锦的一句话就可以概括,“祖宗你下次搞人蛇恋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怕蛇的后代!”
倒没有骗婚,开膛破肚取妖丹之类的狗血事情,解家祖先还真就是真心相爱的,蛇妖还把妖丹留给了后代,本来解家血脉一直很稀薄,直到解云锦这个血脉返祖的倒霉蛋出现。
有黎烬安和谢怀雪出马,邪修自然是手到擒来,被一网打尽。
只不过解云锦对她们感官很复杂,据说她平生最后悔两件事,一个是没有好好听母亲的话,另一个是认识黎烬安再认识谢怀雪。
先做人又做蛇,解云锦也不知道她该用哪种生活方式,后来带着解母去了不知名的小域隐居。
“再见!再也不见!”解云锦走之前对着黎烬安和谢怀雪如此告别道。
现在解云锦还是来了,被黎烬安威胁的——如果她不来的话,那么就会有成千上万条的蛇蛇过去了。
高台之上的谢怀雪仿佛也是想起了旧事,幽深的目光在黎烬安身上一扫而过,“许久不见,剑尊招待友人的方式还是吃喝玩乐吗?”
开窍但还未完全开窍的黎烬安并未察觉到一闪而过的危险,顺口说道:“当然,不过仙尊也得出人出力,毕竟现在你我一体,什么事都要共同进退。”
谢怀雪垂眸一笑,温声说道:“清霄受教。”
黎烬安咳嗽一声,随意地摆了摆手,“你知道就行了。”
饶了她吧,她是火灵根修士,不是岩浆,天天整个人红得冒泡泡也不是个事啊!
“我发现一件事。”黎烬安连忙转移话题。
“嗯?”
黎烬安灵光一闪,还真想到什么,坐直说道:“我发现江枫眠、解云锦、商当歌这些人最开始都是我先认识的,怎么后来成了你我二人共同的友人?”